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生是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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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天生是尤物-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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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榻榻米上总是以腿代椅的缘故,往往成为罗圈腿,又因为穿木屐的缘故,也往往成为内八字。现在当然要好一点,但改变一个民族的身材,固不是短期间可收效的也。而中国女人的小腿,还算东方人中最最突出的,君不见有两位当选中国小姐的女士乎,其尊脸实在没啥,望之如阿巴桑,她的当选,就完全靠她两条小腿。这在我们古书上有一句术语,曰“亭亭玉立”,必须有两条修长的小腿,才算玉立,红豆冰棒立不能叫“玉立”,只能叫“肿立”也。
  有些人攻击高跟鞋,说它跟缠脚有啥分别?柏杨先生似乎已猛辩过矣。缠脚的结果除了伤害身体外,它能使太太小姐的玉腿修长乎?它固不能使其长起来,而只能使其走路时拧起来也。中国绣花平底鞋,是世界上最美的一种妙物,小腿修长适度,而玉足又纤纤端正,穿了上去,其状瘦不盈握,能使臭男人油然而兴捧而吻之念头。不过它在基本上也跟上空装具有同样毛病,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穿之的。盖美者穿之,益增其美;丑者穿之,不但掩饰不了丑,反而益增其丑。呜呼,空平底鞋必须有两条亭亭的玉腿,和两只端正的玉足。如果玉腿肿立,而玉足又是鲇鱼型的,还是少穿为妙,穿起来活像《法门寺》里的刘媒婆,就实在不好意思矣。
  四角裤兴起后,到处都是女人大腿,使人瞧不胜瞧,但要是打算再往高阶层观察,就得到某一种特定的场所,好比说脱衣舞场之类。大街之上,便没有那种镜头啦,即令有那种镜头,我们既都道貌岸然,岂能猛瞧猛看乎?然而太太小姐们对她们小腿,似乎没有那么视为奇货,从小到老,一直裸露在外,随君恣意欣赏。三年之前,柏杨先生曾介绍过“露膝头的自由”,美国有个女子学堂,学生们坚持“两头缩”政策,要把裙子缩到膝盖之上,闹得天翻地覆,连美联社都发出新闻。转瞬三年——其实还没有到三年,去年夏天,浪潮袭到台北,已经开始缩啦。有些太太小姐还趁火打劫,从头到尾,完全换了新装,把当爸爸的和当丈夫的换得气喘如牛。到了今年,就露得更不像话,走起路来,膝头固然在外,往下一坐,大腿也都在外了矣。
  有一种现象真是可惜,那就是大势所趋,三轮车终会有一天被淘汰。我想三轮车好像专门为了太太小姐亮相她们的玉腿而设。君不见乎,三轮车风驰而过,第一个撞进眼帘的,赫然是两条美丽而性感的玉腿,如果遇到该太太小姐穿的是天杀的旗袍,那就更不得了啦,开衩处左右分裂,凝脂欲滴,直抵玉臀,任何正常的男人看了,都得神魂飘荡,发思古之幽情。我想取消三轮车是一种悲哀,世界上似乎只有三轮车,才能充分显示玉腿之美,不能不三呼万岁者也。
  (柏老按:三轮车终于完全被淘汰了矣,八○年代,看不见一辆,而太太小姐的玉腿,也失去展览会场,后生小子,怎不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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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培养自己的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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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花似玉结婚之后,丈夫越来越看她不漂亮啦,大概是经济学上的效用递减率。好比说,阁下刚从沙漠死里逃生,渴得恨不得能喝干一口井,一杯咕噜咕噜下了肚,第二杯又咕噜咕噜下了肚,不但香,而且甜,不但美,而且妙,可是喝到第十杯——索性喝到第二十杯吧,就喝不下矣。低头一瞧,水里还有小虫在英勇跳跃,啊呀,啊呀,这简直不是人喝的,哪个王八蛋存心不良,用这种脏玩艺灌我;唏哩哗啦,把茶盅摔个稀烂。臭男人娶漂亮太太,似乎也有这种趋势,最初追求如花似玉时,她偶假以颜色,跟他说一句话,他都能忽冬一声,当场昏倒;可是结了隆重之婚,饱览而无余焉,他就顶多喘喘气;以后逐渐的能自己控制自己;再以后,天长地久,觉得她也并没有啥特别稀奇之处呀。
  这种现象是存在的,一点也不过分,但是却不能因这种存在的现象而对“美”下个不重要的结论。一口气喝二十杯水,当然越喝越不想喝,可是不想喝并不等于厌恶之情已深入骨髓。水还是水,只是不从早灌到晚而已。娶了漂亮太太的该死臭男人,固然没有当初那种昏倒的节目,甚至还到了“没啥稀奇”的地步,但并不等于说她就变成了三心牌。美的魅力不过递减而已,非根本消失。而递减的程度又各有不同,有的递减结果只剩下三成,但有的递减结果却仍有九成半,固跟当初差不多也。有一种情形是可以查证的,拥有漂亮太太的该死臭男人,安分的多而荒唐的少,即令有的照样见色起意,但他很少会想到换一个。
  柏杨先生跟着大家人云亦云,不过是提醒太太小姐警觉,要努力培养自己的美,除了培养自己的外在美,更应培养自己的内在美,即令外在美丧失了一部分,也可用内在美补充。(又要声明啦,内在美只能补充外在美,或发挥外在美,可是不能代替外在美。)绝不是说结了婚之后,美就不管用啦。恰恰相反,漂亮的太太总是有魅力的,这种外在美和内在美是当驯夫师的最大资本。表面上看侯女士简直是个母夜叉,但她之所以能把该臭男人驯得心服口服,也靠她的“丽”和“慧”。——呜呼,“丽”是外在美,“慧”是内在美,缺一不可。现代化的太太小姐如果只学会了侯女士的张牙舞爪,开枪开炮,不过照本宣科,只学会了半截,包管后患无穷。
  宽到别教臭男人以为太太会饶了他,同样是严重的课题。臭男人一天到晚在社会乱跑,不准他上班固然办不到,就是不准他应酬也办不到,尤其是酒家里有裸体陪酒场面,舞厅里有带出带进节目,稍微一松,臭男人可真得其所哉。
  ——夫“酒家”者,中国大陆各省各都市,处处都有,不但人潮汹涌的地方有,就是农村也有。诗不云乎:“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不过这些酒家,是正正派派的酒家。而台湾的酒家,则是以酒女为主,完全日本帝国的大和民族文化,一点中国味都闻不到。宾主云集之后,酒女花枝招展,坐在椅屁股那里,客人喝一盅,她就斟一盅,顶多唱一句“我的心里只有你”,既不形而上,又不形而下。形而上者,像日本艺妓,中国从前“清倌人”,对月傍花,或诗或棋,然后揖让而退。形而下者,用不着介绍矣,速战速决,三下五除二,以后鸡犬之声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酒客之中,既无法形而上,又无法形而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卡在当中,两头不过瘾。(不过自从裸体陪酒盛行,也逐渐形而下啦。)
  柏杨先生迄今为止,还没有去过舞厅,固然是我道德奇高,但也是因为我不会跳。不会跳没啥,只要银子充足,舞女小姐照样灌迷魂汤。偏偏我老人家又没有银子,就只好望舞兴叹矣。但酒家却是去过一次,一个朋友请大家伙,拉年高德劭作陪,我当然义不容辞。不过该一次的结果不十分理想,盖欢场之中,穷人最好别往里挤,酒女小姐大江大海过了多少,识多见广,她只要一张凤眼,就瞧出谁是老板?谁是伙计?谁是大亨?谁是瘪三?再加上我老人家初出茅庐,脸上一时磨不开,简直就没人理。等我脸上磨开啦,看见身旁那位酒女小姐“一脸正经学”,有点胆怯,也没敢乱动,正襟危坐,如芒刺在背。这还不算混账,算混账的是,临走时,不知道谁出的歪主意,教她趁我手足失措之际,把口红擦到敝香港衫后肩上,回到家里,被老妻捉个真赃实据,我顶撞了她几句,只听啪的一声——啪的一声之后,赔了她两件旗袍。于此顺此奉劝青年朋友,酒家这种地方,少去为宜,一定要去,千万注意身上有没有多了点零件,如果该酒女小姐把小手帕狠心的塞到你口袋里,恐怕赔三件旗袍都难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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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培养自己的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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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杨夫人这啪的一声,乃千古奇冤,到今天我都不服。不过站在太太立场,除非她装着雷达,则丈夫在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即以柏杨先生而论,如果那一天该酒女小姐慧眼识英雄,免费招待,他妈的也很难说。这种情形,真教驯夫师为难也。打也不好,不打也不好,打则易生冤狱,不打则可能放了真凶。不过有一点建议的,宁放真凶,勿兴冤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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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们的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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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以来,我们谈的是爱情和言语的关系,现在该言归正传矣。那就是,翻来覆去,我们不得不对杨传广先生和周黛茜女士二人的婚姻,感到困惑。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当初是怎么恋爱上的乎,言语既不足以“谈恋爱”,剩下的便只好“摸恋爱”矣。“摸恋爱”似乎有三种类型,一种是吾友和日本太太“结结巴巴式”,一种是哑子朋友“比比画画式”,另一种则是既哑且盲“伸手乱抓式”。而“结结巴巴式”似乎还是“摸恋爱”中最高级的,杨传广先生和周黛茜女士可能属之,除了结结巴巴用英语“艾拉夫油”“油啊尔鼻涕拂耳”外,再继之以强壮的臂膀和一张奇异的大嘴,后来索性生米煮成了熟饭,不隆重结婚不行矣。
  这不是说凡结结巴巴式的摸恋爱,一定没有爱情。而是说它可能没有爱情,互传心声是爱情的基础之一,缺少这一个基础,爱情便会使人发软。如果杨传广先生在世运会上得了金牌,威名永在,摸恋爱和谈恋爱一样,其婚姻的幸福,准可预卜。可是他阁下在东京栽了筋斗,如果回到中国,大家因他是留过洋的,而太太又是美国人的缘故,奴性一发,可能会端出种种理由,另眼看待。但他阁下如果继续留在美国,美国这个国家,社会波动非常厉害,拿过金牌的朋友过了两天都被忘啦,何况一个黄脸皮的二三流货色乎?十年八年下来那股劲就没有啦。
  职业运动员惟一出路是当教练(有人说杨传广先生不是职业运动员,好吧,算你赢,不必在这里扯嗓门),杨先生似乎也只能当二三流教练,甚至更等而下之。美国太太一旦发现她摸恋爱摸出来的竟不是英雄,如果她还有青春,如果她的财富超过丈夫那一点点周薪,呜呼,他们的婚姻能不能继续美满,真教柏杨先生在万里外为之担心也。
  有一件事可以说明二位似乎已晕了头,当杨传广先生在东京大败之后,他对他的美国太太说了一句话,你猜那话是啥,其实用不着猜,报上已登出来矣。他曰:“让我们去北海道休息休息,忘掉世运吧!”真是诗意盎然。不过试问一下,去北海道要多少银子?该银子是他阁下自己挣的乎?抑美国太太供给的乎?或者仍要我们这些被瞧不起的中国同胞掏血汗钱继续孝敬乎?好像有一种不散的阴魂,认为靠罗马世运那一块银牌,就可以骑在同胞脖子上折腾一辈子。如果真能折腾一辈子,当然吉祥如意。而一旦折腾不下去,强烈的虚荣心落了空,恐怕好戏还在后头,我们继续有精彩节目可瞧也。
  天底下没有绝对新鲜的事,使人发麻的节目,往往成双成对。读者老爷一定还记得赵令瑜女士吧,她阁下是有史以来惟一的一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中国小姐,她在长堤落选了之后,哭成了泪人儿,说有人曾当面告诉她说,她简直可拿第一。吾友倪英伟先生在选美当时,正在长堤,来信感叹曰:“各国小姐在台上一字排开,只有我们的老。讲演节目中,她倒是口若悬河,但这不是英语讲演比赛。人家希腊小姐连简单的英文字都不会说,照样冠军,来美后深为中国人之摸不着重点而伤心。”
  不过,自以为漂亮算不了啥,柏杨先生最近因为颇有几文,每隔一天,就吃一粒维他命,最近照照镜子,忽然觉得非往日之我,盖我现在又白又胖,美老头一个,街上的大姑娘都向我飞媚眼。好啦,连柏杨先生都有如此诚恳的自负,何况一个小小女子乎。但有一点却颇算了啥的,那就是她阁下隔洋告诉《中央日报》记者苏玉珍女士曰,她明年还要参加,这就不能不使人五体投地矣。于是我又感到困惑,中国人是一个“念旧”的民族,所以历届中国小姐,都是沙里淘金式,反正是那么一伙人,今年选不上,明年卷土重来,一个个抱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决心,用种种奇计妙法,不达到目的,誓不干休。幸好我们只举办了四届,看样子四十届之后,参加第一届的落选小姐,仍要抗战到底也。问题是,洋大人之国,能允许一九六四年落选小姐参加一九六五年选拔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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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们的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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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如此,英雄亦然,杨传广先生也扬言要参加墨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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