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女老总的办公室,我还没有开口,女老总就提前说话了:十八,昨天的事情,我能理解你,木记者说昨天的事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他不会不要货的,礼盒照收,不过你昨天反映也是太大了吧。
瞧瞧,到底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敢情不是调戏她,所以她能这么轻描淡写的,看来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不管别人怎么表达理解之意,都他妈的扯淡,我恨恨的想。女老总接着说:今天下午你去他们公司把支票取回来吧,木记者还说想和你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大家有误会,以后不好相处。
又是我去,财务部的人是不是都死光光了?我在心理郁闷的要死,我怎么老是要重复被人耍的游戏?不过要把事情说清楚是吗,好,那就说清楚,我准备借此机会和木羽正面一次。
下午,我气乎乎的来到木羽的报社,前台小姐看见我来了,好心的冲我点头,我理都没有理睬,所谓爱屋及乌,那么恨屋也是及乌了,我敲门的程序都省了,直接推门进入,一进门就闻到酒味,我看见木羽懒散的坐在办公椅子上,舒服的喝着红酒,见我进来绅士的拿着酒杯朝我晃了一下,然后告诉前台小姐给我倒杯水就行了,我说我想喝咖啡,木羽摇摇头:不行,十八小姐,我有三件衣服已经洗不出来了,不是咖啡就是红酒,所以还是给你倒水比较安全,即使拿水泼我,衣服也是能洗出来的,你随便看看我房间里面的东西吧,要是有中意的就拿回去卖好了,反正你很喜欢卖别人给的东西。
前台小姐把水送给我,过了一会儿财务人员把支票给我,我把支票放进支票夹,把带来的发票给了财务人员,然后财务人员也带门出去了,木羽慢腾腾的从椅子上起来,冲我一笑:十八小姐,我喝酒只是为了想让自己说真话而已,我也不想和你捉迷藏了,其实就是一句话,我对你很有兴趣,我相信你对我也有兴趣对吧,不然也不会反映那么大了。
我茫然的看着看着木羽,反问道:你所指的兴趣是什么,我不明白。
木羽慢慢坐回椅子,拿手指弹着酒杯:我看我还是坐在椅子上比较安全,到了我这个年龄,爱情不是神话,而是笑话,我对女人的感觉只有两种,一种是有兴趣,一种是没有兴趣,也可以说一种是想要这个女人的兴趣,一种是不想要这个女人的兴趣,仅此而已,不会再有第三种感觉。
我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话语里面的意思,可是对我而言,爱情不是笑话,而是神话,是神圣的神话,容不得别人这么亵渎,于是我开始冷笑,木羽无所谓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有情感洁癖,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以前也遇到有情感洁癖的女人,可是到最后,我都成了他们唯一的洁癖,我不否认我一直在勾引你,我更知道,你抗拒的很辛苦,因为你敏感,所以我让你猜,征服你我要用多长时间?
我突然就很想笑,很想放声大笑的那种,我嘲笑的看着木羽:是啊,我都忘了,你已经是中年男人了,这个年龄好像很抢手对吧,可惜我对你没有兴趣。
木羽的眼睛弥散着狡黠:十八小姐连撒谎都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有气节。
其实我想说的话是:我对你没有兴趣,因为我有点儿喜欢你,喜欢和兴趣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我不想亵渎了自己的感受。但是后面这些话语我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了,所以我只是说了前半段而已,我经过太多的错过,所以现在连潜台词儿都能准确的掐断,不会多浪费一点儿自己的心情,这个时候我想起一个很不错的朋友曾经和我开玩笑,他说我是不是真的前辈子伤过很多人的心,所以这辈子注定要被很多人伤自己的心,我哪知道自己的前生干过什么啊,即使是做孽也总的有个源头才是。
木羽打断我的思绪:十八小姐,我和你要怎么办才好,我不想这么放手,现在我对你还是有很大的兴趣的,你年纪不小,赚得不多,可是胆子很大,敢拿酒和咖啡泼我,还敢卖掉我给你的演唱会门票,就这些就够让我感兴趣了,我可能会继续勾引你,直到没有了兴趣为止,你呢?
我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死磕呗,你不放手,我不想被干扰,看谁最后能达到目的了,赢了不要高兴,输了可以耍赖。
木羽递给我一杯酒:十八小姐,有志气,我房间里面有没有相中的东西,可以拿去卖的?
我继续喝白开水:只有一样东西可卖。
木羽醉熏熏的看着我:什么东西,你拿去卖吧。
我收拾好东西,做好可以逃跑的准备,感觉万无一失了,然后狠毒的告诉木羽:如果可能,我想把你变成女人,卖到一千年以前的妓院,让老鸨天天逼着你去接客……
说完我就跑出去,一边跑一边笑,笑到腿发软,笑到快要流出眼泪了。
在我自己身上的火还没有扑灭的时候,和我一起住的两个女生吵着闹着的说房东的房租太贵了,我倒是能负担的起,但是小荣和秦梅就是说不行,我也能理解她们,一个失业了,一个老是没有业绩,只能拿保底儿工资,所以我也同意了找更便宜的房子,秦梅因为失业在家,所以有时间找房子,我和小荣天天上班,所以只能等秦梅找好之后,搬家而已。秦梅还挺能干的,不到一个星期,果然找到了更便宜的房子,但是楼层在六楼,上下楼要累一些,但是房租能省下不少,小米埋怨我这个人做事儿太偏执,她想让我搬到她哪儿,因为她即使出国也是两年后的事情,我干吗非要和几个不是很熟的人一起住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一起住了,毕竟有过一起凑合的经历,我总不能说撤走就撤走吧,现在小荣和秦梅的收入都不固定,我要是一走,她们还能交的起房租吗,我这样做就太不地道了,简直就是釜底抽薪,所以我只能和她们一起住。
搬家那天,阿瑟和小麦、易名都过来帮忙了,我们居住的单元每层都是两户人家,北京的人就是有有房子的优势,六层楼的两套房子都是房东太太的,我搬去的那天,对面房间已经租给了一个交小卜的男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象韩国演员安在旭似的,很好看,房东太太把小卜和我们叫到一起,说是以后大家做邻居了可以互相照顾,小卜给我的印象很腼腆,话很少。
可是搬去没有多久,小荣就去了外地的分公司,说是要在石家庄干半年以上,秦梅也是觉得自己应该上个什么学校,所以就回中关村的家附近,学习什么自考了,说是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所以整个房子等于我一个人住,我有时候也会去小米哪儿,这个房子还真是没有什么居住的价值了,倒是对面房间的小卜,每天像个居家男人一样:上班-回家,回家-上班。没事儿的时候小卜会做很多菜,经常分给我一些,这太让我兴奋了,我是一个最多就能把鸡蛋煮熟的主儿,那还敢奢望吃上什么菜啊?
第13章
小米说我住的房间很单调,单调的似乎只有一个叫我的主人而已,木羽不知道听谁说的我搬家了,他竟然买了一盆吊花送给我,并把吊花吊在我喜欢的阳台上,吊花的叶子绿绿的,有点儿生机,让房间有了一丝绿意和生气。
圣诞节快来的时候,从公司到个人都是忙得一塌胡涂,在我看来,我们中国人还真是不需要为这样的节日忙活,可是中国人比较愿意兼容并包,所以愿意替外国人过节,小米也没有闲着,因为我在学校的时候曾经给别人写过论文,所以很多人都愿意让我写,我也乐得接受,按照要求的标准不同收取不同的价码,小米按照大家要求的分数用标签帮我标注好,把每个人的费用也算好,我根据要写的东西让小米去学校图书馆借资料,然后就发挥我超常的文字水平帮着别人完成大学要求的论文,小米给我打下手,我一直觉得有这样的朋友,一生都幸福。
阿瑟郑重的告诉我,圣诞节小淫要来北京,小淫也是我们的兄弟,但是我和他之间有过太多的过节,小淫大学毕业那年我们彻底闹僵之后,他去了深圳,在毕业后的两三年中我从来没有和他联系过,只是偶尔会在阿瑟和小麦的口中知道他的情况,据说他混的不错,阿瑟拍着我的肩膀说:十八,你们和好吧,很多年的朋友不能僵死在某个矛盾上,古人不是常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吗?
我何尝不想,大家兄弟一场,所有的情意都给了朋友这个词儿,不管什么样的过节,走到最后都给朋友和兄弟这个词语组合让了路,我早就让路了,可是小淫让路了吗?
我和小淫的过节,也是因为栽在情上,不知道当时是因为什么,反正我们经常在一起,好像是因为我当时暗恋上一个男生,但是那个男生已经心有所属了,后来我就伤心,小淫一直陪着我,陪着我打牌,逛书市,还有在夜晚看雪,还帮我找家教的工作,小淫也是一般家庭出来的孩子,但是他会把赚钱的机会让给我,他总会找到谋生的机会,他总会轻易的就能养活他自己,他很聪明,他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做事,他生活的很开心,他有很多女友,他说他喜欢女人,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流氓,再后来从阿瑟那里知道小淫也很喜欢我,再后来就是我有情感洁癖,我实在无法忍受小淫曾经碰过那么多的女人,或者说无法忍受曾经有那么多的女人碰过小淫,然后我们僵持着,彼此都在痛苦中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对方,最后在毕业前的一次聚会上,小淫站起来举着酒杯说要和大家打个赌,于是一帮人起哄,然后小淫说:我赌十八还是个处女。
小淫的话语一出口,在座的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没有一个人笑,我走到小淫面前,使出很大的力气打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我告诉小淫:我们之间早就完了,连兄弟也不是了。
那次聚会之后,小淫毕业后去了深圳,一年以后我过生日的时候,小麦喝醉酒说:十八,其实你不知道,小淫当时是故意的,他想让你恨他,他说这样做总比让你记着他要来的容易。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大家都给朋友这个词儿让了路。
木羽的电话在平安夜前夕打过来,他不着调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木羽说:十八小姐,圣诞节我们一起过吧,我是单身,你也是单身,我们一起去一个单身派对吧,保证你快乐无比。
我故意说:木大记者,为什么不去找你别的女人呢,她们会给你更多的,而我只想把你卖了,而且还是把你做完变性手术以后再卖到一千年以前,你还敢邀请我?
木羽嘿嘿笑着:我只想和你过这个节日,真的,这个节日我只想要你一个女人就够了,不愿意和我共度吗?
我强迫自己保持平静:想感动我,是吗,可惜,我是重友轻色,我要和我的兄弟们一起过。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我怕继续说下去我会答应了。
女老总破天荒的告诉我她圣诞节要陪她的孩子一起过,要去游乐场和滑雪场,我没有问她的丈夫是不是也一起去,但是总的来说,开心是最重要的,平安夜晚上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小米公寓,出门的时候,对面房间的小卜看见我要出去,客气的说圣诞节快乐,还顺手给了我一个圣诞老人的小玩具,说是超市里面赠送的小东西,我接过来,礼貌的谢谢他,也祝贺他快乐,并告诉我要在圣诞节以后才回来。
到了小米的公寓,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吵闹声,小麦的声音最大,好像挨揍了一样,我开始敲门,开门的正好是小麦,小麦看见我进来后,立即跑到我的身后,喊着:十八,快救命,小淫非要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可不干,要是小米的话我就干。
我抬头,正好看见小淫过来,小淫成熟多了,只不过两三年,可是变得更有男人的味道了,很帅,脱离了当年的流气,笑得时候,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小麦从我身后跑掉,剩下我,和小淫,面对面,我也笑,朝小淫伸出手:好久不见。
小淫没有伸出手,只是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向我张开双臂:是兄弟的话,拥抱一下。
我迟疑,小淫上前一步,抱住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真的好久不见了,十八。
我的下巴依偎在小淫的肩膀,我也低声说是啊好久不见了,但是我的双手始终没有张开,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还有激动。小淫抱着我足有一分钟,直到阿瑟过来,阿瑟拿手指弹小淫的脑袋:你这个家伙,和我都不拥抱,难道我们不是兄弟吗?
易名帮我把背包拿下去,小淫转身给了阿瑟一拳:拥抱十八可以占便宜,抱你像是抱着排骨,有什么好处?
大家围着吧台坐下,阿瑟好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