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师父这才放开我,转身到了房间左侧。原本以後他会从大门离开,谁知道他竟然走到写著“心安处处安”的横幅对面,轻轻的敲了石墙。然後贴著墙好像在听对面的声音,等了一会儿好像得到什麽回应以後才按动横幅左边的挂轴,石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道缝隙。
“师父!”我惊讶的叫起来。
“嘘……”师父转过身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边低呼了一声,“温兄,快!”师父连忙闪身进入,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担忧、不舍,更多的却是鼓励,我点了点,看著师父消失在石墙中,然後才缓缓的躺回了床上。
是宇文,那个声音是宇文!
知道宇文也来到这里,我的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可是他竟然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可见他们处在什麽样的危险中。师父不肯将整件事告诉我,也从侧面说明了他们危险程度。虽然也有担心,但更多是窝心吧……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自己充满了力气,大家好像一家人那样,所有的人都为了保护我而努力,我也要坚强起来,努力照顾好自己,也尽量帮他们做一些事情。
刚刚身体被师父弄得很舒服,不同於之前索求无度让我到有些疲惫的地步,这次的感觉是“刚刚好”,身体中的激荡的情愫被引导出来,而有些不可言语的空虚也被填平。虽然还是处在这个密室里,可师父、青岩、宇文都在身边却让我终於安心下来,意想中的失眠根本就不存在,没过一会儿我就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好奇怪,这次睡得很香。没有任何奇怪的梦和哭喊,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三年之前,直到看到那扇石门才想起自己在地宫里。
372。试探
想到这里连忙起身穿好了衣服,用帕子沾水擦了擦脸,刚刚收拾好就听见轰隆隆的闷响,哑巴又端著饭食进来了。
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恭敬的离开,我看了一眼饭菜心中有些安定,是我爱吃的菜,应该是师父安排的,这样说来他很安全。
小心翼翼的扒拉著饭粒,果不其然,一粒稍微大些的米粒进入了视线。有些小心翼翼的捏碎了打开,纸条上只写著三个字“拖住他”,是师父的字迹。
拖住谁?略一思索心里有了主意,总不会是送饭的人吧?要不然就是那两个奇怪的人,我心里暗暗的思索,一面慢慢的吃起饭来。今天的饭菜很对我的胃口,又加上昨天师父给吃了定心丸,不知不觉就吃得多了一些。
刚刚吃完东西大门就被打开,哑巴走了进来。我心中感叹他的速度真是快,要留住他吗,不然试一下?心里这样想著看过去,哑巴端著空空如也的饭碗诧异的抬头看著我,我也直直的看向他,他立刻惊慌失措的躲开了我的视线,低头收拾东西。我想著师父的饭菜是他送来,他应该没什麽威胁,思前想後的,他已经躬身出了屋子。
哑巴离开以後,我再一次开始缓慢的散步加思考。脑海里一直回忆著之前的事情,不知不觉想到了青岩,据说魔教的总部在西域,如果他是为了引我去那边才来到我身边,现在事情说清楚了,他是不是就会离开?
青岩说要帮助他给什麽人看病,如果看不好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应该不会吧,师父们应该会保护他?
这样胡思乱想满屋乱转,突然看到带著面具的大活人站在我面前,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你怎麽进来的?”我往後退了一步,靠在床栏上。
“你说呢?”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心里一凛,这次来的是那个可怕的人。要拖住的人恐怕是他,这件事真是难办啊。
“我不知道……”我不由得抱紧胳膊瑟缩著再往後退,直到退无可退站到墙角。师父说不要挑衅这个人,那麽看到我这样害怕的样子,他心里防备多少就会弱一些,这样我再慢慢的找他说些话就能拖住吧?
看著他略微松了一些的眉头,我庆幸自己做对了。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来找过你?”
我心里咯!一声,“他”?他不会是发现师父了吧?我打定主意坚决不承认。
“你说哪个人?”我小声问道,他抬起头冷冷的看著我,只把我看得额头要冒汗了才回过头,低声道,“跟我穿一样衣服的人。”
“你说他……”我松了一口气,“是,他昨天来过。”
“他跟你说什麽?”那人又问。
“说,”我脑子飞快的转动,说实话?说假话?
“唉,他说了很多……”既然是要缠住他,少不得要编的东西出来,我表面做忧伤装,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著他,“我有些累了,能不能坐在那跟你说?”指了指床边。
他点了点头,我作势扶著腰慢慢的做了过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柔弱无比,动作慢的要命。总不好意思催一个孕妇快点吧?
我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却见他老僧入定一般的坐在那里,眼睛看著“心安处处安”的那个横幅,看样子是想从里面看到什麽线索似的,我连忙咳嗽一声,说道,“他跟我说,他很难过。”
男人身子转过身来,探究的看著我,我叹了一口气,“他说记得原来幸福的日子,希望能够回到过去。”
“他是这麽说的?”男人沈声问道,语气中有些怀疑。我连忙转动脑筋,他们两个应该是没有说过话吧,不然干嘛问我?那个人一个劲的说等我恢复记忆就好,可以推断出之前的记忆是美好的,说怀念也不为过。
“是啊,他是这麽说的。”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哼,过去就过去了,有什麽好留恋。”男人断然到,目光有些恶狠狠的闪烁著。我吓了一跳,难道他不喜欢过去的回忆?还是说那个人过去的回忆对於他来说是不好的?
连忙说道,“我也这麽劝他。”
男人把目光投向我,我说,“过去已经过去了,更重要的是把握现在,现在起不让自己做後悔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没有说话,眼睛有些失神的看著空中的某一处,我心里有些奇怪,但也不敢打搅他,过了一小会儿,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开。见他要走我连忙说道,“我说要离开,他答应我了。”
“不可能。”他头也没回,断然说道。
“是真的,”我连忙说道,“他说不想再看到更多人伤心,他已经错的够多了。”
“我说不可能!”男人猛地转身挥手,只听“!”的一声,面前的桌子晃了一下,随後便碎成了一堆碎末。我吓得捂住耳朵,再抬头他已经转身离开。
心砰砰的跳著,好险,只要再偏那麽一点碎的就是我了,可是心里却隐隐的知道,他是不会这麽对我的。
呆呆的坐在那里,心里有些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师父说让我拖住他,不知道这点时间够不够?面前的一堆碎末让我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差距,刚刚他从师父离开的地方进来……不知道师父有没有什麽危险。
正在响著忽然听得隆隆的声音,我抬头,看著刚刚离开那个人竟然又一次走了回来。我吓得连忙後退,他却说道,“没事吧?他有没有吓到呢?”声音很温柔,是另一个人。
我隐隐的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地下的木头渣滓,说道,“有一点。”
“委屈你了。”他疾步上前,衣摆凭空带动了风,将那些木头渣滓吹的四散,他站在我面前停下,“别担心,我一会儿派人收拾。”
我点点头,不著痕迹的打量著他,他跟那个人外形真的很像,可是性格差了很多,说话声音也不一样。
“我昨天梦到从前的事了。”我说道。
“真的?太好了!”他惊喜的往前走了一步,见我躲避也没生气,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开心的说著。
我点点头,看著他,“我梦到了我们在桃源度的事情。”
373。真面目
“真的?”面前的男人语气中有些难以置信,“你恢复记忆了?”
我心中一沈,他这样接了话,也就是承认了他跟母亲在桃源的事。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师父的父亲、大名鼎鼎的武林翘楚温临风?不像啊!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传说中的霸气,根本就是一个温和无害的中年人,会不会是搞错了?
想到这我还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表情柔和,“虽然只有一点……梦里什麽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脸。”说完咬著嘴唇语言又止的看著他。
“你……你说,你想看到我?”“温临风”有些不可置信的向前迈了一步,几乎到了我的面前,“你走的时候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原谅我。”他神色有些激动,“芊儿,你真的原谅我?”
“这……”我有些为难的看著他,“我不是芊儿,我只记起了一点从前的事情……”
“没关系,很快的,很快你就能记起来。”他有些慌张的按著自己的面具後退了一步,急切的说道,“这麽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麽美,我却已经老了……”
我心中暗暗叹气,传说中的温大侠竟然说话前言不搭後语,母亲早就死了,我比他小二十几岁,当然比他年轻。不过为了拖著他,还是要继续聊。
“人都会变老的,”我暗暗咬了自己的舌头,有什麽劝人的吗?连忙又补救道,“再说你也不老啊……”
“我?”他摸著自己的面具,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老了。”
我心中暗暗激动,他这样犹豫,应该比较好舒服。试探道,“梦醒了以後我就想,能不能让我看看你?”
“你……真的想?”他望著我,我连忙点了点头。
他握著自己的面具缓缓摘了下来,看到这张脸我呼吸一滞,五官太像了,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眼角有了几道浅浅的皱纹,鬓角那也有几丝华发──他真的是师父们的父亲。这个人虽然已过了不惑之年,却仍如经年美玉难掩光华。
“怎麽,是不是很老?”他连忙带上面具,有些尴尬的看著我。
“不是,我觉得您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人。”这是实话实说。
“芊儿还是那麽善良。”他说话时目不转睛的看著我,似是要从我身上看到母亲的痕迹,虽然带著面具,目光却显得格外柔和。
“我不是芊儿……”我无奈的说道,“温叔叔,我可以叫您温叔叔吧?”不管怎麽说,他都是师父的父亲,我柔声说道,“芊儿是我娘,我昨天梦见我变成了我娘,在我娘的记忆里,你也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好的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他的脸色又好了一些。
心下一动,能不能就此把青岩的事情问出来?我试探著问,“你不会把青岩怎麽样的,对吧?”
“青岩?”他愣了一下。
“嗯,跟我一起来的人,他为了救我才来的,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会难过死的。”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神色,生怕把他激怒。
“青岩?你不要著急,他好像把他关起来了,”他拍了一下手,肯定道,“好像关起来了,他总是有些鲁莽。”
“你说有人把青岩关起来了?”我猛地站起身子,“你们把他怎麽样了?”
“不是,不是我,是他!”那人有些著急,“我也不想,可是不这样你就醒不来。”
“我醒不醒跟他有什麽关系?”我连忙上前一步,“你们是不是在放他的血?”
“我……”他有些慌乱的往後退了一步,忽然外面大声的喧哗起来。
“怎麽了?”我心上一紧,难道是师父他们?
石室的大门彭彭的响起来,蒙面人连忙走了过去,我跟著上前,“出什麽事情了?”
他扶著脑袋呻吟了一声,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前走,“没事,你不要管。”
“青岩在哪?你把他怎麽了?”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急。
“我说了,你不要管。”他声音渐渐冷静下来,艰难的支起身子,扶著大门走了出去。
大门!的一声被关上,我看著紧闭的石门,刚刚的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正在这时听见呼啦一声,我猛地转身,一个人从墙边暗门跑了进来,不是宇文还是谁?
“犀儿,快,跟我走!”他的衣著凌乱但是面色还算从容,呼呼的喘著气,好像刚刚从哪里跑过来。我连忙过去说道,“师父他们怎麽样?”
“没事,他去找青岩,温离他们在外面接应,我们赶紧出去。”
“好!”我连忙点头。宇文上前扶著我的肩膀拉著我走到暗门边,左右看了看才拉著我出去。外面到处是刀剑声和喧哗声,宇文拉著我贴著墙边走,到了拐弯的地方有人呼喝一声提刀砍了过来,宇文连忙把我推到一边,拔剑迎敌。
“不要伤到那个女人!”一个人远远的跑来,听到他这样对战的人有些分心,宇文看准机会一剑刺下,那个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捂著胸口倒下,後面的人大喝一声,还没有进来就扭曲著脸倒下。胸口上的剑尖冒著寒光,他身後站著的不是哑巴又是哪个?
“走!”宇文不等我发呆,拉著我匆匆向出口走去,可走了两步就有人迎面跑来,说道,“晚了一步,那边被封死了。”
宇文拉著我往回走,看样子是要去来这里的那个密道,“宇文,那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