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的。
“爱美本就是人的天性,我只是问问,也没说你以后就不能用那啥劳子露点。”把心中疑惑问了清楚,既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闻老太君也就没什么好禁止的。
“是百花露。”连忙补充,闻夫人如今既知老人家并无意见,心下为之一松,笑着讨好。“娘,您要不要也试试?我拿一些给您……”
“我这老脸皮了,哪还讲究那些呢!”轻轻的挥了挥手,闻老太君淡声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娘也请早些歇息,媳妇这就先回去了。”
恭谨的告退,闻夫人小心翼翼的出来大厅,离开老人家的视线范围后,这次恍如逃出生天般终于忍不住喘了一口大气;随即想起那卖货郎,她的精神一振,急急忙忙的朝自己所居院落快步而去。
“哼!”
敖府后花园的凉亭下,当不满的冷哼在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内第五次响起,闻少秋看着眼前始终恶脸相向的好友,沉痛的认为自己不该如此被对待,该是出声表达抗议的时候了——
“我说嫂子,敖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老是哼啊哼道,可是得了风寒,鼻子不通畅?若是的话,趁早分房睡了,可别染给你和小祖宗才好。”无辜地眨着眼,他似笑似的调侃着好友的同时,修长优雅的手指也不忘逗弄怀中八个月大的小男娃。
“啊噗……”上至敖老太爷,下至扫地的小厮,全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当心肝宝贝疼宠着,因而被他戏称敖家小祖宗的敖家第四代小娃娃抢先在娘亲回应前,很大方的送来这个时常来拜访爹亲,据说是爹亲好友的叔叔一个大泡泡与湿漉漉的口水,然后很乐地咯咯直笑,看来对自己的礼物非常得意。
遭受口水攻击——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闻少秋还是颇为无奈,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一片濡湿,然后又瞧瞧笑得很天真无邪的‘小人’,心中万般无言。
“还是我抱吧!”清丽秀颜有道自眉尾划过柔嫩脸颊的刀疤,但却依然深受夫婿怜惜疼爱的敖家少夫人——上官秋澄见状,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想笑,当下连忙接过儿子。
只见她一接过咯咯乱笑的“小人”后,站在后方准备随时伺候主子的喜福马上掏出手绢上前,低着头认真地帮主子试净胸前那篇濡湿,随即很快的又退至一旁。
而对座的敖澔将眼前一切看在眼里,不仅不为儿子吐了好友一身口水而感到抱歉,反而还直点头。“不愧是我敖澔的儿子,还懂得帮他爹吐这贼人口水,真是孝顺极了。”
从没对才这么一丁点大就老是在亲亲娘子面前与他争宠的儿子这么满意过,冷峻着脸的男人给了小家伙一记赞赏的目光。
听听,敖大少爷说的这是什么话?
先是被吐口水,接着又被冷言嘲讽,闻少秋让眼前这对父子给联手对付,心中真是满腔悲愤,只能够找唯一制得住这一大一小的女子抗议诉苦——
“嫂子,我是哪儿得罪咱们敖大少爷了,要他这样老拿那张臭脸熏我?”说着话的同时,手中的折扇亦“唰”地一声甩开,并在鼻子前夸张地猛扇着,说有多揶揄就有多揶揄。
“噗——”乍见自家主子这般有趣的模样,性情纯真憨傻的喜福霎时忍俊不禁的噗笑出来,但在接收到敖家少主射来的冷眼后,她急忙又板正脸,心惊惊地躲到主子身后去。
唔……敖家少爷老是黑着脸,看起来好吓人,还是她的少爷好,整天笑咪咪的。
“我说敖兄,你脸臭大家都知道,就别欺负我这笨丫鬟了,她是不禁吓的。”优雅唇畔笑意依旧,闻少秋斜睨好友一眼,看似玩笑,实则认真。
相交多年,敖澔自然看得出他轻松神色下的要求,虽不懂好友为何特别疼宠这个看起来既不聪颖也不伶俐,甚至可说是有些笨拙的小丫鬟,但还是轻哼一声地收回了冷冽目光,算是给面子了。
“就是!你做什么吓人呢?”抱着咿咿呀呀的儿子,上官秋澄淡笑轻斥,心中对曾随着闻少秋来敖府拜访多次,早已经见过好几回面对喜福是颇有好感的。
怎么又是他的错了?
明明夺人所好的是姓闻到那一家子!
被亲亲娘子斥责,敖澔闷了,当下账上再加上一笔,无形的怨念直朝某人袭击而去。
“嫂子,究竟敖大少爷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说,也好让我死个明白。”感受到庞大的怨念,深怕自己会被某恼怒之人暗中做掉泄恨,闻少秋终于不再玩笑,端正神色询问。
“还不就是为了那套翡翠首饰在不痛快。”想到这事儿,上官秋澄禁不住失笑。
呵……她向来对那些叮叮当当的玩意儿没什么兴趣,倒是枕边那傲气男人送东西送上瘾了,除了四处搜罗她感兴趣的书籍供她闲暇时研读外,还喜欢买些价值不菲的珠玉首饰给她。
只要瞧见她身上佩戴着他送的饰品,就开心得像要飞上天似的,是以她也不好泼冷水,只能任由他去了。
那套翡翠首饰据说是他在“臻品轩”挑中的极品,早已订下要送给她,没想到却让闻老太君给中途拦截,硬是抢了去,恼得他这几天来只要一想起就生火。
竟然是为了这事!
闻少秋万般无言地看着黑煞着脸的好友,心中真是啼笑皆非。“关于这事儿,我不是赔过罪了吗?”
几天前,听祖母提起这事儿时,他就赶来致歉了,怎么敖少爷还在记恨啊!
“我说过‘原谅’这两个字吗?”怒横一眼,敖澔黑沉着脸反问。
“人家嫂子都不介意了……”毕竟理亏,闻少秋心虚的嘟囔。
“抱歉,我鸡肠鸟肚,计较得很。”冷笑连连,短短一句话就把心虚的嘟囔给堵了回去。
人家都承认自己是鸡肠鸟肚了,他还能说什么?
被堵得完全无话可说,向来优雅潇洒的闻少秋真的只能摸摸鼻子,两手一摊。“说吧!你要我如何赔罪?”
这敖大少爷是奸商一个,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果然不负所望,敖澔冷笑开门了。“咱俩合伙的丝绸生意,下半年的利润扣你一成,好弥补我先前在‘臻品轩’挑首饰时所花的时间与精神。”
“没问题!”虽被敲了一大笔竹杠,闻少秋还是笑眯眯的满口答应。
事实上,那丝绸生意虽是两人合伙,但他早看透外表冷厉的敖澔,实质上却是极为好说话又负责的人,于是很狡猾的把大部分的工作全推给了好友,让敖澔气愤得直喊上了贼船之外,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发扬“能者多劳”的精神。
就算如此,敖大少爷还是很正直的把属于他的那一半利润,分毫不差的结算给他,完全不因自己比较劳心劳力就斤斤计较。
是以只扣掉他半年的一成利润当敖大少爷一人当两人用的报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感激涕零的双手供上。
“净是让你这贼人占尽便宜!”似乎早就看透好友那狡诈的心思,敖澔忍不住鄙视地横眼啐骂,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唉……既上了贼船,想下船又是谈何容易?只能认命的做牛做马了。
就是吃定他这种认真又执着的个性,某贼人纵然被骂,依旧笑意盈盈地优雅摇扇,一点也不在意,毕竟被骂又不会少块肉。
少爷又不是偷儿,为什么要骂少爷是贼人?敖少爷不只人凶,嘴还很坏!
躲在后头的喜福不满的暗忖,心中很是生气,当下偷偷探出头来,虽然极为害怕那张冷峻恶脸,却依然鼓足勇气地朝敖澔怒瞪一眼,好替自家主子出气。
哪知她这毫不具有杀伤力的瞪视,某恶脸人没有收到,反倒全落入上官秋澄眼里,让她深感有趣地失笑起来。
“怎么了?”对亲亲娘子的一颦一笑甚是敏锐,敖澔眉眼嘴角净是柔意地询问,与先前面对某贼人时的臭脸大相径庭,简直像是学过四川变脸的绝活。
“没什么。”噙着清雅如莲的浅笑,上官秋澄轻轻地摇了摇螓首,抱着在怀中蹦蹦跳跳,明显静不下来的儿子柔声道:“小家伙坐不住了,我陪他到花园逛逛去。”
“那我唤个丫鬟来抱孩子……”想到她行动不便的跛足,就算只是一丁点的劳累,敖澔也不舍得她受。
“不用了!”连忙阻止他叫唤候在远处的奴仆,上官秋澄噙着淡然浅笑转而对喜福问道:“喜福姑娘,可否陪我们母子俩一起逛逛花园?”
咦?是在问她吗?
喜福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了一下后,迷惑而询问的眼神朝自家主子望去。
她要听少爷的话,少爷没说她可以随敖夫人去逛花园,她就不能去。
明白他这个笨丫鬟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憨傻性情,闻少秋点头笑道:“喜福,你陪嫂子去吧!”
得到主子命令,喜福马上点头称是,见上官秋澄自石椅上起身,她主动上前接过不安分的小娃儿,圆脸露出憨然的笑容。
她知道敖夫人脚不方便,抱着小娃儿走路肯定会更加吃力,还是她抱比较好。
“喜福姑娘,谢谢你了。”完全不把她当下人看待,上官秋澄柔声道谢,对这个性情憨傻又纯真的姑娘莫名有种怜惜。
“哪、哪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喜福深深觉得眼前的敖夫人虽然脸上有道可怕的刀疤,可却比她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还要美呢!
似乎觉得她脸红得很有趣,上官秋澄忍俊不禁又是一笑,向来性情清冷的她难得热络地拉着这抱着儿子的憨傻姑娘,一路往繁华盛开、蝶舞蜂喧的花园而去。
凉亭内,两个男人目送她们漫步至前方花园,抱着兴奋的小家伙追逐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小黄蜂,两大一小的欢快笑声随着清风荡漾飘散,令人见了也不禁勾起嘴角,满心愉悦。
好一会儿,两个男人噙着笑收回目光,然后互觎一眼后,闻少秋对敖澔对妻儿显露的柔情觉得很正常,倒是敖澔对他眸底不自觉的柔和而大感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波澜不兴地将话题转向生意上。
一时间,只见两人神色轻松地商讨着公事,直到许久过后,正经事终于谈完,敖澔这才想起 什么似的提起——
“对了!之前你要我帮你找的宅邸已经有着落了,我昨日去瞧过,房子格局方正,建筑 维护得当,虽然位处城西 偏僻了一点,但却清幽宜人,只要稍加打扫便可入住,加上原屋主急着搬迁江南,价钱甚是便宜,这几日你寻个空前去瞧瞧,若满意的话,我就去找屋主签约买下来。”
“行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觉得可以的话,那肯定不差,就买下来吧!”潇洒地摇着扇,闻少秋 慵懒笑道,也不知是太过随便还是太信任,对购屋一事竟全权交由好友处理,自己连看也不看。
毕竟以往受害甚深,敖澔对他这种懒人个性也了解得很,当下只能泄恨似的怒瞪一眼,并恶意讽刺道:“怎么堂堂的闻大少爷连买府邸也得偷偷摸摸,假藉我的名义购下?该不会是为了日后被逼婚时,先找藏身处吧!”
哼,这些年来,敖、闻两家在生意场上亦敌亦友,有时竞争、有时合作,可两家合作的事业,除了台面上众人皆知的那些之外,尚有一部分是好友以个人名义私下与他合伙,别说外人不清楚,就连掌握闻家大权的闻老太君也是毫不知情的。
老实说,他并不是很明白为何好友要如此做,毕竟再怎么说,他是闻家唯一香火,而近两年来,闻老太君也逐渐将家业慢慢移交给他这个嫡传金孙掌理,是以怎么也想不通好友私下另创事业,拓展财源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疑惑归疑惑,事实上,他也懒得去问闻姓贼人心底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若能乘机拿来冷嘲热讽,发泄一下心中怨气——就如今天这般,那么他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逼婚?”优雅的摇扇动作顿止,闻少秋挑高了眉梢,笑容可掬的俊颜下有着敏锐的警觉。“什么意思?”
咦?他不知道?
像似察觉到什么有趣的是,敖澔原本黑到发亮的脸终于笑了,而且笑得邪恶至极,让人见了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见状,闻少秋不由得一阵暗惊,可脸上却故作镇定。“少装模作样,你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
“我说闻少爷,你可知你家老太君买下那套翡翠首饰是要干什么用的?”心情瞬间大好,某冷脸人难得笑得如花般灿烂。
“不是老人家看中意了,买来自己戴的?”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闻少秋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不不不!”敖澔戏谑意味十足地摇着食指。“听说闻老太君买下那套翡翠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