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星盟”的龙头老大罗素会是个怎样的人呢?她相当好奇。
一旁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壮硕的老人。满头的白发,精神奕奕,戴着一副不太协调的金边眼镜,似乎想遮掩脸部严峻的视线所表现的霸气。他对着他们笑,顿时又成了个邻家的老爷爷。
“庆衡,你们来了,坐!”
孟媛媛很讶异像罗索这样一个道地的美国人,却能把“庆衡”两个字用中文说得如此清晰。
看到罗素戏谑的笑容,钟庆衡心中了然他已婚的传闻带给这些好事者多少的乐趣。
“罗素,这位就是我朋友的妹妹,孟媛媛。”他介绍孟媛媛。
“孟小姐,你好。我是罗素·克里夫,很抱歉我们的人给你惹麻烦了。”他指的是山村正刚。
“您好,叫我媛媛就好了。”她直视他审视的眼睛。
罗素赞赏地点点头。她的确是个标致的女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细而清爽的眉形、嘴角上扬的弧度,在在表示她是个有主见、有个性的小女人,呵呵呵!她可不太好惹哦!
虽然不知道她和庆衡真正的关系,不过,组织里早已传得绘声绘影,加上黛希“夸张”形容,他们都乐于见到黑鹫陷入情网的模样。只是,钟庆衡冷峻的脸似乎在警告他“不要瞎猜”。
哼!看你还能酷多久!罗素在心中嘀咕着。
“黛希呢?”他问罗素。
“不知道。她说要去买除虫剂,免得有人被吓得睡不着就不好了。”
这下子,孟媛媛和钟庆衡都忍不住脸红了。
那群蚯蚓真的是黛希搞的鬼!该死的丫头!钟庆衡在心里骂着。
孟媛媛窘得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有没有山村的消息?”钟庆衡立刻转移话题。
罗素沉吟了一会儿,“山村最近太安静了,可能正打算反击。我已下令正式除去他在‘铁星盟’的地位,他再也不是‘铁星盟’的一分子。”
“他一定是在想办法抓媛媛。已经三天了,他再不把钻石运到香港,那里的人绝不会轻饶他的。”钟庆衡看了身旁的孟媛媛一眼。
罗素蹙起两道白眉。“最重要的是,先让她恢复记忆。那批钻石在她的公司放得愈久,将会惹来愈多的麻烦。”
在他们谈话时,孟媛媛一直想着自己的事。为什么她不太想恢复以前的记忆呢?是以往的一切没有太多值得她眷恋的,还是她下意识地想逃避一切?她到底在抗拒什么?
钟庆衡看她不语,以为她在担心自己失忆的事,于是转头问罗素:“你认识哪个脑科权威?”
“有一个。”罗素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
“是谁?”他一开口就后悔了。不用问也知道罗素指的是谁。
果然,罗素笑了,“飞影啊!他可是世界有名的脑科医生。”
“算了!”钟庆衡站了起来,不想再谈。与其让流川见月碰媛媛,干脆让她顺其自然好了。
一旁小房间的门倏地被打开,一个俊美得让人动容的男人一身黑衣地缓缓走出来。剑眉星目,俊秀异常,一头黑发绑成束任意披在颈后,嘴角噙着一抹迷死人的笑意,全身笼罩着令人窒息的魅力。
这简直不是男人该有的……“美丽”!孟媛媛惊愕地看着他走到钟庆衡面前,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壁垒分明地对峙着——面无表情,却是暗潮汹涌。
“为什么一提到我,你就放弃你女人的脑袋?不相信我能医好她?”流川见月的嗓音低沉轻柔,听起来像在吟唱。
“你那三流技术,只配去医些四足动物。”
不得了!这两个人多年不见,一开口又要斗嘴了。罗素想说些缓和气氛的话,竟是插不上嘴。
“我的三流技术可也救活了一只姓钟的大鸟。”
他提的是五年前钟庆衡的一次中弹。是他把钟庆衡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只是钟庆衡一点也不领情。
“那又如何?一道难看的伤口,不断提醒我你的技术有多糟。”
孟媛媛简直傻眼了。这两个男人在搞什么?他们不是朋友吗?怎么……看起来比仇人还要憎恨对方?
“不知感恩的自大狂!”流川见月不想与钟庆衡再扯下去,冷哼了一声,随即笑脸迎向呆住了的孟媛媛,伸出修长洁白的手。“你好。我是流川见月,很高兴认识你。”
她像被迷了魂似的,也伸出手与他一握。这个男人一定是老天专门派来毁灭女人的。有几个女人抵挡得了他的一颦一笑?
“我是孟媛媛。”她也对着他笑。
“你失去了记忆吗?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流川见月轻柔地问。
“是的。”
看他们一直握着手,钟庆衡不悦地走过去揽住孟媛媛的肩,顺手分开了他们,冷冷地说:“她伤的是头部,不是手。”
罗素又好气又好笑地咳了一声,阻止他们继续斗嘴。
“我看你把媛媛留在这里,让见月检查一下她的脑部。楼下有个医疗中心,媛媛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和保护。”
钟庆衡犹豫了。他还有事要办,不能一直带着她;可是把她留给这个娘娘腔,不知怎地,他心中竟是不太乐意。
孟媛媛更是睁大了眼睛。她不要一个人待在这儿,她要跟着钟庆衡!
“别意气用事,她在你家不见得安全。让她待在总部,有那么多人守着她,你大可以放心去对付山村正刚,和那票对你穷追不舍的小混混。”罗素点醒了他。
“好吧!”
“不!”
她和他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媛媛!”
钟庆衡看见她眼中的慌乱。她太习惯依赖他了。虽然他不讨厌这种完全的依赖,但是他不要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成为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那会害了她!
“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她低低地说。
“你在这儿会很安全,山村和鬼斧他们进不来的。”
钟庆衡费力地解释着情况。
流川见月则坐在沙发上看这场难得的好戏。几时见过钟庆衡烦心女人的事?真是有趣!
“我可以跟着你,不会碍事的。”
“太危险了!”
“我不会拖累你的。”她的口气满是哀求。
“你会让我分心!在对付那批恶人的同时,还得保护你,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钟庆衡硬着心肠,不客气地说。
“你……”
从他救了她以后,从没像现在这样大声地对她说过话,孟媛媛一时愣住了。
“乖乖地待在这里,想办法恢复记忆,记起你设定的密码,让那批非法钻石充公,那么大家才能逃脱真正的危险,你也才能安心地回台湾休养。”
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钟庆衡莫名其妙地兴起想拥住她的冲动。
“你是为了那些钻石才带着我?还是真的想帮我??她眼中闪着泪光,声音苦涩。
钟庆衡撇开头,静默不语。
她的心沉至谷底。“如果你认定我是个果赘,那么让我决定自己该去哪里。”
她转身冲出玻璃门,在电梯口和黛希擦身而过。
“怎么回事?”
黛希还来不及看清楚,孟媛媛就冲进电梯,而钟庆衡像箭一样在电梯门关上前闪了进去。
黛希跑进办公室,兴奋地直嚷嚷:“怎么了?怎么了?我错过什么好戏?快告诉我!”
回答她的,是两张面面相觑的脸。
孟媛媛和钟庆衡在电梯里皆闷不出声,默默想着彼此心事。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则静静地跟着。来到路口,她茫然地停下脚步。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同时可以不要再看到那张令她心痛的脸?
看她踌躇不定,钟庆衡叹了一口气,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坐进一辆计程车,心想,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回到他那间花园平房,孟媛媛笔直地走进房间,拿起随身的衣物,寒着脸往外走。
钟庆衡拉住她纤细的手臂。“你干什么?”
“你没看到吗?我要离开!”
“去哪里?”
“去……”是啊!她能去哪里?
“你知道吗?你这样乱跑,不出多久便会被山村和鬼斧盯上。”
“那是我的事。大不了告诉他们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把头撇向一旁。
“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你?山村正刚的恶狠和鬼斧优的好色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他们会用各种手段逼你,直到你说出答案。”
他气极了。一旦她固执起来,以前那种臭脾气就会再度显现。
“那你让我回台湾。不用麻烦你送,只要帮我订好机票,我会自己回去。”
“不行!”他沉声拒绝。
“为什么不行?跟着你会碍着你,我回台湾不正好减轻你的负担?还是你舍不得那些钻石?”
“你——”
钟庆衡紧握住她的手臂。总是这样,她总能轻易地惹怒他。在这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孟媛媛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脾气。
“你放开我!”她死命地挣扎着。
“你冷静点行不行?”
“我不要冷静,只要离开,这样就不会有人硬逼我想起任何事,更不会被人当成累赘踢来踢去。”她倔强地不看他,把头转向一旁。
钟庆衡寒着一张脸,硬是把她推进房间,气得把她的小包包丢在床上,冷眼睨着她。
“你的表现真让我讶异。你对恢复记忆这档事并不热中,是不是?”
被他说中心事,孟媛媛双手握拳,不说话。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急着想起一切?你在耍我?”
钟庆衡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一步一步地后退。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想起你的过去?为什么你从不问我有关于你父亲和你哥哥的事?”
“我不知道!”
“你在排斥什么?你自己?”
他已经将她迟到墙角。孟媛媛抬头看着他如冰的眼眸,空白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影像——
有人想开枪射杀一个中年人,她着急地向他扑过去,另一旁,钟庆衡突然出现推开了他们,避开了子弹。
她和钟庆衡躺在一张床上,她骂他,而他强吻了她。
一个丑陋的男人想非礼她,是钟庆衡救了她。
她快掉下去了!一个惊惶的男人急忙拉住她的衣袖,接着出现的是钟庆衡的脸。
这是什么?为什么她想起的都和他有关?
一阵头晕目眩,她靠着墙软软地滑坐地上。
钟庆衡急忙扶起她,为自己的恶劣态度抱歉不已。他不该逼得太紧的。
“怎么了?”
她低头饮泣着。如果她记起的都是他,是否代表她早已爱上他?那份零乱要怎样才能拼成一幅完美的图象?她害怕知道他对她只是单纯的义务,没有其他……
“如果我记起一切,就没有理由跟着你了。”孟媛媛轻声地坦白。
钟庆衡愣住了。她在说什么?
“不论我以后记不记得这一段,我都要让你知道,我早就爱上你了。就算你不接受,我也控制不住……”
“媛媛!”她爱他?
她的告白、她的眼泪,让钟庆衡受到莫大的冲击。
骄傲、美丽如孔雀的孟媛媛,在他面前坦承了她的心,把他对她曾有的心防彻底瓦解。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低声问道:“我可以爱你吗?”
他轻叹了一口气,捧起她的脸,细细地吻她的唇、她的泪眼……那咸咸涩涩的酸楚激起他全身感官的欲望。老天!他好想要她!
两人之间长久的对峙,累积出更澎湃的爱火!
抱起她放在床上,钟庆衡压在她身上,狂猛地品尝她的气息;舌头探进她口中,汲取她的甘美;轻易地解开她的衣衫,抚摸那不可思议的柔软……
他克制得太久了。在圣地牙哥那一夜,他就无法忘记媛媛的美丽,但碍于她的失忆,他不能在这种时候要她,只能压下心中的渴望。现在,她吐露了爱意,释放了他所有的坚持与风度,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她,就在今晚!
孟媛媛觉得自己快灭顶了。在他有力的臂弯中,任他着魔的指尖与温润的唇挑起全身的灼热。他的唇如汹涌的海浪覆盖着她,让她沉溺在溢涡中不能自拔,只能狂肆地贴着他,回应着他……
这就是爱吗?能在痛苦与狂欢间霎时攀升到肉体的极乐?
她无悔呵!无悔地献给他她所有的一切。
他在事后不断地吻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与她耳鬓厮磨,直到两人沉沉地睡去……
流川见月疲惫地瘫在大床上,觉得两条腿快断了。
要不是罗素要他回美国帮忙处理事情,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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