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吟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21世纪的新青年哪受得了这般草菅人命的行为?因听这少年叫自己妹妹,又叫康熙阿玛,已多少搞清楚了这里的关系,忙出言阻止道:阿玛请息怒,太医并没有误诊,女儿的魂魄本是已经离了身体了,只因听见哥哥一声一声的招唤,倒真让我寻着声音找了回来,女儿这次死而复生想必是父皇德政感天,故上天赐福于您的子女,恳请阿玛饶太医一命,也算是替女儿积福了。颜吟雪信口一番胡诹,只想救那老头,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王导,也不想任何人因她而成第二个周伯仁,女丈夫该出口时绝不含糊。胤祥也忙来求情,康熙并不言声,只是深思的看着这个女儿,这个从来没有引起他一丝一毫注意的女儿,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胤祥,恐怕他也不会来看她的吧?这个万恶的旧社会,身为女人即使是金枝玉叶也不过是皇帝手上的一颗政治棋子而已。他微抬了一手示意侍卫放了太医,那老头早已吓得浑身发软,一脱了人的挟持立即瘫倒在地。康熙走近床边,一只手轻托着吟雪的脸,拇指在她的腮边慢慢抚摩良久,大概是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女儿吧?吟雪虽然是个看上去很强势的人,但是有个弱点就是很容易被细节感动,她感受着康熙轻柔的抚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忍不住湿了眼眶,康熙一见不由得愣了,眼神由先前的审视、疑惑,渐渐变得温柔而怜惜,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一个女儿十年才得今一宠,她怎么能不激动?他轻轻叹了口气,理了理女儿贴在额上的湿发才转过身开口了,一扫之前威严的气势:你们都抬起脸来看看格格。他伸手一指颜吟雪的脸问道:这怎么解释?沉默了半晌,其中一个开口道:格格自出生起一直体弱多病,久而久之淤毒深积,这次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恐怕反而推动了淤毒的排除。古有谢道清病后变美女,此等奇事出在我朝我代,必是吾皇勤政爱民……(本人向来不善溜须拍马,此处省略N字,日后再补)皇上,此乃祥瑞之兆啊。
那康熙也不细听那些奉承话,一直注意着颜吟雪,而吟雪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这会儿只顾靠在胤祥身上挽起袖子一味的搓胳膊上的灰(= =|||汗一个)搓成一个细长条,用两根手指捏起来,拍拍胤祥道:哥,恶心不?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喷了,胤祥一巴掌拍掉她手上的脏东西笑骂到:死丫头,知道恶心还拿着?回头又吩咐旁边的丫环去备水给格格沐浴更衣。
康熙带着一干人等到外屋说话,他要仔细看看这个脱胎换骨的女儿,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儿的失而复得也许真如她所说的:是上天的赐福。
注:据说清朝前身“后金”初年,国君(即“大汗”)、贝勒的女儿(有时也包括一般未嫁之妇女)均称“格格”,清太宗皇太极继位后,于崇德元年(一六三六年),始仿明制,皇帝女儿开始称为“公主”,并规定皇后(即中宫)所生之女称“固伦公主”,妃子所生之女及皇后的养女,称“和硕公主”。本文女主就是受封为和硕敦恪公主,但是清文清剧中用“格格”都用惯了,错的用多了便觉着对了,我在码字时总觉着用“公主”读着不顺,于是打后边起就用格格了。一直没搞清楚康熙的女儿们除了封号都叫什么名字,为了行文方便我会送个名字给十公主,各位看客若发现有漏洞的地方,望不吝赐教!
第2章
自打宝琴——也就是爱新觉罗·宝琴和颜吟雪的结合体醒来起,她所住的含芳阁就没清静过,络绎不绝的嫔妃格格过来探病,当然看稀奇的成份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皇宫这种地方谁都有耳目,个个都具备传音器的功效。含芳阁出了这么离奇的事儿,别说皇宫,估计不出一天全北京城都给传遍了,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地说得神乎其神,鬼乎其鬼——不过这事儿也的确邪门儿就是了,亏得是康熙和十三阿哥亲眼看着她蜕变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不定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想冒充皇室贵胄呢,万一老康“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掉一个”把她“卡嚓”了,那颜吟雪可真是古今第一倒霉的穿越人了。
伺候宝琴的两个丫环绿玉绿竹,两个小太监小卓子小邓子都是厚道人,格格没额娘疼,又不得圣眷,平日里看到那些得势的主子奴才欺负她都挡在前面护着,也数不清跟着受了多少欺辱,但是胤祥和宝琴平日里待她们都不薄,从来不拿她们当下人看,这些人也都心存感激,一心一意的伺候小主子。她们天天跟宝琴在一起,早已清楚了她的脾性,虽然都觉得这个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格格有点不一样,但是也都不敢多说——皇宫的生存法则:要想保住脑袋就得先管好嘴巴。胤祥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疼爱还来不及,哪管她变不变,即使觉得有些不一样了也全当她高烧烧坏了脑子,而康熙平日里并没留意过这个女儿,除了皮肤变了以外,其它性格方面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她这个半真半假的格格也就没人深究了。
话说这两天宝琴被一堆女人围着当稀有动物一样参观得烦不胜烦,又得在床上装虚弱不能乱动,真正给把她憋死了,于是趁着大清早还没来人就吩咐小卓子小邓子关门谢客,谁来都不许开。
她这两天养得精神好了点,坐在床上跟绿玉绿竹一边说笑一边听门外的嘈杂声——原谅这些三八吧,21世纪的女人上班之余还要八卦呢,她们除了吃喝拉撒,P事儿不问,有了稀奇事还不让她们嚼舌根,那不是要憋得她们浑身长绿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把这帮三八的耐性逼到了头,坚持就是胜利,永远的真理!宝琴这才穿了件太监制服起床下地,让绿竹帮她编了个麻花辫,刚收拾停当绿玉就端了水进来伺候。
宝琴的奶娘李嬷嬷进来,一看到她这身打扮,不问青红皂白甩手就给了绿玉一巴掌: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把格格拾掇成什么样儿了?一天不收拾你们就不知道规矩是怎么写的了。绿玉绿竹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宝琴也一下子傻在那里了,这几日里她也注意到这个李嬷嬷在含芳阁作威作福,仗着自己入宫时间长,又是格格的奶娘,况且这个宝琴又是个懦弱没威信的小娃儿,她倒把自己当成这含芳阁的主人了,那绿竹一个劲儿的磕头说:嬷嬷息怒,不关绿玉的事,今儿是奴婢为格格梳的妆。
那李老货走过去一把揪住绿竹的头发,绿竹的头不得不抬了起来,老东西甩手又是一个耳光:淫贱蹄子,还都学会揽罪了,当我收拾不了你们?一边说一边抬手还想继续扇。忽然一盆水劈头盖脸的朝她浇了过来,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宝琴已经把那铜脸盆一并砸了过去,那老货一下子摔了个乌龟翻身,其实宝琴一个十岁的娃儿根本没什么力气,是那老东西眼见她要砸盆慌得忙往后退,地上的水一打滑就摔了个仰面天。
小卓子小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跪在了一边,一个劲儿的冲宝琴使眼色,宝琴以为他们是惧怕李嬷嬷,劝她消气求太平,心里越发的恼火:谁让你们跪了?都给我起来。那绿玉还想上前去扶李嬷嬷,被宝琴一个眼神儿给瞪得缩了回去。
她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吩咐绿玉绿竹拿文房四宝,把毛笔往李嬷嬷那边一拍:嬷嬷,“规矩”两个字怎么写,你写给我瞧瞧。
那老货早已自己爬了起来,头上的钿子歪在一边,几缕湿发糊乱的贴在脸上,衣服上还在滴滴嗒嗒的滴着水,狼狈不堪地低头站在一边。以前的宝琴从来不发威,她就着实把她当HOLLE KITTY了,现在突然一怒惊人也真正把这几个都吓了一跳,当下站着大气也不敢喘,而且最近十三阿哥经常过来,要是真敢造次让他撞见了,就算宝琴是“纸老虎”她也绝对吃不到胤祥的好果子。
李嬷嬷只得憋着一口气回说自己不识字,宝琴就算准了她不会写,她要真写出来她还借什么题发挥啊:你自己还没学会规矩有什么资格教训绿玉绿竹?今儿这衣服是我要穿的,头发也是我要梳的,怎么着?你是不是也要赏我两巴掌?
奴婢不敢
你不敢?这含芳阁里还没有你李嬷嬷不敢做的事吧?你当我是死人啊?当着我的面没我的命令你就动手打人?有些人怕是外面有人撑着,她那腰杆子自以为硬了,便把真主儿也不放在眼里了,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以前的宝琴已经死了,今天坐在这儿的可不是你们能当软柿子捏的那个宝琴,呆我这屋里就得跟我是一条心,有二心的,要么就给我死掉一条心,要么就趁早滚出含芳阁,顺便也给那些撑你们腰杆儿的人带个话,我宝琴不是记仇的人,以前的事事非非咱们可以一笔勾销,我含芳阁欢迎新朋友,不想勾销的,要继续斗我也奉陪到底,只是有一条给我记住,要放马就冲我来,谁动我下人一根寒毛,我要她十倍的还回来。你们那些后台要真疼你们,就让她们到我跟前来,把你们讨了去,别她妈的吃着我含芳阁的饭倒去替别人办事儿。
“啪啪”宝琴正说得激动,却不防有个人一边拍着手一边走了进来。
第 3 章
话说那宝琴正教训嬷嬷,突然看到一个人拍着手进来,不是别人,正是胤祥。原来胤祥跟胤礻真刚从乾清宫出来,约了一起来看宝琴,远远就看到一群女人围在含芳阁的门口不知在议论什么,一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起来了,心下都有些顾忌这个出了名的冷面王,于是一伙一伙的也都散了,两人刚一进门就听到了楼上的动静,示意小卓子小邓子不要传,只站在楼梯拐角口听着。
宝琴早注意到了胤祥身边的生面孔,只见他皱眉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狼籍景像,冲地上跪着的五个人喝道:愣什么?都起吧,绿玉绿竹把李嬷嬷扶下去,好生照料着;小卓子小邓子赶紧把屋里收拾一下,这让爷的脚往哪儿搁呢?不用介绍了,这铁定是传说中的四四了,宝琴心里想着,她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他,就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那么一束舞台光打在他的身上,而宝琴就在周围的一片黑暗中看着他,她无法描述他的五官、气质以及他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因为胤礻真的整个人就是一个完整的无法分割的焦点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思维。宝琴甚至觉得他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那么站着,让她静静地看着他,她就会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胤祥看着宝琴,刚刚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教训奴才,虽然觉得很好笑,但是也觉得很欣慰,他忽然松了一口气,这个一直让她担心的妹妹,也许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胤礻真也看着宝琴,面前的这个女孩眉眼依旧,但绝不是以前那个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的那个宝琴了,几个月没见,她多出来很多东西,也少了很多东西。如果说以前是因为十三弟才关心她的话,那么现在却是宝琴身上确实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元素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看着宝琴一身宽大的松松垮垮下摆及地太监服,袖子挽到肘弯处,用两个蝴蝶簪别上固定着。两鬓没带上辫子的几缕头发垂在腮边,他微微一笑走了上去。
那宝琴正痴痴傻傻的看着胤礻真,忽觉腮上一阵痛方才觉醒过来,见胤礻真尤自说着:几个月不见宝儿,真是脱胎换骨了,嗯,看来这次真是病得不轻了,该好好儿补补,这腮上一点肉都捏不起来了。我听十三弟说你脑子烧坏了,可还认得四哥不?
宝琴两眼一翻,脱口就是一句:他脑子才烧坏了。手肘一弯就捅了身后的胤祥一下。这几日里两人嘻哈惯了。胤祥不气反笑,正好绿玉绿竹进来奉茶,他一边坐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嗯,是我错了,我们宝儿的脑子没有烧坏,是越烧越好了。
胤礻真也坐了下来,哼了一声:我看是坏透了,你看看她这身装扮,哪有点格格的样子?一边说一边瞪了一眼旁边的绿玉绿竹,两人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宝琴挥汗感叹着:可怜的膝盖,可怜的地板砖……
胤礻真斜眼看了一下宝琴:你的奴才,四哥可训得?
宝琴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训不得。
“叭达”下巴落地的声音。胤礻真胤祥都愣住了。
宝琴一看胤礻真脸色不对,心里却一点也不着慌,她没有一点怕他的感觉,反而大大方方的一屁股坐到胤礻真腿上,这下倒弄得胤礻真有些措手不及了,宝琴也不管他一脸的不自在,只顾晃悠着两腿说:她们如果犯了错儿,凭着四哥怎么发落我也不管,但是今儿这事真不怪她们,衣服是我要穿的,头发是我要梳的,她们只是服从主子的命令,何错之有?四哥若是怪她们没有劝着我,那也是没有的事,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