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儒转过目光,对着上官傜卿沉声道,“那是近日来凤都的惯偷,娘的!老子在后面追着还敢入府偷东西,简直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狠狠骂了一声,顾问儒又招一招手,将一帮手下尽数带走,挥一挥衣袖,不卷走一丝瓦砾。
但是吏部尚书的前院,却有如台风过境,狼狈不已……
亏了顾问儒带人打乱了追捕,墨南趁机逃出了尚书府,墙外早有马车候着,墨南上了车,青铭见着她那身狼狈,脸上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吩咐车夫开车,直直回了王府。
一路上,墨南出奇地安静,这倒叫青铭有些不习惯。
直到马车入了王府,墨南跟着青铭一路去了书房,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进了书房,北堂玺梵早就等在房中,见着墨南这一身,正想笑,却见墨南低着脑袋,在身后的背包里摸索了一下,将名单连同账本全数丢到他的案前。
“东西给你,我先回房了。”微微低哑的声音,很不像她。
北堂玺梵才要叫住她,却见墨南一溜烟,从房门口溜了出去,便不见了人影,转头用眼神询问青铭,后者摆摆手,一副我也不清楚的模样。
墨南一声不吭回了花中阁,无视宫儿和商儿替她准备的热水和换洗衣物,径自将自己关在房中,将背包随手扔在一边,里头的蜜枣包掉了出来。
墨南却视而不见,扑倒在床上,抱着被子闷声不吭。
宫儿和商儿正纳闷着,听里头没了声响,还以为她是累了不想动,却不料,半晌后,房内忽的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憋得闷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可怜。
两丫鬟听着顿时一慌,连忙拍门,“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开开门啊姑娘。”
墨南不理会房外的拍门声,径自抱着被子呜咽流泪,穿越后第一次流泪,因为她从来没试过这样想念墨北。
今晚的行动是她有史以来做得最糟糕的一次,如果不是顾问儒派人打乱了尚书府护卫的追捕,她这会儿恐怕就被抓了。
以往有北北在,总觉得一切都很轻松,一切都很简单,可是今夜的失败,叫她打击很重。
如果北北在,她一定不会这样狼狈。
如果有北北在,偷东西就跟野餐一样简单。
可是现在,她没有北北,她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就连一个简单的行动也做不好,墨南很生气,很生自己的气,为什么离了北北,她什么都做不好?……
呜呜,好想北北,好想她,好想好想。
北北你在哪~
呜呜,南瓜好难受……
眼泪哗啦啦落个不停,分开后,第一次忍不住哭了,眼泪决了堤,便一发不可收拾。
“呜呜……”
门外的拍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墨南径自抱着被子呜咽着,完全没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在床前停了下来,透过被泪水迷蒙的双眼,墨南勉强看见了一双做工精致的步靴。
抬头,对上北堂玺梵略显复杂的脸色。
“受伤了吗?”北堂玺梵轻声开口,眼中似见担忧。
“北北……呜呜……”墨南擦着眼泪,摇着脑袋,在北堂玺梵的大掌放在她肩头的那刻,所有委屈都忍不住一涌而出,抱着北堂玺梵便是大声哭咽,“呜呜~~”
“呜呜~北北……”某个哭得很是厉害的南瓜口齿不清,北堂玺梵听着她口中的呼唤,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便将她搂进怀中,柔声哄她,“本王在。”
“北北……我要北北……”
“恩,本王在……”
“呜呜~要北北……呜呜~~”
“恩……”
“呜呜,北北……”
看着那哭红的眼睛不断滚落的泪珠,北堂玺梵只觉得心头压上了什么,闷闷地喘不过气了,心口处微微发紧,只好将人更加用力地搂在怀中。
那眼见的无助,叫他心头微微颤动,想要让这只无助的南瓜依靠,想怜惜她。
这样的想法在心头挥之不去。
信南瓜,得永生
墨南那时紧紧抱着身旁的人,口中断断续续喊着北北,也不晓得为什么见着他,心里的委屈就止不住了,北北说她这人认第一眼,当初就是因为墨南被组织带回来的时候,北北看她可怜于是过去跟她说话,结果就是,从此被这颗南瓜缠上了。
穿越后,墨南第一眼看见的是北堂美人,所以潜意识里,对他也存着一股依赖吧。
墨南这样想着,哭累了,便干脆抱着北堂玺梵睡着了。
睡梦中的人还是死命扒拉着身旁的“大抱枕”不放,北堂玺梵看着自己腰上的那双爪子,脸上微显无奈,但见她方才那么无助的可怜模样,又舍不得将她推开……
那哭肿了的双眼,睫毛处还挂着点点泪珠,脸上泪痕未干,睡梦中依旧揪着眉头,看起来楚楚可怜……
摸着那柔软的黑发,指尖隐着点点怜惜。
凝视半晌,北堂玺梵唤了两丫鬟进来,也不理会他和墨南眼下姿势的亲昵,直接吩咐两人打水洗脸。
宫儿将拧干的热毛巾递到北堂玺梵的手中,看着自家王爷一手抱着墨南,一手替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
这般温柔,却是两人从未见过的。
“王爷,是不是先替姑娘将衣服换下来?”商儿小心翼翼开口,毕竟刚出去一趟整个人都脏兮兮的。
北堂玺梵看了看怀里的人,想了想,终究还是将人拉开,神色复杂地看了熟睡中的人一眼,吩咐道,“今夜好好守着她。”
说罢,便径自转身离开。
他承认,对她确实有那么些许的心动,甚至看她落泪,整颗心也微微揪紧了起来,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陪着她,他有他的野心,不能叫一个女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墨南,南瓜,终究不可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翌日,墨南坐在院子里,顶着一双兔子样的馒头眼,一副要醒不醒的模样,竟就那样坐了一个早上。
北堂玺梵早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某只南瓜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连安嬷嬷也拿她没辙。
无奈,只好走了过去,在墨南的跟前停下,墨南抬起那双兔子馒头眼,对着北堂玺梵,懒懒洋洋,“王爷美人啊,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呀……”
北堂乍听她这话,眼角忍不住抽动,还记得吃的,还不是很严重嘛……
“你昨夜做得很好。”北堂如是说,对墨南,怀柔,总是没错的。
明明是夸奖的话,墨南听着,却是脸色一垮,比起刚刚更显得死气沉沉了。北堂完全不晓得他说什么话刺激她了,难道她昨夜不是因为被吓到所以才大哭吗?……
“一点都不好……”许久,才听她一声嘟哝,“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好。”
她跟北北行动的时候,那才叫“好”。
北堂玺梵听着她这声反驳,完全是把他的夸奖不放在耳里,嘴角一抽,脸色一横,冲着某南瓜便一字一顿道,“本王说好,那便是好!”
他说她做得好,那还是看得起她了!!居然还敢说他不知道什么叫好?!
却见南瓜嘴角一撇,显然是不以为意,反正美人专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本王做事,不论过程,只论结果,你将本王要的东西偷到了手,那便是好,本王说好,你只需点头说是!”北堂哼哼一声,再看一眼撑着一双馒头眼的人,突然伸手,将人一把拉起身来。
墨南看着他,莫名不已。
“本王与你有约定。”北堂玺梵指了指她挂在脖子处的玉戒指,“既然你将本王想要的东西偷到手,本王自然会履行约定,带你出府。”
“可是我现在不想出去……”墨南嘀咕着,话没说完,整个人便被拉出了花中阁,北堂老大要带你上街,管你想不想出去,你说了不算!他老大说了才算数!
墨南就这样被莫名地拉上了马车,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等反应过来,马车已经驶到了凤都最繁荣的地段,周围满是酒楼香榭,偶尔有唱戏的咿呀作声,或是说书人抑扬顿挫的曲调在飘进耳中,墨南看着周围,完全是兴趣缺缺。
“你带我来吃午饭?”墨南转头问他,北堂玺梵脸色一顿,随即指了指外头各路公子富商,问,“本王方才匆匆出府忘了带银子,你去偷些回来。”
身为王爷,这话却说得比她这个惯偷还要理直气壮,墨南鄙视之。
虽然昨晚受了打击,但是说到偷,墨南便开始习惯性手痒。
尤其是见着这么多穿得光鲜亮丽的人来人往。
目光落在一名瘦里吧唧,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上,墨南冲北堂玺梵努努嘴,北堂玺梵看了看她的目标,却是摇了摇头,目光指示了另一边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模样的人家,墨南见了当下一脸嫌弃,“我讨厌胖子。”
两人坐在马车里,挑猪肉似的看着车外的人来人往,对待猎物的看法显然有了争议。
这个说她看的准没错,那个说他是王爷,说那人有钱那人肯定就有钱。
王爷最了不起!
说到最后,墨南就炸毛了,指着自己那双馒头眼,哼哼道,“那人有钱没钱,我法眼一开就知道了。你等着看好了!”说罢,直接跳下车去,朝着那个瘦巴巴的中年男子直直走去,在他身旁转了一圈,又顺道转向北堂玺梵原来看中的“胖子”,溜过一圈,再次溜回车上,见着北堂玺梵,一脸得意,一手一个钱袋甩了甩。
眯着两个包子眼,墨南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变回原来的南瓜了。
墨南坐回车上,开始和北堂玺梵数“赃物”,北堂玺梵也忘了自己还是“堂堂王爷”的身份,跟她一起数赃物,没想到那个瘦巴巴的男子,身上的银子倒是藏了不少,墨南冲着北堂玺梵笑得一脸得瑟,“信南瓜,得永生~不信南瓜者,自打嘴巴~哈哈!”
北堂玺梵看着她那得瑟劲,只想一巴掌给她拍回王府去。
给读者的话:
呼呼,总算把第二更整出来了,今天还没过~~群抱个~明天偶会赶早的
咱有的是银子
于是乎,北堂玺梵平生头一回用着偷回来的钱,和这个南瓜小偷在凤凰楼里海吃了一顿,虽然是各吃各的……
当时,墨南将一钱袋甩到柜台上,冲着掌柜的说得豪气万千,“把你们楼里最有名的菜都端上来,咱有的是银子!”
看到掌柜一脸抽筋的模样,北堂玺梵突然很后悔带她过来。
于是乎,北堂美人很淡定地冲着微微呆滞的掌柜“莞尔一笑”,“本王与这女子不是一道的。开一厢房两桌便可。”
掌柜的这才如梦初醒,叫道,“小黑,快请双杏房。”
墨南进了厢房,盯着北堂玺梵,恨得一脸牙痒痒,“美人,你有银子吗?没有吧?”
“你不知道凤凰楼可以到府上请帐么?”北堂美人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堂堂一座玺北王府摆在那儿,还怕他跑了饭钱?就算他吃了霸王餐拍拍屁股走人,掌柜的也要笑着眼将他送到门口,热情地摆手,“欢迎王爷再度莅临小店。”
墨南听着这话,这才知道,她完全被这人坑了!
北北说得没错,长得越好看的人越狡猾。越有钱的人越装穷!
出了凤凰楼,墨南还一脸不满,却见不远处,一间书斋前,一个身影很是熟悉,墨南下意识便指着那人叫道,“啊!阳一!”
北堂玺梵猛的伸手将她拉回楼里,见书斋前,阳宛碧似乎在教训着谁,听着声音也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不对,便又朝着那人说了几句,随后入了轿子,远远离开。
没错,墨南口中的阳一就是阳宛碧,既然阳宛苏是阳二,阳宛碧自然便是那个阳一~
待人走远,北堂玺梵和墨南这才从凤凰楼里走了出来,见书斋前那人,分明就是阳宛苏的丫鬟罗儿。
“小绿~”墨南下意识唤着便跑了过去。
“你叫谁呢?”罗儿丫鬟脸色不善,方才无缘无故被训了一顿,心情正躁呢,待看清了墨南的脸,那双馒头眼总算也没那么馒头了,罗儿当即一脸惊讶,“你、你不是那个闯进后院的下人嘛?!”
就像墨南对罗儿的定义是“小绿”一样,小绿对她的定义就是“闯后院的下人”。
正巧北堂玺梵走了过来,罗儿见着北堂玺梵,脸上满是吃惊,但想想墨南当初也是穿着玺北王府的下人服,连忙转了脸色,笑着行礼,“参见王爷!”
这一声引来行人微微侧目,北堂玺梵见着,忍不住微微皱眉,罗儿好眼色,自然看出了北堂玺梵的不快,连忙将人请进了一旁的书斋内。
环视这古色古香的书斋,闻着那墨水味,墨南显然不怎么感兴趣。
“小绿丫鬟,你家阳二呢,怎么没跟你出来?”墨南转头问小丫鬟,罗儿听着那称呼,愣了愣,反应过来,当即声正厉色地纠正道,“我叫罗儿,才不是什么小绿,而且我家小姐是阳二小姐!才不叫什么阳二!”
墨南听着,一脸不以为意似的撇撇嘴,罗儿看着旁边的北堂玺梵,实在看不出这女子和这北堂王爷是何等关系,只好忍着脾气道,“我家小姐不喜欢出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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