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作几首才能让王妃把扇子放下来呢。” 一名宫女笑道。
韩王笑道:“弟弟,你哥哥我当年可是作了五首才成的,就看弟妹今天能不能心疼你了。”
韩王妃嗔怪道:“看你胡说!谁叫你当年作的不好呢!我心疼你也拉不下面子啊!”
这句话说得大家哄然大笑起来,我趁乱对谢安怀低声道:“一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我想顺路去齐磊那里看看,你能陪着我去吗?”
“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谢安怀低声问道。
“阿木都这孩子最近有点咳嗽,听说附近有一些小孩子开始流行咳嗽,我有点担心,想过去看看。”我道,“实在不行的话,我还带了那个。”
“那个?”谢安怀问道,成王已经开始朗声赋诗,我趁机低声道:“千手谛听师傅送给我的礼物——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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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谢安怀点点头,成王的却扇诗已经念完,他文采不错,众人不错,众人纷纷叫起好来,韩王妃笑道:“新娘子,老二的诗做得这么好,你还不放下扇子吗?”
新娘缓缓的把扇子放了下来,她粉面桃腮,十分娇艳,伴郎赋诗赞美起来,谢安怀看我一眼,我会意,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还要闹很久,我们可以先走了,一会儿还有宴席,你不想留下来?”谢安怀笑道。
“那是我自己开的酒楼,吃起来很有意思吗?天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小阿木都要睡觉了。”我道。
“走吧。”谢安怀对我道,我们两人刚转到大厅,就听见身后有人叫道:“问柳,别走啊!”
回头一看,竟然是韩王追了过来,他大笑道:“你表弟今日成亲,你却先出了洞房,这怎么行?给我回来!”说着,他伸手来拽谢安怀。
谢安怀被他拽住,笑道:“殿下,臣没有想走,只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那就快回来。”韩王笑道,他语音刚落,从洞房里追出一群人,纷纷围到谢安怀身边,几个人看着都微有酒意了。
“问柳,你真是不给面子。”那个最活跃的宗亲伴郎醉醺醺的笑道:“来来来,回来,还得你去挡酒呢,那些女伴可都不是好惹的。”
韩王笑道:“给我把他抓回去!他想和美人先走呢!”
我哭笑不得的站在那里,看着谢安怀被这些人推推搡搡,就要把他带回洞房里去,谢安怀空有一身武功,对这帮人也是无法,只能苦笑着对我摇摇头。
那伴郎还不知足,他大笑着对我道:“别走别走,下一对就是你们了,来来来,叫伴娘们来!把沈二小姐推到洞房里去。”
我慌得急忙脚下抹油——溜之乎也!乖乖个隆冬!这份儿闹我可受不起,还是让谢安怀代替我吧!
王府中,满是前来道贺的官员和宗亲的家眷,仆人们忙得要命,那边大厅里摆了宴,已经有人来请入席,我站着等了一会儿,谢安怀还不见出来,想来是糟了“毒手”只能自己走了出来。
还是自己去吧,成王府离齐磊的宅子很近,才隔了三条街,而且眼下又不是深夜,应该没什么危险。
我刚想出外厅找安丰,后连有人叫了一声,“沈二小姐。”
一回头,竟是马文才。
“马大人。”我含笑对他点了点头。
“不敢当。”马文才也含笑向我行礼,这半年来他居移气,养移体,比上回见他,可又是一番气质了。
“上次见到时,沈二小姐还不是沈二小姐,在下一听到您成了、、、、、、、”
“抱歉!”我急忙打断他,我可没时间和他客套,
“马大人,我还有事,抱歉了,先走一步。”说完我对他抱歉的笑笑,转身走了。
安丰正在外厅无聊的打哈欠,我走过去,轻轻的拍拍他的肩,笑道:“老哥,咱们先走。”
“啊。”他很奇怪的问道:“公子呢?”
“被缠住了。”我坏坏的笑道,“咱们先走吧,我要去齐磊那里看阿木都。”
“你一个人走?”安丰问道,“这样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笑道,“等他的话,恐怕要到深夜了,走吧,齐磊的宅子离这里很近呢。”
于是,我跟王府打了招呼,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
说是一个人没气势身边还有好几个天安阁的武功高手扮成谢府的家仆随同。
“快点。”安丰吩咐车夫一声,自己进到车里来,我看他呐呐了半天,脸红着,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说,我心里早就明白了。
“老哥,你想说你和小翠的事情?”我问他。
安丰的脸从晚霞变成了煮熟的大虾,他挠挠头,“是啊,就是这件事。”
“很好!”我喜滋滋的道:“说吧,老哥,聘礼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把事情定下了?”
“没有没有!没定呢,我们就是天天在一起来着,但是也没有多少时间,你清楚,我还是跟在工资的身边多。”
“你可急死我了!”我无奈的说:“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小翠肯定对你有好感,举个例子,她的药房连我都不能进,你一来就可以直接进去跟她聊天,这样你还不明白?老哥,这是你终身幸福啊,别在当闷葫芦了!”
安丰急道:“不是、、、、不是没说!只不过我是公子身边的人,她又是忘忧谷六仙之一的弟子,她还要跟医仙学习医术呢,以后肯定是要回忘忧谷的我们两个、、、可能吗?”
“你又来了!”我急道,“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这套?换点新鲜的行不行?没错,小翠只是医仙派来帮忙照顾我的,但也没不准她定亲成婚啊?忘忧谷六仙?那都是跟谢安怀平辈论交的师兄师姐!谢安怀开口求个请不就得了!哎,你气死我了。”我一头扑倒在软垫上,急得想撒泼。
安丰不好意思的呵呵了两声,我抬头瞪他,“你还敢笑!我都要快急死了你还敢笑?”
他道:“我看你着急,觉得我自己也没用,平时和弟兄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见到小翠,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呵,真纯情,我刚想开口,突然,安丰的脸沉了下来,他唰的抽出剑来,一把抓住我道,“小眉,别动。”
我的武功比安丰弱上很多,耳力也是,他一说,我这才察觉外面不对。
有人在大声呵斥,“谁!”
突然两声惨叫,马车突然停下来,安丰猛地抽出剑来劈开门帘,刚欲冲出去,却楞在了那里。
“你是谁?”安丰厉声问道。
车外站了一个黑衣人,他用黑布包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手拿一柄短刀,手起刀落将车外挂着的灯笼全部劈落,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车外有好几名天安阁的侍卫,怎么现在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立刻推开车窗,只看了一眼心就凉了。
那几人都躺在地上,看不清伤势,安丰低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人不答,安丰一剑刺去,他轻轻松松的挡开,猛地反手刺出,安丰身在马车,长剑施展不开,这招勉强避了过去。
那人又是一刀刺进来,我抓起小几仍了过去,他微微侧头,安丰趁机又是一剑,这人不慌不忙的避开,站在车外,仍是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心里太急,他堵在车外,车窗又小,安丰无法出去和他面对面的拼斗,最该死的是我今天进宫,因此身上没带银刀和毒粉,镯子!对啊!还有镯子!
我一按机关,麻醉针射到他身上,那人哼了一声,却丝毫没有要被麻到的意思,我心里一惊,这麻醉针上的麻药是毒仙当年特别为我调配的,一头牛都能被放倒了,这人却混若无事!
远处传来烟花爆竹声响,成王府方向放起了烟花,半个天空都被映的透红,我们这里却是万分诡异,这条街平日来往的车辆人马也不少,今日成王成婚设了路障,竟然没人发现这里出了事情!
烟花一放,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又是一刀刺进,安丰挥剑一档,那人的另一只手里突然又出现一把短刀,他猛力一刺,这把刀便刺进了安丰的身体!!!
我被班风护在身后,眼看着他刺中安丰,我大叫一声,脑子里空白一片,本能的将茶壶向那人仍去,他挥刀一档,我趁机将手镯里的那颗珠子掰了下来,塞到安丰的嘴里。
那人闷声道:“给我出来!”他伸手过来抓我,安丰一脚踢过去,他一扬眉,又是一刀要劈下来,我扑过去挡在安丰身前,他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把我往车外拽。
安丰勉力叫道:“放开她!”他又拿起剑来,我急的叫道:“安丰!住口!”
他要是死了,我怎么跟谢安怀交代!怎么跟小翠交代?怎么跟我自己交代!
那人手劲极大,他一把把我拽到车下,我那点武功想跟他打简直是笑话,他勒住我的脖子,用一块布蒙住我的口鼻,我拼命的挣扎,看着车里直想哭。
那人加重了力道,我喊不出声,只觉得自己吸入了刺鼻的气体,一口气上不来,我昏了过去。
我恨我自己,恨得要命,如果我不是那么托大,安丰就不会被刺,那几名跟着我的侍卫也就没事了。
觉得嗓子里苦苦的,我流着眼泪醒过来,一口气倒不过来,坐起身拼命咳嗽起来。
“你醒啦?”一把衰老的声音传来,我吓得浑身以哆嗦,猛然想起自己被劫的事情来,转头一看,我身旁站了个小孩子,正翻着白眼,冷冰冰的看着我。
我吓得大叫一声往后缩去,“你是谁?”
那小孩转身,伸手打着了火折子,走过去点上了几根蜡烛,眼前亮了起来,定定神,我朝四周看去。
这是一间极大的石室,布置的极豪华,床和座椅、屏风等物都是上等货,若不是石室,几乎会让人怀疑这是宫中嫔妃的房间。
那小孩子陆续点起几根蜡烛,石室里越来越亮,我这才发现,石室的门口竟然镶了铁栅门,这石室竟是间牢房。
“你别想逃了。”那小孩子转过身来,他原来是个侏儒!他脸上满是皱纹,一只眼似乎是瞎的,白白的往上翻,他诡异的笑笑,“你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吧,主人晚上过来看你。”
我楞了一会儿,低声道,“你的主人是谁?”
“你马上就能知道了,别多问我,我不喜欢漂亮的小姑娘。”他冷冷的道,“你睡了一天了,睡得够了吧?我端饭进来给你吃。”
他转身走到石室门口,从铁栅门下面的小洞口钻了出去,他一走,我急忙下床,跑到门口查看,那洞口十分狭窄,我是完全钻不出去,只能供那侏儒出入。
我在石室里四处探看,越看心越凉,除了铁门,这石室完全无别的出口,甚至连窗子都没有,我伸出手在墙壁上按了按,凉的我赶快把手缩了回来。
伸出手才发现我的银镯不见了,我急忙查看身上,还好,衣服都没动,不过我口袋里的小东西和装了人皮面具的小盒都不见了,头上的发钗也被摘了下来。
“别摸了,都被我拿走啦!”那侏儒断了食盘钻进来,细声细气的道。
他把食盘放到小几上,叫道:“吃饭了!快过来吃饭!”
我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走过去坐下,那侏儒把碟子上的盖子一一取下,又给我倒了杯茶。
“谢谢。”我低声道。
他看了我一眼,“不用说谢,主人要我把你照顾得好好的,我就这么做,嘿嘿。主人不让我这么做,我第一个杀了你来吃。”
我哆嗦一下,只好拿起筷子,突然觉得手指一痛,低头看去,手指上满是干掉的血迹,似乎被刀划过似的,一道很粗糙的伤口。
想了想,我想起来了,这是在掰龙口里的珠子时被划伤的。
我从怀里抽出一块汗巾,将手指包了起来,看看食盘,五道菜、一碗汤和一大碗米饭,菜品很好。
给囚犯还要吃得这么好吗?我奇怪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尝了尝,味道也很好。
“你手指受伤啦?我一会儿去找药来,主人吩咐了,要你好好的,那家伙也讨厌,把你扔在这里就走了,提都没提。”
勉强吃了几口,我惦记安丰等人,实在是吃不下,只能放下筷子喝茶。
“这里是哪里?”我放下茶杯,忍不住问侏儒。
那侏儒翻着白眼,笑道:“你问这是哪里?这里是十八层地狱啊!”
他细细的笑着,露出一口黄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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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侏儒一说,我心里一阵恶心,放下筷子,再没了胃口。
侏儒也不理我,将盘碗收好便钻了出去,我走到铁栅门前往外看,面前却只有一条通道,走上几步就是个转弯,弯道那头有微微的光亮。
视线内只有这一条通道,我心急如焚,看不到那边也听不到声音,就算能出这个房间,通道对面到底有多少人,是个什么地方,我不清楚的话,万一又被捉了回来可怎么办?
原来我的牢狱之灾是应在这儿了?我忍不住摸摸脖上的项链,感谢天星通,竟然这么 有预见性的提前送了我一副逃狱利器。
还好我随身带着它。
心里焦躁不安,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越转越觉得气闷。
到底那侏儒口中的主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抓我?抓我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那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