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能放你一个人坐在吧台?”范羿行恨不得将口中的男人大削八块。
一派爱慕模样,却任由她被调戏,该死!
“你有病啊?李贯中又没来!”金雀儿恶女形象在怒火冲冠时刻,一寸寸展露出来。
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她一定是世上最矛盾、是言不由衷的女人没错。
适才,大概十分钟前吧,心里还信誓旦旦不再与他说话,再也不理负心的他,可是一看到他出现,满满的怒火与怨气霎时削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感动——他英雄救美的感动,他来找自己的感动……她都要唾弃自己了。
当众受了委屈,她真的不想理他了……可因何她的决心却是那样薄弱?
“你没和李贯中在一起?”范羿行让这个臆测折磨一晚了,现在听到她的说辞,情绪的转换快得令他吃不消。
“心情已经够不好了,我干嘛还自虐地找只吵杂的麻雀陪伴?”她没好气的回答。她和李贯中又没话说!
“你一个人跑来酒吧?!”突地,他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的可怕,“你知道酒吧这种地方有多复杂吗?一个好女孩不该那么晚了还在外头逗留!”范羿行指责的语气挑燃了金雀儿的心火,“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你不是说我诬蔑于虹吗?”回想他的严厉指责,以及在外人面前令她心寒的种种言行,方才的感动又消逝不见了。
“既然宁可相信别人也不信相我,那还来找我做什么?”他晓不晓得为了维持称职好妻子的形象,她努力不说粗话、不发脾气,走路像乌龟、说话像结巴……做了那么多事讨他欢心,他却一口气全盘否定她,教她怎能不气愤?
“不要碰我的胸部,否则我报警告你强暴!”她使劲扳开那只宛如黏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我的肋骨好痛……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咬你了!”摆出恶狠架势,威胁地说道。
听她喊痛,范羿行立刻松开手劲,另一只手却转而勾搂腰部,将她的身子转正面对自己,“你咬吧!如果这样你能消气原谅我,我没关系。”他将手抬至她嘴旁。“用力咬下去,然后别再生我的气了。”他求和的语气。
“你……”眼眶突然发热,金雀儿迅速扇动眼睫,“为什么?”那对充满歉意的眸子溃决了她体内的火山,“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为什么我会舍不得咬你?”用力捶打他的胸膛,她奇怪得令自己都受不了!
“于虹真的只是朋友,我和她已经结束很久了。”
他的神情寻不着任何说谎的迹象,金雀儿心头甜滋滋的,“真的吗?”故作姿态,她掩下喜悦,矫情质问。“不对——”他尚未开口,她已噘起小嘴,气愤问道:“可是你们一定做过,对不对?”范羿行登时无言,她的问题太教人措手不及了。
“我就知道!”金雀儿迅地背过身,肩膀的耸动可以衡量那管俏鼻努力喷气的速度。
“你呢?你和李贯中的关系……”彷佛是初尝恋爱滋味、无法掌握女友心思的小男生,范羿行急着想要她的承诺,听她保证心里绝对没有别人。
“我和他会有什么关系?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不只是心,身体也是!才不像你,还抱过其他女人!”她不要想像他用对待自己那般的热情,去取悦于虹的那个激情画面。
冷不防地,前一秒还生着闷气的金雀儿,下一秒已被推至小巷的墙壁上靠抵。
惊呼的声音还来不及发出,就全数被吞没在范羿行口中。
健壮有力的铁臂好似要将人勒断般,紧密扣住她的脑际,力道大的不能再大,几乎想将她揉入身体里,炙人烫热的呼吸侵袭着她,灼热紊乱的吻厮磨著她,狠狠抢夺她的香馥。
她的双脚已经腾空,完全架在他身躯和墙壁间,此举方便他解开她上半身的衣扣,将手探入衬衫里爱抚她的柔润,让她的唇更容易和他胶着。
两人就像狂渴了许久的野兽,齿牙相磨,手爪纠缠,一心一意只想撕裂对方。
铃——铃——
一阵煞风景的铃声骤响,两人终于分开,金雀儿在他西裤口袋摸索到携带方便的小巧手机。
“拿去!”雀儿接过电话,低着头,像个稚气的孩子般,伸直了手拿给他。
不敢再想刚才的激动,却难掩两颊的嫣红,她的身体仍热得吓人,体内的兴奋非但未得平抚,反更狂躁。
“谁打来的?”范羿行大口喘息,费力的帮她扣上钮扣。
“我没看……不知道。”范羿行接来手机,瞥了一眼液晶萤幕,“于虹打来的……你要听吗?”“我干嘛接她的电话!”闻言,金雀儿轻嗤了声,佯装不在意,身子却已然背对。
“我不希望你又误会我们的关系,她只是来请我帮忙一些事情。”“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才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下巴一抬,双手环胸,又哼一声。
“你一皱鼻子就是想说谎了。”知道她其实在意得不得了,范羿行索性关机,走到面前盯住她瞧。
原来这就是她的弱点,真是太危险了,一定得改掉才行。金雀儿两手抱拳,向他拱手作揖,“多谢相公指点,小女子感激不尽。”“你好像愈来愈不怕我了。”天外飞来一笔,他抬起她的下颚,带笑的眸子凝着她,“好像讲话也愈来愈犀利直接了。”啊?被发现了!
金雀儿赶紧澄清,“不是我变了,是你太教人生气了,”一口气将责任全推至他身上,“如果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对我,我还是可以回到那个端庄温婉的模样。”还装温柔,不要了吧?“不用了,你这样子就可以了!”审视的目光锁定,“为什么你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那种口气、那样的表情好似她的淑女形象会造成他的困扰。
“有吗?”“有!”她笃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回家吧!”她的两颊益加晕红,范羿行猜测药效逐渐发作了。从她刚才不顾一切的热情举动即可猜辨一二。
“等等!”他一用那种温柔的口吻说话,金雀儿发现自己全身都瘫软了,“你先回答我,我在公司问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很过分?它们真的让你自尊受伤了吗?”就在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和他彷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态度像是要将她隔离在心门之外,让她好害怕。
“没有的事。”范羿行不要她心存内疚,淡淡的答道。
金雀儿揪著他的手臂,好希望他能忘记自己心急口快的失言,“可是我真的不在意你是孤儿,我早知道你的身世了,但我一样喜欢你,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以为你会跑回家诉苦。”范羿行自身后搂着她,把她环在胸膛之间。
“我不能回去……”“为什么?爷爷和爸爸若知道我欺负你,会来骂我帮你出气。”“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回去。你会被他们骂惨的。”爷爷不是一位标准的好好老先生,他唯一纵容的人只有她,如果让他知道范羿行惹她哭了,一定不先问事情始末便凶人。
深深叹吟,范羿行感动她的保护,谁说金雀儿年轻不懂事,谁说她当不了好妻子,她对他的这些包容,是每个男人最为渴望的体贴。
他又将她搂得更紧了。
“范范……你会不会觉得很热?”陡地,金雀儿挣离他的怀抱,“我们快回家好不好?”拉起他的手,视线梭巡他车子的停放位置,“你的车停在哪里?”天啊,她刚才怎会有那么淫荡的想法,居然一直渴念他的大手爱抚自己的胸部!她怎会变得那么奇怪……
找到他的车,他一解除防盗锁,她立刻坐了进去。
“怎么了?那么急。”“那个……”金雀儿低垂小脸,不知如何启口向他求欢。这可怎么办,身体更热了……“那个……好不好……”“你说什么?”范羿行听不清她含糊的话意,身子靠了过来,一时会意不了。
“啊——”他的呼息吹在腮畔,让金雀儿心跳漏了一拍,几乎克制不住向他摸去。“你……那个……今晚要不要?”注意到她扭绞的双手与泛红的耳骨,他明白了,“你是说想要被我抱吗?”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一语道破。
“啊……哪有!才没有呢!”“我不要!”他又语出惊人。
出乎意料的拒绝教金雀儿又羞又窘,“为什么?”“谁叫你那么缺乏警觉心,让我以外的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还被挑起了欲望……你不知道我气得快发狂了吗?”“我又不是故意的……”金雀儿嘟嚷着,咬唇哀怨的看他。
范羿行假装不受她面若桃红的诱人模样吸引,“今晚我不抱你,我要让你尝尝濒临崩溃边缘都无法获得纾解的痛苦!”“范范……”喝了下药的酒,金雀儿兴奋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已经主动握住他的手。
“不要发出那种会让我忘记决心的声音!”俐落的调整椅座,他用力将娇小的她拖至自己身上。
“啊——”金雀儿被他心口不一的行动吓了一跳,情绪却亢奋不下。
怕他临时反悔,“只是今天的范范好像野兽……”“你怕了?”柔软的胸脯与炙热的体温压在身上,范羿行都要呻吟了。
“不怕,就算把我吃了也没关系!”“我会从头到脚好好品尝的。” (由yanqing888制作)
『10』第九章
星期天,时间已近中午。
砰!
“起来了?”坐在客厅看报的范羿行先是听到书房碰撞的声音,然后看到一个身影晃了出来。
“嗯。”金雀儿像只鬼一样,穿着一袭睡衣,脸色苍白且满头乱发的在厨房无神地晃呀晃的,漫不经心地回答。
“怎么啦,脸色这么不好?”那晚之后,她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而她,也许是扮淑女的兴致已过,更也许是烦了,懒散的个性不自觉间展现得尽善尽美。
“有、有吗?”金雀儿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气无力的搭腔,心里牢骚不断。
范范这个大笨蛋,一夜没睡,黑眼圈都跑出来了,脸色当然不好。
“你昨夜没睡好啊?”范羿行盯着她的黑眼圈,明知故问。
金雀儿却像是突然发了疯似的,跃过茶几翻身过来,粗鲁地抓住他的衣领,“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心疼?”折腾一夜的眼皮,此时像是精力旺盛似的,努力撑大。
“心疼什么?”大概知晓她要缠的企图,他好整以暇的问道,注意力重新回到报纸上。
“我熬夜啊!”“学生熬夜准备考试本来就很正常,谁要你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星期一期中考,她却周末才开始准备,态度不见战战兢兢,仍旧散漫得可以,第一次听说那么不怕死的学生。
“考试前念个两三天就够痛苦了,打死我都不可能像个书呆子一样,每天抱着书本不放!”她本来就不是第一名的料,能捞到一所二流学府混就很不错了。
“所以……”金雀儿眸心燃着期待,“看我那么痛苦,你是不是答应让我休学了?”“当然不是。”话一出口,范羿行立刻看到一个吹饱气的气球狂泄。
“你好狠!”难以置信的指控。
“昨晚十一点多我经过书房,看你已经趴在书桌上阵亡了,一早起床发现你人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睡得可舒服了,”被逮到了!“我哪有睡得舒服?”金雀儿说得好不心虚,极力辩驳,“你知道吗,我的压力好大的,即使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老是梦见教科书内容,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得焦虑症。”“你不可能得这种文明病的,学校又不是每天考试。”见招拆招,范羿行不接受她的撒娇要求。
关于她的学业,他和爷爷爸爸的意见一样,认为她无论如何都得念完大学,倘若中途发生什么不可抗拒的事情——例如怀孕,即便必须延长就学期间,依然要完成。
见他的坚持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金雀儿负气地瞪他一眼,开始大叫。
“我肚子饿了!”大家都不让她休学是吗?无妨,她一个人自力救济继续努力,成功向来属于坚持到最后的人。
“我要吃沾千岛酱的生菜沙拉、丁骨牛排,还有奶油蘑菇玉米浓汤!”报复似的,她说了一些制作手续麻烦的菜名。
“爷爷要我今天带你回去吃晚饭,你中午吃这么多,小心晚上吃不下。”就是婚后生活的第一盘炒饭,从此决定了他家庭煮夫的命运。
担心她大展健忘粗心的本领,毁了装潢漂亮的厨房,更怕她柴米不识、油盐不分、酱醋当茶喝,所以婚后只要在家里开伙,下厨的一定是他。
何况她早吃定他了,总是自动坐在餐桌前等待好菜上桌。
“不管、不管!我好饿,现在就要饿死了!”金雀儿夸张的喊,像个小孩般跺着脚,开始使出那套赖皮的功夫,缠着要食物吃。
“我饿昏了,你快去煮饭!饿……饿……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