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觉得一是影响力和名气,二是因为木羽是个懂得女人的男人,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肯定是这个道理,真是,平时连件名牌衣服都不舍的买的女人,这个时候就被拍的飘飘然了?可怜的女人。
下午,我磨磨蹭蹭的去了木羽的办公室,到底是名记,装璜和排场都很有料,别人一张办公桌一个电脑一部电话就成就了记者的职业,木羽竟然单独有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办公用品一应齐全,舒服的真皮沙发和椅子,格调高雅的壁画,我怀疑他不是记者。他看见我来了,还算客气,把我让到他的办公室,前台小姐过来不好意思的说外面的咖啡没有了,木羽:没事儿,我这有。
前台小姐转身的时候木羽突然叫住他:对了,没有什么事情不要过来打扰我们,我和这位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谈。
我差点儿笑出声,心想狗屁重要事情,无非就是交给他我们公司的资料和女老总的相片,前台小姐出去后,我开始感觉不舒服,毕竟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我和他,我们本来就犯冲,这会儿得多尴尬啊,木羽把冲好的咖啡递给我,我低着头接过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实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会害怕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的眼神。一般情况下,是别人不敢看我的眼神,以前阿瑟就经常说最害怕我生气时候的眼神,我要是生气了,他们就会希望戴上墨镜,说这样眼神的严厉经过彩色过滤,会减少杀伤力。我沉思的时候,木羽坐到我对面,我有点儿愣神,他发出一声咦的声音,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惊讶的摊开双手:对不起,你喝咖啡的杯子是我喝咖啡用的。
他的话一出口我还没有经过思索,就把一口咖啡喷了出去,正好喷到木羽浅色的西装上,象漫漫黄沙的水印,我把咖啡杯子往办公桌上一放,象祥林嫂一样叉着腰,怒气冲冲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木羽苦笑着看着我嚣张的表情,一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面抽出纸巾擦着西装上的咖啡,一边说:十八小姐,你不会反映这么大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没有看见你用的咖啡杯子是一次性的纸杯子吗?我用的杯子在我面前,你看,是这个玻璃杯。
我也感觉自己反映太大了,于是尴尬的把叉在腰上的手放下,但是绝对不说对不起,反正他已经对不起我在先,我没有什么可对不起他的,要是用数学方法计算的话,木羽还欠着我好几个对不起呢?我一直不和别人共用杯子,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有人说这叫洁癖。木羽把西装脱下,并没有很不高兴,我把公司资料递给他,他接过来,放到桌上,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沓稿纸,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十八小姐,你坐过来一些。
我和木羽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张办公桌,如果坐的近一些,那么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我忽然就觉得有一种暧昧的情绪在我们之间蔓延,我很没有出息的开始感觉自己的脸有了一种热度,我不敢抬头,我怕木羽看见我的表情,我想我的脸肯定已经开始红了,可是我也不敢靠近他。在我犹豫的时间里,我听到木羽的声音,竟然忽然之间变得那么温柔:怎么了,你怕我,是吗?
我慌乱的抬了一下头辩解:没有,只是不习惯。
之后我听到木羽有些放肆的笑声:十八小姐,你真可爱,这是办公室,而且是白天,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头靠近我的耳朵:就是想干什么,我也会征求你的意见的,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强迫女人。
我强撑着不出一句话,只等木羽把那叠稿纸给我,我就抽身走。木羽拿着那叠稿纸在办公室里面走了好几个来回,像模像样的讲着专题的内容和思路,我一句话也没有记住,只想他赶快给我,最后木羽终于把那叠稿纸放到我的面前了,我象捞到救命草一样拿起来就要放到背包里面,但是木羽突然抓住稿纸的一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释一下。
我抬头看着他,等他的解释,他的手指头又开始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抚摸,眼睛里面也开始出现那种玩味的含义,而我正等着他说到的那个问题,木羽的脸突然靠近我的脸:十八小姐,你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杯子,是不是因为,因为不愿意和别人间接接吻,嗯?
我的脸开始不争气的从额头开始红到脖子,可能也顺便红到了耳朵。我忍无可忍的一下子把那叠稿纸拽出来,然后第一次直视着木羽的眼睛,尽管我害怕见到这双眼睛,尽管我眼睛里面的成分和内容还不能对付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但是我也一样有自己的尊严,我怒气冲冲的朝着眼前这个男人吼:你很喜欢挑逗女人是吗?挑逗女人的感觉很好玩吗?
我的愤怒和防守这一刻战胜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放肆,于是我在他愣神的下一刻逃走,我还尽量保持着女性的优雅,因为我没有破口大骂,但是从木羽办公室到出了他所在的报社,我的心理一直没有停止的骂着:tmd,tmd,tmd,tmd,tmd……因为以我的智商,在这个时候,已经很难找到更好的词语解恨了。
第6章
我拿着专题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面已经站满了人群,问前台才知道,是供货商,来结账的。对于公司的生意,我大概知道一些曲折,就是全国各地的生产商,把自己生产的小食品通过运输送到我们公司库房,我们公司再印刷包装进行个体分装和装箱,然后再把这些东西发送到北京的各个超市进行零售。这个过程像是一个怪圈儿,公司要压着供货商的货款,超市压着公司的货款,我们在超市面前要帐的时候像个孙子,而一转身就会在供货商面前装爷爷,供货商在我们面前像个孙子,再转身的时候可能在具体原料比如山楂或者苹果的供货商面前又享受了爷爷的待遇,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前台小姐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笑容可掬的沏茶倒水,再就是面无表情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不说一句话,我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市场部的经理正苦口婆心的说着如何如何没有钱到帐,只要一到帐就会给他们结账,财务部主管也是兢兢业业的拿着帐本在旁边助阵。说实话这些生产商都很不容易,一批货要一年或者两年才能结账,超市给我们结账的时候不过是压着两三个月,而我们竟然要压着他们好几年,他们也要吃饭,关键的问题是最初的小食品生产商并没有赚到多少钱,比如我们市场上卖的水果和蔬菜,果农和菜农在销售产品的时候是以不高的价钱销售给了经销商,而赚大头的其实是中间商。
我去女老总办公室把专题交给她,她看了一下,不停的说到底是名记者,我问外边的供货商的结账问题怎么办,女老总的眼皮儿抬都不抬的说:那帮人,不用理睬他们,帮着他们销售还有那么多毛病,明年再多找一些供货商,给他们一些压力。
从她说话的那一刻,我象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她,还有一个感想就是我肯定无法做一个商人,因为我的心不够狠。有些事情很奇怪,比如女老总很信佛,每年求神拜佛的钱不知道花了多少,拜佛时候的神情像个虔诚的天使,眼神中诠释着真善美的光泽和悲天悯人的大智慧,光是让我给西安某个寺院寄去的香火钱就已经不少了,可是面对要吃饭的或者说因为供给她货物让她发了大财的衣食父母,她的眼神像个魔鬼一样的冷漠和不屑,或许这就是人性,我怀疑这种人性是一种分裂的二合一。
回到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我有点儿失魂落魄,那时候我还有吸烟的习惯,我点燃一支烟,但是破天荒的没有吸,只是拿在手里,香烟的烟圈像个幽灵似的环绕着我的身体,我真的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降低了,人这个物种的进化明显存在着不足,每个人的智力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开始下降,很简单的问题感觉起来像个千古迷案,可能答案就在眼前,但是就是不愿意去详细解释或者给出谜底。我沉思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我机械的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没有显示名字,看内容,上面写着:我没有把你当成什么人,或许不应该开太多玩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那样说,就想说完看你的反映,不想解释太多,木羽。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突然之间就变得很疲惫和虚弱,我就保持一个姿势,重复的看着这个短信,重复的看着这几句话语,重复的想着这几句话所能表达的含义,我象一个刚开始会拼图的孩子一样努力的理解某个图块的意义,就怕错过什么,但是好半天我也没有想明白对方所表达的含义,我颓然的关上手机,然后再打开,然后再合上,好几次想删掉这条信息,但是没有做到。
我很奇怪自己的反映,虽然说我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面失败的一塌糊涂,但是没吃过猪肉肯定是见过猪跑的,我怎么会这么没有抵抗力呢?我头大的揉着太阳穴,难道真的是我想男人想疯了?百无聊赖的时候,我想起了阿瑟和小米,我们三个人是一个大学的,小米是我无话不谈的朋友,从认识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阿瑟是我的师兄,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小米的爹的和妈米(小米喜欢这样叫她可爱的父母)在小米还在我们学校费事儿的读着英语专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移民的打算了,两个人经常留居国外,小米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晃荡在学校和她家,小米的家是很奢侈的繁华地段的一个商住两用公寓,里面有五六个可以作为卧室的房间,小米就每天对着这些房间发愁。
我们毕业的时候,小米刚刚大二,周末时候我们几个好朋友就经常去小米的豪华公寓玩,有一天师姐就说:小米呀你每天这么寂寞还不如把房子按房间出租出去,这样就会有人陪着还能赚点儿零花钱不好。然后小米就灵机一动说把房子按房间出租给我们,那时候只有小麦和阿瑟在电脑公司上班,收入还好,我们几个穷光蛋每个月刚好是温饱持平,谁还租的起公寓呀,而且阿瑟和小麦正准备去澳洲的计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人了,小米一边喀什喀什的嚼着微波苞米花一边说就算我吃亏点儿,一个卧室按500元钱出租,包括水电费,按月收房租,但是必须保持房间的卫生,而且不准带异性回来,更不能过夜,……于是一套按美元每平方米的公寓就以总价每个月2000元人民币的天价租给了一群穷光蛋,那时候我已经和几个朋友合租了房子不好意思退出,只好眼睁睁看着阿瑟、小麦、师姐和易名瓜分了类似于皇宫的公寓,于是每到周末我就发狠的睡在小米的床上,抢走小米的被子或者把小米踢下床,借以找找平衡,每次早晨小米都会很不服气的冲上来和我来一段毁灭性的决斗,基本上我都会实施霸权主义,象美国的小布什一样霸道。
小米家公寓的厅里有一个很大的吧台,上面可以摆放很多酒,周围有很多圆圆的可以转动的椅子,还能转一个360度的圈,周末我们会买一些啤酒、雪碧、可乐和葡萄酒,在小米家的冰箱中冻一些冰块,然后就很简单的调制一些只有我们才明白的所谓的“鸡尾酒”,有时候还会把奶油巧克力放进啤酒,叫什么腻死歌德;把咖啡放进葡萄酒,叫比天使还黑;把雪碧和可乐放到一起叫半壁人生,我们的快乐就这样蔓延着,有一次隔壁有人敲门,我们还以为吵到人家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想加入我们这种不伦不类的派对。
没事儿时候阿瑟叫小米老婆,小麦叫小米媳妇,易名叫小米亲爱的,师姐叫小米弟妹,我有时候叫小米嫂子,有时候叫小米弟妹,小米倒也是谁叫谁到,有时候电话响了,大家就一起喊老婆、媳妇、亲爱的、弟妹接电话,那时候小米就比较反应不过来。后来阿瑟最开始把女朋友带回公寓里自己卧室,易名还算规矩,后来师姐竟然也好起男色来了,小米咀嚼微波苞米花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有一次小米说本来是找人陪自己不寂寞的,没想到最后自己反倒成为多余的电灯泡了,我说就是吗,然后小家伙做出一个很悲惨的决定,凡结交异性的房间每个月多加200元,这个方法不错,竟然禁止了很长时间男人和女人的欲望了,每当这个时候,小米就很得意,甚至表示如若不改,提前加收一个月房租,所以每个月收房租的时候是小米最快乐的时候。小米最喜欢吃微波苞米花,每次都很有瘾的感觉,她是一个很快乐而且很容易满足的人,我算计着过自己的日子的时候,小米也会跟着我后面去抢购买一赠一的商品,回来后还说真实惠,而且得意好多天。
我给小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