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月楼。
冥殇坐在大殿中央最高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信笺,不可置信的一遍又一遍㊣(14)的看着,重复的看了许多遍,都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的都是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
冥殇仰头凄厉的大笑着,大殿内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那信里写了些什么,竟是让楼主如此失了冷静。
冥殇止住大笑,缓缓低垂了头,银色的面具在火盆内的火的映照下,变的森冷恐怖,他眸光冷寒阴鸷的缓缓看着信,唇角抽搐了下,那信已然犹如翩翩雪花飞扬……
他缓缓起了身,默然的向石屋走去,脚步沉重的仿佛似灌了铅,一直走到苏墨的屋子前方才停下,阴冷森寒的眸光仿佛利刃,射向那紧闭的门,背负的手紧紧的捏着,指关节发出“嘎嘎”的声响,在这石壁内隐隐间传来回声,尽是诡异。
苏墨,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只因为你不想嫁,就要赔上我冥家一百二十九条性命吗?!
“来人,将苏墨关入刑室!”冥殇咬牙切齿的说道,眸子了全然是恨意。
056
死,也许才能让往事如烟
~
西门雪听闻老夫人的话,心“咯噔”一下,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冥殇如果知道了苏墨就是当年间接害了他全家满门抄斩的人,必然会盛怒,适时……尉迟寒风如果去救,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老夫人突然仰起头犀利的笑着,半响,方才止住了笑意,阴狠的说道:“这些还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冥殇根本就不知道苏墨还真的活着,寒风以假乱真亦可以瞒天过海,甚至……有可能杀了冥殇,以绝后患!”
西门雪一听,脚下一个趔趄,踉跄的向后退了步,不羁的脸上全是失神的怔然。
“那么重的伤……还要去黛月楼……”老夫人缓缓说着,神情间俨然是一种报复的快感,这么多年了,她期盼的就是这一刻,看着他们痛苦的这刻。
“我先杀了你!”西门雪咬牙切齿的说着,掌心聚集了内力,掌风向老夫人而去……
“唔……噗……”
云嬷嬷受不住剧痛,闷哼一声,血冲破牙关,喷射而出。
“姑姑……”小双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一脸的担忧,眸子里噙着水雾。
老夫人征神了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是让她不及反应。
西门雪见这掌被云嬷嬷受了,还来不及运内力劈下第二掌,猛然听得小双的唤声,怔了下神。
小双是云嬷嬷的侄女……
说时迟来时快,就在西门雪片刻的征神之际,屋内已然多了十名黑衣暗卫。
西门雪冷嗤的扫过,缓缓说道:“你以为这几个人就能保全你吗?”
老夫人笑了笑,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是径自说道:“这就要谢谢寒风这个又乖,又孝顺的儿子了……这十个人,都是武功极高的死卫,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你就无法近的了我的身……何况,你不一定能将他们全数撂倒!”
她的话此刻在西门雪耳里听来异常的讽刺,亦好似在嘲讽他们,嘲讽他们就算聪明又如何,还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哼,那我们可以试试……”西门雪说着,已然迎了上前,一把折扇在手中翻转,此刻,俨然是他对付敌人致命的武器。
小双将云嬷嬷扶到了一侧,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泪水溢出眼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低声浅泣着,哽咽的说道:“姑姑……”
云嬷嬷虚弱的喘着气,内腹的翻涌痛的她无法自已,老态的手紧紧的抓住小双的手,神情悲痛的说道:“双儿……对……对不起……让你……让你跟着……跟着姑姑……姑姑……姑姑后面受……受苦……”
“不,不……双儿不怪你……姑姑……”小双含泪死劲的摇着头,几乎泣不成声。
云嬷嬷滑下了痛苦的泪水,嘴里的血不断的向外溢着,吃劲的说道:“我……我可怜……可怜的孩……孩子……”
说着,云嬷嬷不免吃力的转过头,看着前方站在的老夫人,眼眶中闪烁着晶莹,嘴角的血缓缓的向外溢着,神情悲恸。
老夫人轻睨了眼云嬷嬷,随即不予理会,耸拉的眼皮不经意的抽搐了几下,她一脸冷然的站在那里,看着西门雪对战十名死卫……
这十个人是寒风亲手训练的,她常年居住在上兰苑,寒风生怕她有了危险,方才从众多暗卫中挑选而出武功最为高强,最有天赋的人,将其训练成永不退缩的死卫,就为了保护她!
老夫人唇角勾了勾,寒风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这十名死卫却是用来阻挡寒雪的!
“姑姑……”
适时,小双哭泣的喊着,泪眼朦胧,身子都随着哭泣抽噎的颤抖着。
云嬷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就那样看着老夫人,心里就悬着那口气儿不愿意离去。
老夫人听闻小双的厉声嘶吼,转头看去,正好迎上云嬷嬷的眸光,眸底闪过一抹心痛……
“住手!”
突然,老夫人阴沉的说道,随着她的话音方落,十名死卫训练有素的退出了战斗,立在了老夫人的前方。
西门雪怒目灼灼的看向老夫人,俊逸的脸因为愤怒有了些扭曲。
老夫人冷眼以待,根本将西门雪投递过来的犀利眸光无视,只是冷然的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如果,你脚程够快,说不定还能救得了寒风和苏墨,否则……哼!”
老夫人冷哼了声,嗤笑的说道:“否则,你不但救不了他们,就算你,也会死在死卫的剑下!”
西门雪听闻,更加的怒不可遏,可是,他却没有动,穆子娇说的不错,方才和那十人对战,他根本讨不了便宜,如果久战,他必然吃亏!
“穆子娇,这笔账……我会和你算的!”西门雪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字几乎每一个都是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的。
老夫人轻笑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你还有命回来,我随时恭候!”
西门雪冷眼扫了下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云嬷嬷,目光又睨向了小双,深邃的眸子噙了冷然,最后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冷冷说道:“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和大哥也一定会回来和你讨个公道!”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待西门雪出了门,老夫人急忙转身走向云嬷嬷,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原本冷厉的脸渐渐笼罩上了沉痛,她握着云嬷嬷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唤道:“云儿……”
云嬷嬷嘴角扯了扯,想笑一笑,可是,方才有了动作,就牵动着整个神经都跟着后面痛,顿时,不满皱纹的脸有些变了形。
小双在一旁不停的抽噎着,白净的脸上已然被泪水洗刷的没有一处落了干。
“云儿……为什么这么傻?!”老夫人沉痛的低吼道。
云嬷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费尽力气的摇着头,虚弱的说道:“主……主子……放……放……放手……吧……”
当最后一个字轻轻的溢出时,云嬷嬷的眼睛猛然睁了下,随即缓缓阖上,整个身子变的瘫软无力。
“姑姑……”小双大哭的吼道,上前拥住了云嬷嬷摇摇欲坠的身体,泪水早眼睛泛滥成灾。
老夫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刻,她竟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后悔?彷徨?悲痛?还是……失落!
“云儿……”老夫人自喃的呆滞唤了声,但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应她,这么多年来,她的身边只有云儿,从南朝到东黎,无时无刻,不离不弃的也只有她!
为了她,云儿放弃了终生。
为了她……甘愿让小双自小入了王府,做了寒风阁的丫头。
为了她……她硬生生的挨下了寒雪凌厉的一掌……
她的一生,都为了她!
老夫人沉痛的闭上了眼睛,手中依旧握着云嬷嬷的手,耳边……是小双悲伤欲绝的哭泣……
“小双,你恨我吗?”老夫人轻声问道。
小双泪眼朦胧的看向老夫人,紧抿的唇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半响,方才问道:“老夫人,你就真的没有后悔过吗?王爷这些年来对你如此,你就真的不心痛吗?王爷一生,只是希望家人平安快乐,他亦倾尽全力的去做……可是,为什么,那么好的王爷,你就不感动……为什么……”
小双质疑的话深深的敲击着老夫人,她紧紧咬着牙,身子微微打着颤儿……
突然,她猛然的睁开眼睛,眸光凌厉的看向小双,阴冷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心痛?他不是我儿子,她是那个贱人的孩子,那个贱人毁了我的一生,我就要让他们都不得好过!我要让他们都痛苦……”
“可是……王爷是您养大的啊!”小双含泪吼道,心中藏掖着深深的愧疚。
“哼!”老夫人冷哼了下,冷冷说道:“质问我?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如若我不知道……又会发展到今天吗?”
小双顿时愕然,满目的泪含在了眼眶。
是啊,如果不是她将王妃和王爷之间窥视而来的事情告诉了姑姑,王爷和王妃又岂会走到今天这步?
如果不是她劝了那个假王妃去碾粉,又岂会引得了王爷前去赴约,继而真王妃遇险?
其实……都是她!
想着,小双的泪不断的向外涌着。
她害了王爷,她害了王妃,她更加害死了姑姑……
想着,小双茫然的看着老夫人,空洞的问道:“老夫人……放手吧,姑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终究有一天会后悔的……”
说着,小双凄凉的笑了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一寸大小的袖珍型小匕首,她缓缓抬起,猛然刺入自己的身体……
血,顺着匕首缓缓的溢出,瞬间痛的她麻木。
当初……看着王妃刺入自己腹中的匕首时,就曾想过,那是要多大的勇气……却原来,伤心绝望到一个点时,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老夫人警觉到不对时,小双已然虚弱的坐到了软榻上,她颤抖的唤了声,“双儿……”
小双嘴角依旧挂着笑,她拥着云嬷嬷的身子,轻声说道:“姑姑,我……我不恨你……我知道,你……你也苦!你对老夫人……忠心,你……你心疼她……我,我,我……不怨你,双儿不想……不想一个人……一个人孤独的……留在这丑陋……丑陋的……世上……”
小双缓缓的阖上了眼睛,头,轻轻的靠在了云嬷嬷的肩头,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缝滑落,缓缓的,顺着脸颊……没入了脖颈……
室内的烛火徐徐的燃着,时而传来爆裂的声响,烛火映照的老夫人的身影倍感孤独,此刻……陪着她的只剩下了那倒影而出的身影……
西门雪出了上兰苑,疯狂的奔跑在帝都的长街上,一路上,他紧握着折扇的手渐渐泛了白,脖颈间青筋暴露。
他就像疯了一样的回到了王府,不由得莫离询问,便备了马出了城,一路上策马疾奔,脑子里除了老夫人的嗤笑声就剩下了这多年来莫名的恨。
你不可以有事,如果……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永远都不会!
“驾”
西门雪死劲的夹了马腹,手上的鞭子用了狠劲的抽打着马臀,此刻的他心急如焚,希冀着那张地图绕晕了尉迟寒风,他还没有寻到黛月楼。
二人二骑,披星戴月的策马狂奔着,沿途累瘫了好几匹马,饿了,就吃个干馒头,渴了……也就在路边的小河间掬一把水!
西门雪蹲在小河边,用衣袖拭嘴边的水珠,眸光幽深的看着前方……
也不知道大哥到了哪里?冥殇有没有伤害到芸儿……
此刻的黛月楼,仿佛比往常更加阴森恐怖,空气中全然是流着诡异的气息。
苏墨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拴着,行动也只不过方寸的地方,被扣的久了,也就麻木了,并没有太多的痛苦。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关到这里,从被关进来,还未曾见到冥殇,算算时间,竟是已经过去了数十个时辰。
“哐啷!”
随着一声铁链的响动,石壁上传来阵阵回音,苏墨冷然的看向刑室的铁门一眼,以为是送饭菜过来的人,随即拉回眸光。
只是一眼,一切都是不经意,反射性的。
突然,苏墨微蹙了下秀眉,又一次看去,只见冥殇面带银色面具,一袭贯穿的锦缎黑袍负手立在那里,他眸光阴鸷的看着她,一眼间,不免让人脚底生了寒意。
苏墨淡漠的拉回眸光,不管是对她好,或者对她如此……她都不在乎,自从被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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