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 e.哑情一线牵 慕容羽段,默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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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 e.哑情一线牵 慕容羽段,默砚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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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带同妻子前去赴宴、前去人家家里做客。结果,一路走走停停的,当他们赶到龙潭时,竟已过了大半个月了。龙潭镇不算很大,可也不小,客栈起码有六、七家,不过,慕容羽段特意挑选了一家最僻静的小客栈过夜,只希望在那里住宿,不会那么容易被「捉」到。

    幸好,一夜安眠,没有任何人来敲门邀请他们去赴宴、去做客。

    「好了!」

    慕容羽段将一面铜镜放到默砚心手里,再退后一步,看着她默默凝视着镜中的人儿,然后双颊又泛霞晕,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温柔的满足。

    打从苏州出发开始,他们一路走来,有时住客栈,又有时露宿荒郊,但不管是在哪里醒来,总是由他为她梳发挽髻横钗,这一点从不曾改变过,相信以后也都不会改变。

    「收拾一下,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他说着,继续看着她默默收好铜镜,默默拾缀包袱,再默默地转向他,那早已熟悉的惊艳感再次浮现心头。

    她真的很美,美得清奇、美得脱俗,就像仙子般不惹尘埃。

    偶尔他也会忍不住纳闷,天下男人尽可任由她选择,她究竟为什么愿意嫁给像他这么一个平凡的男人呢?虽然他无意自我贬抑,但他毕竟是平凡的,这是事实。不过他也不会被这种疑问桔住自己,不管她有多美,无论他有多平凡,终归只是皮相,有一天,皮相会老化、会改变,也就无所谓美丑平凡了。

    而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收拾好了吗?」

    她点头。

    「好,那我们走吧,离开客栈后先找家饭铺子用过早膳再欧程吧!」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慕容羽段只一打开房门,就知道他的计划又得临时做变更了。

    「慕容公子,我家老主人有请公子与夫人过府一叙。」

    门外,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施下大礼,见他一副等候多时,说不定熬了一整晚的模样,慕容羽段不禁暗叹,心知八九成又动不了身了。

    「敢问贵主人是?」

    「九阳双刀钱锁山。」

    果然,又是当年拒绝对爷爷施以援手,并曾对爷爷视若无睹的「至交好友」之一,这一路来,他不晓得碰上多少个了,每个都像是早已忘却当年往事,拚命对他示好攀交情,使他啼笑皆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原是打算顺应他们的希望,既然他们不想和慕容家有所牵扯,他也就假作不认识他们,以免他们为难,可若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他又该如何?

    总不能一脚踹出去吧?

    「这……敢请管家转告贵主人,」一如过去半个多月,他试着要委婉地拒绝,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接到儿子了。「晚辈现有要事在身,不克前往,他日定当……」

    谁知话还没说完,中年管家竟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去了,慕容羽段顿时傻眼。

    「请公子务必……」

    「等等,等等,你先起来再说!」

    「不,请公子先答应……」

    「可是……」

    再一次,慕容羽段才出口两个字,管家竟然开始磕起头来了!

    慕容羽段目瞪口呆,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迥眸看看妻子,后者依然是一脸漠然,好像根本没瞧见任何异样似的!多半又魂游九天去了,他再回过头来,管家还在磕头,他不禁暗暗呻吟不已。邀客邀到这种地步,未免太好客了吧!

第七章

    在落魄之前,全国最大、最有名的琉璃窑和琉璃坊就是属于慕容家的,皇室宫城、皇陵和各地寺塔所使用的琉璃构件,有十之八九是出自慕容家的琉璃窑,可想而知当年的慕容家有多么富裕。而且如同周家,由于生意上的来往,当时的慕容家也与官家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只是慕容家的主人从不曾想过要利用这层关系而已。

    尔后,慕容家因默家之事而逐渐没落了,十数座琉璃窑陆续被人暗中毁坏,即使数度重建,依然一再被毁损,直至完全无法接单出货,生活过不下去了,只好变卖一切举家搬到苏州去。

    除了慕容家位于金陵南郊的老屋,那是祖产,虽然又小又破旧,跟废弃屋没两样,但慕容家的子孙谁也不敢轻易变卖掉,也幸好如此,不然当慕容问天嘱咐慕容雪带着孩子逃难时,还真不知道要叫慕容雪逃到哪里去才好。不意,慕容羽段好不容易抵达金陵,见到的却不只慕容雪和杜啸风兄弟,还见到了……

    「爹、娘,你们怎么也来了?」慕容羽段又惊讶又诧异。

    「我还想问你呢!」慕容问天没好气地道。「我们晚你们半个月出门,却早你们半个月到这儿,你们到底溜到哪儿去游山玩水啦?」

    「这……」慕容羽段苦笑。「说来话长……」

    于是,打从为宫孟贤送贺礼到曹家庄开始,一直到抵达金陵为止,这一路来的「坎坷」旅途,慕容羽段说了个详详尽尽。

    「老实说,我一直感到十分困惑,即便岳父、岳母两位在江湖上确实有几分威望,然而像秦爷爷、赵爷爷他们那样殷勤、那样急迫的对我示好,要说是热切,不如说是……」他迟疑一下。「呃,畏惧……」

    「畏惧?」慕容问天也在深思。

    「对,是畏惧,」慕容羽段慢条斯理地说。「好像如果我不肯接受他们的招待的话,他们便会惹来灭门大祸似的。」

    「是吗?」慕容问天忍不住朝一侧笑吟吟的独孤笑愚瞥去。他们究竟是江湖上的哪一位呢?不过,就算独孤笑愚说了,他也不一定知道,因为慕容家在他年纪尚轻时即已退出江湖,父亲告诉过他的江湖轶事也不太多,大都是父亲过去那些所谓的至交好友,以及江湖上各名门大派的事迹,其它的就很少提及了。

    「那么爹您呢?您又是为何和娘回到金陵来的?」慕容羽段问。

    「我?」换慕容问天苦笑了。「说实话,我也跟你一样胡涂,你们小夫妻俩出发不到十天,一位司徒岳公子就找上门来了……」

    「司徒岳?」慕容羽段若有所思地道。「难不成是凤阳府的司徒世家,也就是当初买走慕容家所有琉璃窑、琉璃坊与房地产的司徒家?记得爷爷曾提起过,当时他们出的价格低得可以说是贱价再打折又打折,但也没有其它人出价了,不得已,爷爷只好卖给他们了。」

    「对,就是他们,而且司徒岳的父亲也就是前任武林盟主。」

    前任武林盟主?

    唔嗯,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有某种微妙的关联在。

    「那司徒公子找爹做什么呢?」慕容羽段又问。

    「他要把他爷爷从你爷爷手中买去的所有琉璃窑、琉璃坊与房地产全部还给慕容家,且毋须任何报偿。」

    「咦?」慕容羽段大吃一惊。「为什么?」

    「他说……」慕容问天又向独孤笑愚飞去一眼。「当时他爷爷可以算是趁火打劫,那笔买卖实在不怎么光明,他要纠正这项错误。」

    「嗯,虽然爷爷也曾说过,琉璃窑是慕容家的祖业,有机会能收回来是最好。可是……」慕容羽段不赞同地钻起了眉宇。「无论是高价或贱价,当初毕竟是爷爷自愿卖给他们的,他们也拿钱出来了,现在我们怎么可以不劳而获地接受他们把原物还给我们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慕容问天嘉许地点点头。「于是司徒公子便说要以原价卖还给我们,即使如此,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但他依然坚持要还给我们,缠得我烦了,只好来找你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始终笑吟吟不吭半句的独孤笑愚终于出声了。「就跟他买回来吧!」

    慕容羽段父子相觎一眼,他说得太简单了吧?

    「但是……」

    「至于钱的问题,很简单……」独孤笑愚刷开扇子,潇洒地摇两下。「我借你们,再加一笔足够维持到生意稳定下来的周转金,小砚那箱嫁妆就押给我,等你们赚了钱再赎回去就行了!」砚心的嫁妆?

    慕容羽段父子又相对一眼,再很有默契地同时转注默砚心,然后又拉回眼来看对方一下,不约而同摇头。

    果然是父子,真有默契!

    独孤笑愚暗笑。「为什么不行?」

    「那是砚心的,我们怎么可以……」忽尔噤声,慕容羽段低眸往下看,一只柔萸搭上他肘弯,他的视线拉高,对上默砚心的眸子,然后他摇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是……我知道,可是……那不同,那是……这、这……不,自然是不用……怎能如此……」

    僵了片刻,他轻叹。「好吧!」

    从他们的「对谈」一开始,先是慕容问天好奇地直盯着他们来回看,然后独孤笑愚也好奇地过来看他们究竟是如何「交谈」的,接着,原本在另一边逗着小娃娃玩的杜琴娘、慕容雪和杜啸风兄弟也好奇地凑过来。他们真的在「交谈」耶!愈看愈好奇,再听更好奇,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眼看那两位好不容易终于「谈」出结果来了,再不问个清楚,他们一定会去找几只猫来咬死牠们。

    「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独孤笑愚迫不及待地问。

    慕容羽段先是用无奈的眼神瞄了默砚心一下,再回答他。

    「她『问说』为何不能用她的嫁妆,是不是还把她当外人……」

    「嗯嗯,所以你才会说你不是那个意思吗?」

    「然后她又『问说』她是不是慕容家的人……」

    「废话,当然是,她都嫁给你了!」

    「既然她嫁给了我,就不该分彼此……」

    「这当然,谁都知道的嘛!」

    「那么她的嫁妆也就等于是我的……」

    「这个嘛……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看法吧?」

    「哪里不同……」

    「唔嗯,这种问题实在不怎么好回答……喔喔,所以你才会『这』了半天『这』不出个所以然来吗?」

    「难道她住慕容家的、穿慕容家的、吃慕容家的,也要付钱给我吗……」

    「那太可笑了,自然是不用!」

    「还是说人家亲兄弟要明算帐,夫妻之间也要如此……」

    「那算什么夫妻?」

    「既然如此,为何我不能使用她的嫁妆?」

    「对,为什么?」

    一阵静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默砚心,后者垂眸敛眉,八成又魂游四海去了。

    独孤笑愚蓦而失笑。

    「说」得好啊!

    真没想到三年才一句话的妹妹,一「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犀利,真不亏是七修罗之一,口把式也是顶尖的!

    不过,最厉害的应该是妹夫吧!

    「我说,妹夫。」

    「大哥?」

    「你果然是小砚肚子里的虫!」众人轰然大笑,连小娃儿都跟着人家咧嘴咯咯咯流口水;慕容羽段哭笑不得,也许是被笑声惊「醒」了,默砚心也抬眸扫了大家一圈,随即又垂下眸子,继续魂游她的天外天。

    「好,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呢……」独孤笑愚继续摇扇子。「我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二房赎回慕容家祖业的钱是抵押小砚的嫁妆借贷来的,和大房丝毫无关,所以无论大房怎么说,你们都不可以分给他们,将来若不得已要卖,也只能卖给小砚的娘家人,也就是我,同意吗?」

    慕容羽段与父亲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点头。

    「同意。」他们都明白独孤笑愚之所以会提出这个条件的用意。

    像慕容大夫人母子那种小人,不可不防。

    倘若是以往,他们不会计较那么多,既然是自家堂兄弟,何用分大房、二房,但是打从慕容月枫毫不犹豫地对慕容羽段下毒手的那天开始,慕容羽段父子俩都心寒了,也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一句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徒岳果然十分急着要把他爷爷从慕容家买到的生意和房地产卖还给慕容家,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完成了交易、交接。当初卖出的价格也就是如今赎回的价格,没多一分,也不少一毫。之后,慕容羽段父子就开始忙着处理庞大的生意和产业,麻烦的是,虽然在当年琉璃窑和琉璃坊尚未卖掉之前,慕容问天和父亲学过几年琉璃生意,但慕容羽段却是一窍不通,他只懂得如何捕鱼捉虾。

    幸好有独孤笑愚、君兰舟和杜啸风兄弟的协助!虽然他们也不懂,但起码他们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大家一边摸索、一边学习,总算在腊八前,一切都步上了轨道,于是,独孤笑愚和君兰舟便放心地赶回西陲去过年了。

    「把劭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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