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口中那绝对真实的脚本大致是这样的。
王爷和墨姑娘在马车里,走到半路,墨姑娘似乎与王爷起了什么矛盾。里头一阵激烈的晃动,接着,马车夫听到墨姑娘略显激动的声音——
“脱、脱给我看……”
王爷好歹是堂堂轩辕第一美男子,怎可轻易伏倒在区区一名女子的淫威之下,几番挣扎,几番商量,终究是拗不过墨姑娘的“急色”。
好相与地宽衣解带,结果,解到半途,墨姑娘又是一声大吼——
“你脱上面干什么啊?!”
原意,墨姑娘竟是要王爷脱下面!!
王爷无奈,只好再次动手,那墨姑娘却嫌他动作太慢,再次扑了过去,打算自己动手……
墨南听着这剧本,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本想冲出去把那个马车夫揪出来跟他拼命,可是宫儿和商儿拦着她不让她去,墨南忿极,跑回房里钻了被子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脸都丢光了~
还拿什么擦药~
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自己
北堂玺梵笑够了,眼见床上的人还不为所动,便顺手接过商儿手上的火灵膏,挥手示意两人下去,待人离开,关上房门,这才坐到床沿,扯扯那被子,不动。
再扯,依旧不动。
“哎~”北堂玺梵叹了一声,脸上却是带着明显的笑意,“被非礼的明明是本王,你闷着被子作甚?”
感觉那被子下的脑袋猛的一震,而后,被子猛的被掀起,床上的人跳起身来就往北堂玺梵身上扑,“你还说还说还说?!”
北堂玺梵好笑地看着两人这熟悉的姿势,嘴角轻扬,笑得人畜无害,“即便本王长得好,你也不要一次又一次扑过来呀。”
墨南听着这句话,整个人顿时汗如雨下。
松了手,一脸哭丧地爬回床上,抱着她的被子缩在角落,揪被角~
“过来。”北堂玺梵看着她额角细汗连连,想必是在被子里闷得太久了,那伤口也越发泛红了。
却见墨南依旧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看来你是想好与本王交代今日出现在阳府的事,不想上药了。”北堂玺梵凉凉看她一眼,就要将那火灵膏放到一边,却见床角那人噌噌噌爬过来,伸着脑袋一脸真切,“上药上药。”
要给他一个交代,什么交代?她还没想好呢!
墨南一向不跟恶势力过不去。
北堂玺梵瞥她一眼,打开那精致的盒子,墨南闻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飘出,隐隐醉人,却见着北堂玺梵指尖点了那透红色的膏体,伸手便要抹向墨南的眼处,墨南下意识地脑袋一缩。
北堂当她害怕,微微靠前,再伸。
墨南再往后,再缩。
一来二去,北堂美人恼了,双手直接捧住墨南那颗不断退缩的脑袋,警告似的,“不许再动了。”
“疼……”墨南可怜巴巴地盯着北堂美人。
“再乱动,本王保证让你疼个彻底!”北堂哼哼一声,一手扶着那颗拼命想缩后的脑袋,另一只手不客气地伸向墨南的伤处,却是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闭上眼睛。”
“唔……”喉间溢着暧昧不明的声音,墨南一副凛然赴死之态,最后看一眼北堂美人,而后闭起眼睛,小柳眉却还纠得跟什么似的,叫北堂一阵无语。
手指还未触及伤处,那颗脑袋又“啊啊”叫着往后缩,北堂玺梵一手压着那颗死命缩的脑袋,一只手上骨节分明,一手却要放轻动作免得弄破了那些小水泡。
好不容易将膏药抹上那处红肿,清凉的药膏在眼皮处向外扩散开去,墨南这才终于安分了一些,嘴里却还犹自纠结着,“凉,吹吹,吹吹。”边得寸进尺地说着边把脑袋往北堂玺梵的跟前凑。
这会儿倒是不缩了。
“你再得寸进尺试试……”堂堂北堂王爷亲自给人上药,软硬兼施,连拖带哄的伺候她上药,竟然还要他给她吹!!
闭着眼的某南瓜听着那明显牙痒痒的话,脸上顿了顿,似乎还微微透了点失望,正要低下脑袋,却不料,眼皮处,一股带着温热的轻风拂过,湿暖的气息,如春风拂过平原般扫过她的脸颊,在她的伤口处拂动。
墨南一下子便怔住了,轻柔的风拂过抹了药的伤处,带起一阵透凉,可是,为什么明明她被烫的是右边,连左边脸也那么烫?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墨南双眼紧闭,粉嫩双颊带着点点酡红,脑袋微仰着,此刻就近在眼前,完全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嘛。
似乎不做什么,倒是对不起自己。
北堂玺梵停下了吹气的动作,看着墨南这般毫无警戒的诱人模样,目光在她微颤的睫毛处移下,转过小巧的鼻头,流连在那樱红的唇瓣处。
身子微微前倾,就在两人的气息交织的那一瞬间,北堂玺梵感觉心口处微微一紧,蓦地止住了动作,看着墨南,眼神变得复杂。
她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步棋子,这步棋子迟早是要送走的,这一点,他心里一直很清楚,可是越接触,越靠近,总是忍不住要叫她牵绊了自己……这样的情况,对他的野心没有丝毫的益处。
猛的别过头,北堂玺梵不再看她。
而墨南,在方才一瞬间感觉北堂美人靠得她很近,那种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起在凤凰楼的那次,那次,他也跟她靠得很近,近到贴在了一起,气息都交缠在了一处,而方才的感觉,似乎比起那次更要浓郁。
睁开眼,却见北堂玺梵脸色有些奇怪地端正坐好,将火灵膏放到床头的位置,“脸上的伤未好之前,务必要上药,免得日后留下了什么痕迹。”
“那你下次帮我擦药的时候不准再压着我脑袋了。”
“本王不会再帮你上药。”
听着这句,墨南忽的一怔,眨眨眼,看着北堂玺梵眼带不解,“为什么?”
闻言,北堂玺梵挑眉,睨她一眼,径自站起身来,“本王是轩辕凤都最尊贵的王爷,你又是何身份能叫本王亲自为你上药?”
漠着声说罢,转身就要离开,不愿和她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不愿叫她左右了自己的心思。
才走了两步,却听身后一声叫嚷,“那你干嘛还帮我上药?!”一样东西被忿忿不快的人儿从身后丢了过来,北堂玺梵原想闪开,无意瞥见那抹紫色,立即伸手将东西接下。
金色流苏之上,纯正剔透的紫玉,上头龙纹攒动,龙身似潜玉中,又似浮于表面……北堂玺梵看着那块玉佩,当下变了脸色,“这块玉佩你是从哪来的?”
她手上怎么会这块玉佩,这可是当今天子所佩戴的紫玉,她怎么会有?难道……
眼神转过墨南的脸上,北堂玺梵很怀疑。
墨南见着他那眼神,心下讪讪,“干嘛……我、我随手顺来的不行么……”
北堂听着她这么老实的交代,嘴角忍不住一阵抽动,看着墨南,却是一脸的无奈,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是她顺手顺来的,她这毛病,还真是改不过来……
给读者的话:
呼呼,昨天玩到很晚,没办法更新,早上上完课,总算先敲出一章来了。今天偶补足三更哈~群么个
捏我一次,偷你十次
她要是知道这块玉佩的贵重,不知还会不会像丢垃圾一样来丢他……
墨南看着他,一派无辜地眨眨眼,“这块玉可是绝品呀,玉泽纯度都是一等一的,你喜欢的话,送你好了。”
她会。
北堂玺梵确定,她会。
他早该知道,她既然说了自己是“神偷”,对“货品”的好坏自然有一定的了解,只是,既然晓得这是块绝品,为什么还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丢来丢去?
看看手里那块属于东方奕泓的紫玉佩,北堂玺梵突然很同情它。
“既是你不钟爱之物,又为何总要偷?”偷了,又并非为了钱财。
“习惯而已。”墨南嘟哝着随口应他,想起以前,每回偷到比较贵重的东西,北北都会笑眯着眼夸她棒。
那些东西对墨南来说没什么意义,唯一存在的意义只是北北。
偷得多了,便成了一种习惯。
北堂玺梵看着墨南,半晌,终究是无言以对,只能说,这大概就是她的特色吧……将玉佩收入怀中,北堂玺梵重新走到墨南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王差点忘了,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阳大人的府中?恩?阳二小姐?”
墨南看着北堂玺梵,“呃……”了几晌。
“你最好给本王如实交代,如若不然……”
“晚上没饭吃……”北堂玺梵的话还没说完,墨南很自觉地接了下面一句,从他们相识以来,北堂玺梵威胁人的方式已经从“断手”的问题进化到“吃饭”的问题上了。
“哼。”北堂玺梵平白被抢了台词,只好哼哼作声,“那便老实交代。”
“我、就是、闷得慌,想去别处走走,顺便练练手艺~”墨南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北堂玺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说的“手艺”是什么手艺了。
“那么,又为什么要到阳府?”
“嘿嘿,那不是有顺风车嘛~”墨南冲着北堂玺梵嘿嘿一笑,而后又继续嘟哝道,“这不都是因为你不让我出门么~我也没什么目标可选,才会、才会挑了你未来岳父的家么……你不高兴,我不去偷就是了~”
“照你的说法,是本王的错了?”北堂玺梵挑眉而道,眼中微显阴沉,墨南立马便想起了琮龙那句至理名言,“不不,王爷是绝对不会有错的。”错的总是他们小老百姓。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腹议连连。却听北堂玺梵说了一句,“你若想练习你那‘手艺’,本王倒是有个交易想与你谈谈。”
“交易?”墨南听着这词就觉得没什么好事,睨着北堂玺梵,一脸鄙视似的,“又是只交不易那种?”
“没错。”北堂美人很厚脸皮地承认了,但想了想,还是本着及时施以小恩小惠的原则说道,“你若是帮本王将事情办成了,本王便允你一个诺,带你出府,随你想去哪。”
“随我想去哪?”墨南眼睛放光了,显然是上钩了。
北堂玺梵见着她的反应很是满意,“随你想去哪。”
“可是你的信用不太好耶~”墨南忽然又补充了一句,无视北堂玺梵蓦然抽动的眼角,随手将一枚墨玉指环套到自己的手上,淡定道,“这个就当做我们的凭据吧,要是到时候你不带我出去,这个戒指就给我了。”
北堂玺梵看着她手上的戒指,愣了半晌,突然手指抖了一抖,常戴的墨玉扳指早就没了影,嘴角和眼部的肌肉不可避免地抽动着,北堂玺梵忍无可忍,再次捏着墨南那嫩嫩的双颊磨牙道,“下次再叫本王发现你再偷偷从本王身上顺走东西,本王一定对你不客气!”
墨南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嫩颊从北堂美人的手中解救出来,一脸委屈地瞪着他,心说再捏我的脸我还偷你,你捏我一次,我偷你十次!
交易就算是这么定了下来,北堂玺梵走出房间的时候,屋外的两个丫鬟包括琮龙墨虎一见着他脸色看起来都怪怪的,琮龙见他微微皱眉,连忙禀报,“王爷,青大人在书房等侯。”
北堂玺梵“恩”了一声,也懒得追究这几个家伙的古怪,径自离开房中。
宫儿和商儿看着她们家王爷走远,又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屋内……
镜头回放到上一刻钟,琮龙和墨虎,还有两丫鬟在屋外说着下午的“马车事件”,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一些声响。
先是王爷一声带着警告的声音——
“不许再动了。”
几人好奇心起,便凑近了门边,却听里头,墨南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疼……”
“再乱动,本王保证让你疼个彻底!”
众人惊讶,没想到这一会儿功夫,王爷竟然……竟然反击了!
“闭上眼睛。”王爷的声音听起来很诱惑。
“唔……”某南瓜的声音听起来很暧昧。
几人听着这一声,脸色疑红。
只是不到一会儿,又听墨南一声“可怜”的“啊啊”大叫声,两丫鬟听得愣是愣大了眼,脸颊瞬时通红,正巧角儿过来了,说是青大人到了,在书房候着。
而后看着几人脸上的疑红,就连墨虎那百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微微显了尴尬,便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没没,没什么。”两丫鬟连忙摆手,剩下两人也立刻退回到院子里,做女红的做女红,摘花的摘花,当门神的当门神……
世界依旧和谐中。
北堂玺梵回到书房的时候,就见青铭拿着他从墨南那里硬抢过来的面具把玩着。见着他,缓缓而笑,“王爷莫不是想通了,想弄个面具出门方便?”末了又补充一句,“只是这面具做得未免女气了些,似乎还内有乾坤。”
北堂睨他一眼,冷哼一声,“看出什么了?”
青铭将面具正对着北堂的方向举到眼前,将自己的容貌隐于面具之下,不过一秒,便又拿了下来,眼中意味深长,“这面具,是专门药浸过的。”
“里头渗了药气,具体的成分还要再做研究。”顿了顿,又问,“敢问王爷这面具是如何得来的?”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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