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再按耐不住心头怒火,狠狠挥舞了下大铁戟,就准备动手杀人。
周坚心念电转,忽然一把扯住典韦,沉声道:“不如这样,我与足下以武定胜负,若是我输了,便任由足下发落,绝不反悔。若是足下输了,也需答应我一事,如何?”
许褚大声道:“好,要某答应你何事?”
周坚道:“此事简单,只要足下为我马前一卒便可。”
许褚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原本就很黑的脸更是黑成了锅底,手胳上青筋直跳,显然怒到了极点,虎目中几乎喷出火来,一刀就劈了过来:“贼子欺某太甚,看刀。”
“我来。”
周坚扯开想要动手的典韦,拔刀迎上。
当!
清越悠扬地金铁交清声中,两人同时向后弹开,俱皆神色凛然。
许褚大喝一声,“到院中与某厮杀。”说罢提着大刀就往外奔。
周坚和典韦也大步出了厅堂,来到院中天井站定。
这时庄中的义勇也赶来了数十人,纷纷鼓噪而开,兵刃出鞘,欲上前厮杀。
许褚喝退义勇,大刀一摆,再次揉而扑上,当头就斩,宛如出笼的猛虎,气势惊人。
周坚宝刀一挺,箭步冲了上去,挥刀挑开许褚的九环象鼻刀,猛的挥刀直斩许褚胫项。
“好。”
许褚大喝一声,来不及收回大刀,急沉双肘,以刀柄击开宝刀,飞起一脚踹向周坚。
周坚侧身躲过,宝刀顺势下斩。
许褚回刀挡下,刀来刀往,很快战了五十回合。
典韦抱着一对大铁戟,站在院子门口掠阵,铜铃大的牛眼中精光四射。
两百合过后,两人厮杀的越发惨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许褚和典韦一样,都是大嗓门,喝声如雷,估计一里外都能听到。
庄中的义勇已经全部围了过来,有的挤在门口,有的则爬在墙上和房顶,目瞪口呆地看着厮杀成一团人二人,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在这些义勇眼里,许褚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猛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跟他战平手。
周坚对许褚的武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力量比典韦稍逊半分,但绝对有限,比自己又稍胜半分,其中的差距几可忽略不计。
就算典韦上阵,想要击败许褚也绝非易事。
周坚暗忖,单纯依靠武力,要想分出胜负,估计得在千合以后,杀到明天早上。
不过为了折服许褚这头猛虎,其他的手段却是不能用出来,毕竟最主要的目标还是为了收服许褚,若是只求杀敌,他有足够的手段和把握,能让许褚血溅当场。
四百合,八百合。
太阳落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典韦像个门神一样,抱着大铁戟站在院门口,目光灼热,一动不动。
观战的庄中义勇则看的脖子都有些酸了,心里乍舌不已,这白面小儿好生厉害,竟然与庄主恶战了八百回合不分胜负,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千合过后,形势终于有了转变。
周坚一直在节省力气,守多攻少,保留了足够的力气。
许褚则是全力以赴,力量消耗的远比周坚多,千合过后,就有些后力不济。
“是时候了。”
周坚眼里精光一闪,迅速挥刀开始抢攻。
许褚须发皆张,脸色狰狞,奔力挥刀厮杀,虎中中掠过一道决然。
当!
金铁交击声中,许褚的九环象鼻大刀被挑开。
周坚好似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猛地揉身窜了上去,一刀斩向许褚咽喉。
许褚大刀被挑开,再收刀已不是及,急低头躲过,弃了大刀,闪电般探出右臂,猛的抓住周坚握刀的右腕,左手握成铁拳,狠狠砸向周坚面门。
周坚急切间夺刀不成,急弃了宝刀,把头一偏,让过许褚铁拳,一式双龙抢珠,直插许褚双眼,同时飞起一记撩阴腿,直踢许褚下阴。
两个都弃了刀兵,赤手空拳地肉搏起来。
许褚虽然体型远超常人,和典韦不相上下,但身手却如典韦一般,极是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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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拜见主公
拳来脚往,堪堪又是五十合。
许褚怒吼连连,喘气更急,显然体力几近耗尽。
周坚虽然汗透衣袍,但却犹有余力,而且赤手空拳的近身肉搏,更是他的强项,优势更加突出,五十合过后,完全就是压着许褚在打。
自由搏击,中华国术的精粹。
周坚徒手进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武器。
有些怪招虽然下流,让庄子里的义勇看的忍不住大骂无耻,但杀伤力却是惊人的,要不是典韦杀气腾腾地守在门口,估计这些义愤填膺的兵勇就要冲上来围殴周坚了。
许褚笨重的身子越来越不灵活,有些疲于招架。
“砰!”
百合过后,闷响声中,许褚厚实的胸膛上终于挨了一记结实的肘击。
“啊!某与你拼了。”
许褚愤怒的咆哮起来,脸色狰狞如厉鬼,十分吓人,竟然不闪不避,猛地探出双手抓住周坚右臂,想要来个同归于尽。
周坚神色冰冷,眸子里有冰冷的杀机涌动,猛的合身前扑,撞进了许褚怀里。
许褚本来就被击的后退,浑没料到周坚竟然合身撞了过来,措手不及下,被周坚以蒙古摔跤绞腿一绊,立时便立足不稳,庞大地身子踉跄摔倒。
砰!
又是一记沉重的肘击。
许褚胸口连挨了两次结实的肘击,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血箭喷射出来。
周坚拧身跃起,没有趁机下杀手,而是退三开步,抹了把额头的汗。
许褚翻身跳了起来,气急大吼:“狗贼,某与你拼了。”
周坚握紧了双拳,厉声喝道:“许褚,莫非你想反悔不成?”
许褚的前冲之势立时顿住,眼角竟然生生裂开,有殷红的血丝顺腮流下,神情越发狰狞可怖,眸子里有浓浓的不甘和痛苦在流淌。
周坚神情凛然,眼里杀机涌动,只待许褚扑上来,就毫不手软,将其立毙当场。
许褚喉头滚动了片刻,虎目中的疯狂和杀意渐渐隐去,随即双膝一软,纳头拜倒,语气中满是浓浓的不甘和悲壮,“小人……拜见主公。”
这个年代的士人最重信诺,极少有人会背弃信诺。
就算是一些小人,除非是生命受到了威胁,否则也万万不会轻易背诺,否则就会被天下人唾弃,轻生重诺的思想观念,几乎融入了所有士人的骨子里,与生俱来。
许褚是直性子,更是重诺,虽然万分不甘,但就算是死,也绝不愿背弃信诺。
“头领。”
观战的义勇纷纷悲呼起来,个个群情激愤,就要冲上来。
当!
典韦将一对大铁戟狠狠撞在一起,目露森然杀机,将时激愤的义勇镇住。
周坚长出口气,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淡然道:“起来吧!”
许褚起身立于一侧,神情木然,一言不发。
周坚也顾不得安抚他,当即道:“速将我那几个弟兄带上来。”
许褚大声应是,面无表情地转身而去,虎目中的不甘和悲怆一掠而逝。
不大会功夫,周胜和三名汉子被带了上来。
不过四人全都伤痕累累,气息萎靡,显然被擒住之后,没少吃皮肉之苦。
“公子,属下让您失望了。”
周胜进门就倒头拜倒在地,满面羞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名汉子脸脸相觑,你眼瞪我眼,也有些不知所措。
周坚淡然道:“起来吧,许褚之勇不在我之下,你能留住小命,已经算是万幸了。”
周胜脸色这些略微好看了些,忙起身立到一边,至于浑身的皮肉之伤,到不放在心上。
周坚瞥了眼面无表情立在一边的许褚一眼,忽然道:“许褚。”
许褚道:“在。”
周坚道:“你暂时为我近随,日后若有功勋,再行封赏。”
许褚无悲无喜,木然应道:“遵命。”
周坚知这汉子心里郁结,虽然迫于信诺,不得不屈服,但心里却是憋了口气,不过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许褚心里的那根刺最终会渐渐淡去,真正效忠于他。
事情已经解决,自然没有再在谯县逗留下去。
地方官若是朝廷调令,是严禁离开辖境的。
周坚不敢耽搁,当即吩咐许褚收拾家当,带上家小,离了许家庄,起程回己吾。
许家庄的义勇都是本地人,大多数都有家室,只有二十多个无家室地闲汉,平素敬服许褚武勇,也跟随许庄前往己吾,心里却在暗暗猜测周坚身份。
许褚家眷不多,父母早亡,只有一妻一子,赶了一辆牛车,也没带多少钱财。
晓行夜宿,回到己吾时,已是次日傍晚时分。
周坚先去了城北东西里外的一座庄园,周胜则带着剩下的四十六名汉子自去训练。
庄子占地有六亩左右,是周坚让陈方以私人名义买下来,专门给胡三招募铁匠,打造铁甲兵器所用,调拔了一百水贼守卫,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定,外人根本进不来。
周坚一行二十多人到了庄子门口,守门的水贼老远瞧见,早早打开了紧闭地木门。
许褚面无表情,他手下的二十余名义勇却面露好奇。
众人刚刚入庄,得到消息的蒋钦就疾步迎了上来,扫了一眼周坚身后的许褚和二十多个彪悍地义勇,小声问道:“大人,周胜兄弟没事吧?”
周坚点点头,指了下许褚,道:“这是许褚,以后就住这庄子里面,你安排一下。”
蒋钦答应一声,心里却在暗自猜测,不知这许褚是何方人也!
不过看这体型,竟然跟典韦有得一比,一看就是武勇过人之辈,自己只怕不是对手。
周坚又道:“许褚之勇不在我之下,和典韦也只在伯仲之间。以后这庄子里的守卫就由他负责,公奕就跟在我身边吧,我有好多事也要与你商量。”
蒋钦答道:“属下遵命。”
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此人武勇竟不在周坚之下,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蒋钦心里不由暗自叹服,先是来了个典韦,现在又多了个能和典韦比肩的许褚,以这二人的武勇,天下何处去不得,也只有大人这样的人物,才值得此二人追随罢!
周坚又对许褚道:“庄中之事甚为机密,不可泄漏半点风声。以仲康之能,谅来宵小也不可能潜入庄中。庄中的一百弟兄都交给仲康号令,务必要担好守卫之责。”
许褚是那种言出必践的汉子,也不多话,只是木然答道:“遵命。”
周坚又道:“你手下的二十余人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深浅,仲康需严加管教。”
许褚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主公放心,某理会得。”
周坚点点头,就不再说。
蒋钦也是一脸惊讶,从这一声称呼上,就能够听出许多东西。
许褚称呼周坚为主公,那就是奉了周坚为主,以家将自居。
蒋钦和陈方、胡三、殿韦等人虽然追随了周坚,并无二心,但却未必奉周坚为主,是以只称大人,而不称主公,这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家将和下属,那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然而看许褚面露不悦,蒋钦心中疑惑更甚,却不好多问。
周坚又叫来胡三吩咐一番,安顿完诸事,将许褚家小及手下二十余乡勇尽皆安置在庄中住下,又在庄中换上官服,带着蒋钦和周武二人,回城去了。
第31章与民为善
周坚将蒋钦调到身边,是经过深思熟虎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暗暗观察,周坚发现,蒋钦虽然武勇不及许典二人,但在智谋方面却比空有盖世武勇,却不喜动脑的典韦和许褚要出色的多。
蒋钦办事认真谨慎,心思慎密,得员难得地智将。
周坚身边缺少谋主,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很多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陈方的才能又实在稀松平常,只能处理些杂事小事,只能将蒋钦调到身边,遇到事情也好有个人商量。
至于二十随从,虽自小受他训导,则更偏重练兵,不善出谋划策。
周坚也想找几个智士在身边出谋划策,但以他现今的身份地位,想要将那些名载史册的名士谋主招揽到麾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重要的是,如今汉室根基未损,天下士人都忠于汉室,不可能为他所用。
就算以后时局会变化,士人的观念也会变化,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唯一能找到的只有堂弟周瑜,不过周瑜现在才刚刚九岁,尚是童子一名。
庐江,皖县。
周尚站在内院开井之中,看的妇人和几名下人里里外外收拾东西,打点行装,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奏章上呈朝廷后,会是什么结果。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决定这么多。
周尚谈不上多么正直,但对朝廷的现状是很不满的,更重要的是他爱惜声名,长子周坚的背节让他深感名节不保,不愿和那个逆子同朝为官,更不愿再在皖县操劳。
与其如此,还不如弃官回舒县静养,反正周氏是望族,不愁用度。
周尚弃官如履,然而内院的妇人们则是神色各异,憎恨、不满、惶恐、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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