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抽了起来,眼见一根烟抽罢,他压抑的心情依然得不到半点舒展。
索性,掐灭,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一组号码。
起初,没人接,他拨了第二次,第三次,不知多久过后,总算听到那个熟悉的嗓音。
“丑八怪,在哪?”
他已经懒得再问她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直接出口的便是带着沉怒的质问。
因为那句丑八怪,电话那端的诗若雨即时怔了一怔,明明是个不好听的称呼,一开始听到他这样叫她,她其实是挺抵触的,毕竟,哪个女孩愿意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叫丑八怪,但渐渐地,每当听到他这样喊她时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宠溺的意味,他深邃的眼眸带着柔情蜜意,她便喜欢上这样的称呼。
她以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叫她了,想不到……
其实,刚才他一打过来她就看到了,只是,不接,一直不接,很久后才接了。
“我……我回家了。回乡下。”好一会后,她终于回答,就像骗沈轩那样,撒着谎。
早在她搬出诗家,她就已经没有家,如今,又何来的回家呢?她的家,在哪?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不想解释自己还在城区的话为啥不去医院看他,她便这样撒了一个谎,曾经,那次他跟她去她住处时,她就对他谎称自己的家在S市的农村。
那头,诗若雨坚持着自己的谎言,电话这端,御宸希已经面色阴冷起来。
回家……
不错,沈轩昨天就跟他汇报过,她回家了。
还真巧,这样的时候回家!
家里有多大的事,让她抛下昏迷不醒的他,还忙得连电话也不来一个!
沈轩还说,案发当晚她守在他的床前守了一夜,她那么关心他的病情,为啥不问?即便是这一刻,他亲自和她通上了电话,她也不提只字片语?
突然,头一歪,御宸希将手机搁在肩膀上,让脖子和肩膀夹住,大手再一次探向枕头底,取出香烟,拿着火机啪啪啪打了十几遍,愣是没打着,他一怒,整个火机朝墙上砸过去,发出清脆的巨响,响声通过手机话筒传到诗若雨那边去。
诗若雨一怔,而后语气继续平淡地道,“我要去忙了,再见。”
话毕,她挂断电话。
其实,照理说,她既然找了这样的借口避开不见他,她应该撒谎到底,至少,要若无其事地关切一下他的伤势,何况,他身上的伤是为她挨的,然而,一想到他对她欺骗,一想到原来他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她便心都寒了。
怨他吗?嗯,有!而且,还有恨,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怨恨着他,但,依然没法停止对他的爱!
前晚事发期间,因着他的保护,她身体毫发不损,唯一的伤便是歹徒在她脸上划破的小缺口,当晚就被医术高明的刘医生清洗、治疗、包扎了,她问刘医生拿了药,遵照医嘱,按时按点换纱布,搽药,伤口复原的挺好。
而昨天被辛敖芙打的另一边面颊,她用热鸡蛋敷了,且也用了刘医生给的药膏搽过,已无大碍。因而,最疼的,便是那颗心,可惜,再无良药可治。
她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他的来电,她不清楚他打给她是想说什么,但不管说什么,似乎都再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和辛敖芙在病房里的对话,若是别人传达,或许她还能不信,事实上,那是自己亲耳所闻,听得清清楚楚,这两天,只需静下来,她耳边便能回响起来,反复地回荡着。
曾经,他说他不爱辛敖芙,呵呵,若是不爱,怎会这般宠溺,若是不爱,怎会这般纵容!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甘?
是啊,在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在她倾尽全部进入这段感情的时候,老天爷却忽然告诉她,她爱错了人?
可不可笑!
可不可悲!
------题外话------
雨儿不理你,御少你会不会半夜杀过来?身上还有伤呢,能跑得过来?或许,貌似可以趁机来点苦肉计?可是,你一个大男人,确定好意思这样做?
御少:这无良无良极度无良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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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骗情,骗色
距离御宸希的来电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诗若雨就这样窝在藤椅上,饱受痛苦的折磨。
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太阳的脚步越来越快,夜幕降临。
房门忽然作响,天瑜回来了,与她一起进屋的还有唐慧妍,唐慧妍本是打算来看看诗若雨,正好在楼下碰到出差归来的天瑜,便一起上来。
她们打开灯,看到孤独安静地蜷缩在藤椅上的人影,一震,连鞋子也不换,疾步走过来,呼唤诗若雨的名字,接着,还摇晃诗若雨的肩膀。
诗若雨这才缓缓抬头,惺忪睡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樱唇微张,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天瑜,妍妍。”
声音带着不寻常的沙哑。
张天瑜把背包放另一张椅子上,在诗若雨面前蹲下来,看着诗若雨憔悴苍白、悲切难掩的容颜,问出声,“咋了?”
那次遇袭事故,诗若雨当晚就在电话中告诉她们,所以,她们都知道御宸希伤得很重,如今见诗若雨这个样子,不由顺势问起御宸希的情况来。
“我不知道。”半响,诗若雨轻声应了一句。
两人听罢,讶然,天瑜更是迫不及待地问,“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诗若雨沉默。
“若雨……”
“我跟他分手了,以后,他的事,不到我理了。”诗若雨终于再出声,语气透着无尽的悲伤,这件事,她隐瞒了两天,如今,终究还是跟她们讲了。
为了这段感情,她失去尊严,失去理智,她不想连诚实的本性都湮灭。在这段感情上,一直以来她对大家撒过很多谎,做过很多隐瞒,尽管这些都是无奈的,善意的,但终究,欺骗了她们——她最好的朋友。
张天瑜和唐慧妍听着她的回答,则再次被震得目瞪口呆。
分手?前两天不才好好的吗?御宸希舍命救她,咋忽然间就分手了?
两人紧盯着诗若雨,希望从中找到痕迹证明若雨在开玩笑,然而,若雨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更不会拿感情来开玩笑,这段如此重视、投入的感情!
“为什么?若雨,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天瑜伸出手,抱住诗若雨,语气中依然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诗若雨窝在她胸前,喉咙哽咽,眼眶发热,渐渐地,娓娓道出那些俨如利剑般刺着她心窝的状况,说完,哭倒在天瑜的怀中。
天瑜又是一阵深深的震颤,搂着诗若雨,许久都没法缓过神来,素来坚强开朗的她,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王八蛋,御宸希这个骗子,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个骗情骗色的大坏蛋!还有,那个辛敖芙,什么狗东西啊,不问青红皂白这样欺负若雨。自己不管好自己的男人,若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不好!
“妈的,这对狗男女,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特别是那个辛敖芙,好,既然她骂你是狐狸精,你就做给她看,御宸希那好色鬼不是迷你吗,你干脆把他俘虏过来,给辛敖芙狠狠一反击!”
“天瑜,你别胡说八道!”唐慧妍这也赶紧开口,叱喝张天瑜,随即目光回到诗若雨身上,忧心忡忡地沉吟少顷,手轻按着诗若雨的手腕,郑重而谨慎地道,“若雨,我知道,这次的事给你带来很大伤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做任何决定。那个御宸希,我觉得未必真的那么坏。有些人,性格使然,在感情方面,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但这不代表他心中没有你。”
她不是当事人,对情况没法了解透彻,只是依据若雨平时跟她讲的一些情况来分析,若雨性子看着是冷,但对感情,比谁都执着,不会轻易言弃,就像上次,为了引出御宸希的醋意和在乎,不惜借南宫泽来演一场戏。
虽然,这次情况不同了,御宸希已经有了女朋友,但她总觉得,事情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偏袒这个男人,反正她就是觉得,御宸希不像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否则,这么多年一点绯闻都没有?他真想要玩,凭他的条件多的是女人愿意倒贴,够他脚踏一百条船都行。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雨正处于伤心难过中,很多事情难免想偏了,她不希望若雨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错决定,错过一段本属于若雨的好姻缘。
这些年,若雨过得太苦,作为亲如姐妹的好朋友,她由衷地期盼若雨未来的日子能幸福美满。
“我下去买点吃的!”不知多久后,张天瑜做声,紧接着人就走了出去。
诗若雨继续抱着膝盖窝在藤椅上,神思恍惚。唐慧妍则默默地看着她。
大约十五分钟,张天瑜回来了,提着几大袋东西,有粥,有炒河粉,烤鸡翅,炒田螺,麻辣烫,还有一打啤酒。
这里是城中村,夜晚很多宵夜,一个个移动档口,食物应有尽有,很方便,很快捷。
张天瑜把粥递给诗若雨,自己则吃炒粉,唐慧妍说已经吃过饭,天瑜便没买她的份,让她吃点麻辣烫。
这一夜,姐妹几人再次醉倒在床上,第二天,顶着头疼醒来。
张天瑜和唐慧妍都要去上班,她们不想诗若雨独自一人留在屋里伤心难过,于是提议诗若雨销假恢复工作。
其实,那时与御宸希和好之后,诗若雨就打算回公司上班,叫御宸希帮她跟姚晖解释一下,御宸希也答应了,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她于是又不想去了。
诗若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讨厌,因为私事,牵连到工作上,不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但她实在不想去,而且,她怕这种状态下的自己会把工作搞砸,更对不起南宫泽。所以,她想反正南宫泽在外拍戏还没回来,先拖着吧。
张天瑜和唐慧妍出门后,她重新躺下床,继续蒙头睡觉,睡醒了就发呆,午餐是在天瑜的电话叮嘱中胡乱吃了一些。
夜晚,又像昨晚一样,三姐妹不醉不睡,就这样连续过了几日,诗若雨总算出门了。
南宫泽回来了,叫她去公司,想跟她谈谈工作的事。
她也正想谈谈,于是,准时赴约。
这会是中午,南宫泽顺便约她午餐,就在公司附近的一间高级餐厅,诗若雨这也才知道,这间餐厅是宸亚环球影视集团的产物,专门设置了一个楼层给自家艺员用,当然,收费如常。
如今,诗若雨的身份是南宫泽的助理,南宫泽又带着墨镜,故进来的时候并没怎么引人注目,诗若雨也静静地跟在南宫泽后面,直至上到三楼,踏进艺员专属楼层,看到那桌并不陌生的人影,诗若雨顿时呆住了。
夏青,沈轩,钱子易,辛敖芙,御宸希,还有,那天辛敖芙打她的时候,出手帮了她的年轻女子!
好像……叫夏静来的?
他们坐在一起,场面很和谐,只是,看着这样的画面,诗若雨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想掉头走,然而,南宫泽却忽然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那张桌子走近。
他还在很专业很投入地演着戏,演给御宸希看,证明诗若雨是他的女朋友,对御宸希没半点窥视。
“想不到你这臭小子是个情痴,看来电视剧演多了人也跟着变了,幸好这次晓得选在这里,打扮低调,否则明天要是再上一次头条,又得挨御少的拳头了。”钱子易第一个发话,依然别有用意地调侃。
夏静知道上次那件事,听罢,不由起了好奇之心,看着诗若雨道,“原来上次报纸上刊登的女孩就是你啊!那么美的容貌,咋隐藏起来呢?怪可惜的。”
在场除了南宫泽,其他人都已知道御宸希和诗若雨的事,听着夏静这么说,不由都震了震,特别是钱子易,唯恐天下不乱,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一抹趣味,又是别有用意地揶揄了出来,“那是因为南宫这小子占有欲强,只想自己老婆的好自己一个人看,再说,这样藏起来就不怕被人抢走了。”
“钱总,你别笑我了!”南宫泽倒也不生气,顺势尴尬地回了一句,不着痕迹地偷瞄了一眼御宸希,随即握紧诗若雨的手,准备离开。
这时,辛敖芙忽然喊住他,在他和诗若雨之间来回扫视几下,问,“南宫泽,你和她,男女朋友关系?”
因为大家都是出自北京的经商家庭,辛敖芙和南宫泽在陪同父母出席一些宴会时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