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不在他的身边,他才觉得那种被爱意包围着的幸福感已经深入骨髓,没有茉儿在身边,一切都不对劲,就连骨头里都无时无刻不渗出悲凉和阴冷。
寂寞吗?有点。
孤独吗?的确。
他想,他是真的无法和她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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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翌晨敲了敲门,走进吻擎轩的书房。
听到动静,吻擎轩立刻便睁开眼睛,混沌的朦胧只在他的眼睛里停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下一刻,已经恢复以往的犀利和精锐。
见到来人是吻翌晨,吻擎轩才又放松戒备。
电脑屏幕上有五彩的LOGO在飘动,吻擎轩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已经记不清有几天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恐怕一天之中,他的睡眠时间还不到三小时。
从前他经常会过这样的生活,可是如今却变得这么不习惯。
他不喜欢和咖啡,只好倒一杯冰水为自己提神。
“吻凌月的事情都解决好了吗?”一边为自己倒水,吻擎轩一边开口问道。
提到这个,吻翌晨脸上便出现了无能为力的表情,轻叹一声:“他还是不答应请律师,就连我们为他安排的律师他都拒绝了。难道真的是破罐破摔了,他连坐牢都不怕?”
吻擎轩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思忖着,便又听到吻翌晨较为无奈的声音响起:“吻凌月说,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想要见吻斯澈,见过吻斯澈便什么都会听从我们的安排,也会把他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可是可是吻斯澈那家伙,连理都不理,根本就不想见他,这、这让我怎么办才好?办坏了,毕竟吻凌月还是大王子,我们的大哥,王后唯一的儿子,父亲肯定是会怪我的。”
怎么他碰上的都是这么棘手的事情?吻翌晨在心里惴惴的想着,一肚子苦水。
吻擎轩则是望着窗外的一望无际的黑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才转过身来:“暂时先不要管了,开庭的日子也不用去理他,我想过不久,这些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
怎么个‘迎刃而解’吻翌晨不知道,却只是一味的相信吻擎轩的话。即便三哥说过不久会解决的,他便相信过不了几天,会真的一帆风顺。
“啊,对了,三哥。刚刚长安打电话给我了,说是今天上午陪三嫂去做了产检,医生说孩子很健康。”
听到吻翌晨说宝宝很健康,吻擎轩这才松了口气。茉儿很讨厌医院,之前做的产检都是家庭医生简单的查看一下,每次让茉儿却医院产检,她都是一副上断头台的模样,他不舍得面前她,但是也始终悬着一颗心。直到如今,听到医生确认孩子是健康的,他这颗心才算落了地。
不过“为什么茉儿没打给我?”而是长安打给吻翌晨?
吻翌晨无奈的摇摇头,指了指吻擎轩书桌上的手机:“长安说三嫂打过无数次了,可是你的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在服务区,根本就打不通。听说三嫂好像有些不开心,早早的回访休息去了。还是长安怕你会惦记着,这才打电话给我。”
吻擎轩一怔,拿起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他有些懊悔,懊悔自己没有接到茉儿的电话。
半晌听不到吻擎轩的声音,吻翌晨的目光始终徘徊在吻擎轩的脸上,小心翼翼的端详着,目光中闪动着几丝探究。
吻擎轩掀开眼帘,撞上吻翌晨来不及多来的目光。那欲言又止的目光已经屡次出现在他身上了,吻擎轩轻叹一声:“说罢,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吻翌晨嘴唇嗫嚅了一下,不知该从何说起。呐呐了半天,才出声:“三哥,父亲似乎有意要提前退位。好多大臣都想找你商量这件事,可是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谈这件事。我只是想知道,三哥你的意思如何?”
吻擎轩并不好奇吻翌晨会问自己这个,他沉默半晌,忽然抬起头去看吻翌晨,声音清浅的问道:“翌晨,当初你为什么会退出储君的竞争?”
听到吻擎轩有些突然的问题,吻翌晨一怔,想了想,说道:“我不适合那种生活吧。就像长安说的,我这个人像风,自由惯了,也无拘无束惯了,要是让我每天都为着一件事打转,这一转就是一辈子,我想我根本就干不来吧。”他比较自私,不像三哥一样心怀着天下,他反而是只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幸福快乐就好。
听完,吻擎轩淡淡的点了点头,直到过了很久,才开口说了一句:“你和小茉很像。”
一样喜欢无拘无束,一样不喜欢被某样责任或者义务所束缚。
茉儿说,这是因为她的心很小,装下了爱情、亲情、友情,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不过她也说这样比较好,心里没有太多的负累,反而容易得到最简单的快乐。
“自由啊”吻擎轩面朝窗外,低声喃喃道
果然不出吻擎轩的所料,他们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情,没过几天真的迎刃而解了。
()
吻斯澈最终还是答应了吻凌月的要求,与他见上一面。
阿狸奇的各个地方他都曾经走过,却独独没有来过监狱这个地方。
跟在狱警的身后,吻斯澈摒退了一干保镖和律师,独自去见吻凌月。
看来监狱中的生活真的不大好过,短短十几天不见,吻凌月似乎消瘦了很多。虽然没有和普通人一样,穿着橙黄|色的狱服,但身上的儒雅潇洒此刻已经如数退了去。
吻凌月被带到吻斯澈的面前,两两相望,竟是相对无语
正文 364 陌上花开缓缓归(07)【推荐】'VIP'
吻斯澈看着面前的吻凌月,虽然清减了些,但是眸子里的澄亮依旧。
想想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吻凌月不带隐形眼镜的模样了,还是灰眸比黑色更加适合他。
一时间,竟是磨人的沉默流转其中。
吻斯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只好拿出口袋里的香烟,想也不想的就叼在嘴里。肋
刚拿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忽然口中的香烟被人抽了去。
吻斯澈一怔,以为是吻凌月要抽,随及又拿出一根放在嘴里,但很快的,这根香烟同样被吻凌月拿了去。
吻斯澈皱眉,抬眸,见到吻凌月正将那两根香烟折断,仍在一边。
“早就想让你戒烟了,你这么抽下去,你的肺迟早会跟你这个主人抗议。”吻凌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缓缓地抬起那双眸子对上吻斯澈,轻叹道:“戒了吧。”
他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吻斯澈眉宇间的沟壑变得更深了,明明坐牢的是吻凌月,明明该低三下四求他让他放过他的人也是吻凌月,他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命令他?
微微愠怒盘亘在胸臆间,吻斯澈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发火。
已经不记得他对吻斯澈发火是哪辈子的事了,所以今天他也无从发起。
吻凌月似乎看穿了吻斯澈眼底的纠结,淡淡的笑出了声:“你以为我要求见你,是为了求你放我一马?”镬
吻斯澈别开目光,菲薄唇瓣始终微抿着。
吻凌月又轻轻笑道:“那么,真的要让你失望了。就算明天是我的死期,我也绝不会开口求你半句。”纵使成为阶下囚,他也有他的骄傲。
吻斯澈掀开羽睫,犹疑不定的目光落在吻凌月那张略显消瘦的脸上,只见男人最贱始终噙着浅浅笑意,并无阶下之囚该有的颓废。
“也许是我的自尊心在作怪吧,我不希望你将来在回忆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时,会有我求你的那样的场景出现。斯澈,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对你低头。”吻凌月坦诚的说道。
吻斯澈轻哼一声:“那你要见我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
说罢,吻斯澈再也不看吻凌月一眼。大手插进裤带,另一只手则放在牢门的启动按钮上。
却,在听到身后的声音时,微微僵住——
“对不起。”
吻斯澈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眨了眨灰眸。
“对不起,斯澈。”
再一次,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三个字清晰的传进了吻斯澈的耳里。
吻斯澈高颀的身体一僵,不可思议的转过身,讶然的望着吻凌月。
“你刚刚说什么?”
吻凌月仍旧潇洒一笑,年纪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形成了一种男人味,让人会觉得稳重而且可以信赖。
“你没听错,我是在和你说对不起。你不是问我想要见你的目的吗?这就是我的目的。”
吻斯澈微微眯起眼睛,还是半信半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我说对不起?吻凌月,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了?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了?”
吻凌月看了吻斯澈半晌,笑容渐渐从嘴角消失。
他站起身,缓步走向吻斯澈,脸上的神情复杂且前所未有的认真。
在吻斯澈的面前站定,两个男人几乎同等的高度,视线在空中交汇,似乎有些缠绕不清。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从不瞒你我和王后之间的交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是希望你心里的恨意能够减少一些,又或者是在等着某一天,你亲手将我推下地狱吧。”
吻凌月的声音轻极了,但听在吻斯澈的耳朵里,却重如磐石。
他倒抽口气,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有些狼狈的后退一步,但心里还是强迫自己不要相信吻凌月口中的话。
吻凌月似乎瞧出了吻斯澈眼底的不信任,却仍旧还是还以微笑。忽而,眼神又变得极其坚定:“对不起,是我这些年对待你的方式。我明明知道你这个人,自尊心和骄傲比任何人都要强,却仍旧还是用那种方法逼迫你。可是,知道吗,斯澈,我并不后悔。”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说这些话!?
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他不后悔!?
吻斯澈怒不可遏,险些无法控制住自己对吻凌月挥拳相向。
他猛地用手揪住吻凌月衬衫的衣领,灰眸危险的眯起,薄唇因怒气而颤抖着:“吻凌月,你是我见过最卑鄙的畜生!”
吻凌月仍旧淡如清风:“却也是最爱你的男人。”
猛地,吻斯澈的呼吸不稳,一个踉跄,放开了吻凌月。
双眸微瞠,他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他说什么?
爱?
“自从走进这所监狱,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用那种方式逼你和我在一起,我们此刻的情境会不会变得好一些?可是想来想去,我才想通。如果时间倒转,再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想——我还是会那样不择手段的得到你。”吻凌月看着吻斯澈震惊且充满怒气的眸子,云淡风轻的一笑:“只要得到你,只是为了得到你无论结局如何,至少我曾经拥有过。所以,我不后悔。”
吻斯澈被吻凌月这番话震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一直以为,吻凌月那么对他,不过是瞧不起他,想从他身上得到优越感,毕竟能将一个和他同等身份、同等地位的男人降服于身下,对吻凌月这样变态的男人定然是极大的虚荣。
可是,他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竟然有爱这个东西的成分在
亦或是,他发觉到,感受到,只是不愿相信,一直在催眠自己忽略这一点罢了
吻斯澈此刻心境是极其复杂的,吻凌月是个骄傲的男人,更不会向他低头,所以他说着这番话,应该是真的。
吻凌月走上前,忽然拉起吻斯澈冰凉的大掌,将一样东西放进他的左手掌心。
吻斯澈在见到那东西时,眼底闪过一抹怒气,立即抬起手就要扔掉,却被吻凌月紧紧地握住了手,力道很大。
“别扔掉它至少,不要当着我的面扔掉它。”吻凌月苦笑,第一次语气中带着哀求:“这枚戒指其实我准备了很久,总幻想着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带上它。可惜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不是吗?”
吻斯澈再也没有扔掉那枚戒指的举动,冰凉的指环,却灼得他的掌心疼痛不堪。
“斯澈,不要让吻擎轩他们费心为我找任何律师了,我不需要。”他直视着吻斯澈的眼睛,低声道:“你希望进监狱,那我——成全你。”
深深的看了吻斯澈一眼,吻凌月的嘴角再次漾起一抹儒雅的笑意。
他放开吻斯澈的大掌,失去了温热的包裹,竟然会这么冰凉吻斯澈看着吻凌月按下牢门的按钮,消失在门的另一端。
他说,我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
他说,我从不后悔以那样的方式得到你。
他说,你希望我进监狱,那我成全你。
他说
从探监室出来我,吻斯澈的脚步有些虚浮。
眼前忽然出现一抹白色身影,抬起头,是吻擎轩略带担忧的目光。
吻斯澈怔怔的,移开目光,从吻擎轩的身边离开。
忽然,吻擎轩抓住了他的手。
“既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