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痢头母子去世后,由于他们没有任何亲人,诸葛家的财产因此成为无主之物,便交由知府大人来判决该由谁接手,当知府大人得知我的病其实并不是癞痢头治好的,他认为癞痢头没有权利得到诸葛家的财产,因此判决物归原主,也就是归回诸葛家。”
“那也是诸葛家善行尽人皆知,知府大人才会做这种判决。”章郁雄补充道。
“原来如此。”蒙蒙咧嘴笑得很开心。“所以说,行善事一定会有好报的,以后我们一定要多做一点善事!”
诸葛文毅点点头,目光又栘向君兰舟。“那么,你过得好吗?”
“当然好,相公好疼我呢!”蒙蒙不假思索地说,早已忘了先前那段天愁地惨的苦日子。
“是吗?可是你们……”
诸葛文毅狐疑地上下打量蒙蒙那一身鲜亮的服饰,还有手上的丰脂玉镯子,耳上的火钻耳坠子,发髻上的翡翠步摇,全都是珍奇珠宝精制而成的首饰。
他是给了她一百两银票,不过大概连一支耳坠子都买不起吧!
蒙蒙又笑了。“别看相公外表穷酸得很,他可是有钱得很呢!身上揣著好几万两银票,就是舍不得花,小气到不行、吝啬到极点,我还听他大哥的二舅子说,相公家里的财富跟皇帝老太爷很有得比呢……”
众人齐声惊喘,尤其是章郁秀和林振平,那两人的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不过他对我很慷慨,什么都是买最好的给我,吃要吃最好的,住也要住最好的……”蒙蒙满足的叹息。“真的,他好疼我好疼我!”
“那就好、那就好!”诸葛文毅眼含感激的目注君兰舟。
他知道,妹妹是为了他才嫁给君兰舟的,一直担心她会吃苦,内心总是不安,现在,他总算可以放心了。
“啊,对了,大哥……”蒙蒙犹豫一下。“银花呢?”
一提到银花,诸葛文毅的脸就苦了起来。“还关著呢,她总是不肯放弃找我报仇,我又担心她误伤到他人,所以一直不敢放了她。”
“这样啊……”蒙蒙沉吟一下,转注君兰舟。“相公,你有办法吗?”
“忘魂散。”君兰舟道。
“连魂儿都忘了,那是怎样?”蒙蒙喃喃问。
“她会忘却过去所有一切。”
“嗯嗯,能忘记过去的仇恨是很好,可是……”蒙蒙瞥向诸葛文毅。“她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了,所以她才会如此恨我,她认定是我害死她唯一的亲人。”
“那就行了!”蒙蒙安心的笑开了。“大哥,就让她忘了过去一切,我们重新替她塑造另一种生活,让她快快乐乐的度过下半辈子吧!”
“好,”诸葛文毅颔首同意。“就这么办吧!”
两天后,银花下见了,诸葛府里却多了一位素馨!!忘却过去仇恨的银花,甜蜜得就像是一朵素馨,那样可爱的人儿,也许将来诸葛文毅真的会娶她。
仇恨是一把双刀剑,下但会伤别人,也会伤到自己,最好还是忘了吧!
☆☆☆☆☆☆☆☆☆
雨水太多不是好事,但雨水太少也不是好事。
去年雨水太多造成黄河大氾滥,到了今年,老天爷又舍不得施下半点雨来,只见炽热的艳阳火辣辣的晒,水干了,农田枯萎了,眼看著农民已是收不了多少作物,大家饿肚子饿定了,偏偏蝗虫又来凑热闹,啃光了最后一点希望,最可恶的是,还顺道带来了瘟疫……
“妹夫一定有办法。”
“我知道啊,可是非亲人他不管呀!”
“想办法劝劝他嘛!”
“劝?他可聪明了,我才刚起个头,他扭头就走人,我哪有机会劝?”
午前时分,花园角落里,诸葛氏四兄妹正在那里叽叽喳喳召开家庭大会,热闹得不得了。
原因:瘟疫肆虐。
目标:拐那个不承认自己是大夫的大夫去看病。
成果:毫无成果。
“那怎么办?”
“你们帮我想办法说服他嘛!”
“我们?”诸葛文毅和两个双胞小妹对视一眼。“我们谁也没有你了解他,怎么想?” ,
“了解他?”蒙蒙猛抓头发。“其实我也不算太了解他啦,除了十分小气吝啬之外,我只知道他的脾气很拗,有时候又很顽固,他什么时候生气或高兴根本看不出来……”
“可是大姊就有办法让姊夫换上新衣裳啊!”雪雪说。
蒙蒙怔了怔,“对喔!”又攒眉。“但也得他肯听我说,不跑人呀!”
“吃饭的时候姊夫就不能跑了吧?”灿灿脱口道。
蒙蒙又怔了一下,失笑。“对啊!”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诸葛文毅下最后结论。“待会儿咱们用午膳时,你尽量想办法说服他。”
说得容易,要是有人老打岔呢?
章郁雄兄妹之所以依然待在诸葛家,是因为诸葛文毅不想因自己又回复豪富的身分而摒弃章郁雄,坚持要按照原订计画做他们的合伙生意。
可是章郁雄虽是个十足十的好人,章郁秀夫妻俩可就十足十的烦人了。
“不知君公于家住何处?”
午膳时,蒙蒙还在考虑该如何起头,章郁秀已先问过来了。
“这……”蒙蒙瞄一下埋头吃饭的君兰舟,虽然他告诉过她是在天山,但也说过不许她告诉外人,虽说章郁雄是大哥的结拜兄弟,毕竟没有任何亲戚关系,所以她也不好告诉章郁秀。“呃,我也不太清楚。”
这话也没错啦,她是不清楚到底是在天山的哪里嘛!
“问问嘛!”章郁秀不肯死心。
“呃……”蒙蒙为难的又偷看一下君兰舟。“相公在用膳时不太喜欢说话。”
“那吃饱饭记得问他喔!”
蒙蒙拉拉嘴,不敢答应,但章郁秀坚持要得到她的承诺。
“喂,你吃饱饭一定要问……”
“够了!”章郁雄看出蒙蒙的为难,马上切断妹妹的无理要求。“无缘无故的,为何一定要知道君公子家住哪里?”
章郁秀窒了窒。“有……有空时可以去探望一下啊!”
“不必,你跟蒙蒙可没有那么亲近。”
“可是……”
“行了,吃饭不要多嘴!”
章郁秀还待再说,林振平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不甘下愿地哼一声撇开脑袋。
这时,蒙蒙终于想到要如何开头了。
“听说官府在召义诊呢!”一边说一边向诸葛文毅使眼色。
“嗯嗯,在河南府,听说下少大夫去呢!”诸葛文毅流畅的应和。
“河南府啊,那离陕西很近嘛!”蒙蒙歪过脑袋瞅著君兰舟。“相公,既然你要去华山,我们顺道去瞧瞧热闹好下好?”
“不好。”君兰舟语气平板的应了两个字。
“小气,去看看热闹也下行!”蒙蒙嘟著小嘴儿咕哝。“你就是这样,小气巴拉的,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一餐只啃半颗馒头,还理直气壮地说什么肚子不饿就行了,不用吃饱……”
“……”
“你看过饿死的人没有?告诉你,就跟你以前差下多,身上除了骨头之外只剩下皮,还是那种晒干的皮,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三两肉,一个不小心走步路就会断根骨头,喀嚓一下说不定是手断了,也说不定是脚断了……”
“……”
“就跟你说,小气也要有个程度嘛,人家说温饱温饱,起码肚子要吃饱,衣服要穿暖,有能力就去帮帮别人,那是好事,老天爷都有看著的,当你有需要的时候,老天爷一定会特别看顾你的……”
“……”
“又不是很困难的事,都是你拿手的嘛,看个病又怎样,你又不会少根寒毛,最多一个月嘛,那很浪费时间吗?反正你的事也要等到九月,其他时间闲著也是闲著嘛……”
“可你偏偏这么吝啬小气,宁愿闲在那里孵豆芽,就不肯伸伸手去帮帮别人,人家都那么可怜说!哼,吝啬的男人,我……”
“闭嘴! ”
“是,相公。”
“一个月。”
“是,相公。”
“多一天都不行!”
“是,相公。”
“我说走人就得马上走人!”
“是,相公。”
“吃饭!”
“是,相公。”
“不许再说话了!”
“是,相公!”
成功了!
第九章
听闻有位活神仙在河南府义诊,独孤笑愚有点不服气,他不信天下问还有人配称为活神仙!除了二叔和兰舟之外,于是他兴致勃勃的赶到河南府,想去掀几张桌面玩玩,没想到一到那里,他的兴致爆冷,整个人全傻住了,不敢相信地揉揉眼再揉揉眼,然后走近一步再走近一步……
不,不可能是他,那家伙只会毒死人,不会医活人,除了亲人以外。
再定近一步。
对,不可能是他,那家伙小气到连抹布都可以缝到身上去,才不会穿得那么光鲜!
再走近一步。
没错,不可能是他,那家伙瘦得跟熬汤煮面的排骨一样,没肉的,才没有那么丰盈!
再走近一步。
确实,不可能是他,那家伙超讨厌女人的,才不会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他身边那个甜美的小女人!
再走近一步。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绝不!
“该死的兰舟,你怎会在这里?”独孤笑愚失声大叫。
“义诊。”君兰舟连撩一下眼皮都没有。
“义诊?!”独孤笑愚叫得更大声。“你会义诊?!”
“一个月。”
“一个月?”
“多一天都不行!”
“多一天都不行?”
实在太惊骇了,独孤笑愚只会傻傻的学做鹦鹉。
“个时辰也不成!”
“个时辰也不……”
“是,相公。”
相相相相……相公?
“该死的兰舟,你成亲了?”独孤笑愚瞪著那小女人,尖叫声跟女人没两样。
“她叫诸葛蒙蒙。”君兰舟依然看也下看他一眼,继续为病人把脉,后面还有几乎排到天山去的队伍。“蒙蒙,他是我大哥。”
“大哥。”
蒙蒙福了一下,那笑容实在讨喜,使独孤笑愚忍不住也跟著笑起来,然后才想到他居然忘了他的招牌笑容。
该死,都是兰舟害约!
“请等一下……”他揉揉太阳穴,努力让笑容保持在脸上,头一次发现这居然是件很困难的事。“兰舟,你真的成亲了?”
“是。”
独孤笑愚又闭闭眼。“那请问你打算何时通知家里?”
“华山之约后,我会带她回去。”君兰舟平板的回答他。
“带带带带……带她回去?”又结巴了,笑容也不见了。
“是。”
“你……你成亲多久了?”
“快一年。”
“这不到一年,你就要带她回家了?”独孤笑愚又尖叫了。
“是。”君兰舟始终保持在最平板的语气。
独孤笑愚呆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他咕哝,视线突然拉向依然笑吟吟的蒙蒙。“老实告诉我,是弟妹让你来义诊的吗?”
“她很啰唆!”
“人家才没有呢!”蒙蒙娇嗔道。
☆☆☆☆☆☆☆☆☆
独孤笑愚又呆了片刻。
“你叫人家闭嘴的时候,人家都不敢说话了嘛!”
“是她让你换上新衣裳的?”
“她把我的旧衣服全扔了。”
“是她让你吃胖的?”
“她老是叫一大堆菜又吃不完,也不能打包,太浪费了。”
独孤笑愚点著头,嘴角开始翘高了。
“我想你现在不睡野地了吧?”
“客栈。”
“该有孩子了吧?”
“两个月了。”
嘴角继续攀天。
“兰舟。”
“嗯?”
“恭喜。”
“谢谢。”
独孤笑愚转而仔细打量蒙蒙,纯真的眼神,秀丽的容颜,很讨喜的小女人。
“弟妹,多大了?”
“十七岁,相公还送我一顶翡翠芙蓉冠呢!”蒙蒙喜孜孜地说。
“思,兰舟对你好吗?”
“好,超好!”蒙蒙用力说,再歪著脑袋反问:“大哥又怎会到这里来呢?”
来踢桌的!
“我送坠儿到边关出嫁,听说这儿有位活神仙,就顺道来看看。”
“坠儿?”
“我妹妹。”
君兰舟终于瞥过来一眼。“坠儿嫁了?”
独孤笑愚颔首。“嫁了。”
君兰舟又把心神放回病人身上。“我会补份礼过去。”
“她不缺礼,不过你能去看看她也好,你知道,坠儿胆小又爱哭,而她那个夫婿……”独孤笑愚犹豫一下。“老实说,我看不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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