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郭品萦想起那个让白静净很呕却让她一吐怨气的「澳洲客」
「你是指彭晏耘小姐啊?」
「对。」
「不好意思,依规定,我们不能擅自给你其他客人的联络资料耶!」
「是吗?」欧烙将笔拿起,继续转著玩,「你不想赚业绩了?」
「什么意思?」她不懂。欧烙这笔业绩不是早就赚不到了吗? 』
「给我她的公司名称与地址,你可能可以赚到业绩,不给的话,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他听到她惊讶地一吸气,于是嘴角微扬,「你要选哪一个?」
**bbs。** **bbs。** **bbs。**
彭晏耘在一家家居生活馆工作,这家生活馆专门贩卖各式各样与家庭有关的摆饰、杂物、家具等等用品。
身为展示企画人员,店内所有的摆设、文宣、传单、大海报等等都由她所安排设计。
午后,外头阳光仍然毒辣,一片阳光斜射人橱窗内,在费心布置的彭晏耘精致的小脸蛋上投射光影。
「哪来的小冰箱啊?」店经理惊喜地问,「好可爱。」
粉红色的小冰箱上头还绘有可爱的卡通人物,十分别致。
「我在我家附近的垃圾堆捡来的。」彭晏耘回答。
「你真懂得废物利用。」店经理拿起黏土做成的葡萄在手上把玩,「真精美,没注意看真的会把它吃下去。」
「真正的葡萄比这个轻多了。」彭晏耘笑著将葡萄拿回去木盆里摆著,沿著木盆周围装饰上藤叶。
「你忙,我回办公室了。」偷了点闲暇的店经理转身离开。
窝在橱窗内的彭晏耘专心工作,大功告成时,她拿起设计图与实际成品对照,忽然,眼角余光闪入一个人影,她下意识转头瞧去,欧烙高大挺拔的身影整个映入她的瞳眸中,刹那间,她胸口一窒。
她记得当他开口要求跟她交往时,自己心中的雀跃。
他不是坏人,也满热心的,有份良好的职业,还有令她中意的外型,这样的男人是可以交往看看的。
如果不是那句「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将她拉回现实,她的「好」字差点就冲口而出了。
他喜欢小孩,喜欢小孩的男人心地必是善良的,这加深了她对他的好感,却也让她明白她不能跟这名男人交往。
因为他要的,她给不起。
在大热天仍身著手工西装的欧烙站在离橱窗两步远的距离,手插在裤袋中,有种不羁的味道。
他的嘴角噙著一点点笑意,可在彭晏耘眼中看来,却比下午两点半的阳光还耀眼。
完了!她想,她真的煞到他了。
欧烙做了个手势,要彭晏耘出来,她犹豫了一会儿,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出店门。
「找我?」她问。
「我想做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欧烙往前跨了一步,让两人的距离仅剩微妙的半步。
「什么没礼貌的事?」他靠得太近了,让彭晏耘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没礼貌的事会造成两个结果,一个是讨厌。」
彭晏耘张著眼等待下文。
「另一个嘛……」未插在口袋的手突然伸向前方,扣住彭晏耘的后脑杓往前推。
他的俊脸与她迅速拉近,她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到一片温热触及她的唇,很确实地在她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才分开。
彭晏耘瞪大眼,吃惊地望著唇畔笑意随著时间流逝逐渐加深的欧烙,待她注意到她该有所反应,该痛骂或打他一巴掌时,他却说出刚才语意未竟的下文。
「是喜欢。」
「我……」彭晏耘张口想辩解,欧烙却转身朝停在前方车道上的车子走去。
「晚上我有空,会来接你下班吃饭。」
他说这话时,连回头都没有。
「等等……等一下!」
欧烙不理不睬地迳自坐入车内,将车开走。
哪有人这样恶霸的,擅自吻了她,还擅自订了晚上的约会?彭晏耘轻咬著唇,心中却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这样专断的方式。
不行不行!彭晏耘用力甩头。这个男人不是她要的,她不可以喜欢上他,今天晚上,她要再次拒绝他!
**bbs。** **bbs。** **bbs。**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拒绝欧烙,可是一整个下午彭晏耘都心神不宁,做事常出错,连写个POP都会写错字,作废了好几张纸。
她不时注意著办公室的挂钟,眼看著时针一点一点的前进,她的心就越是紧张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五点下班,她破例地钟一响立刻整理桌面,将所有的文具用品全塞入抽屉里,纸张捆成一束丢在角落,关上电脑,准备下班。
「晏耘?」走人办公室的经理与正要走出去的彭晏耘打了照面,她惊讶地望著彭晏耘挂在右肩的包包。「你要回家了?」
在经理的印象中,彭晏耘从不准时下班的,就算手上的工作已完成,她也会到卖场去整理商品,或者跟门市小姐们一起在休息室吃晚餐,常待到七、八点才回去。
经理还常取笑她要她赶快交个男朋友,不然每天都跟一群女人为伍,会越来越没行情。
「嗯!」彭晏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跟朋友有约。」
「喔……」经理意味深长地拉长音,「男朋友?」
「不是!」彭晏耘立刻摇头。
「阿宝说看到你在门口跟一个男人说话。」
被看到了?会不会他亲她的那一幕也被看到了?两朵红云迅速飞上彭晏耘双颊。
「你脸好红。」经理惊喜地轻喊,「是男朋友喔?」
「不是不是!」彭晏耘表情狼狈地边摇手边往出口方向疾走,「我走了,经理再见!」
她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慌慌张张地逃离经理了然的目光,快步从后门走出,再绕到前门去等候。
她在前门站定时,是五点零八分。那男人还没来。
他迟到了。彭晏耘看著表上的分针想,不过他应该也是五点下班吧?会拖一点时间也是理所当然的。
五点二十分,那男人仍然还没到。
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上很塞,再多等一会儿好了。
五点五十分,还是不见霸道男人的踪影。
他会不会是闹著她玩的?彭晏耘踢踢微酸的小腿。
「晏耘?」
身后传来的喊叫让彭晏耘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这么惊讶?」负责收银的阿宝贼兮兮地问:「你在等谁啊?」
「等一个朋友。」彭晏耘不自在地拉拉圆领T恤。
虽接近黄昏,太阳仍好大、好热,她想躲进店里吹冷气,又怕那男人来了看不到她。
「我看你好像等很久了。」阿宝打从彭晏耘一鬼鬼祟祟地站在自店内看不到的地方「罚站」时,就在注意她了。
「可能是路上塞车。」
「下午那个男人?」
「不……是……欺---一个朋友啦!」彭晏耘不太习惯跟男人有关的话题,回话吞吞吐吐的。
「我有看到喔!」阿宝怕隔墙有耳似地左右瞧了瞧,嘴巴才贴近彭晏耘的耳朵。「你跟他kiss!」
「你看错了啦!」彭晏耘慌乱地说:「什么kiss?大白天你作什么白日梦?快回去做事啦!」
「呵呵呵……」阿宝心照不宣地瞄了彭晏耘一眼,边笑边走回店里。
再抬手看表,已经六点了,那该死的男人竟放她鸽子!
不等了!彭晏耘恼怒地将滑落肩头的提袋拉回去,转头朝公司的机车停车场走去。
走了几步,她忽地又回头,朝大马路方向望去。
会不会是出意外了?她担心地想。他虽然在相亲的时候迟到过十分钟,但总是到了,不应该是会放人鸽子的人啊!
她低头咬著唇,思考著有没有联络上他的方法。
他们是因为婚友社而认识的,婚友社应该有他的联络方式吧?
她拿出手机,选择浏览电话簿时,方才想起她并没有将婚友社电话输入手机内。
怎么办?她抬眼仰望湛蓝无垠天空,想著是否该去婚友社直接找那个皮肤黑得像巧克力、却名叫白静净的服务专员问霸道男人的电话。
专程到婚友社去问他的电话好像很奇怪,可是不确定他目前是否平安,又让她心头悬念,无法安稳。
还是厚著脸皮去问好了,反正她也知道自己在婚友社是有名的「澳客」,再「澳」一次也无所谓。
打定主意,她迈开脚步,大步疾走,猛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硬生生将她转过来。
「去哪?」
彭晏耘惊愕地凝望著外型比太阳还耀眼的欧烙,愣了愣后,迅速将他打量一遍。
他看起来很好,非常好,仍然是单手插裤袋的不羁姿态,嘴角稍稍上扬,就足以让女人意乱情迷;搭著她的肩的手别说伤口了,连被太阳晒黑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让她等了一小时的答案就是--
「你迟到了!」她脸色拉下。
「有吗?不是六点下班?」
「我五点下班。」
「那是我搞错了。」
嘿!这个时候应该要道歉吧?「你让我等了一个小时!」
「不知者无罪。」他抬手拂开挡住他视线的刘海,那动作该死地性感。「你应该事先告诉我,你的下班时间。」
他有给她时间说吗?
「算了,不跟你计较。」她讨厌迟到的男人,更何况他还迟到了一小时。「但我以为,你应该给我一句道歉。」
「我说了,不知者无罪。」要什么道歉?
「我算不知者无罪,也应该要道歉。」
「好吧!」
就在彭晏耘以为欧烙要道歉的时候,他竟是拿出手机问她:「号码?」
「什么号码?」
「当然是手机号码。」
「要这个干嘛?」
「有了手机号码,你可以在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时,打电话告诉我。」
她的手机还握在手里,但她并不想给他电话号码。
他们没有下次了,而且,他不只仍未道歉,还用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跟她说话,好像他一点错也没有似的。
她站在这里被太阳烤了整整一个小时,设拿到一句抱歉,她不甘心!
「除非你先道歉。」
欧烙低头盯著固执又难缠的小美人,嘴唇抿紧。
「先道歉。」彭晏耘握著手机的手指发紧,指关节微微泛白。
「我不道歉。」欧烙说。
不道歉?彭晏耘火气正要提上,欧烙又口出惊人之语。
「我五点就到了,我没迟到。」
「哈!」彭晏耘怪笑,「你为了不想道歉,连谎话都说得出!」
「我可以提出证据。」他再拨了一次刘海,「五点零八分,你走到这家生活馆大门前,站在那台粉红色小冰箱左手边的位置,双手环胸,脚开与肩同宽。一直到五点五十分之前,你看了手表十一次,蹲在地上两次,踢小腿三次,做抬手运动两次,伸懒腰一次。五点五十分,有个女孩走出来跟你交谈,她绑著马尾,使用的发束是蓝色的,穿著你们公司的制服,个子约到你眉毛部位,略胖。六点零二分,你离开等待的位置,往左边的巷子走去。」
彭晏耘惊愕地张大嘴。
「以上证据,是否有误?」略略得意的嘴角上扬。
第四章
她是否做了那些动作、做了几次,她当然不清楚,但她的确是在五点零八分离开公司,而且阿宝的外型与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你……」彭晏耘惊讶地张口,「既然早就到了,为什么要躲起来?」让她在太阳底下等那么久,真是莫名其妙。
欧烙挑挑单边眉,「我没躲。」他才不屑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我在那里。」
他指向家居生活馆正前方车道上所停著的一辆银灰色房车。
那辆房车……彭晏耘忍不住嘴角抽搐,那辆房车的确停在那里很久了。
自她一出生活馆就看到那台车大刺刺地停在那。
她以为是客人将车停在那里,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律师,还在车内观察她那么久……想到她所有姿态尽落他眼里,她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
「那你为什么不下车?」她的臼齿激烈地摩擦著。
他沉默了一会儿,嘴角飘著若有似无的笑。
他那要笑不笑的样子莫名地吸引著她,害她忍不住盯著他看了一下,才有些恼怒地问:「笑什么?」
「我在看你。」
「看我什么?」她微红著脸,不悦地问。
「我是看。」他一副「我爽看,你管不著」的跩样。
这个人是怎样,有够自我的,就拿他那天跟著她到家里一样,根本就不管她要不要、想不想、拒不拒绝,他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压根儿不管她怎么想。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