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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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从容-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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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下里正僵着,幸好面无人色的陈无垢已及时赶到,下马扶起五可后,恭恭敬敬向两位华服男子施礼:“多放两位大哥救命之恩。要不然舍妹此时早已身涉险境。敬请两位兄长相告仙乡何处,日后好去两位府上道谢。”

  “小兄弟,道谢就不必了,你还是叫你那小妹子,不要再气我们二爷才好,我们云二爷内伤未愈,最近肝火忒旺。”蓝袍公子笑说。那锦衣男子回瞪他一眼,一副没你事,你赶紧给我闭嘴的架式。

  锦衣男子见陈无垢一脸笑容,谦恭有礼的样子。这才神色缓了缓,去了方才豺狼般狰狞可憎的面目。剑眉一挑,半眯了狭长的凤眸将陈家兄妹二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自鼻间逸出一声冷哼:“何方无知小儿,乳嗅未干。就敢领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出门,明明没骑过马,偏偏要在官道上逞英雄。幸好是你云二爷骑术好,若不然,你这条小命早去见了阎罗王。回去让你的父母好好教训教训那刁蛮无礼的臭丫头。若不然,将来嫁个暴厉相公,还不将她拍成肉酱。小爷我不用你来感谢,若是等你来感谢,那树上乌鸦都变成了凤凰了。”说罢,扬身挥动马鞭扬长而去。

  “狂徒,无赖。”五可一瘸一扭地捂着疼痛的臀,翘起脚来,瞪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咬牙切齿地骂。陈无垢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规规矩矩地领了五可站在路边,等候陈家马车。再不敢让她骑一次马。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家的马车终于过了来,陈无垢忙搀了五可上马车。他虽然怕柳氏责罚,却心疼五可。跪在车前道:“母亲,都怪孩儿任性,不听母亲劝告,带五妹骑马恣玩,以至五妹摔伤,母亲惩戒孩儿吧。”

  看着陈无垢在官道的风沙之中长跪不起,那五可一瘸一拐的样子。柳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只说了两句便叫陈无垢自去骑马。春纤和画眉扶五可上了车,方才坐在软榻上,五可便疼痛难忍,忍不住“哎哟”几声。顾妈妈揭开五可的臀部,不由得暗自唏嘘,“哎呀,我的小姐,你这是怎么摔的呀?”整个臀部竟然青了一大块,肿得老高。只好用舒筋活血的药膏,给五可揉搓活血。

  顾妈妈每按一次,五可都钻心似得痛。疼得呲牙咧嘴。她怕柳氏心疼。只得咬牙忍了,心间却在咒骂那个拦了惊马,又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摔下马的锦衣男子。咒他夜半眼盲,看不清前路。也从马上跌下来,口鼻出血。

  陈无垢和五可极有默契,都死死地咬定是五可初次骑马,坐立不稳。才从马上摔下来的。绝口不提枣红脱缰,被人所救,因现女装被推下马之事。

  39 云氏

  接下来的几天,五可差不多整日趴在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基本上同猪没有什么分别。很是无精打采。这一日马车行到临淄地界,天公忽然不做美,浠浠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几日不曾停歇。顾府家人先前虽然听了柳氏吩咐,日夜兼程赶路。却怕此时的凉气侵袭陈家女眷,生出病症。说什么都要等雨停了再赶路。柳氏无奈,只得吩咐在沿途寻间干净的客栈,暂时安顿下来。

  由于客栈住着八方来客。人多眼杂,柳氏怕几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被瞧了娇容去。在随身携带的锦缎中找出几袭头纱,让她们蒙头盖脸。却不想那头纱色泽艳丽,带上后更引来他人好奇的频频顾看。三锦,四绣暗自得意。只有五可颇为恼火。匆匆吃过午饭便吵着向顾妈妈要来热水,痛痛快地坐在宽大的木桶中,洗去一路风尘。然后躺在客栈中舒服香软的大床上,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迷蒙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觉得自己醒了。这一觉睡得充足,她娇慵地抻了个懒脚,正要起身,却听见帐外有人在窃窃私语。仔细一听,是春纤和画眉那两个丫头。

  这是画眉的声音:“想不到浅霜小姐还有这般好福气。虽说是庶出的,倒嫁了一个好夫婿,你没听云夫人说么,浅霜小姐嫁过去两年了还没有消息,云夫人都急了,云大爷却也不恼。前年夫人只些微的露出说你细腰宽臀,有宜男相,想先要把你与了云大爷做了通房。没想到云大爷没说允,也没说不允。只是在顾府太夫人寿诞之日将我们俩打发回顾家。说那是孙女孝敬老夫人的奴婢。”

  春纤的声音是开心笑着的:“顾老夫人倒说咱们不争气,一气之下把咱们发配到山东来。以为是惩罚了咱们,其实这却是我最喜(。。…提供下载)欢的结果。画眉,虽说咱们是奴婢,可也是个喘气的不是。哪能说给人做了通房就做了通房的,即说是与了大少爷,那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将来说不上如何打发你。倒不如捡个老实憨厚的小厮,一心一意的和咱们搭伙过日子。即使你人老珠黄了,他也没有别的能耐,白天黑日的只能瞧着你,他也不厌倦。若是给了哪个公子爷儿妾室又怎样,人家还有妻在上头,妾大不如妻,你得天天像孝敬自家老子娘似的给人家请安问好。人家若是不满意的,还不得明枪暗箭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可哪里受得了。若是爷喜(。。…提供下载)欢,一年三百六十几日,或在你那里歇几日,算是对你的恩典,那余下的日子,你便独守空房!这一辈子,就这么熬?

  所以,与其继续给浅霜小姐当丫头,做云大爷的妾替浅霜小姐生养儿女,反不如在呆这位身边自在,咱们这一位年纪还小,怎么也得再过几年才议亲,那时我们年岁也大了。说给姑爷做通房什么的倒也没人要了,一卷铺盖被打发回老家,也算个好交代,我们比不过那些天仙美人,长得却也不丑,将来,不至于嫁不出去。”

  画眉调笑道:“好你个没羞没臊的丫头,一个还没出门子的大姑娘,就满嘴通房呀,妾的,你不怕被小姐听见。说你在想小女婿,便把你打发了出去?”

  “画眉,我只跟你说几句真心话,你便取笑我,要说想小女婿,也是你想你那范二郎了。”春纤先是埋怨,后低低的吃吃地笑。

  画眉半天没有出声,很久才闷闷地道:“春纤,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是你明知道,咱们已经从顾家出来一年多了,那范二郎怕是早已娶了别人,把我给忘了。”

  “才只一年而已,那范二哥傻憨憨地说了会等你三年,就一定会等。再说了,你瞧他那傻乎乎的劲儿,得跟黑铁塔似的,除了你,没有人会看得上他。”春纤格格地笑。

  “死丫头,我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让你再胡说。”画眉恼了,声音高了两度,床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是这两个亲如姐妹的丫环在亲切地厮闹着。听着她们私下说着自己小女儿家的心事,陈五可的嘴角溢出会心的微笑。这冷雨幽窗的旅途生涯,便不叫她觉得那般无聊了。她在思忖,日后见了大姐姐,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让她向顾浅霜打探,画眉她们所说的那个云家,可有个叫范二郎的家人……

  正想着,春纤又开始了低低的私语,“你瞧,我说咱们俩个走运不是,昨儿个晚上我又听见那边四小姐在不住口地骂,然后就听见里面有噼哩啪拉的,朱砂在低低地哭。今儿早上出去找热水,我看见朱砂捂着脸,我扒开她的脸一看,又是几道紫红的手指印子。朱砂的眼,肿得跟桃子似的。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哼,”画眉可能是被气到了,冷哼一声道:“那朱砂也是软弱,任人拿捏。若是我,就告到夫人那里,或是卷了铺盖逃了,看她还怎么排揎我,这四小姐心肠这样狠……看来你我真是有福气的,我们这位聪明机灵,心地又好,夫人把她宠得上了天。夫人自昨儿黄昏遇着旧识云夫人。两人便聊得甚是投机。早叫了二乔,三锦和四绣小姐去见了。独独留了我们这一位,让她昏天黑地的睡个饱。”

  “春纤,画眉姐姐,你们在说什么这一位那一位的?”五可在帐子里道,春纤画眉忙停了说体已话。

  春纤端上一杯茶道:“我的小姐你可算醒了,快喝杯茶提提神吧。巧不巧的,咱们夫人遇上了云尚书的夫人回京。她们本是旧识,一见面亲蜜得都扣了环了,夫人昨晚就让画眉和我轮翻回来叫您前去拜见,谁想到,都过了一夜,又叫了一早上,我们喉咙都喊破了,小姐您就是不醒。画眉去回了夫人,夫人笑着说让您睡够了再去。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她们早就去了,两位夫人带了她们在叙话呢。”

  “哦,那你们方才说的浅霜小姐又是哪个?”陈五可忍不住发此一问。

  “原来小姐你早就醒来了,”画眉嗔道:“顾浅霜是咱们大姑爷的二妹,嫁了云家的大少爷云展。我和春纤原是服侍浅霜小姐的丫环……只因为……只因……”

  “画眉。”春纤紫胀了面皮,恼怒地大喊一声。画眉便不再言语,一张粉脸憋得通红,一红到颈子底下,很是有趣。五可正想逗一逗她。春纤却已麻利地过来,侍候她梳洗,然后好去见客。

  今天春纤特意给五可梳了个圆圆的小鬏,额前的碎发撩起一些,越发显得她的眼睛大而灵动,嵌在巴掌大的嫩生生的小脸上,着实惹人怜爱。五可看着镜中那个楚楚可怜的造型,无奈地对镜做了个可爱的鬼脸。被刚进来的顾妈妈看个正着,不由得担忧道:“五小姐,你这也一日大似一日了,做为一个闺阁小姐,你的行动做派,一言一行都要循规蹈矩……”五可忙敛了笑容,回头吩咐春纤画眉道:“你们两个快些帮我收拾,我好去给母亲请安。”言语间极是正经。镜中那个小小身影,也整顿衣裳起敛容,比顾妈妈方才见着的那位云紫月小姐,更加的有闺阁风范。

  顾妈妈不得不感叹。这五小姐无论是做人还是行事,有时虽则看似聪明外露,却绝不是那种没肉吃的叫唤鸟儿,行事颇为大方稳妥,比那二乔,三锦,四绣不知强了多少倍。闻听云家有二位未曾娶妻的公子,那三锦四绣在云夫人面前争宠卖乖,好不让人尴尬……夫人冷眼旁观,讪笑之余,颇觉没脸,倒是那云夫人举止大方,言语可亲,那云紫月也娇憨讨喜,并未就因了那两位没规没矩的就冷了场面……

  40紫月

  五可收拾停当出现在柳氏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后了。柳氏正坐在顾家为自己订座的古代豪华套间里,与自己儿时的闺蜜罗红喜说着闲话。

  外面虽然是雨声凄楚,一时难于行路。但柳氏与罗氏的心境却与昨日大相径庭。

  柳氏急于进京去见亲女。云夫人罗氏也归心似箭,自己的老父病重,自己不过是回家奔丧,在家乡多盘桓了一些时日,就听闻老爷在家里与个丫环不清不楚,那丫环还大了肚子……

  两位夫人各怀心事,各自在房中脚步沉重,心神不宁,睁大眼睛,频频顾看客栈门外那株被雨打的芭蕉树,叹这缠缠绵绵的雨难停,隔断行程。

  忽然间,不知怎地,这两位夫人同时落在芭蕉上的目光相撞。柳夫人不相信地喃喃自语:“难道你是那幼时在青草湖边浣纱的罗红喜?”

  罗氏也不由得对着身边的丫环紫苑叨念:“对面那位夫人,莫不是我儿时的玩伴柳娇娘?”那紫苑很是聪明伶俐,便唤来云府家奴,到店家盘问。答案令人很惊喜,正是,正是!

  二位夫人心间愁刹时间一扫而光。在凄风苦雨里日子里如见春日艳阳。二人移入厅堂邀相见。调换了客栈里最大的客房。当晚,二人联烛夜话。十多年的故交相逢。颇有共剪西窗,却话巴山夜雨的味道。

  五可见柳氏身边坐着一位举止大方,端庄娴雅的中年妇人。心想,这便是春纤口中的云夫人吧。她身材适中,脸似银盆。颇有些前世在电视中看见的大家夫人的气派。她身后,站着一个与自己这年纪相仿的女孩儿,身着鹅黄色裙衫。一见自己也在看她,便嘴角上翘,双眼弯弯,嘴和眼,都笑成可爱的月牙形状。

  五可给柳氏请过安。柳氏便携了她的手,冲着罗氏示意道:“红喜,这便是我们家那五丫头。可儿,过来见过你云伯母。”

  陈五可轻撵裙带,上前盈盈施了一礼。音如黄莺如谷,清脆流畅:“陈氏五可见过云伯母。”动作与问候一气呵成,如行云流行般,并无半点拘泥。

  柳氏,李妈妈,顾妈妈等人,见着五可这一系列动作,先是看得呆住,而后面面相觑,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们还以为五可出自哪个名门望族,经过严格的闺训大家小姐。

  罗氏曾听柳氏提起五可在陈园的一些故事,她知柳氏不是个言过其实的人。是以,便有些喜(。。…提供下载)欢五可的聪明机敏。如今再见五可形容举止,果如柳氏所言,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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