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亲半年,却是第一次要同床共枕,福满儿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一整日就像是熬在锅上的蚂蚁,片刻也不能平静下来。
成亲之前,兰嬷嬷就曾经面授过她男女之间的事情,那时候听得不是太经心,所以只约略记得几分,唯一留在身边的红鸳则是个黄花大闺女,也不能帮上她忙,想着再把兰嬷嬷找来,但为了不惊动宫里,也只好作罢。
或许是房里的火盆烧得太热了,明明是大冷天的,福满儿却觉得浑身热腾腾的,只差没教人把窗子给打开。
看着鹰扬天进门,她的心跳得飞快,而当红鸳在外头把门带上,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的那一刹那间,她差点喘不上息儿,心口窒得难受。
她想说些话,但是脑海里一片空白,喉头像是被掐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耳朵仿佛听见了轰轰作响的声音。
鹰扬天步至她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尺余,这样的距离让他可以明显感受到两人身长的差距,娇小的她甚至于还不及他的肩头。
“可以开始了吗?”他沉声问。
“什么?”她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仰起眸疑惑地瞅着他。
但她才刚抬起娇颜,就被他俯落的吻给攫住了嫩唇,男性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让她完全不能逃开地狠吮着。
“唔……”她伸手推他,不能适应他像是骤风般袭向她的亲吻,两人唇舌交濡的的亲昵感觉让她觉得脑门像是要着火了一样。
但她越是挣扎,娇小的身子就越陷进他的臂弯之中,她没有招架之力,就像是被大鹰叼住的雏鸟,再多的抵抗都是无谓的。
无论是他的亲吻还是拥抱,都令她觉得不舒服,甚至是痛苦,可是,她开始不再挣扎,知道今晚是要与他办成事的,她也记得当初兰嬷嬷曾经与她说过,女子初经人事都是会疼的,熬过了也就算了。
鹰扬天感觉到她的逐渐柔顺,眸底掠过一抹深沉,蓦地,他一双长臂打横地抱起她,绕过屏风把她抱进寝房,搁在柔软的床褥上。
他的手伸向她腰间的系带,但才一碰触,就被她给按住了手背,他挑了挑眉梢,当做是对她的询问,只见她立刻就把手给放开,任由他解开她的腰带,抽开外衣内襟里的绳结,接着开始脱起里头的单衣。
福满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庞,直勾勾地瞅着,在她的脸上满是不解与害怕,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原因。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他敞开她单衣的双襟,露出了里头杏色软兜,那缎面上的金色茶花刺绣栩栩如生,明明不是个讨喜的颜色,却被她温润如玉的肤色给衬得极明艳动人。
“不,你没有。”她急忙地摇头,脑袋乱成了一片。
“是吗?”他锐利的眼眸眯细了下,似乎不太认同她的说法,大掌伸入她的软兜下摆,缓慢地往上采抚,直至攫握住一把丰盈的柔软。
她轻唔了声,微微地瑟缩弓起上身,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画着圆圈,那同心圆逐渐地往她顶端的敏感收紧,指尖一次又一次的画圆,让她的毛孔像是张开了一般,泛起了战栗。
但,就在最后,他避开了最娇嫩的顶端,游移的指尖从她的心口滑下,轻抚过她平坦的小腹,最后将手给抽了出来。
“夫君?”她不懂他为何突然住手,眨了眨美眸疑惑地看着他。
“不对,不对。”他笑着摇头,眸光略显得冰冷,“我还没请求公主,可以碰触你娇贵的玉体了吗?”
“你当然可以。”她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看着他,充满疑惑的美眸深处更多添了几分害怕。
“是吗?既然有公主的允许,那当然就是可以了。”说完,他覆到她的身上,亲吻她的唇,仅只是短暂的停留之后,就缓慢地往下移动,亲吻如雨点般洒落在她细白的颈项上,两只手隔着软兜捻着那丰盈之上的娇蕊,直到她变得紧绷,终于再也忍不住娇喘的呻吟。
在他的身下,福满儿感觉自己就像要被火给焚烧似的,他硬实的身躯触碰起来像是钢铁一般,她知道他不是一个热性子的人,甚至于可以说是冷淡,但是,她没料到他身躯的温度也略嫌冷了些。
他修长的大腿强势地分开她的腿根,似有若无地挲触着她最矜贵的柔软,他的唇轻吻着她的耳后,那拂过肌肤上的气息令她感觉到过分的亲昵,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强加在她心上似的,令她觉得惊慌。
“请问公主到现在为止,还满意我的表现吗?”他低沉的嗓音冷不防地在她的耳际响起。
她迷惑地眨眨眼眸,好半晌回不过神,转眸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一瞬间,被他过分好看的眼眸给慑去了半副的心魂。
“如何?满意吗?”他一瞬也不瞬地回迎她的注视,“怎么不说话呢?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我该怎么做才能令你更满意呢?”
这一刻,福满儿觉得他的话就像是尖锐的刀刃,轻轻的,狠狠的,往她的心上给划了一道口子。
终于,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男人在戏弄她!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戏弄她!他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每个举动,让她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大笨蛋一样!
“不要碰我!不要你碰我!”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她。
鹰扬天轻笑了声,“讲讲道理吧!今晚是你召我进房的,现在又躲得远远的,不要我碰你,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不讲道理,是你存心要羞辱人!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我召你进房的,可是你的态度却教我觉得被羞辱。”
“谁敢羞辱你呢?公主,我奉你之命进房伺候,这是事实,你心里应该也明白咱们之间的情况,既谈不上情,也说不上爱,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奢望我能够多情深意重才对吧!”
福满儿被他的话攻讦得无言以对,是,他说的都对!既无情也无爱,把与她圆房当成是公事公办也不为过。
可是她无法忍住觉得不受伤害,明明是温暖的身躯,却教人感觉到比冰霜更加寒冷,只是一抹微笑也好,只是一句贴心的话语也好,她并不想从他身上奢求太多,但是,至少她不想从他身上感受到不情不愿的敷衍了事。
“对不起。”她不知道自个儿明明觉得受伤,却为何要与他道歉,或许,在她的心里真的觉得自己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了。
他们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究竟,她是在期待些什么呢?
听见她向自己赔不是,鹰扬天有半瞬间愣住了,他没料到她会道歉,明明是他说话太过伤人,是他故意将眼前这局面闹得如此僵持,就算她觉得不高兴怪罪于他,也不能见怪。
但,他没想到,她的回应竟然是道歉!
“我想,今晚就算了吧!”她哽咽着,别开盈泪的眸子,“请夫君回房吧!我累了,想先睡了。”
说完,她翻身躲在床塌最远的角落,背对着他,蜷起的纤细背影看起来十分脆弱,不发一语的沉默,看起来有着令人心疼的故作坚强。
鹰扬天坐起身,盯着她的背影好半晌,几度想要伸手碰触她,心里不无一丝懊悔,责怪自己做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得理不饶呢?
但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手,听从她逐客的命令,起身着靴,就在走到门畔之时,他停足顿了一会儿,微微眯细的眼眸,仿佛若有所思,有话想说,但终于还是拉开门扉,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直以来,鹰扬天都以为自己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在商场上打滚多年,饶是原有一身的棘刺,也都要被磨得圆滑。
可是今晚,就算他告诉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甚至于最后得到了她的道歉,但他仍旧忍不住感到亏欠,连他自己都觉得一身的利刺不仅太过张扬,也太伤人了些。
出了满儿的寝院之后,他没回房,让人把马牵来,一个人来到了这座别致的宅邸,在宁静阕黑的巷弄之中,它的灯火通明让人可以一眼就注意到。
在他入门之前,看到门口还停了两辆马车,虽然刻意拆了辨认的旗帜,但从马车的精巧程度看来,绝对是非富即贵。
门口的小厮一见到是他到来,立刻目前迎接,他摆手示意退下,熟悉地抄着暗路直往宅邸后头的小厢走去。
这座宅院也是他旗下的产业之一,他是主子,自然是热闹熟路,进了里头最隐密的二楼厢房,唤了来人备了一壶暖酒,坐在露台上望着月色,倒不是太热衷于喝酒上头。
他想安静,可是却偏有人不让他如愿以偿。
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美丽女子踩着曼妙的步伐上楼,跪坐在他的腿边,为他满上已经空了的酒杯,“真是难得,自从爷成亲以后,就不曾深夜来寅娘这里喝酒了,今晚怎么有如此雅兴呢?”
他侧眸睨着她,一身单薄的衣衫几乎遮不住她如玉般的胴体,恰到好处的裸露竟在她身上更添了几分魅力。
“今晚是哪二位来了?”他淡声问,对于眼前的春色完全无动于衷。
“是兵部的吴大人和户部的范大人,已经让双儿和桃娘好生款待着了。”杜寅娘端起酒杯举到他手边,却被他伸手挡下,似乎对杯中杜康兴致缺缺,“爷似乎有心事?”
无视于她的问题,鹰扬天转回头,头微微往后仰靠,半敛的眼眸正好将一片月色尽收眼底,那明亮的月色正好映出了掩在他眸底的阴霾。
杜寅娘识趣的不再追问,在他的身边做事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他难以亲近的冷漠,也知道无论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出现了多动人的笑容,也都只是虚假,转眼间,他就可以变成一只充满危险的鸢,狠狠的啄瞎敌人的招子。
“对了,桃娘要我替她向爷问问,如果她能办成爷交代的大事,除了可以自由离去之外,是否还能得到银两呢?”
“她敢开这个口,表示她对自己相当把握吗?”
“那丫头很聪明,虽然模样不是十分出色,不过很懂得说话,也很会看人脸色,拢络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好,我喜欢有能力的人!告诉她,只要事情能够办成,在她离开之时,我会给她一辈子吃穿不尽的银两,给她当犒赏,但要是没达到目的,也小心我绝对不会轻饶。”他的口吻完全公事公办,淡得没有一丝毫感情。
“是,那丫头敢开这个口,想必已经也有心理准备了。”杜寅娘微笑说完,看见主子的脸色仍旧十分不善,最后只好识趣地离开了。
四周再度恢复了寂静,鹰扬天捻起了酒杯在手里把列着,敛眸看着透亮的酒液之中映着一弯月色,那皎白的澄净教他忍不住想起了满儿。
该死!她说什么都好,做什么要向他道歉呢?
最好是骂他打他,才正好遂了他的心意!
一再又一再地想到她那声“对不起”,让他的心像是被利刃浅浅的割剜着卜从细细的口子迸出了血痕,以及难以言喻的疼痛……
…
鹰扬天一夜未归,却没料到隔日他才一踏进家门,就得到禀报说福满儿染了风邪发了高烧,病得下不了床。
他一路匆忙地往福满儿的寝院走去,古总管也快步跟在主子身边。
“已经请太医来问诊过了吗?”鹰扬天问道。
古总管连忙摇头,“公主吩咐不能请太医,怕会惊动宫里的二位,所以让咱们去请民间的大夫,是京里的名医,医术也是极好的,请爷放心。”
“嗯。”鹰扬天点头闷吭了声,在房门前顿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刚伺候完主子吃药,红鸳见驸马进来,得到主子要她出去的示意,也只好跟着古总管双双退下。
躺在床上的福满儿见到夫君进来,明明整个人烧得发烫,神智有些浑沌,但还是冲着他抿起一弯满满的笑容。
“昨晚你没回来,是去哪里了?怎么没派人回来通知一声呢?”她笑着问,与其说是问他的去处,不如说是想要说些话,打破彼此之间尴尬的沉闷。
鹰扬天眸色一黯,没回答她的问题,“出门前明明人还好好的,怎么把自个儿给弄病了?”
“大概是先前吹了风,一直就觉得头疼得紧,昨晚就觉得身子好热,没想到是发了烧,请你放心,我没有让人去请太医,也交代过手下的人,我病了的消息不会传到宫里的,这么做,应该就不会给你惹上麻烦了吧?”说到底,是她自个儿迟钝,明明是她发了烧,竟会觉得是他太冰冷。
闻言,鹰扬天好半晌说不出话,看见她烫得发红的脸蛋,明明已经无比的虚弱,却仍旧担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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