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二个椅子,三个圆凳,一张桌子,一个带铜镜和面盘的梳洗架子,其它没了。
“等会儿,水来了,你俩洗洗干净,就休息吧”一边说我一边从身上拿出手帕和一小罐药膏,手帕是我原来世界带来的,我平时很少用面巾纸,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用手帕,不过我喜欢那种大大深色格条的男式手帕,不喜欢用丝绣的。虽然不喜欢却丝绣和布绣的有挺多,是因为有段时间玩刺绣、十字绣,绣完了当礼品送,挺便宜又显诚意,只可惜绣了太多,用不完,于是在旅行时都会放上一大叠。至于这药膏是我经过反复推敲,研究出来的,止血定痛生肌十分见效,完全可称得上是这里的王牌金疮药。在山上找到许多跟原来世界近似的药草,有些不仅功用一样,连样子也近似,象白芷,山楂,桂枝,茯苓等等这里都有。
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我就准备出去,刚要关门,小鬼扑过来,水灵的眼睛正用热切的视线盯着我,“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心翼翼地问:
“明天来找你们。”我转头要走。
“晚上你睡哪儿?”当爹的也跑过来问
“山上。”心想二人还真烦。
“山上更冷”当爹的说,他眼睛怎么也是水汪汪的?
没再理他们,我出去了,心想,真是父女,眼睛是一样的,平时还真没注意过。
乘着夜还没深,我去把几本看过的书卖了,又找了个抄书的活,经过衣服店,想了想就进去了,估算着他俩的身形,买了一大一小二件外衣,里衣我也不方便给他们买,就转到布店买了些软点的布,又到摊子里买了些针头线脑的。
然后我就到山上,挖出了我存在那里的三大桶动物油,砍了二大捆榉树枝,拿出我的不锈钢万次火柴,这个火柴,我还能再点几次,唉,想买都没地方买去,划杆旋开,取出,认真地看了,心想实在不行了就再缠些易烧的线进去,研究了一会儿,还是划燃了火柴,先点了一块干柴,等烧旺了,就往上面放几根榉木。红红的,热热的火,映着脸,我看着火越烧越大,一根根的向里放着榉木。就这样呆呆的,机械式的,直到我发现手边没木头了。于是站起来又解了一捆榉树枝,在里面找到一根最粗的树枝,削成四个工整的截面正方形的长木块,然后仔细地镂刻,突然想到那支歌:‘八月十五,月儿圆,爷爷为我打月饼,月饼圆圆甜又香,……爷爷是个老红军呀,爷爷对我亲又亲呀,我为爷爷唱歌谣呀,献给爷爷一片心呀……’
刻好了模子,再换短锉象征性地抛光了一下,收了瑞士军刀,我又拿出烧锅,把动物油放进去,放在火上烧,等加热成液态,我就开始加榉木灰,又拿出盐,松香,放一些进锅里,搅拌着,看差不多了,就着粗格铁网倒在刚刻的模子里,因为木头限制,我只刻空了四个圆形模口,在模底放一朵小干花,倒满,冷却一会,等成形了,翻倒出来,挺象个月饼的,把它们放在雪地里,继续冷却固形。这样一直做了四十块,看着松香也不太够了,而且沉淀的杂制也多了,干脆,烧好就不过滤了,直接全倒进方铝盒里,成形了就倒出来,一个个跟大板砖似的,冷到成硬块了就开始切,一个大板砖可以切12块小的。等到快天亮了,看看这小山似的一堆肥皂,我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一起身,啊!觉得腰酸背痛,一阵阵头昏,起猛了我。
收拾好了,该埋地埋,该理地理,火也熄了,裹了一包肥皂,剩下的都藏到山崖那里。最后提着大包小包的回镇里了。
第三章 《行路(女尊)》杭州人 ˇ第三章ˇ
来到客栈,扔了八个钱给小二,说“准备吃的”。我就进去了,到门口,我敲敲门,里面一下子乱了起来,我心想,大概还没起吧。我就站着,等啊等,里面不时会传出几句“马上就好”,等了好几个‘马上’,门终于开了,是小鬼,她把着半开的门说:“再等一会儿,我爹还没弄好。”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被我看得心虚,头越低越下来。我把昨晚买的衣服和布还有针线给她,“换上干净衣服,收拾好东西,下来吃饭。……快点”我说完就出去了。
在前堂,我坐着,见桌上放着一大锅粥,热腾腾的冒着白气,这样的天气吃起来,最是'炫'舒'书'服'网'了,还有一些小菜,鸡蛋几个,还算可以。我盛了一碗,和着那几个小菜,吃着真是痛快。一下子我灌了二碗下去,全身都热呼呼的。我伸手从碗里拿了一个鸡蛋开始去壳,剥好,一口放进嘴里,感觉真好,粗野的行为,让我很放松,呵呵,要是被母亲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说我粗鲁、野蛮、斯文扫地。含着蛋,我没嚼,让它在嘴里,被赶到左边,被挤到右边,小心地玩着,不弄破它……慢慢想起原来那时候……
那时候,跟淡金色小雏菊一样颜色的绒面窗帘被缓缓拉开,晨晖透过玻璃,透过白纱帘照进来,温柔如同妈妈的手,在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我的眉眼。
我可以赖在舒适的床上吃早餐,牛奶、鸡蛋、三明治,只要妈妈和奶奶不在我身边上,我就可以用手抓着吃,喜欢把三明治里的肉拿出来,藏在餐布里,过会儿给‘罗杰斯’——我可爱的雪纳瑞。它小小的前爪攀趴着床缘,努力伸长着脖子,脑袋也只能从床边露出小半个,勉强看到它的眼睛,我总是把肉块放在它头顶上,然后它会摇头把肉弄下来,叼着肉跑到窗那边有光照的地方,开始啃咬。它这样子让我觉得跟哈姆雷特在那里,光圈只打向他,他面向观众高声说:‘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 outrageous 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 t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To die: to sleep;
No more; 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natural shocks
That lesh is heir to; 'tis a consummation
Devoutly to be wish'd。 To die; to sleep; ……’
区别也就是一个朗诵一个啃肉,不过二者都一样精采。
蛋杯里的鸡蛋,光光的、白白的、嫩嫩的。有时,我一口咬掉一半,剩下的,举杯倒进嘴里,有时,我把它从杯里取出来,用唇亲亲,给它一个深深的吻,被吻得地方会起一个包,这个样子的鸡蛋很好笑,一个蛋最多我能让它起三个小包,这是极限,再多就破了,对付一个鸡蛋我可以花很长时间,把它亲出一个包,再用嘴唇压回去,换到背面再亲一个包,再压回去,亲得包起包落,再放进嘴里,感觉它,用舌头让它在嘴里翻滚,母亲说我俐齿伶牙就是吃鸡蛋吃出来的。一个鸡蛋如果给它合适的温度,它有机会变成一个小鸡,嫩黄嫩黄的,眼睛小小圆圆黑亮亮,毛绒绒的,长大了它或许顶着一个大鸡冠,有漂亮的尾羽,高亢的音喉,或许咯咯咯再生出几个鸡蛋来。
我有一个小叔叔,喜欢吃生鸡蛋,他用刀背敲破蛋的尖顶,再剥开一个口子,撒点盐进去,再用小匙一点点掏出来吃,他总是吃得很慢。样子优雅,却常做着残{精彩小说下载百度搜索:炫 书酷的事。每次看他吃生鸡蛋,我就用小刀敲自己面前的蛋杯,当敲到一定频率时,鸡蛋就会抖,象被震动的胖子身上的白肉。我这样做,小叔叔就会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妈妈,然后出去。后来发展成每次不想见到小叔叔,我就敲蛋杯,一直到某天,他跑过来,俯视着我,说:
“什么是教养。”
我说:“什么是心。”
“……”他没说:
我准备走开。
“我不知道。”他说:
“你问我,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修养吗?”我说:
“……”他也没说
后来他就不愿出现在我面前。
可爱的鸡蛋,可爱的小狗……
这里有鸡蛋却没有雪纳瑞这种小狗。
这里有晨晖却没有玻璃窗和白纱帘。
…………客厅上的水晶灯,旋转的楼梯,长桌前的奶奶,都渐渐远去……慢慢模糊……
又回到现实,落后的客栈,见小二正看着我愣神,我一皱眉,正正经经咬碎鸡蛋吃了,小二也回神了。不过现在时辰早,客栈没什么客人。
粥凉了,那二人还没出来,慢,可是这个世界是Gentleman irst,一个是男士,一个是孩子,我只好等着。他俩不是一般的慢啊。慢慢……
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 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者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却觉得怎一个,烦字了得!没什么时间了,今天还有不少事呢!我正起身要走,这二位‘大仙’终于出山了。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我就让小二把粥快点热一下。他们走到我身边,没再动,看来是等我发话了,还算懂规矩。
“坐下,吃吧”我说,眼睛一直看着门外,我在想,过会儿,要去看看北街上那个屋子,据说那屋因为有莫名其妙的哭声,所以一直没卖出去。但是我看着挺好,二层楼,有院子,而且是临街,正好做小生意。
一会儿,小二把热好的粥端上来了,我听着边上没声音,觉得奇怪,怎么不吃,一回头。
“嗯!” 搞了这半天才出来,原来是在打扮来着,是要去相亲?还是准备给我惊艳一下?可惜佳人于我如浮云,看惯了骨骼、肌肉、内脏、脉络,美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和谐的比例,优秀的材质。只是一眼,我印象里是这位男士脸色稍暗,内脏疲惫,缺少营养,皮肤粗糙,嘴唇发白干燥,脑子立刻跳出:金银花3钱,连翘4钱,淡豆豉、牛蒡子、竹叶各2钱半,荆芥、桔梗、薄荷、甘草各1钱半,外加芦根9钱。但这里能配到吗?……
“过会儿做什么?”
“啊?”
我正低头想方子,听到小鬼问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爹今天是不是很漂亮!”小鬼笑眯眯的看着我。
“啊?还好”感情她以为我被他爹给刹到了,正发呆呢。
见我这么回答,小鬼一脸失望和沮丧。看向他爹,他低着头,见不到表情,不过耳朵挺红的。不忍他们这样子,只好说:“哦,漂亮,很漂亮。”
“那今天做什么呢?”小鬼又笑眯眯地凑过来。
“吃完跟我去北街。”我说:“快吃吧,今天事很多。”
“嗯”他们终于吃起来了,吃得挺快,不过样子倒还斯文。
“这是你的?”我指着扎起的那叠破旧的脏衣服。
“我想洗得,不过……”
“给我。”我打断了小鬼的解释,把脏衣服拿过来。便不再说话。等着他们吃完。
出了客栈,我们来到北街边的集市,先买了一个木桶,要了一些水,再选了一个地方,辅垫上布,倒了些肥皂在布上,整齐摆好。解下脖子上的项链坠,在布前面的地上写了几个字。“皂,八文钱一块”小鬼看着地上的字读了出来,我抬头看看她,心想她识字。
写好了,把坠子在水桶里洗了一下,用布擦干净,又装回去。然后跟他们交代一下“你们在这里,帮我卖洗衣皂,八文,不议价”。我准备要演示一下,于是准备拿出一件脏衣服,小鬼的爹突然冲上来,一把扯住衣服。跟我说:“知道了,你放心吧。”
我看看他,再看看衣服,见他脸红了,原来这叠脏衣服不光只有外衣还是亵衣。我也挺那个……那个不好意思的。转身跟小鬼说:“我在北街有事办,如果有人找麻烦,你吹这个,我会过来。”说完,从身上掏出一个户外用求救哨递给她。
我原来想马上去北街鬼屋,不过见他们,一个男人一个孩子,似乎不太方便吆喝。也许我回来,他们一块都没卖出去,反而浪费时间,于是决定先开了张再去。
“洗衣皂,各位,来买洗衣皂!这位大姐,请来看看最新奇的洗衣皂,洗起衣服很轻巧,不用棒子打,只要撮几撮,衣服洗得干净还能多穿几年。包管让家里面的夫君用的顺手。”我这一吆喝,一会儿人就聚多了,我当着她们的面,洗了一件衣裳。他们看着效果不错,就有人掏钱买了,小鬼跟他爹在边上数钱,收钱,找零钱。买得人还挺多。我心里算算,一大块皂砖可以切12块肥皂,一块皂8文块,也就是一块皂砖能卖96文钱,近一两文银。这会儿就卖出了六十多块肥皂,约挣了六两文银。我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