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几句话,很简短,但很到位,胜过了其他村干部的千言万语,第三,市县两级工作组都与厉中河进行了单独谈话,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厉中河在人家上头领导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一点同样重要,我想,等这次工作组回到县里之后,一定会讨论到厉中河的情况,所以,我们在这个时候打上重用厉中河的报告,相信县领导一定会考虑的。”
不等麻金旺开口,钱书文又道:“老麻,咱们两个搭档了五年了吧,应该说,江石镇作为鸡鸣县最贫困的一个乡镇,咱哥俩在这五年多时间里,保持了江石镇的稳定,虽然江石镇的发展步伐并不是很快,但终归是在发展嘛,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一点打算么?呵呵,我不信。”
麻金旺嘿嘿一笑,点燃香烟,道:“老钱,我也不瞒你说,我确实有过这方面的考虑,但我考虑得不是很多。因为,我没有学历,资历方面也不是很足,呵呵,所以啊,我就安心在这江石镇呆着吧,县里如果觉得我还行,一定会考虑的,如果认为我不行,那我也没啥办法,呵呵,有些问题,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
好一个老油条,越来越油了!钱书文心里暗暗骂着麻金旺,脸上却是一片春天般的笑容,他知道麻金旺自然不会跟他过多的探讨这方面的话题。他也知道麻金旺与鸡鸣县新任县长谢天成早在十年前就建立的关系。这次谢天成来鸡鸣县当县长,他必定要抱紧县长大人这棵大粗腿迎势而上!
钱书文心里相当清楚,他和麻金旺都是1968年生人,他二人于2000年同时调到江石镇任职,至今,五年时间过去了,一般意义上讲,他们应该挪挪位子了,或者高升,或者平调,不可能在一个位置上连续多年不动屁股!
所以,钱书文在暗中把自己的老搭档麻金旺作为了自己的最大的竞争对手!如果麻金旺稍稍出点问题的话,那他前面的路将会好走得多!麻金旺的后台是新任县长谢天成,而他的后台则是鸡鸣县委书记戴咏华。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戴咏华在鸡鸣县的影响力,明显要高于谢天成,既然俩人的后台有差距,那么,钱书文的实力便比麻金旺高出那么一点点,这是他钱书文的政治优势!
钱书文也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他十分敏感地感觉到,厉中河这位桃花沟的挂职副村长,将是一个很有前程的人!他的学识,他的谈吐,他的气质,都透露出一丝丝充沛的官气!具备了这样的优势,如果走好以后的路,前程不可限量!所以,他钱书文从现在开始起就要拉拢!从现在起就要搞好与厉中河的关系,没准哪一天厉中河运气好了会爬到他的头上呢。到时候,厉中河必定感恩于他今日的恩德,难道不会对他施以重任么?
相比之下,麻金旺在这方面与钱书文相比便差了不少。
钱书文见麻金旺并不同意自己的观点,也没有再继续跟麻金旺围绕厉中河的问题继续探讨下去。他已经决定了,必须要重用厉中河!
出了会议室,钱书文和麻金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钱书文把门关紧,立即拿起了电话,准备跟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丁家辉去个电话谈谈自己的想法。毕竟,对于挂职干部的管理,属于组织部的事。
然而,钱书文刚拨了丁家辉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立即又把电话放下了,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得提前酝酿一下语言。
思索了一阵,钱书文无奈地笑了,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实在有些太性急了,他必须提前给厉中河沟通一下,掌握一下厉中河的思想动态,以及对自己前程的看法,最主要的是增强和厉中河的感情,让厉中河感觉到他钱书文对他的关注和对他前程的出力!否则,厉中河即使被提拔了也未必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他使劲呢,这可不大好。到时候,哭了半天都不知道是谁死了,这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啊!
抬头看看挂钟,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厉中河是八点钟离开江石镇回桃花沟的,这个时候貌似还在路上。
于是,钱书文索性放下电话,看起了报纸。
江石镇党政办公室主任柴秋菊同样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从昨天到今天,她一直都在留意着厉中河的表现,留意着厉中河的行踪,留意着各位领导干部对厉中河的谈论,她跟钱书文的感觉一样,认为厉中河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柴秋菊端着那只漂亮的小茶杯,目光转向窗外青山,美丽的身影时常一动不动,赵爽进入了她办公室已经三十几秒钟了,她依然没有察觉。
猛地听到身边似乎有人的呼吸声,柴秋菊猛回头,一见赵爽,松了一口气:“赵爽,你吓死我,咋不敲门?”
“我,我敲门了啊。”赵爽一脸无辜地道:“我敲了好几下啊,你都没有听到?”
柴秋菊站起身来,捋了几下美丽的秀发,道:“什么事?说吧。”
“你知道厉中河的生日么?”赵爽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柴秋菊反问道,显然,她对赵爽的话题来了兴趣。但她压根没有想到赵爽是故意找话题跟她接触的。
“上次你让我把厉中河送到桃花沟,当时厉中河说过他的生日的,说是近期,我觉得这个人还可以,到时候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赵爽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柴秋菊一怔,立即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从抽屉里取出一沓表格,很随意地翻了几下,把厉中河的登记表拿了出来,一看,大惊,道:“今天是厉中河的生日啊!”
第116章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河
赵爽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找了一个小小的话题跟柴秋菊接近,没想到今天这个日子竟然是厉中河的生日啊!
看着柴秋菊的眼睛里流露出兴奋与激动的神色,赵爽的心里突然之间猛颤了几下。他并不是傻瓜,凭着自己的知觉,他敏锐地知道:厉中河已经走进了柴秋菊的心灵之城。
不由得,赵爽的心里滚动丝丝疼痛,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柴秋菊的眼睛里闪过那种兴奋与激动的神色,那副神色,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所特有的眼神,那副眼神,是一个美女对一个男人心生爱意的眼神!
“赵爽,今天就是厉中河的生日。”柴秋菊道:“厉中河现在还在回桃花沟的路上,呆会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厉中河准到桃花沟,到时候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谢谢柴主任。”赵爽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身出了柴秋菊的办公室。
柴秋菊是一个敏感的美丽女人,她看着赵爽神色有异,暗想,这个赵爽,这些天来一直都怪怪的,难道他心里有啥事不好意思说出来?
再想想赵爽的脾气和性格,柴秋菊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由得,柴秋菊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溢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
中午11点钟的时候,厉中河和徐浩洋沿着曲曲折折的山道一路而来。一路上,俩人聊了好多话题。
厉中河可以感觉得到,经过这两天来发生的一些事,徐浩洋对他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原先那种对他的敌意逐渐的散却,转而换成了一份真诚和千般友好。这是厉中河所没有想到的。
而对于徐浩洋而言,厉中河这次到江石镇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前天晚上在山道上遇到野狼一事,他把徐浩洋拉到了那株歪脖子老树上,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救命行为!厉中河不救郝祥林和赵尽忠,反而把他拉到了树上,就凭这份感情,他徐浩洋即使对厉中河成见再深也由恨转爱了。
“中河,我现在总算是认清了郝祥林和赵尽忠的嘴脸。”徐浩洋拉着厉中河的胳膊,道:“你放心吧,我对郝祥林他们非常了解,只要我在桃花沟村委会呆一天,他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浩洋兄,兄弟先谢了。”厉中河坦诚地道:“郝祥林和赵尽忠以后肯定要继续在桃花沟横行霸道的,咱哥俩可不能跟着他们胡作非为,咱哥俩应该在桃花沟干出点名堂出来。你觉得呢?”
徐浩洋重重地点点头,道:“老子前几年当了副村长,就是想干点事,可郝祥林和赵尽忠这两个王巴蛋玩意儿,愣是把老子给压着,老子有啥好想法,他们都听不进去,操!”
“没事,只要咱哥俩联合起来,到时候,他们的手下只有一个疯狗婆,能成多大气候呢?”厉中河满有信心地笑道。
“对!”徐浩洋大赞,道:“只要咱哥俩联合起来,咱们就能跟郝祥林和赵尽忠抗衡!”
一旦聊起了这个话题,徐浩洋的眼睛里总是散发着特异的明亮光泽,厉中河知道,徐浩洋内心深处对于郝祥林和赵尽忠的怀恨之意实在是太深了,他不想一辈子都在郝、赵二人的驱使下生存!他期待着桃花沟的势力旧格局能够颠覆!
然而,厉中河并没有考虑到徐浩洋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或者说他只是猜对了一半。
在徐浩洋的心里,真正的意图是走上桃花沟的最高领导者!事到如今,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看出了厉中河的强势,厉中河和以往到桃花沟挂职的年轻人绝对不一样!否则,厉中河早已离开了桃花沟了,郝祥林和赵尽忠他们根本不是厉中河的对手,现在,他跟厉中河联盟,利用厉中河的强厉手腕,将郝祥林和赵尽忠打下马,到时候,厉中河在桃花沟的挂职时间已到,他顺理成章地成为桃花沟的最高统治者!
“中河,等回到了村里,咱们干他一票!”徐浩洋心里那种拌倒郝祥林和赵尽忠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不急。”厉中河坐在路边的一块光溜溜的石头上,道:“昨天晚上二十个美女在各位领导面前说了郝祥林和赵尽忠不少的坏话,这对他们来讲,绝对是致命的!咱们先等上面的消息,看看上面怎么说,如果上面对他们两个强烈不满,那么,咱们再联合村民来一个集体上访,郝祥林和赵尽忠必倒!”
“对啊!”徐浩洋一拍脑门,道:“接下来到底怎么做,我全都听你的。”
厉中河笑了,道:“浩洋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兄弟又不是什么杀手,也不是什么阴谋家。”
“哈哈哈……”徐浩洋大笑:“你这个杀手不太冷。”
不知不觉间,厉中河和徐浩洋一边聊一边进了村子。
“哎呀,厉兄弟,你们回来了。”在进出路口一直守了一天两夜的刘黑蛋拖着疲惫的身躯大步流星迎了上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十来个身高马大的桃花沟壮汉,他们的手里有的拿着生锈的铁棍,有的拿着长马刀,还有的竟然拿着刚刚烤熟的嫩玉米棒子在大嚼。
“哎呀,你们怎么不回家啊。”厉中河郁闷地看着刘黑蛋道。
刘黑蛋理直气壮地道:“这可是你们村领导交给我的任务啊,要我把守在这里,防止任何人出村上访。”
“哎,你们啊,咋就不能站在村民们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呢?”厉中河鄙视地道:“如果村里有老百姓上访,那就让他们过去啊。”
“这,这……”刘黑蛋挠着脑瓜子愣住了,他实在不理解厉中河的话中之意,原本要求让他死守路口的,现在又说可以让上访的老百姓通过,这他马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徐浩洋拍拍刘黑蛋的宽厚的肩膀,笑道:“黑蛋,你应该让村民们通过嘛,上访的村民们越多越好,呵呵呵……”
刘黑蛋一听,越发的郁闷了,道:“你们两个是啥意思啊,不是说好了嘛,让我不让一个村民们过去的。”
“好了好了,这些道理,以后你们就都明白了。”厉中河道:“让兄弟们都回家休息吧,都回家吧。”
众人一听,收起手中的铁管和棍棒,分头回家去也。刘黑蛋则跟着厉中河和徐浩洋进入了村委会。
留守在村委会小二楼值班的史怀英和疯狗婆闻听脚步声响起,赶紧从各自的办公室起了出来。她们两个一个美到极点,一个丑陋到极点,在刚刚过去的一天两夜的时间里,始终都坚守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处理了几起村民们中间发生的鸡毛蒜皮的事儿。
“怎么样,情况怎么样?”疯狗婆拉着徐浩洋的手臂可了劲的摇晃着,道:“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们有啥新精神?”
徐浩洋冷冷地道:“这种事是你来关心的么?”
“啊”疯狗婆一怔,吓了一跳,看着徐浩洋冰冷的脸庞,她的心里泛动着“陌生”两个字,徐浩洋可从来都没有对她如此冰冷啊,这里面到底是咋回事捏?
站在旁边的史怀英看着厉中河风尘仆仆的样子,询问道:“事情都结束了么?”
厉中河点点头,微微一笑,道:“都结束了,领导们都回县城了。”
同时,厉中河看到,史怀英的脸上浮现着一抹疲惫,眼睛里稍稍弥漫着一缕缕血丝,显然,在刚刚过去的两个晚上,她并没有睡好。
扭头瞥一眼旁边的疯狗婆,厉中河便看到她的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