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民宿(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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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民宿(寄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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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谬论,歪解,只有你说得出口。”让他接受勾引才是正解。

    “因为我来自外星球嘛!不懂你们地球人的复杂语言。”她挤眉弄眼地表示自己是ET,人类的勾心斗角太难懂了,不像他们星球一片安康和乐,没有战争。

    柳桐月有模有样地伸出手一握。“欢迎你来到地球,希望我们的食物能让你满意。”

    “你的苹果很好吃,我……”她忽然大叫一声地露出不自在的笑容。

    民宿的地理位置非常适合赏景,距离海边不到三公里,登高一望便是海景,而屋后的竹林依山势而长,清幽雅致让人想漫步其中,享受大自然中的芬多精。

    沿着公路向前两公里就是幸福镇的入口,平时用牛车代步也是一种悠闲,没人赶着上班族如桃花源,只是缺少了几株桃花。

    而处于幸福镇南端的天风道馆和爱情民宿仅隔一座山头,也就是说抄小路绕过所谓的山前山后,其实距离短得不到十分钟脚程,山前喊话山后都听得着。

    因此当李元修一要求开辟天风道馆旁的土地好引温泉水入民宿,二话不说的柳桐月马上率弟子前来义助,将地震时阻塞的流道清理成渠。

    慢慢地,杂草丛生的温泉池有了新风貌,奇石怪砾形成天然的屏障,让浸淫其中的人多了层隐私放松心情,再摆雨盆花木引进温泉便能对外开放。

    最让她津津乐道的是这些全是免费的,连茶水他们都自备,不用她缩衣节食地烦恼要付多少工钱。

    所以远亲不如近邻,敦亲睦邻的工作一定不可少。

    “怎么了?所有人都在看你。”以为发生了凶杀案。

    有她在的现场不无可能,她太冲动。

    李元修不好意思地嘿笑雨声,凶恶的目光瞪得偷懒的人连忙低下头工作。“我把要给你吃的苹果吃光了。”

    果核要不要,说不定三、五年后会多出一棵苹果树。

    嗯,这主意不错,她应该种些四季水果方便采撷——一来自己吃一来贩售,还能增加自然景点拉拢客源,一举三得不怕饿死。

    “这点小事值得你大惊小怪?”他好笑地道,拿过她手中的果核在空中掷出一条抛物线。

    “什么小事,我是‘专程’来慰劳你的,怎么可以偷吃了。”感觉有点监守自盗的嫌疑。

    “反正我又不爱吃苹果,你留着慢慢吃。”她的专程不超过三十步。

    “那你爱吃什么水果?下回我请你。”最好是便宜又量多的那种,买起来才不会心疼。

    看出她眼中的打算,他不由得发出轻笑。“不用破费了,我不吃水果。”

    她真单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让人猜都不必猜地便能知晓她正在想什么。

    “讲话何必文绉绉的,你不吃水果干么送我水果?”难道不是要收回礼?

    “因为你爱吃。”一言以蔽之。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她看起来一脸很饿的模样吗?

    柳桐月爱怜地样了她一下。“你多瞄了两眼。”

    很难不注意她的小动作,挑挑捡捡之后却因价格太贵而放弃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好像被抛弃的小狗找不到所埋的骨头,哀戚地望着人家的热汤。

    那种感觉很心酸,让他忍不住想多宠宠她,希望摆在她面前是最好的,不必一而再地羡慕别人。

    “桐月,你对我真好。”她撒娇地环着他的腰,眼眶微红地感动在心。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就算被骗她也甘愿。

    “又说傻话了,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可是我的元修。”他的。

    “桐月,我好爱你哦!你可不能抛弃我,不然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她才不要像笨蛋思思放负心汉一马,没让她去把他砍上一刀真的很不甘愿。

    温柔的笑意溢满双眼,浓情一涌而出。“我也爱你,不过天涯海角太远了,所以我不敢抛弃你。”

    “桐月……”她眨眨眼,对他说:吻我。

    轻逸满足的叹息,他双手环抱着她轻轻一吻,无视十来双看戏的眼在一旁鼓噪、喝采,加重唇上力道地转为深吻。

    他怀疑自己有不爱她的一天,他已中她的毒瘾太深无法自拔。

    爱她,似乎是他来此世间唯一的目的。

    “哇塞!我一定眼花了,我们家大姐头居然在强吻一个男人。”好可怕,明光十分同情这位受害者。

    “滚开,小心我扁你。”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拍她的背,不知道拍一次背会倒楣三年吗?

    “元修……”她老毛病又犯了。

    “她说我在强吻你呢!我很委屈嘛!”不是眼花而是瞎了狗眼,人家在谈情说爱她喊什么米粉汤。

    不懂事的明光。

    咦!明光?

    明明一脸很想扁人的模样还好意思叫屈。“我会向那位小姐解释你并非强吻我,只是想强暴我而已。”

    他自愿牺牲在她的淫威之下,绝不反抗。

    “柳桐月你开窍了呀!知道我肖相心你的身体很久了。”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巴着他不放。

    以为她会发火的柳桐月哭笑不得,轻轻地拉开她。“你有客人。”

    “客人没有你重要,我们找个时间去开房间吧!”她兴致勃勃地道。

    “真的?”他乐于配台。“不过你想和钱过不去吗?双人房两千二、单人房一千二,不包含三餐。”

    “啊!钱最重要……”呃,抱歉了,先把你晾下。

    他就知道这丫头见钱眼开,一听到钱两眼倏地发亮,男友只能暂居第二。

    “大姐头你太残忍了,居然欺负良家善男,我替你感到羞愧难当。”这男人真了解大姐头。

    “会不会说话呀!什么良家善男,我扁……”你个猪头。“啊!明光,你回来了。”

    她才不会说话呢!什么回来了,这里又不是她家。“大姐头太想念我了吧!瞧你兴奋得嘴都歪了。”

    “是呀!非常想念你……的礼物。”李元修毫无愧色地伸出手。

    “礼……礼物……”果然是她的大姐头,够狠。

    “别告诉我你寄放在东京,否则……”她扳动着手指头做做运动。

    大难临头的明光赶紧假笑,“有啦!在我的行李箱,我怎么敢忘记大姐头的礼物。”

    其实她根本玩忘了,月底一到又花光了薪水想找地方暂住。

    “拿来。”别想给她赖。

    “拿……”拿什么呀?啊!有了。“礼物太珍贵我用丝绒布包着,回到屋里我再给你。”

    怀疑地望着她,蓦然……

    “死明光,你竟敢没经过我同意私带野男人。”她死定了,不像孕妇还可以缓开。

    明光当真跳了起来连忙喊冤,“我和他不熟,真的。”

    真的不敢熟啦!她有九条命也不够和他熟,他是她们家的大仇人耶!她哪敢熟呀!

    只是非常不幸她服务的头等舱中有他,而他看了两眼忽然想起她是谁,因此以高压的手段强迫她屈服,所以他才成了她的司机。

    “那他是谁?”看来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是何方神圣。

    “他是……”明光还来不及说出禁忌的名字,另一道声音惊慌地扬起。

    “卫京云——”

    脸色阴沉的男子一瞧见大腹便便的女子,当场愤怒指数飙到最高,长腿一跨想捉住转身就逃的大肚婆。

    “桐月,拦下他。”

    一声口令一个动作,没人瞧见看来无害的柳桐月如何移动脚步,只觉一阵衣影飘过,举止优雅地伸手一扣,流畅得叫人傻眼。

    “卫先生京云兄,好久不见。”好呀!他还敢来找死,她绝对会成全他。

    “叫他放开我。”他记得她,三人之中最凶悍的那一个。

    “我也想叫他放开,不过我们先聊聊。”聊聊他欠下的债。

    她毫照预警地朝他小腹捧出一拳,又快又狠又无情,让人措手不及,闷哼一声的卫京云冷冷地瞪着她。

    “元修……”他该阻止她的,可是……

    “谁都别想劝我,今天我不连本带利讨个痛快,明天我会非常伤心少了不少朋友。”哼哼!自己送上门的就别怪她“好客”了。“桐月,捉牢他,我要踹到他吐血。”

    无奈又过度宠溺她的柳桐月纵容行凶,施腕劲令卫京云动弹不得,脸一偏当做没瞧见心爱女友的杀气,装聋作哑地欣赏蓝天白雪。

    他,成了帮凶。

    山明水秀,雪彩翩翩,岚雾环伺下的爱情民宿是命案第一现场,有个猪头男被抬了进去。

    灭尸。

    ※※※

    “去找她回来吧!我们李家不能绝后。”

    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妇发已斑白,稀疏得几见头皮,可见的化疗痕迹留在身上,面容枯瘦得如七十老叟,凹陷的双颊宛如一具活干尸再现。

    其实她五十不到,理应雍容华贵地受人欣羡,坐拥名车华厦,穿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社交圈,成为上流社会的发光体。

    可是她却瘫痪了,下半身完全不听使唤地动弹不得,左手微颤无法提物握笔,仅右手尚能灵活地上上下下,其他的器宫大多败坏了。

    现在,她在数时间了。

    数她在人世间的时间,蔓延的癌细胞己侵入她的脑,历历在现的前尘往事一一掠过眼前,不免唏吁地不堪回首,眼睛一红落下泪。

    这一生她做了不少错事,上天在惩罚她,为她的私心而夺走她在意的一切。

    她真的错了,可是找不到原谅她的人,就算死了也难以瞑目,身为罪人的她只想用仅剩的生命补偿她亏待过的小女孩。

    如今她该长大成人了吧!

    这么多年来让李家后代流落在外,她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后悔当年所为,以家族的力量逼迫丈夫就范,令他离弃新婚甫一年的妻子。

    虽然她如愿了,也风光了十余年,可是得到了人都得不到心,内心的苦闷不足以道于外人知,因此她才更加痛恨得到他心的女人。

    一直不相信有报应,她也以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对的,为夺所爱不择任何手段,门当户对的婚姻才有幸福可言,蓬门之女哪有资格与她竞爱。

    谁知外表看似美满夫妻的背后是同床异梦,全是她一手打造的假相,五个孩子中有三个不是李家的子孙。

    一开始是为了报复丈夫的漠不关心而出轨,久而久之习惯了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她已经不在乎和谁上床,只要能带给她快乐和解脱,一晌含欢便种下恶果。

    “我还有脸找她回来吗?想当初我是怎么无情地对待她们母女。”他亏欠她们的实在太多了,唯有死才能偿还欠下的情债。

    并非真的不要她们母女,而是父命难为,不得不作出痛苦的决定,他至今仍无法原谅自己的怯弱,不够果决地维护至爱之人。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自私了,从不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只想得到我要的一切。”她被太多华丽语言给宠坏了。

    年轻时她是社交界的宠儿,自恃出众的容貌和家世而过于高傲,周旋在世家子弟间享受被人追求、呵宠的虚荣中,不肯定下心地直想做只高高在上的凤凰。

    然后她爱上已有家室的男人,千方百计地破坏两人感情,怂恿长辈施予压力,骄傲得不相信天下有不爱她的人。

    事实证明世间真有痴情男子,可惜他愿倾心相守的女子不是她。

    爱一个人赔上一生,到底值不值得呢?

    “如果当初你能这么想,也许我们今天就不会走到这地步。”她的泪,得不到他的同情。

    “当时太心高气傲了,老以为世界因我而运转。”而他却是唯一对她视若无睹的人,因此激起她好胜的心态非掳获他不可。

    “结果世界给了你毁灭,让你无转环的余地。”同时也毁灭了他。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泪如雨下地爬满枯瘦的脸,令一旁的看护不忍心地一拭。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早几年你儿子、女儿没死绝前你怎么不悔悟,非要等自己不久人世才来抱歉。”太迟了,连他都无法原谅她,何况是受她冷嘲热讽赶走的孩子。

    那双充满怨恨的大眼写着决裂,明白地说着今后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他怎能不心痛。

    尤其是她捧着骨灰罐前来的那日正是他父亲七十大寿,谁敢开门让她进来触楣头,任由大雨冲击她小小的身体,最后失望而离去。

    她一定不相信他差点摔了她母亲的骨灰罐是因为太过震惊,心如刀椎地难以接受至爱不在人世,人也跟着死去地软了身子,几近昏厥。

    坚决的眼中有着骄傲和愤世,他知道她不会再回头了,即使他拉下老脸求她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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