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域_到你终止,不会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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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域_到你终止,不会再是别人-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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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扔了,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威胁她时拙劣的表情至今让她想起来都会想笑,笑过之后,心却揪的更痛了。
  “瑾汐,如果有什么办法,让时间就停在现在,那该多好。”
  现在她明白了,其实一切都停在那里没有动,只是他们,越走越远了。
  东西收拾妥当后,她没有再留恋一眼,径自拿了行李出去。
  小王锁门的时候,她就背转着身子,静静站在走廊的窗边。
  窗外的那片空地,她曾无数次来回路过,却从来没有一次,曾好好地看一眼。
  现在,却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次。
  她看着看着,就觉得,也许,那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真的会慢慢从尽头现出影来,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就像之前无数次,她驻留在窗前,等他回家时一样。
  心,一点点地揪起来。细细密密的,甜,又空落。
  那样的感觉,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吧。
  下楼以后,她拒绝了司机的好意,执意要独自回家。
  临走之前,她想了想,还是叫住小王。
  “帮我转告沈涉……我们没法留住时间,所以,我要往前走了。”
  “我会一直一直走,不会再回头。”
  “欠他的,如果有来生,就换他来让我这样难过吧。”
  她的声音,在冬日的寒风中,一不小心就会被消散。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那样坚定,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我会转告他的……”小王的眼里隐隐泛着泪光,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仿佛一开口,眼泪就会忍不住掉出来。
  瑾汐扬扬嘴角,朝她最后绽开一个安慰的微笑。终于转过身去,步子缓慢却坚定,走进猎猎寒风中去。
  人也许永远都无法选择前方到底遇见什么风景。
  但你可以选择走下去。
  小王伫立在原地,望着远方慢慢融成一个小点的背影,眼泪终于扑簌而下。
  “保重,瑾汐姐。”她在心里说。

  chapter 36

  去银行取出折子上的最后一笔并不算多的存款,瑾汐抱着装钱的皮包坐上了往郊区走的公车。
  出了市区,沿路是一片低矮的土房,七零八落的土色的庄稼地盖着残缺的未化彻底的雪。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很多很多年前,她窝在父亲怀里,去郊区的墓地扫墓,那时候心里是安稳的。很多很多年后,当她再走一遍时,沿途风景都没变,只是,他已不在身边了。
  到了陵园接待室已是接近黄昏时,接待人员带她先去墓地看看环境。整片陵园都是依山而建,中心是一片碧绿的湖。自然的寂静和雄伟,一踏入便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敬畏。
  为卢父预留的那块墓碑,就在山腰上一处较偏僻的角落,与其他位置相比,这一处便宜很多,她原本以为条件不会太好,却不想一看到实处,却比她想象中好太多。没有再与接待人员周旋,她当即提出买下。
  交钱准备离开时,大概觉得她不多话却也不讨价还价,看上去人还不错,负责招待她的那位大姐特意叮嘱她不必太急着把老人往这里搬,最好先请人挑个合适的日子再下葬比较好。
  “谢谢,不过我时间不多……想在走之前,把我父亲安置好,这样我才安心。”谢过那位好心的大姐,她一路出来,到车站等了一会儿,又坐上公车原路返回。
  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她终于得以腾出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下了车后,步行回家的一段路上,她走得健步如飞。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觉得,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她不愿再浪费一分一秒。
  她走得专注又坚定,致使于路过楼下的街心花园时,她居然没听到一边长椅上有人冲她吹起欢快的口哨,直到对方迫于无奈终于喊出她的名字,她才意识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在她身后的长椅上,翀霆胳膊枕在椅背上,正言笑晏晏看着她。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眼前跳了下,才能跟他笑着打招呼。
  他今天穿了件暗紫色格纹的羊毛大衣,金色的做工精细的纽扣在夕阳下闪的扣人心弦。她以前觉得男人穿这种颜色实在别扭,可见着他,她不得不承认,一切她过去所以为的限制,在他身上都不起作用。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着这样一些人,他们的存在,就很好的证明了老天爷也会有偏心。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他抬头,冲她扬起嘴角,“你走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漂亮女孩儿是谁,我是不是该假装迷路上前搭讪两句。”
  知道他在开玩笑,她也咧咧嘴,坐过去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伸了伸胳膊腿儿。
  “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揣着十块钱坐出租车却捡到巨款一般……”他又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这样说不太恰当,因为依你的性格,应该会将钱交还失主,然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枚硬币。”
  她噗地笑出来,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确如他所说,才扭头有些迟疑地,“那你说,如果一个人突然变得身无分文,却像捡到钱一样高兴,是不是很奇怪?”
  “For where your treasure is; there will your heart be also。 ”他耸耸肩,“圣经里说的。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她点点头,半晌,才转脸,“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基于你刚才的假设,我想我大致能够猜到。”他冲她笑笑,眉眼弯弯,“不过如果你愿意与我分享一下如何变得身无分文的过程,我大概能更清楚的体会一下你此时这种矛盾的心理。”
  “……”她眨眨眼,“其实,是我将最后的存款也取出,买了一处墓地给爸爸。我知道大多数人处在我这样的境地,都不会做这样不考虑明天的决定,但我还是这样做了。就像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我必须这样做,这样做,我才会安心。即便明天醒来,我就要面对没钱吃饭的困窘。即便这样做了之后,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她深吸一口气,才转脸看他,“可我一点都不后悔,真的,一点迟疑都没有……很奇怪吧。”
  他一本正经地皱起眉头,“不奇怪,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只是,有一点我跟你持不同意见。”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温热的罐装牛奶,打开拉环递给因为冷而搓起手来的她,才继续道:“我不认为你是一无所有的。一无所有的人,不会在冬天有热牛奶喝。一无所有的人,也不会有一个几十万的银行账户,足够她在国外读完理想的硕士课程。”
  他说的平常而随意,她却一口牛奶呛在气管里,剧烈地咳起来。然后,不顾他替她轻拍后背时一副照料婴儿的表情,她惊异道:“你……你说什么?什么账户?我怎么不知道?”
  他等她呼吸终于平稳下来,才平静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道,“你不知道是因为现在还没有,但是,马上就会有了。现在,告诉我最近的xx银行在哪里,然后,你带路,我们去把这个假设完成。”
  他说着已经起身,挑眉示意她带路。她却已是一副呆滞的表情,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睛还犹自带雾,“等等……你是说,你要借钱给我去留学?”
  他想了想,“如果你更愿意以借的方式,那也可以。”
  “当然是借!”她腾地站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快说你是借给我的,不然,我绝对不会去的!”
  他楞了一下,看着她认真而严肃,孩子气的脸,又禁不住笑起来:“对,是借给你的,要还的,我还会收高额利息。这样可以了吧?”
  她看他的表情还是略带怀疑,他终于忍不住,苦笑着拉住她的胳膊,“走吧,银行没有我这样的耐心。我们先办完手续,再纠结这些后续问题,好吧?”
  过户办的很顺利,一切手续完成后,她却仍趴在银行柜台前,握着笔兀自写着什么。
  半晌,她才抬头,“你的名字是这么写吗?”
  他赴眼过去,看到她在写的东西,不禁哑然失笑。
  那是张欠条,上面煞有其事写着借方贷方——他们各自的名字,只是,他的名字显然并不确定,因为它们写了又被划掉。
  他笑笑,低下头,就着她握笔的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地写,越翀霆。
  结尾处,他略略停顿了一下,才起身。果然,起身后看到她的耳根,红的不言而喻。
  他又低笑一下,才轻声叫她,“瑾汐。”
  “嗯?”她只是埋头又写起来,完全不敢回头看他的脸。
  “什么时候都可以,你知道,我不缺钱用。所以,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没吭声,快速又写好另一份一模一样的欠条,然后,转身有些慌乱地抓过他的手,“按指印。”
  指印按好,欠条生效,她终于松口气般,抬头,冲他郑重道:“我会还的,也许不会还的很快,但我保证一有钱就会给你。你怎样说那是你的事,可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从小就是,所以,我一定会还的。”
  他的手上还留有她指尖的温度,柔柔的,带些温热。他抬头,直直看到她的眼睛深处。
  那一刻,他大概还是想说不必的,但她的眼神却让他临时改了口。
  “好,你会还的。我知道了。我等着。”
  听到他的话,她总算是咧嘴笑了起来。
  他却被她笑的一时有些心滞。
  那一刻,他大概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喜欢眼前这个女人。
  ***
  一周后,在他的陪伴下,她在请的师傅选定的日子,将父亲的骨灰从殡仪馆转到陵园葬下。
  那是个阳光普照的晴天,安置好父亲后,她跪在墓碑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却一滴泪都没流。
  她知道,如果父亲在的话,他一定也愿意看到她走出那些过去的阴霾,重新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太阳落山后,她终于从父亲的墓前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他们便下山,离开了陵园。
  又过了一周,她在语言考试中取得了超出期待值的分数。申请工作如火如荼地办理的同时,他也在陪她打点行李,准备出国要带的东西。
  Offer拿到后,她打电话通知了一些她认为有必要通知的亲戚朋友,同时,也去学校递了辞呈。回办公室时,她还遇见了王老师,得知她要走的消息,王老师很是关心挂念,两人又是一番长谈,这让她觉得之前的不快都变得那么渺小。
  亲友中,对她的走最震惊的,当数苏敏。得知自己最要好的闺蜜居然在一切都办好后才通知她要出国的消息,苏敏简直炸毛地要拆了房顶。但得知瑾汐此行有翀霆照料,她便安心不少,然后,将炸毛的方向转为他们居然都要走了,而自己还要留守国内做这份毫无前途又忙的像陀螺的助理工作,这实在太无天理。直到瑾汐保证,会每周跟她视频聊天,汇报近况,她才勉为其难地收口,持观望态度。
  在瑾汐准备出国事宜的途中,她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电话是沈母打来的,如若不是沈母在电话里自报家门,她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些人的存在。沈母在电话里邀请瑾汐参加一周后沈父的六十大寿,以她干女儿的身份。在沈母提出这个要求时,她几乎都要以为之前与他们家的不快,挣扎和痛苦都未曾发生过,在她婉言拒绝后,沈母终于将话题引到自家儿子身上,听到沈母以一种宛如当事人般清晰却比当事人更为大度的口吻来界定她和沈涉这些年的恩怨,瑾汐终于明白,这是一场气节之战,她不能不去。
  寿宴当天,她穿着苏敏友情提供的某大牌洋装,顶着芭莎当家造型师打造的妆容和发型,腰杆直直的去赴宴。如她所料,沈母如之前多次所为一样,在晚宴现场表现得与电话中那个热情又亲切的干妈判若两人,见到她,只是隔着一行人浅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就转身去招待贵宾。她对此并不意外,安安稳稳地去了角落坐下。
  拜那天的行头所赐,上前与她搭讪的男人居然也不少。无奈她在这方面先天欠缺兴趣,后天欠缺技术,几句话便让那些男士抹了面子,只好干巴巴笑着走开。
  除了男士,那天来搭讪的,还有从前她视为心头刺的李莞。
  李莞脸上写满惊讶,质疑道:“你怎么也来了?”
  她无奈地苦笑摊手,“有人请,所以就来了。”
  “可是……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怎么敢……我是说,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平静,就像没事人一样?”李莞明显还是不能理解,日渐宽大的眼睛里写满惊异。
  “不然还能怎样?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每天哭的撕心裂肺生活不能自理?我如果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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