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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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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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九爷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十爷浑然不觉。
  楚言,对,现在开始她就叫楚言了,想到头上那个大包,又恼了起来,冷冷得看着十爷:“我记得,我好像是女的吧!”
  “连你是女的都记不得了?可真是摔坏了!”十爷大惊小怪。
  另外两位仍维持着原来的表情。
  “三位爷好像是男的?”
  “那是!”十爷一付你是白痴的表情。
  “念过书?”
  十爷有些傲慢的点点头,八爷嘴角微翘,竟带了些笑意。
  “那,总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脸上写着:你们是笨蛋!
  十爷没有反应过来。八爷的笑容完全展开了。冰玉一脸不安。九爷冷笑一声:“难得!你几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冰玉懦懦地求情:“九爷,你看在楚言还病着得分上……”
  “她这样儿象是病着吗?”九爷讥笑着。
  “罢了!她到底伤着,我们走吧!”八爷带头向外走去。
  “楚言!”又是一阵风,刮进来两个半大的俊俏少年。前面一个嘴上连茸毛都还没长,嘴里叫着,冲着楚言就扑过来,却被九爷一把拉住。
  “见过九哥。”少年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另一个少年脸上带笑,也和三个哥哥打过了招呼,是变声期男孩子特有的公鸭嗓子。
  “十三弟,十四弟,你们可悠着点儿,楚言方才还说男女授受不亲,赶我们出去呢!”九爷说着,眼睛却还瞪着楚言。
  “楚言?”十四爷的眼神象只无辜的小鹿。
  楚言叹了口气,翻翻白眼,挣扎着站起来。冰玉抢过来扶住她。
  楚言草草欠了欠身,就当是行了个礼:“八爷,九爷,十爷,十三爷,十四爷,楚言谢过诸位爷来探视的好意!这里不是爷们该呆的地方,还请回去吧!等楚言好的利落了,再到各位爷府上谢恩!”
  也不管那几位听了这番软中带硬的话露出的惊奇表情,对冰玉说:“请你帮我送几位爷出去吧!”
  就连十四爷都觉得了她的不一样:“楚言,你好像变了呢。”
  “多谢十四爷夸奖。吃一堑,长一智!总得学乖啊!”还是不软不硬的话。
  八爷挑了挑眉,九爷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十爷呆呆的,十三爷温暖地笑着露出探寻的意思,十四爷偏着头看着她。冰玉不安的瞄她一眼,又看看几位爷的神情。
  八爷一笑,领头走了出去。十四爷有些不甘心,还是被十三爷拉了出去。哥几个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八爷的随从领了李太医走进院子。
  李太医上前几步,打了千,向各位爷问安。
  八爷对他点点头,吩咐:“你先去诊脉吧,我在这儿等着!”
  李太医应了一声,急忙进屋去了。
  其他几位阿哥听八爷说等,也就都不走了,在院子里站了,随口说些闲话。
  李太医打了个招呼,就让楚言伸出腕子,也不理她好奇的注视,微微笑着自顾默默地搭了她的脉搏,又看了看伤口,翻了翻她的眼皮,看了看舌苔,问了几句,就着小六子准备好的纸笔写了个方子。
  “姑娘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开个安神的方子,姑娘再服两天,好好歇一歇,就可以了。”四十来岁的李太医,一看就是个极稳重的人,说话也是四平八稳的。 
  “可是,楚言究竟为什么竟跟以前不一样了?”冰玉着急道。
  “哦?怎么不一样了?”
  “她,”冰玉看了看楚言:“她不认识我了!”
  李太医看着楚言,若有所思,安慰说:“曹小姐不用着急,佟小姐脑子受了伤,一时失去记忆也是有的。只要好好休养,自会慢慢好起来。”
  楚言一直是用着几分好奇几分探究还有几分崇拜的目光,不转睛地盯着李太医。她的曾祖父,祖父和大伯父都是中医,如果她现在真是在皇宫里,这位又真是太医,那么他的段数比她家里的几位可不只高出几节。这位可爱的太医还提供了她渴望已久的情报。原来她性佟,冰玉是性曹的。曹?佟?不会是真的吧?想想刚才那几位阿哥的态度,还真有可能!
  李太医嘱咐了小六子几句,就告辞了。走到院里,把同样的话对几位阿哥也说了一遍。八爷拿过方子,略看了一看,道了声辛苦,叫过一个太监,让跟着去取药。
  楚言一等李太医出了门,就把小六子叫了过来:“你不是去端饭了吗?我的饭呢?”
  小六子这才想起,刚才说是取饭去了,可是,他被冰玉的哭声一吓,那些饭菜有一半倒到了地上,剩下的一半也已经冰凉。看得出,这位姑娘的脾气可不大好,小六子支支吾吾,不敢实说。
  冰玉听的直皱眉:“你不是给楚言端饭去了吗?饭呢?”
  “小六子,你是不是恨我揪你辫子,安心想饿死我?”刚才心里有事还不觉得,这会子只觉得胃里饿的象猫抓一样,难受的很,嘴上也就不客气了。
  小六子吓得扑通一声就又跪下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六子不敢,小六子不敢!”
  “快给我找点吃的。”看他又是下跪磕头求饶的,楚言有种无力的感觉,努力放软声调。
  “是,是!”小六子一骨碌爬起来,到了院子里匆匆给几位阿哥行了个礼,就要向外跑去。
  八爷好笑地叫住了他:“去拿点清淡的小菜,端碗粥来!”
  小六子答应着,跑了出去。
  几位阿哥也都听见了楚言发脾气,相视一笑,都觉得心里轻松下来。
  十爷走到门口,远远看着楚言,打趣说:“装得还挺像!爷们都差点儿以为你真的学乖了呢。结果呢,还不是那付臭脾气!”
  几位阿哥都笑了起来,一拨儿地走了。
  楚言看见冰玉也露出一付放心了样子,心想看来歪打正着,这个楚言似乎也是个霸道的角色呢。
  楚言推说自己头有点晕,好些事情朦朦胧胧的,记不真切,让冰玉说说她们以前的事。冰玉是个没什么心计的女孩子,一向又和楚言交好,也不在意,当下把她们怎么认识,一起上京的路上发生了怎样的趣事,怎么可以免选的却执意进了宫,一直说到进宫第一天就和别的秀女起了冲突,突然吞吞吐吐起来,看来是有人嘱咐过不让她说。
  “他们还真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楚言冷笑着说:“不就是想护着郭洛罗家那个丫头吗。”她听得分明,不出她所料,冰玉果然是曹寅的女儿,而楚言则是“佟半朝”那个佟家的女儿。她有限的历史知识,结合刚才几位阿哥容忍的态度,不难推断出,他们或者是不敢得罪佟家的势力,或者是有心结纳,总之并不想伤害楚言。没想到宜妃那个侄女,也许还有德妃娘家的什么人竟把楚言害得昏迷不醒。那些人一来怕不能向佟家交待,二来也怕这事被康熙知道了,就算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这才找了这么个地方让她养伤,态度也才那么客气。
  “可不是。要是皇上知道了她们骂我们是汉狗,一定会惩处她们的。”曹冰玉同仇敌忾的说。
  汉狗?怪不得那几位要想方设法地把这事瞒下来呢。佟氏是康熙生母的家族,骂佟家的人是汉狗,康熙岂不是半条汉狗?况且,据说康熙一直提倡满汉一家,估计对汉狗两个字会很感冒的。
  老天对她还算不薄,楚言嘴角翘起,仿佛她在禁宫中的美好生活已在眼前。一转念,想到那个真正的楚言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自己在现代的身体又不知怎么样了,再也笑不出来。据她看来,楚言撞倒头部,只是比较严重的脑震荡,因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怎么就换成她了呢?该不会,楚言的灵魂跑到她的身体里去了吧?想到要是那个刁蛮无知的少女进入她的身体,爸爸妈妈不知会怎样的愕然,又会怎样的伤心,心中一阵酸苦,如果这样,现代的她倒不如死了算了。
  冰玉见她也不说话,一脸悲伤,以为她还在想着被欺负的事:“楚言,不要想了,只要你活着就好。我们慢慢再报仇!”
  楚言见她满面关切,不由点点头,心想,这个仇自然是会得报的,只要雍正一上台,老八老九老十就统统完蛋了,八福晋也没有好下场。
  冰玉见楚言答应,心中高兴,又找了些话题,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小六子端来粥和小菜。看着楚言吃完,冰玉见时间不早,告辞回到秀女们住的地方。
  吃饱以后,楚言开始觉得身上粘粘嗒嗒的不舒服,叫小六子弄点热水来让她洗头洗澡。小六子本来想说姑娘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宜洗浴,被楚言一瞪,那话就被咽了下去,乖乖的出去,不一会儿带了另外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大桶热水,取来了洗浴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又叫来个年老的宫女在一边伺候。
  本来,楚言洗澡的时候旁边不想有人,可是这个身体在床上躺了几天,没吃没喝的,又带着伤,好些东西她也不会用,只靠自己还真不行。只好让那个老宫女莲香帮着洗净头发,冲干净身子,又让她帮着穿上一套小衣。她嫌热,外面的衣服是再不肯穿了。莲香不敢说什么,只好由她去,打开小六子拿来的梳妆盒,要帮楚言梳头。楚言也不要她梳,只取了一样象面霜的东西轻轻敷在脸上,顺便在镜子里看了看她现在的长相。这张脸还略带了点稚气,容貌的质量和她自己的差不太多。绝对不丑,如果把美女的标准放宽一些,大概也可以算个美人。这张脸比她的略尖了一些,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给饿廋了,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睛比她的略细一些,长一些,鼻子略高了一点,尖上有一点点钩,嘴唇比她的略厚些,唇形优美,是她喜欢化成的样子。不象她的脸,一眼就知道是南方人,这个楚言的脸上兼有北方人和南方人的特点,算是个小小的混血。在精神好的时候,稍稍化点装,配上无拘无束的性子,必是一个神采飞扬的惹眼的少女。
  抽了抽鼻子,总觉得这屋子里味儿不大好,又怪闷的。楚言朝屋外探了探头,见太阳已经落到宫墙后面,在院子里投下一片清凉的阴影,不禁动了心思。
  唤来小六子,命他找张乘凉的竹床来。小六子已经被她威慑住了,一个不字也不敢说,出去转了一圈,找了张美人榻来放在院中。又让莲香找了把扇子,命小六子出去在院子外面守着,不许人进来,楚言脱了鞋,躺到榻上,小心避开头上的伤,把半湿的头发搭到椅子背上自然风干,手里一下一下地摇着扇子,心中却想着发生的事情。
  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似乎就是她那神来的一句话,能不能回去也只能看老天还是不是眷顾她了。深吸一口气,合上眼,凝聚其她所有的虔诚:“再让我一回吧!让我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去,让我回到那个有爸爸妈妈,有电脑有空调,有我的事业有我的生活的地方去!”
  许久,叹了口气,早该知道,这种极小概率事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个泊松过程 的参数不知是多么小呢。爸爸妈妈一生善良,行医救人,不但技术高超,医德更是良好,从来都没有找人要过红包的,不应该遭受丧女之痛。就说她吧,也许不够有同情心,嗯,她看见乞丐从来不给钱的,可她有为慈善事业捐过款,而且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让她有点愧疚的也就是她的父母了。
  王楚俨出身于杏林世家。父亲那边几辈子都是中医,治疗跌打损伤颇有心得,小有点名气。外祖父是早年的留学生,执业医生,还做过医科教授。到了她父母这一辈更不得了,大伯父继承祖业做了中医,二伯父从事病理研究,她父亲是东南几省知名的心血管专家,大舅和舅妈在美国和香港行医,家里还开了医院,二舅和二舅妈一个骨科一个内分泌既是专家又是教授,姨妈是小儿科大夫,她妈妈被称为当地妇产科一把刀。就连不是医生的伯母和姨夫也是在医院就职的护士长和行政人员。她这一辈的兄姐无不是在家长的诱惑和胁迫下,乖乖进了医学院。她爸妈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衣食无虞,备受呵护,求学中却碰到文革,上山下乡,总算进了大学又成了工农兵学员,全靠自己一口气念研究生,钻研业务,才有了出头之日。坎坷的奋斗过程使他们对待唯一的女儿关爱之余,要求很严格,尤其是她妈妈。自从学会那个词,她每次对人提到母亲,总是七分敬爱,三分无奈:“She is very tough!”
  从小,她就只知道做两件事情:做到父母的要求以及悄悄地反抗他们的要求。这种暗地里的抗争一直持续到她考上大学。有了前车之鉴,报自愿的时候,她设法弄到了两张表格,顺服地按照大人的意见填好其中一张,私下里填了另一张。当时,她的班主任完全是她妈妈的耳目,细心检查后,满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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