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还愈摸愈下面,太过分了!如今,就算他是上司,拚着被开除的风险,也非要好好给他一次教训不可!
愈想愈气,江绯寒恶狠狠的抬头瞪人。
彷佛感受到凶狠视线,方拓再次偏首垂眸,却迎上了她气怒恶瞪的目光,当下不由得一怔,随即眼尾余光扫到了某一只禄山之爪,登时眼底精光一闪,俊美脸庞显现森冷之色。
「你……」张口正要大声骂人,让他在大庭广众下难堪出糗时,却忽见他抬起左手探进西装外套……
慢着!他右手提着公文包,左手又伸进外套,那……那在她屁股上的那只手是谁的?
到口的怒斥声紧急煞住,江绯寒清楚知道死变态不是他,正打算要回头抓混在拥挤人群中的不要脸混蛋时,却忽见他自西装内的隐藏口袋抽出一支钢笔,优美薄唇咬掉笔盖后,尖锐的笔尖朝下,以着雷霆万钧的惊人速度用力往下一刺……
「哇--」
一道凄厉惨叫骤然响起,惊得车厢内所有乘客的目光全射了过来。
而就在那剎那间,江绯寒也察觉到臀部上令人恶心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了,飞快回头往后看去,就见一名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捧着血流成河的手掌不断哀嚎。
「怎幺回事?」
「有血耶!有人受伤了……」
「怎幺会?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受伤……」
「有人拿刀伤人吗?要不要报警……」
车厢内乘客们议论纷纷,然而那个受伤的「苦主」却只顾着哀嚎,对旁人的关切与建议吭也不敢吭一声,想来是怕真要追究起来,他反而会被人给打成猪头,是以车子一停站,他就在众乘客茫然不解的目光中飞快挤下车,狼狈万分的落荒而逃,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峃眼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化,江绯寒呆了好一会儿,就在车子再次缓缓行驶中,她才猛然回神。
「谢、谢谢!」赶紧低声致谢,感激又尴尬的眼眸还隐含着羞愧。
呜……她刚才竟然误会他是死变态,实在太对不起他了!幸好指控骂人的话紧急煞住了,不然她就真的糗大了。
「不客气!」微点了下头,方拓瞧了瞧手中尖锐笔头扭曲全毁,甚至还沾染上一点点血迹的钢笔,依然神色不波地套上笔盖,并将毁坏的笔递了出去。「帮我拿去丢吧!」
「是!」涨红着脸接过,迅速扫了下笔身……妈呀!是世界知名品牌,一支少说也要上万块,结果就这幺毁了……
呜,人家帮她一把,却损失了一支名牌笔,虽然他身价不凡,可能并不在意,可是认真说起来,道义上,她是应该要买一支赔人家啦!
可是……一万多块耶!呜……好、心痛喔!
清秀小脸揪成包子样,她暗暗叹气,不过想到死变态的下场,还是觉得很值得,当下不禁高兴地偷笑了起来。
她……怎一下子苦着脸,一下子又笑呵呵?乍见她忽忧忽喜的神色,方拓虽满心不解,却也没想要去追问。
然而,共同历经方才的「变态事件」后,莫名的,江绯寒竟然对他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态度一下子由别扭转为轻松熟络,难怪有研究说,灾难事件会促进人与人的感情。
「总裁,你真是快、狠、准!」语气满满的佩服,江绯寒怎幺也料想不到他看起来斯文有礼,可出手却能这幺残忍。
「因为我有经验。」听出未臻之意,方拓淡淡觑她一记,俊眸迅速闪过一丝兴味。
有经验?
惊讶瞪着他俊美五官好一会儿,终于,江绯寒噗哧地笑了出来。「我……我可以理解……噗……」话未完,又偷笑了起来。
看她窃笑不已,不知为何,方拓向来淡然的情绪竟受到感染,薄唇微微勾笑。「妳很乐?」
闻言,江绯寒笑声顿止,记起他毕竟是顶头上司,可不是平坐平起的同事,当下尴尬地连忙收敛笑意。「没,没有啊!」
「是吗?」又瞅羞窘涨红的粉嫩脸蛋一眼,他冷不防又射出一箭。「刚刚,妳以为我是骚扰妳的变态吧!」
「没有!没有!我没有!」急忙摇头,就算嫩颊因说谎而羞得快燃起火来,也绝对要打死不承认。
见状,方拓又是一抹淡笑,也不逼她,只是若有所指地轻声道:「我们有个不错的开始,想来日后一定能合作愉快,是吧?」
呃……他这话是啥意思?
为何听起来是好的意思,但她却有不妙的预感啊?
惶惶不安瞅着他微微扬起的浅笑,虽然很俊,但不知为何,江绯寒却觉得……好危险!
她想,她是被打进地狱了!
在经过一个多礼拜,每天都加班到晚上十点的苦难中,江绯寒自觉有充分的理由这幺认为。
呜……以前在秘书室的同事们羡慕她每天能和俊秀的年轻总裁混在一起,还可以工作不忘娱乐,整天欣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事实上,她们根本就不明白她的苦。
呜呜,和在总裁室相比,在秘书室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在天堂!
以前,虽然也很忙碌,但偶尔还是可以偷懒歇息一下,每到下午四点就来杯独享杯,和秀琴、几位前辈们打打屁,提振一下精神。
可如今……呜呜,别说有空档休息了,还每天要跟着「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加班到十点--这还是强森特助强制的,因为一到十点,不管那位「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还有多少重要公文未批,强森特助都会以其体型优势拖走那个工作狂,不然,搞不好她要跟着加班到十一、二点咧!
可恶!现在她对「年轻有为」这个词非常、非常的感冒,因为一个人之所以会被人冠上「年轻有为」,肯定是有极其变态的工作欲。
唉……幸好她现在虽然每天回到家就累得躺在床上像个破布娃娃,但经过一个多礼拜的时间,至少她适应得还算不错,各项事务驾轻就熟,而且也已摸清顶头上司的行事风格,共事起来还算有默契啦!
嗯……再这幺下去,总有一天,她不必上少林寺学武,也可以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了。
想到这里,江绯寒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江秘书,没想到我要离开,妳竟然这幺高兴?」蓦地,艾瑞伤心指控,一脸的哀怨。
「啊?」猛然回神,江绯寒惊觉自己似乎因方才的神游而错过了什幺,当下连忙尴尬陪笑,小心翼翼的询问:「呃……强森特助,你刚刚说什幺,可以再说一次吗?」
「妳刚刚果然恍神了!」忍不住大笑摇头,艾瑞俏皮地眨了眨眼,小声告诫。「小心!要恍神得挑时间,最好是某位工作狂不在的时候,否则被抓到,妳皮就得绷紧一点。」
呵呵,这一个多星期来,他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小秘书感觉挺好,觉得她不仅工作认真,做事谨慎仔细,就连个性也挺耐操、耐磨的,好生培养,日后必能成为方拓重要的左右手。
再说,能受得住方拓这个工作狂的人,实在不多见了,应该颁给奖状以兹表扬。
闻言,知道自己出神被当场抓包,江绯寒窘得面红耳赤,吶吶地不知该如何接腔之际,另一端的原木大办公桌后,某位被当面批评为工作狂的俊秀男人淡声开口了--
「艾瑞,你搭晚上十一点的飞机?」离现在还好几个小时,难怪闲得有时间废话一堆。
听出他未曾言明的警告,艾瑞笑着连忙摇手拒绝。「方,你少来!我在台湾的时间也就剩这短短几个小时了,你别想连这一点时间也要弄一堆工作来压榨我。」
「耶?强森特助,你要离开台湾啦?」江绯寒一脸惊讶,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今晚就要离开了。
「江秘书,妳刚刚真的都没在听我说!」哀声叹气,艾瑞好沮丧,只差没窝到墙角去画圈圈。
唉……原来从刚刚开始,不仅方拓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就连可爱的小秘书也对他的提议闻而未听,真是教人伤心啊!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时恍神,不是故意的。」再次尴尬窘红脸,江绯寒吶吶致歉,心底好生愧疚。
「知道对不起我就好!」大方接受歉意,湛蓝眼眸俏皮地眨啊眨。「为了表示歉意,等会儿要拉着总裁一起来陪我共进晚餐,帮我饯行喔!」
「啊?」和他跟总裁一起晚餐?
妈呀!和上司一起吃饭是办公室文化中最让人痛苦的一环啊!别说食欲了,恐怕会一整晚战战兢兢,味如嚼蜡吧!
「妳不愿意?」看出她的惨淡脸色,艾瑞马上捂着心口,一脸大受伤害的表情。
「没有!我很愿意!很愿意啦!」深怕被「点名作记号」,下一波的裁员潮就轮到自己,江绯寒口是心非猛点头,挤出最有诚意的笑容。
「方,你瞧吧!江秘书和我共事不到两个星期,都这幺热心的要帮我饯行,结果你竟然不愿意,真是太无情了!」
哀怨的目光马上射向办公桌后那抹默不吭声看企画书的人,指控的嗓音好悲愤。
沉默!那位总裁大人依然充耳不闻,只顾着忙着工作,送给旁人一室的沉默。
呃……难道总裁根本不想帮强森特助饯行?
那……那能不能当她刚刚的话没说啊?呜……两位老大的「恩怨」不要扯到她身上来,她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啦!
心中悲叫暗忖,江绯寒额冒冷汗,只能一旁干涩陪笑,觉得自己夹在这一冷一热的两个男人中间,实在好难做人。
「方,我要跟夫人投诉你是怎幺对我的!」悲情攻势不成,改以威胁恫吓。
霎时,就见方拓沉静的脸色一僵,随即合上企画书,起身冷眼睨觑。「吃顿饭而已,啰唆个一堆,走吧!」
哈!搬出夫人果然有用!
恐吓成功,艾瑞兴奋的比出胜利手势,同时对一旁看峃眼的江绯寒眨眼笑道:
「看见没?什幺人就要用什幺方法治,以后跟在他身边要懂得灵活运用,知道了吗?」呵呵,他这是在传授秘诀哪!
呆呆地点了点头,江绯寒心中却想着……原来总裁大人竟然是可以被威胁的,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哪!
不过……没想到他竟然结婚了,而且恐怕还是个「妻管严」,不然怎幺强森特助一抬出「夫人」,他就马上屈服了?
唉……结婚了啊……以前同事们口耳相传的八卦都错了!什幺钻石单身汉?人家总裁大人早结婚了啦!
思及此,不知为何,江绯寒心底突然生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晚餐时刻,某家气氛优雅的餐厅内,角落的位子坐着二男一女在享用餐点。期间,金发蓝眼的俊朗男人妙语如珠,言词幽默,让原本因和上司一起用饭而紧张的小秘书也不由得放松了精神,有心情品尝一道道的高级美味。
「强森特助怎会突然要离开台湾呢?」轻啜一口香槟,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怎地,江绯寒粉颊酡红,口吻愉悦地笑问,已完全没了初时的紧绷神态。
「他要先飞到日本帮我处理一些事。」淡瞅一眼她嫣红脸蛋,方拓代艾瑞回答,优美的唇办隐隐有丝森冷笑痕。
一旁,心知肚明的艾瑞也不说破,只是举杯微笑致意。
清冷勾笑,方拓同样举杯轻啜一口回礼。
「原来如此!」不知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江绯寒点点头,学着两人也举起杯子喝了好大一口冒着气泡的金黄色香槟,只觉得……嘻嘻,好好喝喔!再喝一口好了。
才放下细长的香槟酒杯,艾瑞见她一口接一口不断啜饮,当下不由得一愣,随即心中警铃大作,不妙的眼神瞥向也察觉有异的方拓,干笑连连且小声的问:「方,那瓶香槟,你喝了多少?」
「一口。」幽深黑眸淡瞅自己前方的金黄液体还满满的香槟酒杯一眼,方拓清楚自己没有酒量,所以任何酒精成分的饮料,他向来只会浅尝一口而已。
「我也只喝了一杯,那幺这一瓶香槟……」蓝眸觑向已经快见底的香槟瓶,艾瑞只觉得头皮发麻了。
完蛋了!
香槟口感极佳,喝起来不像一般的烈酒,可就是因为这样,常常会让不懂酒性的人把它当作一般饮料的猛喝,以至于后劲一来,当事人连自己怎幺醉死的都还搞不清楚。
「我想,有人把它当碳酸气泡饮料喝光了。」而且还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喝得他们两个大男人完全没发现,手段真是……高哪!
方拓默默叹气,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无奈。
闻言,艾瑞干笑无语,已经不知该说什幺了。
「什幺?你们在说什幺气泡饮料?」已经显得醉意迷蒙的大眼迟钝地瞅着两人,江绯寒笑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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