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踝。
弓琅静静的看着她们,忽然就笑了起来。这一笑竟也不再觉得呼吸困难了,她觉得自己浮在了不知名的空间,而不是水里。
“嗯……我们回家吧!回去二十一世纪,把在这里的故事当做梦一样忘掉吧!”她说。
“呵呵……忘掉吧!”
“嘻嘻……对啊!忘掉吧!”
“回家咯!”
听着她们的笑声,弓琅含笑闭上眼睛,任由她们拉着,往脚下不知名的黑暗坠去。
第六十章 不能回头了
即使会被人唾弃,即使会被人看不起,都无所谓了……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能陪伴你,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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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琅……”壁惊天动地的怒吼出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弓琅纵身跳进那被称为死亡之潭的——万年寒湖。
万年寒湖,位于玄武皇城最北方的结界之境,是一个聚集了万年寒水的湖泊。玄武皇朝五名法术高超的咒术者通过五天五夜的咒法阵将此地封印了起来,传说这里是玄武圣兽的栖息之地,不容许凡人随意的接近,所以才封印了起来。
小琅是怎样穿透了结界进到里面去的呢?当初封印之时,咒术者设立的封印只允许玄武皇和七星可以随意进出结界的,为什么小琅竟然可以毫发无伤的穿越结界呢?甚至,她还把这结界给破坏掉了。
没有时间多想了,壁身如飞箭离弦直插进水里。
诡异,万分的诡异。现在明明是夜晚,为何水底却是那么的明亮,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弓琅闭着眼,静静的往下沉去。
不能再耽搁了,壁在水中艰难的朝着弓琅游动,冰冷的湖水犹如千万细如牛毛的针插进身体痛彻心扉,手脚象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感觉到四肢越来越僵硬,麻木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了。自己身怀御寒玄武都也这般痛苦,那什么都没有的弓琅,能够忍受得了这种万年的寒冷吗?
在身体几乎要结冰之时,壁终于抓住了弓琅的衣服,将她拽进怀中。可是,他的身体已经从脚部往上开始结冰了,这样的壁根本没有办法游水,更没有办法带着弓琅离开寒湖。
壁绝望了,他紧紧的抱着弓琅,怀中的小女人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身子已经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寒冰。壁搂着弓琅,心在哭泣。对不起,小琅,我还是救不了你!对不起,小琅,我还是那么没用。
对不起!对不起!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换得自己一身的伤害,对不起!我真没用。不能实现诺言,带你去找你的好朋友,对不起!……既然不能带你离开……那我就陪着你永远的沉睡吧!壁想到这,唇边勾起淡淡的微笑。
“呜呜……”沉闷的叫声响彻湖底,湖水忽然象开了锅的沸水一般颤动起来,随着水体的动荡,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从湖底浮上来。
壁张口结舌的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升到自己脚下,托起自己和弓琅,然后继续往上升起。
这个大家伙,赫然就是传说中的守护圣兽——玄武。这可是壁第一次看见它,没想到它真的沉睡在这万年寒湖中。
“哗啦啦……”水面掀起轩然大波,背壳紫得黑亮的玄武如小岛一般托着二人浮出水面,这光景叫站在湖边的一大群人目瞪口呆。“咻咻……”玄武周身散发紫色光芒,冻结在弓琅和壁身体上的寒冰尽数爆裂消失。
壁大口大口的呼吸、剧烈的咳嗽,将气管里寒冷的水咳了出来。在水中冻得太久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怀中的弓琅已然没有了呼吸,壁回想起弓琅曾在长凌城救人的步骤,咬牙哆嗦着俯下身子依法炮制。
率众赶来的玄武皇一脸震惊的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壁冻得发紫的脸孔满是慌乱,呆呆的看着壁对着弓琅做着奇怪的动作。
寒羽·墨斗则立在湖边眼露寒光、杀气四溢,吓得众将士不敢再靠上前。
“醒醒,小琅!求求你,醒醒!”壁感觉不到弓琅的呼吸,感受不到她的脉搏。忽然间,弓琅腿间流出的刺眼的红叫他一阵眩晕。“皇上!快请太医!……皇子……不保了……”他有些发狂的冲岸上的玄武皇吼到。
御书房
尧邪·玄武坐在大书桌后,一言不发的看着身裹狐毛披风跪在桌前的壁和眉头紧锁傲然站在一边的寒羽·墨斗。太医院众太医将弓琅护送走后,他便召集重臣与六星来到御书房。
书房左边依次站着左右丞相与几位一品重臣,右边站着面色各异的玄武六星。
“壁,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尧邪玄武打破沉静。
“皇上,臣知罪,妄想带走天祸之罪。但是臣与天祸姑娘之间清清白白,并未做出什么龌龊之事,望皇上明察。”壁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说清白就清白?与天祸私处多日,叫朕如何相信。”尧邪·玄武淡淡的开口。
壁垂下眼帘拉紧身上的披风,忽然像是鼓足勇气一般望向玄武皇,大声的开口到。“皇上……臣……臣喜爱的是男人,打从少年时候开始,臣就只爱男人。所以微臣对姑娘绝无二心,更不可能染指姑娘。”
壁的一句话惊得众星宿、大臣、太监宫女噌目结舌,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更为震惊。“微臣一直爱慕着室宿,从他救起臣的那一刻开始就爱上了他。这心意不小心叫姑娘知道了,她便说要帮臣赢得室的爱,所以臣才会与姑娘如此亲近。”
玄武皇微微蹙起了眉,老实说他曾经怀疑过壁的性向,因为他根本就是不近女色的。直到派人监视出宫的弓琅和壁,他才肯定了这种怀疑。没想到……他竟然肯为了弓琅曝光这样的秘密,他竟然肯做到这一步。
在玄武皇朝,虽然私下上青楼找男宠是不犯法的,但是没有几个人敢当面承认自己喜好男色,特别是那些高官皇亲国戚,因为那是惊世骇俗的耻辱。与其余四个皇朝对待男婚女嫁方面相比,玄武皇朝是既迂腐又保守,所以断袖之癖在这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没想到身为一品大将军的壁宿竟然是龙阳君,当下各人面上就表现出不同的面色来。六星里除去当事人的室外,另五位脸上除了震惊倒也没有别的表情了。
看着室闪躲、不愿意相信的眼神,再看着大臣们不可置信与鄙夷的眼神。壁微微笑了,终于把积压在胸中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他竟然不在乎那过去一直执着的结果了,也不在乎别人的唾弃和鄙夷了。说出来了……是不是也就代表着自己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了?是不是也代表自己可以接受接下来的狂风暴雨了呢?
寒羽·墨斗浑身僵硬的站在他身边,怎么也不相信壁亲口说出来的最爱的人竟然是室而不是自己,他痛苦又气愤,忿恨的目光几乎要将壁焚烧殆尽。
玄武皇发现自己不喜欢壁这样笑的方式,像极了弓琅那种越痛苦越灿烂的笑容,叫人看了心中五味杂陈。
“暂且将壁与这名江湖男子押回壁宿府,容朕想想再发落。”尧邪·玄武有些疲惫的揉揉额头下旨到。
“遵旨!”危与虚依旧有些震惊的领命。
壁冲着玄武皇重重磕了三头,起身与二人离去。寒羽·墨斗怒气冲天的跟在他身后,看来今夜真的是不会平静的。
第六十一章 兔子爱上狐狸
你是不得已,我也是不得已,每一个人似乎都有属于自己的不得已。
为了爱,一个人可以去伤害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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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谣言在皇城和飘雪城中流传,那个美丽的象仙子一样的壁将军,竟然曾经是别人的豢养的宠儿。那样高贵的人,竟然是个人尽可夫的男宠。那样的男人,据说有着异常迷人的身子……所有人对他的看法都变了,充满了厌恶和唾弃,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仿佛是看见一个在男人身下哭泣哀求的肮脏男妓,而不是从前那样高不可攀的仙子。也有人暗地里垂涎着,等待着将其收归己有的机会……
断袖之癖,这样下贱肮脏的人怎配做星宿?众臣纷纷上奏要求撤去他的星号,将壁发配到荒芜之地去服苦役。却被玄武皇一一怒斥回去,七星番号岂是说撤就撤的,要撤也可以,再找一名拥有七星印记的星宿出来。
于是众臣默然,新的星宿诞生……那便代表了新皇出世,而新皇的降临,则代表了……
六月五日·玄武皇城
当壁再次被召回到宫中,众人发现壁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无形之中周身似乎环绕着叫人害怕的冷煞之气,那些在他身后窃窃私语的人只要被他淡淡的扫一眼就都会乖乖的闭嘴。各种闲言碎语他跟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行走在宫中。
玄武皇召他进宫,要他到牡丹院照看沉睡中的弓琅。期盼壁能够将弓琅从全身封闭的龟息状态中唤醒过来,因为她全身血液不知道为何凝固了起来,没有血就没有办法配药,玄武皇不得已才召他进宫的。
牡丹院
屋子里静悄悄的,宫女太监都退到了屋外候着。唯一一个站在床前不死心看着弓琅的人,就是幽墨·望月。
弓琅面容安详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腹上,指上依旧带着紫玉玄武戒。恍眼一看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仔细观察的人才可能注意到她慢的不能再慢的呼吸与缓慢微弱的心跳,还有白的不正常的皮肤。
幽墨·望月左手抓起弓琅的右臂,右手执刀在她手腕上面连划了好几下,皮开肉绽露出鲜红的肉,却不见流出半滴血来。弓琅全身的血液犹如凝固了一般不会流动,自然也就不会流淌出来配药给公主服用。
他脚一软跌坐床下,没想到最后竟然功亏于溃。没想到公主竟然断绝了治愈自己的最后的希望,就因为她嫉妒这个女人能够得到皇帝哥哥的心。“公主啊!……只要再采集七次血,就可以治愈您的旧疾了,为何……为何您却连这一刻也不愿意等,就将自己的退路完全斩断了呢?”他失魂落魄的喃喃。
“我不信!我不信!既然这样,我就剜出你的心直接做药吧!”幽墨·望月眼神一变,双手握住刀柄狠狠的往弓琅的右胸刺去。
“叮”清脆的撞击声,匕首插在了半空中,震得他虎口发麻,幽墨·望月缩回手不置信的看着半空中的匕首。
一团紫色的光芒在空中凝聚起来,渐渐的浮现出一个身影。是一名紫发紫眸长着非人尖耳额心有着鲜红玄字的妖媚少年,只见他手指轻弹。匕首便冲幽墨·望月飞去,险险的削过他的脸颊,插在他身后的柱子上。匕首在他脸上划出一丝细微的伤口,渗出些许嫣红。
“妖孽,竟然妄想伤害她!汝以为自己有几个千年修炼成人形。”少年冷冷的开口,狭长的凤眼冷光四射,此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阿紫。
幽墨·望月看着他,脚一软跌坐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人有人行,妖有妖道。吾本不会插手她的劫难,但是汝的出现已经乱了整个命盘。吾再任由汝胡闹,岂不是乱了天道。”阿紫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
幽墨·望月哆嗦着,挤不出任何话语来为自己开脱。
“汝知罪否?”阿紫挑动紫眉,见他许久不说话,阿紫伸出指尖。一团紫光在他指尖慢慢聚拢起来,发出梦幻的光芒。
忽然,不知道从何处窜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跟随弓琅许久的雪狐狸——雪雪。
雪雪跑到幽墨·望月面前,像是为了保护他一般。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冲着阿紫低低咆哮着。有些可笑,却叫幽墨·望月红了眼眶。
“雪雪……汝果然是埋伏在小琅身边的奸细,所以‘她’才能掌握到小琅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阿紫居高临下的看着雪狐。“小琅待汝不薄吧!这就是汝的回报么?”
“大人……大人……求求您饶恕幽墨吧!……都是我的错……幽墨是为了我才不得已这么做的……”小雪狐吐出少年的声音。“我对不起天祸姑娘,我知道是我自私,我怕公主伤害到幽墨,所以才会老老实实的把天祸姑娘的举动报告给公主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把壁大人想带走天祸姑娘的消息告诉公主的……是公主她……”
“咻咻……”光团四溢,幽墨·望月竟然化作一只毛色黑亮柔滑的小黑兔,他紧紧的贴在小雪狐身边。两个小小的身子同时颤抖着,有着对面前阿紫的敬畏,更多的却是为彼此的心意感动。
“兔子爱上狐狸么……”阿紫挑眉,竟然还是一只柔弱的小黑兔在保护比他大很多却修行很低的雪狐。
“公主对雪儿下了禁制,如果不完成她的指令她就要雪儿魂飞魄散。我是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