「什么?」乔子滢果然被引开心思。
「你刚刚提过,你是美人帮其中一员。美人帮是个帮派组织吗?帮派组织怎么会接这种担任贴身保镖的任务?而且--」
「等一下!」乔子滢连忙制止她一个接一个不停的问题,「你一个一个问,只要能回答你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吗?」
「好。首先,美人帮是帮派组织吗?」求知欲十足的卓凯珊立刻发问。
乔子滢微笑一下,开始解释「美人帮」的由来,边说目光仍不由自主溜到数十公尺外那个硕长优雅的男人身上,感觉心底有一团混乱情绪涌了上来。
当晚,安德烈走进他和乔子滢在牧场的卧房,看见乔子滢坐在窗前,面对著电脑荧幕「努力」著。
他走向她,挑了一张离她较近的椅子坐下,却在等了好几分钟之后才发现专心的她始终没有察觉他的存在。他细细观察,看著她的侧脸,清楚看见她专注忘我的小脸上不时出现的神情变化,时而微笑,时而蹙眉,煞是有趣。
两人在一起之后,数不清多少次,他看著她如此刻这般忘我的模样,常常十分钦佩她对工作的执著认真,可更多时候,他会因为她将工作置于他之上而感到不悦。
其实严格说来,他们只是床伴关系,他似乎不该如此小心眼,可不知怎地,他就是满心不是滋味,一点也不喜欢被她如此忽视。
他早知道她对他有一定的影响力,却没有发觉随著两人相处的日子愈长,她之于他,似乎已开始增添「分量」了!
难不成真如好友所言,他对她……
安德烈猛地一甩头,出声打破沉默,「你在做什么?」好友的结论是错误的,他和她只是床伴关系,不该有其他东西存在。
或许他对她是有些感觉,可他仍然固执地选择不去理会!
突然响起的声音迅速唤回乔子滢的心神,她转过头,这才看见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安德烈。
「咦?你什么时候进房间的,我怎么不知道?」她讶异地问。
「我进来好一会儿了。」安德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看你整个人都掉进电脑里面去的样子,万一我是前来杀你的人,恐怕你现在已不知死了几回了!身为保镖的你似乎有些失职,警觉心不足呢!」
乔子滢一个瞪眼过去,「是你告诉我,青风牧场固若金汤,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所以我这个无事可做的保镖,也不需要太过于认真警戒!」
安德烈盯著她微恼的眼神,不觉勾起唇角,「还在气我不经询问就将你拉来牧场的事?」他故意一问。
乔子滢再瞪他一眼,然后摇摇头,「哪来那么多的气可生?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我才没那么笨,不去欣赏大好风光,而选择继续生气哩!」
「没有生气就好。那你方才又在查什么?竟然专心到连我进来老半天都没有察觉。」安德烈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她,让她专注得忘我。
乔子滢蓦地笑了,「我挖你朋友陆振轩的『底』啦!」她老实招供,毫不隐瞒自己的行为。
「喔?」安德烈挑高肩,没有露出半点讶异。「挖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吗?」
「还好,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又不是『目标』,没必要挖得那么仔细。不过我倒是发现你的好朋友跟你一样,也是白手起家的厉害人物喔!」乔子滢做出结论。
安德烈立刻摇头,「说路克是白手起家没错,可我应该不算。做几个小投资的决定并获利,并不能算是白手起家。」他唇边浮起一抹迷人的笑容,语调轻松地驳斥她的说法。
乔子滢轻嗤一声,「你说的还真轻松。做几个小投资?不靠家族金援,从无到有,拥有数也数不清的身家,这样不算白手起家,要算什么?」
外界的人皆以为安德烈除了听命地成为参议员父亲的幕僚之一外,充其量不过是个靠祖先庇荫优闲度日的富家公子哥。
可经过她的追查挖掘,她发现安德烈目前所享有的一切全是他自己赚来的。
安德烈是个十分精明的投资客,身价之高,鲜有人知,若不是她的挖掘功力高超,也无法得知这些隐在暗里的事。
另外,她也知道安德烈偶尔还会帮国安局做事,再加上下时有名嫒和他扯在一起的绯闻……她知道得愈多,愈感觉到两人的差距有多么大!而这个男人何止心思复杂无比,连生活也一直是「多采多姿」,热闹得不得了。
看著乔子滢没有掩藏情绪的坦然大眼,安德烈明白她应该已将他的「底细」全挖掘出来了。
「甜心,我不得不说,你的能力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只是不晓得在知道我更多的底细之后,有没有让你感觉更开心点?」安德烈绿眸睇著她,语带一丝深意。
他心中的确对她的能力感到钦佩,毕竟多少人搞不清楚的事,她倒是很快就弄明白了。
虽然他并不是太在意让她知道自己的「身家底细」,可这种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还是让他不太舒服。
「你很不高兴被人查出那些事,觉得我侵犯了你的隐私?」乔子滢由他的话语中感到一丝不善气息,心中猛然想到,或许他并不希望让人知道他那些在私底下进行的事。
安德烈再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查都查了,就算有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也知道了,我生气又能有什么帮助呢?套句你的话,我才不做这么笨的事呢!」
「真的没生气?」乔子滢眼中犹是带著怀疑,语气迟疑地解释,「你知道,美人帮一向在出任务前会把对方的一切先弄清楚,来华府前我当然也对你的父亲和你做了一番调查。不过这只是惯例,不是针对个人……」
「不必再解释了。」安德烈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我说了,我才不会笨到为这种事生气。何况,我所拥有的每一分钱财都不是以违法手段获得的,就算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知怎地,他就是无法忍受看见她眼中的惶恐,那让他有一种他正在欺负她的感觉,所以他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乔子滢仔细看了他一会儿,才终于确定他「应该」是没有在生气。
她大大吐了口气,「天!我还以为我真的把你给惹火了呢!」
「为什么怕惹火我?」安德烈奇怪地看著她。
「因为我有一种感觉--绝不要惹火你,否则下场恐怕不会太好。」乔子滢老老实实招出心中所感。
安德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东西!」他表面笑斥,可心中却掠过一丝惊讶,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她的「感觉」其实是十分正确的。
看来她又再一次看透了他!那让他突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眼前这个每每语出惊人而不自知的小女人。
乔子滢并不知道他心中的转折,见他似乎没有什么怒气,遂大胆问出心中另一个疑问。
「安德烈,青风牧场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安德烈微挑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感觉到陆振轩在说起「青风」这个名字时,语调有些不同,显然这个名字并不是你随意取的,是不是?」乔子滢兴致盎然地追问。
安德烈深深看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反正她已经知道一大堆他的「隐私」,再多一桩又有何妨?
「青风牧场的名字的确不是随意取的。十几年前,我的父亲还是州议员时,碰上一个极大的威胁事件,父亲因担心家人受到牵连而发生危险,所以将母亲及几个小孩送往外地避一避,而我就被送到台湾。
「之后,我在台湾一所名为「青风」的高中里认识了几个好友,「青风四狂组」是当时我们私下对自己的匿称,陆振轩就是其中之一。隔年,我们四人各分东西,但一直保持联系。」
「好有趣喔!」乔子滢听得如痴如醉,脸上挂著羡慕的表情,「十几年耶!你们的友情能维持这么久,真是有够坚固!」虽然她和家里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姊姊们感情也很好,可对于他们四人能拥有如此深厚的友谊还是很羡慕。
看著乔子滢脸上欣羡的表情,安德烈突然有些懊恼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件他从不曾对人提起的往事,而自己毫不迟疑将过往告诉她的这种冲动的背后,是不是代表著某种意义。
安德烈一双绿眸慢慢深沉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对她如此不设防?而他竟然毫无察觉,直到现在。
「现在你又多挖出一件关于我的事丁。对于你这种嗜好『挖粪』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件很满足的收获吧?」
被突然张开刺的安德烈用话刺了一下,乔子滢一愣,「怎么了?」他好像又生气了,为什么?她说了什么吗?
「什么怎么了?」安德烈瞟她一眼,语调平稳,没有透出太大的情绪。
「你为什么说那种话?」乔子滢不解的询问。他方才说的话明明就是在讽刺她。
「哪种话?说你嗜好『挖粪』不对吗?那是事实吧!」安德烈轻声反驳,绿眸里闪动著不知名的光芒。
乔子滢一窒,「我是喜欢收集情报没错,可是你说的话也未免太……」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感觉,反正她就是觉得他说话的语调突然变得很刺耳,而且有极大可能是因为他在生气。可他既不承认也不肯明白表现出他的怒气,让她有一种无措的感觉。
安德烈看著她眼中的为难,知道自己态度的改变让她感觉疑惑,可心中那犹未止熄的无名恼火让他毫无意愿为她解惑,一双盯著她的绿眸里漾著更加沉冷的色泽。
他突然由椅中站起。「我去冲澡上床睡觉,你也别弄得太晚。」他慵懒地伸个懒腰,转身朝浴室方向而去,视而不见她脸上愈发惶惑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继续看著她那张表露心中所思的小脸,心中一迳响著的警铃将会变得愈来愈小声,他很可能会做出安抚她这类冲动的行为,而他实在无法忍受发生这种情况,更不喜欢自己一迳对她的「心软」,所以他索性做出一件毫无绅士风度的事--直接走人,以阻断她带给他的影响力。
****
一个星期后
由于陆振轩已打算带著新婚妻子在隔日离开牧场,加上前一天薛吉尔通知威胁事件的幕后主指者已被诱捕成擒,总算放下心的安德烈与陆振轩两个大男人,决定在上午的骑马行程中,以奔驰远方山头一回做为小小的庆祝。不过两位「小」女人却不准参加,只能远观「欣赏」。
因此,当两个男人快马奔驰出去,被留下的两个心中不快的女人,只好待在离主屋不远的跑马场,驱策胯下温驯的牝马在场中踱步慢走……呃,聊胜于无嘛!
直到两人在跑马场中绕了几圈,骑在黑白花色牝马上的卓凯珊突然问了乔子滢一句话。
「子滢,你是不是跟安德烈吵架了?」
有些心不在焉的乔子滢闻声回神,对卓凯珊摇摇头。「没有啊!安德烈连话都懒得跟我说,怎么吵得起来?」
「连话都不跟你说?!这不是闹别扭是什么?难怪我看他这几天对你的态度怪怪的。」卓凯珊有话直说。
「我知道。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乔子滢眼中慢慢升起一丝难受。
自从那夜她感觉他似乎在生气,可他又不承认后,这些天,安德烈对她的态度变得十分冷淡,有时还会用一种清冷的眼神盯著她,甚至会令她忍不住打起寒颤。而她一点也不明白他这么盯视她到底想传达什么。
明明两人之间一直好好的,为什么才来到这里两天,他的态度就开始改变,且看她的眼光仿佛希望她从不曾存在过!
「既然不明白,你怎么不问问他?」卓凯珊忍不住纳闷。
乔子滢露出苦笑,「问过了,他说没事,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再问下去。」
「没事?这算哪门子的回答?我不懂。」卓凯珊不解瞠目。
「我也不懂。」乔子滢低喃,目光远眺地平线,想起昨天和安德烈的几句简单交谈。
昨天薛吉尔来电,通知他们危机已经解除,当时她的心情立刻变得十分难受,因为幕后主谋就逮即代表她的任务完成,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可一想起该离开,她的心中便升起强烈的不舍难过。
而当她说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也该离开的话语时,安德烈的回答竟是要她把待在牧场的时间当成特别休假,她可以等返回华府之后再卸职离开……
安德烈以冷静的声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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