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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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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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东镇背靠丘陵面朝大海。镇政府所在地离珍珠场不到3 公里。天黑下来后,杜赞之自己开车和洪妍来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沙滩上散步。那里晚上人迹罕至。
  “我那天是不是很狼狈?”洪妍问。
  杜赞之说:“不,那天你只是走路的脚步匆忙了点,那种风情就是皇帝也没有福气欣赏。”
  洪妍低着头说:“那天我知道有人看我,但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杜赞之间:“我到你家里那天你认出我了吗?”
  “我只是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走了之后我才慢慢想起来。”洪妍说。
  杜赞之有意无意间向洪妍靠近,洪妍也有意无意跟他保持着距离。这是杜赞之意料中的事。很多男人即使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猎取女人奏的都是三部曲,第一曲是认识,第二曲进入预备期,第三曲就解决问题,不愿花太多的时间放在空谈上。杜赞之可不这样看,他认为男女之间如果没有一个过程就跟上妓院没有什么两样。
  天上飘来一朵云,在本来已经隐隐约约的月亮上擦过去,大地上有一片黑影在移动,杜赞之以为有人走过来,定神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洪妍看着杜赞之那惊魂未定的样子,轻轻地笑起来,她说:“这里晚上很难会碰到人,天一黑大家就睡了。”
  “有一个笑话说,农民超生是因为晚上没有什么活动,天一黑就上床的缘故。”杜赞之说,他想将话头往这边扯。
  洪妍没有马上接他的话,却问:“现在农村计划生育工作不是很难了吧?”
  “也有不难的地方。”杜赞之说,心想这小妞很聪明,这么轻易就改变了他的话题。


  “你们平时经常下乡吗?”洪妍问。
  杜赞之对领导的下乡不以为然。领导都喜欢下乡,因为下乡是最轻松的事,也是名利双收的事,到农村去转一圈,或者到哪个乡企业去看看,随便讲几句很原则而毫无指导意义的屁话,让电视台记者拍几个镜头,如此而已。农民种水稻栽红薯,工人生产毛巾制造肥皂,用得着你天天下去指手画脚吗?但他们不下乡还能做什么呢,下乡还可以在下面饱餐一顿,然后打着咆隔打着呼噜躺在车上让司机拉回来,还美其名说下基层。他们不喜欢到机关,因为机关在市里,吃饭往往不好意思,而在乡镇就心安理得了。
  “现在的领导除了开会,就下乡。”杜赞之说。
  “那天你们走后,老师们都说你是个好书记。”洪妍说。
  杜赞之傻笑着,好在夜里洪妍看不到他的表情。没能处在他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也不晓得其中的奥秘,如果不是为了身边这个小妞,他这辈子也许不会到这所学校来。而一些领导的下乡,参加某种活动,谁又能说跟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大同小异呢?但登报纸上电视都被说成是救世济民的伟大行动。
  “下一步看能为学校做点什么吧。”杜赞之说。
  绕着沙滩走了好几个圈。杜赞之担心洪妍走得累,提议坐一会,洪妍就站住了。杜赞之打开公文包想找点什么给洪妍垫坐,后来想起那份汉塘村工作队的汇报,他这几大一直没有看,其实也不必看了,就给洪妍垫坐吧。他们坐着漫无边际地聊一会,将近门点的时候,洪妍问杜赞之几点了。杜赞之说:“好吧,该回去了。”
  洪妍还没有宿舍,住在镇招待所里。杜赞之也住在镇招待所里。小车刚进入镇里,洪妍就让杜赞之停车,她要自己走回去。杜赞之没说什么就将车停下来,他心里很高兴,他觉得这小妞很聪明。洪妍在镇里没于多久,胡雷就争取指标将她聘为国家于部,聘于后的洪妍有一天接待市计生局局长安玲玲吃饭,安玲玲说:“可惜计生局已经超编,要不我就挖走了。”胡雷说:“没有编制不要紧,只要你们计生局需要,小洪也愿意,就好办了。”洪妍在一旁边说:“还要胡书记同意,胡书记不同意,有编制也走不了。”胡雷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们毕竟是农村,谁到我们镇要谁我都欢迎。”安玲玲说:“你可不要反悔,明天我就让人送商调表下来。”胡雷说:“你怎么谢我?”安玲玲说:“我们计生局别的没有,准生证可以优先发给你。”胡雷说:“给我一个二胎证吧,我正想生个女儿。”安玲玲说:“你还说二胎?说不定已经四胎五胎了。”胡雷说:“真是冤枉,像我这样的人能有谁看得上呢,我真的想要个二胎证,你是不肯帮我吧?”安玲玲说:“这要另起一行了,等小洪到我们哪里上班了,你再申请吧。”
  当晚深夜时胡雷才跟杜赞之联系上,他说:“计生局想挖走小洪,怎么办?”
  “这是你们的事,我可不管。”杜赞之说。
  胡雷说:“帮人要帮到底,你不管可不行,计生局超编了。”
  杜赞之说:“计生部门增加个把人容易,编制部门对他们历来是支持的。”
  胡雷说:“支持是支持,但你不开口他们也不敢增编。”
  “这个不用你担心。”杜赞之说。
  计生局调洪妍非常顺利。安玲玲将商调表递给梅初山,梅初山膘一眼安玲玲,安玲玲再向梅初山眨眨眼,梅初山就在商调表上签了意见:同意调人,请人事、编制、财政给予办理。根本用不着杜赞之出面。当然,如果杜赞之真出面了,能否调得进还未可知。
  教育局局长连续去了几次汉塘学校,集资楼土建工程已经完成。工程是边皂德中的标。当然,边皂德将工程要到手后很快就转给了别人。教育局局长还积极跑地区教委和地区人事局,为杨老师争取到一个民办转公办指标,很快就办好了。教育局长说,等这个学期一结束,就将洪妍父母调进市里。学期结束,洪妍的父母果然就到市里学校报到。于是,洪妍第一次主动给杜赞之打电话。
  “杜书记吗?你好,我是洪妍。”
  杜赞之当时正在办公室里跟汉岭村的老支书卢森谈他儿子卢业萌工作的事,他走进里面的休息室才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你从来不给我打电话,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杜书记你忙,没有什么事不好打扰你。”。洪妍说。
  “那今天有什么事,非得给我打电话了?”杜赞之问。
  “我父母调动的事办好了,我妈让我给你打电话,说要谢谢你。”洪妍说。
  杜赞之“哦”了一声,说:“不用客气,早该办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接见接见我?”
  洪妍说:“杜书记你说颠倒了。你那么忙,现在听电话可能也是挤的空隙吧?”
  杜赞之说:“有一个老支书在我办公室,我正和他谈点事,这样吧,方便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放下手机,杜赞之久久回味着洪妍的话,尽管她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他心里非常舒服,如果此时就在野外,他也许会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得奔跑起来。
  第十章
  赵坚想问一下杜赞之认识洪妍时的细节,甚至还想问一下杜赞之在跟洪妍交往过程中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又换了话题。
  “请你谈谈卢业萌。”赵坚问。
  杜赞之谈着有关洪妍的事情轻松得就像老师向学生阐述一个显浅易懂的算术题,坦坦荡荡完全是个君子。赵坚却突然换了话题,由于话题转得快,杜赞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反问:“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赵坚看了看手中的笔记本,杜赞之知道赵坚又看谈话提纲之类,也许有人反映说他在安排卢业萌工作方面有什么问题。‘卢业萌是怎么进公安的,请你说一下。“赵坚问。
  卢业萌是杜赞之让容棋联系安排进公安的,当初安排他时是有点勉强,但也没有违反什么原则,现在赵坚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要追究他的责任吗?在这个问题上他要负什么责任?他是否有必要如实向赵坚说明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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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谈吧。”赵坚催他说。
  “卢业萌进公安我知道,但具体情况我不很清楚。”杜赞之说,“卢业萌的父亲是抗美援朝的志愿军,也是个有贡献的村支书,这个老志愿军找到我之前首先找的是市委办主任容棋,后来为卢业萌联系工作的也是容棋,这件事要说我知道,也可以,要说我不知道也说得过去。”
  “如果卢业萌的父亲没有找到你,卢业萌有可能进公安吗?如果容棋没有你的意见,他敢擅自出面安排卢业萌进公安吗?”赵坚问。
  也许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许今天太累了,杜赞之感到脑子里一塌糊涂,这件事如果人家一定要追究,是不难弄清楚的,他们可以去问容棋,也可以去问公安局,安排卢业萌工作这件事,杜赞之犹豫过,也后悔过,当初他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同意卢业萌进公安呢?
  “关于卢业荫安排的问题,如果组织上认为不对,该怎么处分我,我都接受,卢业萌的父亲确实找过我,我也在办公室里接待过他,但我认为,安排卢业萌没有违反什么规定,卢业萌开始进公安只是在交警中队做日工,后来他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按理说,一个农民到交警队去做日工是不好,但全国都有这种现象。”杜赞之说。
  赵坚看着杜赞之突然又问:“卢业萌后来成了边皂德赌场的特别保镖,你知道吗?”
  杜赞之一怔,他怀疑赵坚问卢业萌的情况只是个引子,最终目的在边皂德身上,是不是边皂德那里出什么事了,这次“两规”他说不定就跟边皂德有关。
  “谈谈你跟边皂德的关系。”
  “边皂德这个人我只是认识。但认识他的人很多。”杜赞之说,说完觉得第二句是多余的,潜台词里明显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想了想又补充道:“像他那种人,三教九流谁都认识一大帮,对他我历来是谨慎的,所以也只是泛泛之交。”
  “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因什么事认识的?”赵坚问。
  杜赞之想,这些能说吗?能如实说当初在他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就接受过他的钱吗?“记不清楚了,我认识边皂德的时间比较长。”杜赞之说,“但我跟他没有什么深交。”
  赵坚思考着半天不说话,许久才又不经意地抛出一句:“边皂德可不一定这样说。”
  杜赞之一愣,他们找过边皂德了吗?边皂德也被“两规”了?这是不是引诱?许多被“两规”的人本来什么都不讲,结果因为怀疑别人先讲了,他便讲了,到头来直呼上当,但已经迟了。而且,杜赞之在边皂德那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边皂德怎么讲也不一定能把他怎么样。
  “如果说经济上的来往,也只有一起吃吃饭,过年过节送过水果海鲜之类。”杜赞之说。
  “有没有贵重物品和现金?”赵坚问。
  “没有。”杜赞之不假思索就说,这种问题还用思考吗?“即使有也不敢要。”不知为什么,杜赞之竟又补充一句,可完了又觉失言。
  “是没有送,还是送了你不收,或者退了?”赵坚紧追不舍。
  杜赞之说:“没有送,大家都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轻易要人家的东西。”
  赵坚说:“你从来没拿过人家的东西吗?”
  杜赞之说:“这得看谁给,给什么了,老家的人拿几斤红薯来,你不要吗?”
  “我说的是钱和贵重的物品。”赵坚说。
  杜赞之说:“过年过节,给红包是中国人的习惯。但红包可不是无缘无故给的,边皂德没有让我办过什么事,他凭什么要给我钱?我想要,他也不给啊。”
  “事实是这样吗?”赵坚说,“边皂德在汉州无所不为,经济活动独往独来不说,据反映,现在汉州的重要部门,第一把手几乎都是他的人。”
  杜赞之说:“这个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能阻止人家吗?”
  赵坚说:“你是市委书记,怎么不能阻止?有人说,汉州市委是边皂德的工作班底,、你听说过吧4 ‘赵坚像是越来越精神了,两眼放出异样的光。
  杜赞之说:“老赵你相信是这样吗?”
  “我是问你事实怎么样?”赵坚说。
  杜赞之说:“要证明一下其实也不难,请将市委所有常委都找来问话,看有几个是被边皂德收买了的,如果仅仅是问我,即使边皂德真的跟我有不正常的关系,甚至他指挥了我,也不能说市委是他的工作班底啊。”
  “事实怎么样,我们暂且不要下结论,但对群众这种议论,作为市委书记,你是怎么看的?”赵坚说。
  杜赞之说:“群众议论往往是凭他个人的好恶,并非群众议论都是真理。领导跟私营企业主关系好,里面有多种情况,一种是因为私营企业主为社会做出的贡献大,是纳税大户,谁当领导都得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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