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回荡不休。
“‘三光’是什么呀?”忽然,鼻端闻到一股香风,一把甜美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娇媚的问道。
“三光?男人杀光,女人,丑的,也杀光,漂亮的,日光,嘿嘿……呃!?”他心中一凛,惊诧怎会突然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还是在身后,那除了娘子偷偷来看他,还能有谁?要么就是熙芸的娘亲!
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向来是四哥的特点,一瞬他心念电转,飞快改口,“日光……啊哈哈哈,今晚的日光真明媚,明媚啊,啊哈哈哈……”
极度的尴尬中,忽听“扑哧”一声轻笑,犹如风过银铃,无比动听,却怎也不像娘子和美妇尊主的口吻……他愕然回头,惊见一抹俏丽绝艳、体态丰腴的紫黑衣影立在桌前,紫色镶边的夜行衣只用一根黑绸紧束,丰满的胸脯与臀股倏然深陷,束出一把媚惑的圆润瓠腰。
“你……什么人!”虽然她面上蒙着黑纱,但天丁大人一眼便看出来了,这绝不是他苦苦等了一宿的熙芸,更加不是美妇尊主和紫妍,概因她胸前紧裹的绸布被一对蜜瓜雪乳生生撑裹、满溢得变了形状,望之令人目眩神驰,不忍须臾稍离,这般傲人的尺寸,即使他遍历诸女。也只一人得有。
果然,迎着他一时呆看,旋又充满惊喜、诧异、不可思议的眼神,她袅娜地往前挨近了两步,戴着银丝手套的纤葱玉指横过面前,轻轻摘下勾掩鼻尖的覆面薄纱,露出她娇嫩欲滴、华如桃李的绝世娇靥,红润嫩腴的唇瓣微微牵扬,妩媚中更有种狡黠的笑意,分外撩人。
忧郁了一整夜的天丁大人,乍见容光照人。胸中紧跟着便一阵气窒,耳里嗡嗡乱鸣,涌起的惊喜几乎不亚于见到娘子!
那张无论喜怒哀乐都会让男人酥到骨子里的妩媚脸蛋。
可不正是花想容!
“容容——”他大叫一声,欢喜的连伤痛都忘了,恶虎一般张臂扑过去。
花想容轻松躲开,娇娇地瞪他一眼,笑啐道:“干什么?死人,一见到奴家就要使坏么?”勾了一眼他缠着重重布带的胸口,愠怒登起,“啊哈,原来是调戏别家姑娘被刺了,便想从容容处把场子找回来哩。”
“冤枉,冤枉啊!我这伤,这伤是为了……为了逃出去见容容你才被人刺的。”某人知道扑不中,索性谄着脸一边满口甜言蜜语,一边死皮赖脸的往前挨。
“满口胡言!”花想容轻哼一声,粉靥上却飞起两瓣绯红,妖艳如初春的一束桃花,“你这坏家伙,见到漂亮姑娘就想打歪主意,还总被你得手!太师府里留下的小姑娘不说,邹姑娘在京城就是你的女人了,这一到江宁又不知使了什么邪法连杨排风那个烧火丫头都给你勾搭上了,还有南宫大家、小公主,知道你被袭驾的女刺客绑了,整天整天的茶饭不思。哼,不知几时才轮得到奴家呢。”
“谁也不及我的容容好!”冷不防的,玉手被这小冤家捉住,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烘热热的喷吐在耳边,“我知道的,好容容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那一晚知道紫妍要害我,急急赶来相救,最后连性命都不顾了,替我挡下两个妖女的合击——容容,你被她们打伤。我担心死了,生怕你出什么意外,那我便活不下去了,你的伤好了没有?胸口还疼不疼,来,让哥摸摸。”他脸上充满关切,左手抓着佳人柔芙怎也舍不放,右手就那么发乎真情地的朝满溢鼓胀的奶脯抓去。
“啪!”
清脆的响声中四哥对她伤情的牵挂终于放下了——要是伤还没好,他紧紧攥住的肤嫩玉手怎么一下子便抽出去了,眼看要握住一团软腻肃酪的五指,怎么被她一扇就触电样的弹了回来,还差点打到自己脸!
“死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人家便宜,要是被邹大小姐看见了,还不恨死你去。”花想容促狭的神情似笑非笑,却未穷追猛打,反娇媚的又睇了他一眼,磁酥酥的嗓音在耳畔低徊:“大人要是真那么想‘要’的话,等出去了奴家在自个儿房里候你,服侍大人一整夜好不好?”她面上彤红未褪,置身于暗室一隅,丰润婀娜的身子背光俏立,益发衬出胸颈之白,犹胜新雪。
某人不停地提醒自己现在局势很危险,情况很紧急,才能勉强压下把这个妖娆尤物就地正法的冲动,笑道:“好容容,我原来还不知道你也会武呢,以后就贴~~~身保护好不好?啊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跟着紫妍那个妖精呗,我早猜到她不是好人,那晚一交手光看身形便知道是她啦。这贱人伤了我之后,还有脸继续在台城苑住下,看样子是想找机会把小公主也掳来。我伤好之后悄悄跟了她几晚,哎,终于知道你被关在什么地方了。”花想容说的简单,可那“哎”的一声四哥如何听不出她为了找来这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废了很多心思,正想说几句感激的话稍事抚慰,忽然被她一把牵住,“我们快走吧,今早西南刚传来消息,侬全福已经公然竖起反旗,挥兵东进,辽国、西夏得知消息,必定跟风起兵,你再不走真的要被空幻反贼杀了祭旗啦。”
第四百二十八章想容沦陷
“什么!侬全福反了!?”
“是啊。反的干净利索,——衙门里有空幻的奸细,我看不用等明天,你就要被推上断头台来,快和人家走啦。”花想容说罢,拉着他就要穿窗而出。
“等等!”
“怎么了?”花想容回过头来,窗外吹进的夜风,拂的她发丝飘舞,披肩垂落的几缕青丝浓鬟吹得紧附在窈窕娇躯之上,被朦胧的月光一照,便让她本就秀曼颀长的身姿,更显得格外的婀娜娇妩,风情绝艳……
四哥几乎按捺不住和她逃出升天,然后也不用回去了随便找个安全的地方幕天席地打野战好好发泄一下的冲动,猛一咬牙,抵着灼动的欲念,喘息如牛:“你、你去吧,独个儿出去,我……我现在还不能走。”
“不走?”花想容愣住。
“不走!”他坚定的摇头,“现在走了,功亏一篑。”
“你是舍不得吧。”花想容哼的一声。旋又拧眉瞪着他,“不对,邹姑娘一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就算跟着一起造反,那还是你的女人……你、你是不是又在这里看上了哪家姑娘了,还没弄上手便舍不得走?”
“是不是紫妍?还是哪个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十三四岁的姑娘。”
“不是,不是喜欢紫妍,啊!什么不是,根本没有这回事,我、我看上谁了?我成天想的都是容容你,你的妖娆,你的笑,你的身子,你的人,我还能看上谁?”他焦急解释、手足无措的模样看得花想容险些“噗嗤”出声,嘴角含笑,玉面生春的妖娆仿佛照亮了深夜里寒凉凄清的屋角。
她本就生的艳若桃李,容貌身段俱都是一等一的尤物,再被紧束的夜行衣一衬,雪肌浓发、青丝乌衣,焕发出一股前所未见的媚惑。
“不,我真的……不能走!”天丁大人根本不敢看她,咬牙往后退了两步,神态一反常态的严肃,“我费尽心力,好不容易进了空幻总堂。好不容易见到她们的尊主……我、我答应过皇上,此番南下定要说服空幻归降,怎么可以……”
“你傻呀!”花想容狠狠一踩玉足,跟着往前走了三步,身子几乎贴了上来,咬牙低道,“现在不是几天前了,瓜分大宋的几家势力全都按兵不动等着人家做炮灰,侬全福已在广源起兵,大军沿右江东下,直逼邕州,空幻此时举兵,刚好同他们内外夹击,人家等了足足五十年,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不跟着举兵呢!”
两人此时站的极近,她一脸焦虑与昔日瑶台小筑里那艳若桃李、心如蛇蝎的紫衣名ji判若两人,庞昱心里一阵激荡,忽想起那晚花想容舍身救他,被白衣女刺客一掌拍的热血飞淀,温黏披颈那一幕。一时万分亏欠,话到喉头又哽住了。
“走啊,这地方守备森严,奴家好不容易才潜进来,再不走真的没机会了。”花想容万般的焦急催促着,见他闭口不答,柳眉益锁,大怒道:“你走不走?不走奴家要用强了,左右你一点武功不会还要拉你一块飞,不如打晕了,装麻袋里背着走,倒还快些!”玉手一扬,就要打过来。
“你敢!”四哥不退反近,一挺胸凑脸迎上来,花香容也不知道心疼他身上有伤下不去手,还是被他这一吼的威势所慑,这一掌停在空中竟挥不下去。
“容容,听我的,走吧,一个人走,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唯恐被院子外巡哨的空幻弟子听见,但语气凝重,神色凛然,一点不像和她调情打趣开玩笑的样子,气得悄悄跟了紫妍五六天,好不容易才辛苦潜进来的花想容倒抽一口凉气,杏眼圆睁:“你,你疯了么?别以为空幻大小姐是你的女人。你就可以大喇喇地呆着,你信不信,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我信。”庞昱露出一抹苦笑,“但是我没有选择,熙芸现在遇到了麻烦,我不可能扔下她独自离开……”
“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花想容益发着恼,雪肌酥盈、胸沃腰窄的冶丽尤物,这时浑然成了一个为自己男人舍不下别家姑娘而呷醋生气的小女娃(嘛,其实放到现在,花妖女、熙芸MM的年纪可都是小女娃的哇~~~)
“为了你,我一样可以不要命的。”庞昱轻叹一声,愠怒中的花想容身子霎时一颤,缓缓转过脸来,盯着他的眼里竟隐隐有了水光。
“容容。”庞昱挽着她的手,万分愧疚地道:“以前我不懂事,总以为你接近我,诱惑我,是不怀好意,别有目地,每次都暗暗地防你一手,直到你替我挡了那一击,我才明白。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我误会了你,我……”
“你很傻,真的很傻。”花想容忽然有些哽咽,往日的万种风情、烟视媚行这时全化作了眼角闪烁的晶莹。
“不,我不傻。”庞昱摇头,伤后虚弱的眸子里浸满温情。
“容容,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对我的好我全记着,我欠你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清……”他捧起花想容那双曾经几次要置他于死地的纤手。珍而重之的对他道,“容容,你走吧,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就算……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活下来,活下来陪你度过人生最痛苦和最快乐的时光!”
危难之际的告白么?不,四哥只是把他发乎心底的真情话语,如实地说出来而已,但就是这不带任何矫揉造作的对白,足以胜过万千蜜语甜言,不该对任何男子动情的花想容,一瞬间竟感觉到了芳心深处的遽颤,湿润的明眸更是几乎……潸然泪下,半晌稍稍平复,玉手挣脱出来轻搥他一记,问道:“你真的决定留下来?不是逞强?那好,等我回去找个借口离开,再潜进来暗中保护你。”
“借口?你不准备告诉火帅姐姐,我被关在什么地方?”
“哼,空幻总堂是我找到的,告诉那娘们作甚。”花想容面色一冷,耸肩嗤笑,“那晚若不是她碍手碍脚,女刺客不拦非拦我,凭紫妍贱女人和那姓耶……凭她俩也想伤得了我?这笔账我还没和姓杨的算呢,活该他着急,急死最好!”
花想容似乎很不甘心被紫妍算计,提起这事儿柳眉立刻一拧,瞬间恢复到了过去的心狠手辣,一股阴冷的戾气直从眉心透出来,仿佛恨不得立刻找上她真刀真剑的好好斗一场,出了这些天受憋屈的恶气。
“好了,我的容容,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姑娘家。何必……”
“我可告诉你!”花想容水眸一厉,冷冷然盯着他的脸,半是警告半是勒令道,“紫妍这个女人,你岂止不能碰,连想都不要去想。她是扶桑最杰出的少女忍者,打小跟着伊贺、甲贺、风魔三派的上忍学艺,十二岁就已经精通各家秘术,十三岁授‘免许皆传’,蒙骗男人的本事更是放眼扶桑一国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你若被她的外表蒙蔽,连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不至于吧,她一个女人……”四哥听的咋舌。
“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武功好,忍术高?”花想容横他一眼,“大宋能有穆桂英、杨排风这样的巾帼虎将,空幻的李蒹葭可以一人一剑藐满城高手如同无物,紫妍怎么就不能玩弄天下男人于鼓掌?”
与小公主还有丁月华甚至邹熙芸生气时的可爱样子完全沾不上边,花想容这番怒而警斥的妆容听着怎都像是对他下达的命令通牒,四哥就不明白了,一个会使那么点幻术、武功还比不上神仙姐姐,被她往床上一压只会嘤嘤哭求的漂亮姑娘,能可怕到哪去?能把他吃了不成?
刚想争辩的当儿,冷不丁的门外响起一把清泠脆冽的女声:“是啊师姐,我是心狠手辣,吃男人不吐骨头,可是师姐你又能好到哪去,这些年死在你手里的臭男人没有一百也就几十了罢,小妹可是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