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亮 - 夫君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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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亮 - 夫君好陌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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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愣地目送他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另一端,如影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垂眸凝著立在餐盘上的木雕像,她瞅著瞅著,最后忍不住泪眼蒙眬的笑了起来。

   他以前从不雕人像的,也从不把作品送人,可如今他却送她了,而且那映入眼帘的雕像,虽然刀法粗犷、线条简洁,但一瞧就知道分明是她啊……

   几日后,厉家堡议事堂内肃穆异常,厉戎端坐在高位,冷眼注视著被堡内侍卫擒押而来的姬文远。

   “堡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被硬是压跪在议事堂中央,姬文远一见厉戎就急声质问,不解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怎么回事?”定定的看著他,厉戎神色冷煞。“姬总管,你自己做了什么,还不认罪吗?”

   认罪?堡主察觉到什么了吗?

   姬文远心下倏然一惊,可嘴上却是死不承认。“堡主,你说什么,请恕属下不懂。”

   “好个不懂!”薄唇勾起一抹残笑,厉戎沉声低暍,“如影?”

   “属下在!”如影自后方上前。

   “将你手中的东西送给姬总管过目。”

   “是!”捧著一叠帐册,如影拾阶而下,将帐册放在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一脸惊惶的姬文远身前后,很快又回到厉戎身后。

   唉……真是任谁也没想到,姬总管竟然会做出私通商家、中饱私囊的事情来。

   一见帐册,姬文远的脸色瞬间大变,心底清楚丑事大概已被发现,可还是存著万分之一的希望,努力镇定神色,佯装不解。“堡主,这是?”

   “这是你勾结‘庄记’,暗中收取庞大回扣,中饱私囊,让厉家堡不是亏损就是利润大失的证据。”见他还故意装蒜,厉戎索性顺了他的意,把话挑明了讲。

   “堡主,你冤枉属下了,这下是真的……”打死都下承认,厉声喊冤。

   “冤枉?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冷笑不已,厉戎大暍,“俞飞,把人带进来!”

   听闻命令,一旁的俞飞笑咪咪的应了声“是”后,转身窜了出去,不一会儿,很快地揪著一名脑满肠肥、脸色青白的中年男子进来,一把就将他踹到姬文远身旁一起跪下。

   “厉、厉堡主,饶命啊……”吓得浑身肥油抖啊抖的,庄记的主事者不断磕头认错。

   “姬文远,这人你认得吧?”以著令人心惊的轻柔嗓音问道,厉戎鹰眸凌厉如电,直视姬文远。“庄老板已将一切都招了,你可还有话说?”

   早在见到庄老板时,姬文远就知道大势已去,当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又大声喊冤了起来。 “栽赃!堡主,这一定是有人串通庄老板,故意栽我赃啊……”

   “姬总管,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当初明明是你说可以以最低的价格和我买卖,并且要求收取回扣……”

   “胡说!庄老板,你别含血喷人……”

   霎时,议事堂内就见两人狗咬狗一嘴毛的互相指责起来,让一旁厉家堡内的众人不由得投以唾弃的眼神。

   “够了!”怒声喝止住两人的可笑争吵,厉戎大袖一挥,厉声命令,“将庄老板饬回,姬文远则押进地牢,挑断脚筋逐出厉家堡,没收所有家产以赔偿堡内的损失。”

   命令一出,一旁的侍卫们立即上前押人,丝毫没有迟疑。

   就在姬文远不停厉声喊冤,即将被拖出议事堂之际,一抹火红身影飞快窜身而入——

   “慢著!”闻讯赶来的姬火兰暍住侍卫们的行动后,这才转身质问:“厉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爹犯了什么错,为何要如此对待他?”

   神色冷煞,厉戎仿彿厌倦了在同一件事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当下大掌轻轻挥了挥。“如影,既然姬大小姐想知道,你就说给她听吧!”

   闻言,明知姬火兰听了肯定不信,甚至还可能迁怒,如影还是得硬著头皮简单说了个大概。

   果然就见姬火兰听完后,怒气大发——

   “胡说!我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不愿相信,姬火兰气急败坏的迁怒了。“如影,你不要含血喷人,毁损我爹的名誉!”

   不想与之争执,如影尽责的说完姬文远的罪状后,马上又退至厉戎身后。

   “厉大哥,如影说谎对不对?”眼见她不回应,姬火兰转而质问厉戎。

   “她没说谎!你爹确实做出背叛厉家堡的事来。”不顾她震惊的神色,厉戎冷冷又朝侍卫们下令。“拖下地牢!”

   “火兰,爹的乖女儿,你求求堡主救救爹啊……”凄厉叫声随著姬文远被拖走而逐渐远去,终至消失无踪。

   眼见爹亲被拖走,姬火兰又急又怒,试图为爹亲说话。“厉大哥,这一切肯定是误会,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

   “咳咳咳……姬大小姐是在说我栽赃吗?”剧烈咳嗽声引去众人注目,一脸病容的杜孟平在众双诧异的眼神下,缓缓步入议事堂,打断了姬火兰的怒声怀疑。

   “平弟?”惊声低呼,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现身,如影连忙奔上前去搀扶住他孱弱的身体,满眼的疑惑与不安。

   “你怎么会来这儿?刚刚又是在说些什么?”

   对她安抚地笑了笑,杜孟平这才转头直视端坐在主位上神色显得莫测高深的厉戎,噙著淡淡浅的笑道:“堡主,我想我们的关系也该公开了。”

   关系?

   公开?

   堡主和这个独居在偏僻西侧,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的病鬼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吗?

   议事堂内,众人一头雾水地暗自思忖,大伙儿面面相觑下知所以然,就连最亲近这两个男人的如影也如坠五里迷雾中。

   “你想说什么?”缓缓的,厉戎眯眼开口了。

   他知道这病鬼很聪明,如今突然有此一著,肯定有著什么目的。

   “我想说的是……”环顾周遭一眼,杜孟平轻缓的笑了开来,故意以著众人皆可闻的音量朗声道:“两年前,我们做了协议,我帮厉家堡拟定经商策略,赚取丰厚利润,你则答应约定期满后,放我和姊姊自由,是吧?”

   此话一出,众人暗自惊异不已,不敢置信眼前这个在堡内像是不存在的人物竞有此惊人才能,甚至连如影都只能愣愣地瞅著他,老半天说不出话。

   “是这样没错!”深沉黑眸精光闪烁,厉戎神色难测。

   “姊,你听见没?我用我的能力将你换回了,你是自由的,将两年前你为了救我而答应堡主的条件忘了吧!”

   温和注视著一脸不敢置信的血亲姊姊,杜孟平柔声说道。

   “平弟……”依然处于惊愕中,如影有种想哭又想笑的冲动。

   老天!她一直以为乎弟是个需要她保护、照顾的病弱之人,没想到到头来,他才是最强悍护卫著她的人啊!

   两人上演“姊弟情深”的戏码令主位上的冷厉男人感到分外刺眼,就听他寒著俊颜开口了!!

   “我记得约定期限还没到,想离开也太早了吧?”淡声提醒,厉戎早已后悔这项协议,眼底满是阴霾。

   闻言,杜孟平只是笑,拉著姊姊的手轻声道:“姊,再一年,只要再一年,我们就寻个安静的小村落,过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

   “好……”嗓音微梗,如影强忍著眼底薄泪,漾开了一抹感动笑靥。

   “够了!”当如影那朵笑靥乍现,厉戎恼怒异常,厉声斥暍,“议事堂还有正事待办,给我退下!”

   他这凌厉喝声一出,众人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寒颤,反倒是最病弱的杜孟平毫不受威吓,临要离开前,还有意无意对姬火兰微笑开口了——

   “姬大小姐,令尊暗中与‘庄记’挂勾,中饱私囊的丑事就是被我所揭发,若你要寻所谓的栽赃之人,那大概就是我吧!”话落,在姬火兰喷火怒瞪下,迳自边咳边笑的走了。

   “如影,你是护恨我,所以才串通你那个病鬼弟弟栽赃我爹的,是吧?”直觉认定是他们两姊弟故意陷害,姬火兰怒火难消的要厉戎为她作主。

   “厉大哥,一定是他们两姊弟陷害我爹,你万万不可轻信他们。”

   “‘庄记’老板都承认你爹的罪行了,你说会是有人栽赃?”厉戎冷笑反问,丝毫不给面子。

   “不可能!”不敢置信地尖叫,姬火兰不愿相信。“我爹不可能做这种事,肯定……肯定是庄老板也和那个病鬼串通了!对,一定是这样没错!”愈说,她愈觉得是这样没错。

   “罪证确凿的事,不用再多说!”懒得理会她的怒声指控,厉戎大袖一甩,准备离开了。

   “厉大哥——”姬火兰失控尖叫,扑上去想拦人。

   “别再说了,否则我连你一起押下地牢陪你爹!”一掌挥开她,厉戎森寒警告,丝毫不给情面的迳自走了。

   尾随而后的如影不带丝毫情绪的瞅了她一眼后,也连忙跟了上去,就连众人也纷纷鱼贯离开,仅剩下跌坐在地的姬火兰扭曲了五官,愤恨尖叫不绝。

   “我不会让你走!”一出议事堂,厉戎就冷酷宣示。

   尾随在后的如影闻言不禁一愣,可想起亲弟方才的那一番话,她低声提醒,“平弟和你已有协议……”

   “协议又如何?”冷笑打断,厉戎严酷又无情的瞪著她,低沉的嗓音透著令人心惊的寒意。

   “期限还没到,只要那病鬼一死,什么协议都不作数了!”

   “什、什么意思?”惊声质问,如影震愕至极,他话中意思,难道是想对平弟不利?

   思及此,她不由得浑身发颤,一股刺骨寒意窜往全身的四肢百骸。

   她真以为他会杀了那病鬼?

   鹰眸一眯,察觉出清丽眸底的忧虑恐惧,厉戎脸色更加铁青难看……可恨!在她心中,他厉戎岂是如此的小人吗?

   心下暗恼至极,他没有回答,冷哼一声,在她怔然又惶恐的目视下,甩袖大步离去。


   砰!

   一道巨响乍起,屋内,杜孟平缓缓扭头望去,就见竹门被人一脚踹开,姬火兰怒火冲天找上门了。

   “咳咳咳……”掩下住喉头的咳意,他边咳边笑了起来。“姬大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死病鬼,为何要陷害我爹?”妖艳美眸燃著熊熊的怒火,姬火兰愤怒的质问。

   “姬大小姐言重了,在下何德何能,岂有能力陷害令尊?”又是一阵的咳,杜孟平笑得云淡风轻,好似揭发姬文远的丑事完全不是他的所作所为。

   “你还敢狡辩?”愤然尖叫,姬火兰将所有的错全推到他的身上。“若非你栽赃我爹挂勾‘庄记’,中饱私囊,我爹岂会被押进地牢?”

   都是这个病鬼的错!都是他的错!

   回异于她的激昂指控,杜孟平沉静如水,语调淡然。“倘若令尊没有做有违私德之事,旁人又岂栽赃得了?姬大小姐,你就等著令尊被挑断脚筋,逐出厉家堡吧!”

   闻言,原就已经怒火勃发的姬火兰,这下更是被激得丧失理智,五官因愤恨而扭曲变形——

   “你这只被捡回来的可怜贱狗,我先杀了你!”,失控尖叫,她冲上前去就朝他击出一掌。

   就听“砰”地一声闷响,杜孟平闪避不及,胸口硬是承受了这一掌,原本就病弱的身子霎时气血翻涌,喷出漫天血雾,整个人往床上飞摔而去,老半天爬下起来。

   眼见他受创不轻,又想起他原本就一脚踏进棺材的身子,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姬火兰这才总算稍稍恢复理智,心中暗叫不妙……

   糟!若这病鬼真死在自己手中,别说如影了,厉戎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的……

   对了!没人瞧见她来过,就算这病鬼死透了,只要自己打死不认,有谁可以指控是她杀的?

   对!就是这样!

   想到这儿,姬火兰再也不敢稍作逗留地转身夺门而出,转眼问已失去踪影。

   “唔……”捂著疼痛难当的胸口慢慢撑起身,杜孟平面色惨白地凝著缓缓摊开的掌心,只见火红的撕裂衣料静静躺在其中,鲜血直溢的嘴角优雅而得意的勾起一抹令人沭目惊心的笑痕……

   呵……他要的东西到手了!

  

   一刻钟后,当厉戎前往西侧竹屋准备找某人好好“深谈”一番之际,来到屋前却惊见门是大开的,当下顿起疑心。

   怎么回事?

   那个病鬼向来是门窗紧闭,从来未曾如此门户大开过啊!

   心觉有异,厉戎飞快抢身而入,然而一进屋,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脸色瞬间冷凝,难看异常。

   该死!怎么会如此?

   沉著脸迅速来到床前查看,就见杜孟平僵直著躺在上头,周身斑斑血迹,心口还插著一把利刃,身体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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