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错了……嫣嫣……改……哥哥……”破碎的句子,拒绝的话说不完整,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不爱她吗?
收起她哭噎的心碎,他不许她逃走,叫哥哥吧,叫十个百个封青也已经成了定局。
不曾放弃的力量,重新起身,抱紧她细瘦的腰身,在他最爱的那抹脆弱间突破了禁忌。
脑子里嗡的一下,瞬间碎裂,她是他的嫣了。片刻的清醒,然后就癫狂的冲刺起来,看着她疼痛的翻滚,在他怀里颤抖而恐惧,唇边是求他的喘气和哭泣。
嘴上是血,心也是碎的,再被他一片片吞噬。昏眩的像行将凋零的小树叶,她发着抖,想睁开眼找光。他闯入的太深,太绝望,不给她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爱极了,疼极了,也就是恨。他恨她让他成了野兽,也恨她让他再不是自己。抱起她从床上离开,把两个人关在衣柜里,在那成堆陨落的衣物间,他疯了一样的折磨她,冲刺间注入的力量超越了她能承受的极限。看着她渐渐抽离的意识和无端浮现的绝望,他竟然无法让自己停下来。
他知道她会恨他,那就恨吧。他希望她恨他,永远恨,这样,就不会遗忘。
温热水流冲刷着交叠的身体,内心却异常冰冷。被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她有一刻辗转后的清醒。眼前的他,陌生而熟悉,深邃的眸里是往日爱过她的那个人,下一秒,在她垂下的柔颈边,他静静宣判。
“结束不了了!”
柔弱的被他举起,乖巧多年的眸子扬起,一眨不眨的看清面前的男人,那还是爱吗,她不知道,只知道他又来了,硬生生的闯进她的生命,不许她离开,不许她遗忘,唇舌搅乱的呼吸,更像是叹息。
改变的只是地点,爱恋是一样的,痛苦也是极致的。她在他野蛮的力量里彻底殒落,洒落的清水,行将溺毙的一池温暖,化成她的血,她的泪,他的力量和他的绝望。
她不知道还会不会结束,只是在朦胧的意识里,突然觉得怕,心口突然停止了跳动,她要被留下了,他要和哥哥消失了,永远永远的消失了。
池水四溢,她柔弱无力的突然攀在他颈上,带着一个比乞求还可怜的温婉,说了一句“别不要我”,就倒了下去。
她要死了,和他一起死,被他折磨死,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想他,也爱上他了。
他扶起她的身子,回到床上。
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护住她胸前每一寸曾经属于他的肌肤,轻轻分开她的腿,再一次进占。她不反抗,那么软软的交付着自己任他作为。他,不再强夺,只是用唇和再也收不住的泪一遍遍爱她。他哭了,她看不见的时候,哭了。
朦胧意识里,她回到他的怀抱。谁哭了?她看不清。只是胸口湿热一片,疼到麻木。
他低下头,拨开她额上的发,吻着她的眼睛,轻柔的说着,身下,不曾放弃的占据着她的一切。她是他的,十四年前,十四年后。
“我爱你!记住,你是我的!”
光消失了,她听见了那句话,也忘记了那句话。在他臂弯里带着一抹释然,撒手了。
癫狂,眼泪,他宁可一起死去!
……
那天后,她在他身边醒来,病了一场,他守着她,跪在床前,怕她去了。
一个月后,在没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城寺和封蓝在上海注册结婚。
第五十一章噩耗
醒来的时候,最先看见了那扇窗,工作台上,还是那盏亮着灯,柔柔的光,曾经陪她度过了那么温暖的四十九天。世界,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只是有他的世界。
然后才看见他,跪在床边,她没见过他痛苦的表情,那次他病的时候,也不曾这样难过,他哭了吗?那些挂在他眼角的,她摸不到,也看不清。心里那个他,瘦了,黑了,看她的眼神也变了。手被送到炙热的唇边辗转的吻着,竟然感不到温度,爱她的话,说过很多遍吧。
她怎么了?耗尽了力气,疲倦的闭上眼睛,好累。
想清醒起来,却只感觉疼。疼到骨子了,被揉碎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到心里,汇成一把穿凿的利刃,破开她的身体,也碎了她的心。那是他做的,她记得,她说恨他。
“嫣”
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绝望的一下扎到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眼泪倾巢而出,那是她的名字,这世界上,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只有一个人,摧毁她的人,说过爱她的那个人。
听着,努力保持清醒,但是太难,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太累太疼了。
黑暗前的一切,她没忘,却记不真切,想深深吸口气,喉里却堵着什么,不让她呼吸。真想活下来啊,在光里,再看看他,像是校园的铁门边,那些等他的日子。想他了。
他说过爱她的,她想告诉他,她也爱上了。
疼又来了,从身体的某一处,尖锐的让她浑身一颤,指上细微的抽动,想抓住他,想求他饶了她,但是他为什么不听呢,她哪错了,不该爱吗?
黑暗来了,眼前什么也没有,没有哥哥,没有他。
都不要她了吧?像妈妈那样,不喜欢她了。
别走,心里的疼比身上的更难熬,又抓不住什么坚持下去,眼泪从心里破碎的伤口流出来,断了,又续。
残喘的悲哀,悠长的呼出被他禁锢太久的委屈,眼泪又冲了出来,盖过最后的意识,太疼了,真的,他把她弄得太疼了……
他跪在那很久,这一夜,她醒过两次,发着高烧,意识朦朦胧胧的,不认识他,他叫她的名字,叫了几百遍,她流着眼泪,闭着眼睛又昏睡过去。
她不是任何人的了,只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她也许要死了,像他希望的那样,和他一起死,他带着她,不许别人伤害她,夺走她,但是他自己,先把她伤透了,也把她夺尽了。
埋在她身边,贴着她身上蔓延的伤痕,手紧紧握着她的,闭上眼,等着她醒过来,或去梦里找她。他是爱她的,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为了爱她。
那天之后,病的很重,两个人在卧室里,在阳台上,都病着。一缕阳光照进来,正好映在她苍白的脸颊上,乖巧依然只是神采不再。
她是条小鱼,他的小鱼,他只有这么一点奢求,等了十四年,却是这样的结果,他不许她在干涸里消失,以后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恨吧,他宁可她恨他,永远都恨。
把她收紧在怀里,抱着她,摇着她,喊她的名字,拉起她的手就着一屋子阳光,准备就这样,一起和她死,再一起和她生。
……
“封嫣,再往左边一点。”晓蕾站在扶梯下面,看着封嫣在布告栏最高的一层贴新一期校刊的征稿函。好几个月不见了,非典以后,不知道她去哪了,回来时似乎病的厉害,憔悴的不成样子,躲在她的宿舍躺了很多天。
“再往左一点。”她走远些,看着封嫣纤细的身子,在她的指挥下,站在梯子上微微调整广告的位置。
其实,她可以不做的,病刚刚好起来,人瘦了好多。但是她坚持一定要做,整个假期都住在学校,忙忙碌碌,说是大三前要把校刊的事情弄妥当,新学期好移交给新一届做。
她举着的手臂上有一处瘀伤,不仔细看,已经淡了,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吧,在那么显眼的位置,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很碍眼。她总是白白净净的,从中学开始就是,有人羡慕过她的秀雅,更多人嫉妒她的美丽,但是大家并不知道她心里的难过,她,其实常常难过的。
手还举着,肩膀很酸,他的肩膀酸了吗?没听到晓蕾的指挥,她没动。从那天之后,一个月了。开始的日子里,错乱的记不清楚,只是疼着,病着。然后,他走了,在她真正醒过来的第二天,紧紧抱着她哪也不让去,她就趴在他怀里,再恨他,怨他,也只是化成眼泪,都揉到他怀里。
那是第一次,他轻轻的叫她嫣,她抱着他的颈项,心里还有怕和疼,但是叫了他的名字。
十四年了,那是唯一一次。
城寺,只两个字,想来心里又疼了。
她真的恨他,强取豪夺的折磨她,他该好好说,该温柔等,该像以往那样耐心,等她想好了不怕了。毕竟,刚刚只有四十九天。她恨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恨他,可不见他,心里却空荡荡的。
怎么能不恨呢?怎么,就爱了呢?
叹口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走前,也是叹气。
那个早晨,他似乎一夜没睡,醒来的时候,在他怀里,听他说抱歉,在她头顶说了好多次,声音低沉有力,她环着他的腰,心软了。
病着没力气,只是轻轻收紧手臂,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那样很暖,很安心,看着他眸子里映出的自己,又哭了,她爱他啊,怎么耽搁了那么久,才发现呢。
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恨他。也许自己过去对他伤太深了,他才狠心的和她要,像第一次吻她那样,从不问她愿不愿,想不想,就夺了。那就是他,从来都是他。
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倦了,看不清他的背影,只记得他说爱她,在她入梦的时候,说到她心里最深的地方,让那些伤口不再疼,因为他爱,她就不那么疼了。
可现在还是疼了,之后再没见面。哥哥说,他又去上海了,一个月了,什么也没告诉她。
他在哪呢?下次见,真的要告诉他,她恨他,太恨太恨了。
她举着海报,等在那里,就听见瑶瑶在远处喊她。
“封嫣,信。”声音中气十足,听了让人振奋,回身看她一身爽利,她也开心些,也许是他的信呢,写给她的,他从来没给她写过信呢。
瑶瑶把信交过来,“很厚啊!”
她笑了,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了手里的海报。
突然来了一丝风,梯子下两个女孩看着手里的海报,新一期,竟然又是爱情,中文系啊,风花雪月的,总是这样。风吹起了海报的一角,正好盖住了撰稿人的名字。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站的好高,什么也看不见,天,竟然没有一片云,亮的刺眼,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
下一秒,海报碎了,封嫣细弱的身子,直直从梯子上栽了下来。
第五十二章生路
“别不要我”当初,她这么说着倒在他怀里,再醒过来,他真的不要她了。
她听见所有人都在哭,只有自己没哭,永远也不会哭。看到那张过期的喜帖,她的世界里还有眼泪吗?
又睡,又醒,却再没真正休息过,也无法醒来。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是“去上海”。
晓蕾在她床边站着,眼睛哭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多年同窗,她没见过这样的封嫣,压碎的那张海报上是她的血。她的头磕在梯子上,当时就晕了,送到校医院没真正清醒过。带血的床单,堆在病房角落里。
在校医院整整躺了一天一夜,手臂上一直打点滴,额角的纱布换了好多块。瑶瑶拿着那张喜帖,读着两个陌生的名字,看着病床上的封嫣。
是她的家人吗,封蓝?她不知道,她也哭了,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有种非典过境的恐惧,她不会出事吧?
第二天,在所有人的反对中,她爬了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挨的走到房间门口,扶着墙,坚定的眸子里,有一种要毁灭的光。
她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谁说也不相信,她要见他,无论如何要见他。
看着面前的朋友,她给出了答案,要么让她死,要么让她去。任何人在那样绝望的坚定前,都会妥协。
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生路,见他,然后让他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骗她的。
在床上又躺了一天,她们从宿舍里搜刮了所有的钱,买了三张火车票。离开宿舍的那一霎,封嫣靠着门框,精神恍惚,觉得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不许哭,这样的时候,她不能哭。如果是真的,她宁可没存在过,他们之间的所有一切都不曾发生,如果他和封蓝结婚,她宁可没活过!
买的卧铺却几乎坐了全程,封嫣上车就没醒过,半夜挣扎着问过一次时间,之后一直在下铺窄小的床位上昏睡。随着车厢摆动轻轻摇曳身子,看了让人心疼,手臂上还有前两天摔出的伤,身上盖着瑶瑶放在学校的冬衣。过交流道和路口,偶尔会有一道寒冷的光直刺到她惨白的脸上。她们不敢合眼,怕她真的出事。十几个小时,就这么在恐惧里一点点熬过来。
车厢很热,夏日里躁乱的让人心浮气躁,她出了很多汗,密密的结在额上,瑶瑶不时去擦,手都发颤。后半夜,她看似平稳些,但是脸色越来越差。
车快到镇江的时候,天蒙蒙亮,第一缕阳光射进车厢时,她突然醒了。一夜疲惫,眼睛下青紫一片,唇上蜡白,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