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晶,你告诉兰儿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是一条珍珠项炼。」季天怕她不相信,才把当年的事说出来。
绿水晶把季天的话转述给丁玉兰听,丁玉兰听了眼眶一红,她还记得他送那条珍珠项炼时,眼神是多么冷,事后她一气之下把它拆了。
「你问他为什么要送条项炼羞辱我?」
季天一急忘了她听不见,「不是的,兰儿,我是觉得那串珍珠项炼很称你的优雅气质,所以才特别请铃木桑割爱的。」
「爸,妈她听不见你的声音。妈,爸说他是特地买来讨你欢心,不是要羞辱你的。」
「他说谎,明明他的情妇也有一条。」丁玉兰开始翻起旧帐。
绿水晶停了一下说:「爸说他没有情妇。」
丁玉兰一想起那个女人趾高气昂的神情,不禁忍不住悲从中来。「他以为我不知铃木智子的事?」
「铃木智子?那是天大的谎言,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告诉她。」季天不想平白背黑锅。
绿水晶又把季天的话转告他。
「哼!他想骗谁,他常常在铃木智子的住所过夜。」丁玉兰一想起为他独守空闺就不免有怨。
「哦!爸,你不安分。啥?不是,噢,这样呀!妈,爸说他没回来的日子都睡在公司。」
「是吗?那为什么铃木智子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炼?她亲口对我说是你送她的礼物。」
该死的女人,这样挑拨他的家庭,明知道他的家庭建筑在风雨中,居然还恶意中伤,他愤怒的对绿水晶解释。
绿水晶对丁玉兰说:「爸说铃木智子是铃木桑的女儿,所以她拥有相同的项炼不足为奇。」
季宇轩在一旁叹息,「真希望我也有阴阳眼。」这样他也可以和父亲沟通。
绿水晶捶了他胸口一拳,「要是可以,我送你。」他当有阴阳眼是一件好玩的事啊?
「你们不要打情骂俏了,先处理我的事好吗?」季天好声的拜托。
绿水晶调皮的耸耸鼻头,「妈,继续,你还有什么不满一古脑倒出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丁玉兰睁着怀疑的眸子问:「他真的在这里吗?」
「如假包换。」
「那我倒想问他,为什么新婚那几夜他要睡在别的女人床上。这算什么?」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兰儿,我没有对不起你。」
「妈,爸说他没有。」绿水晶觉得做个转播台真辛苦。
「那他为什么没回来睡?」
绿水晶一直点头。「医生说你胎位不正不宜行房。他怕忍不住伤了你,才会睡在楼下书房。」
「是这样吗?」丁玉兰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说你是因为孩子才答应嫁给他,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他不想失去你。」
丁玉兰露出一朵可爱的笑容,「我以为他是为了孩子才娶我。」
「爸说他在演讲台上看到你甜甜的一笑,就迷失了心魂,想尽办法要得到你的心,他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那个傻瓜。」丁玉兰甜蜜的取笑道。
「他说他知道自己大了你十多岁。又知道你有个年纪相当的未婚夫,所以用冷傲来掩饰自卑,只求你在身旁。」
「哎!其实我和辰阳是父母做主订的婚,我一向视他为兄,老早就想解除婚约,只是找不到借口。」
「那你也犯不着拿一生作赌注,嫁给一个笨笨的男人为妻。」绿水晶真为她叫屈。
「我才不是笨笨的,我只是不敢相信他们之间没有情愫在。」他哪里笨,可恶的小鬼。
「晶晶,爸不是笨,他是蠢。」季宇轩十分佩服他老爸,明明爱得要死,还老是摆出一副你是什么东西的神情。
混蛋儿子,敢骂你老子蠢,早知道就不生你,季天气得胡子快打结。
「的确,我赞同你的话,蠢字两条虫,你老爸看起来像条龙,其实骨子里长满虫。」
「丫头,你别挖苦我了。」季天无奈的求饶。
「哼,谁理你,一句『我爱你』藏了三十几年,等两脚一伸才想要表白。」
「其实我也有不对。」丁玉兰脸上泛着少女的羞涩。
「啊?你有什么不对?」她是惟一的受害人不是吗?
「当年我一眼就爱上他迷人的风采,只是我不相信以他的人品会看上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兰儿……」季天动容的喊着。
「哎!你们真行,一个郎有情一个妹有意,偏偏碍在一张薄薄的脸皮上,谁也不肯先开口。」
季宇轩这时温柔的拥着她,「我好爱你,永远的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抛去自尊,只要爱你。」
绿水晶感动的说:「我也好爱你。」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交流着无尽的爱意,羡熬了无法对谈的夫妻。
可是灾难发生了,季宇轩发现他开始要和父母抢老婆,因为只有透过绿水晶,他们迟来的爱才可以继续,所以在季家大院里常可以听到季宇轩的怒吼。
第十章
熬、熬、熬,终于熬到婚礼的举行,一早各方的损友全集合在绿水晶的住所。终于把这个汤手山芋丢出去,他们简直比本人还快乐,对季宇轩寄上十二万分的同情和崇拜。
上官日翔难得穿上新西装,特别把诊所放在一旁,任它发霉,不,是暂时休诊,另外还不忘把他的医疗器材带来,以防天灾人祸的发生,因为绿水晶本身就是一个祸害。
老王带着小王和小小王,拾着锅碗飘盆准备亲自为他们做道好料理,绿水晶就像他们自家的女儿、妹子,出嫁前这一餐一定要好好饱食一顿。
上官日飞怕记者又无的放矢,只好偷偷摸摸的从后院过去,紫琥珀见他躲得这么辛苦,硬是在他脸上涂上油彩,并把绿水晶的假发给他戴上,就这样,倾城倾国的「菲菲小姐」出炉了。
方拓说好听是来观礼,但真正的目的是女主角的妹妹,他对紫琥珀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秉持国父革命的精神,他相信总有一天可以革命成功。
紫琥珀坐在沙发上啜饮着红茶,一副清淡无忧的模样,聂如玉从楼上走下来,对她无奈的耸耸肩摆摆手。表示她没办法。
紫琥珀微微的勾起唇角,「别理她,这点小麻烦等她老公来,再交给他去解决。」
「哎!都什么时候了,她才来摆这种乌龙。」
「偶尔出点状况,这才符合灾星的个性。」紫琥珀幸灾乐祸的说着。
「怎么?你也没办法是不是?」上官日翔拉拉领结,有些不习惯的问。
「我看是没救了。」上官日飞不耐烦的拨开那一撮掉下的乱发,满身的脂粉味令他难受。
「她可真会挑时间发作。」聂如玉心想,糟蹋了公公特别为她准备的那道金玉鸳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我可以效劳?」方拓看他们一副悻悻然的表情,自告奋勇要帮忙。
紫琥珀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有,滚远一点。」烦人的缠人精。
「现在怎么办?保持她的死亡状态?」上官日翔以医生的专业精神问。
「那东西你有带来吧?」紫琥珀心想姐姐应该用得上。
「当然。我全副武装,生怕有人惨遭横祸。没想到是她独享。」上官日翔脸上的表情是不敢苟同。
「谁死了?我是警察。」一听到死亡两字,方拓警察的天性就冒出来。
大家自顾自的交谈,完全不理会正义凛然的方拓,直到鞭炮声响起,那代表迎亲的车队来了,大家同时吁了一口气,总算有人代劳了。
「姐夫,你来喽!」紫琥珀懒懒的起身。
季宇轩难掩紧张喜悦的心情,「晶晶都准备好了?」
「大体上差不多。」只差最后一项——清醒。
「你就是晶儿的妹妹呀!姐妹一样漂亮讨人喜欢。」丁玉兰一眼就喜欢这冷冷的娃儿。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也来了,请坐。」来者总是客,紫琥珀再无奈也得招呼一下。
丁玉兰眼中闪着光彩,「你也看得见我先生?」
「想不看见都不成。他正在和我的『家人』闲话家常呢?」
「真好。你们姐妹都看得见。」她羡慕的说。
「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断头断脚,全身是血的游魂晃来晃去,恶心得谁敢去看?
「哇!美女,好漂亮的女人。」江暮成惊艳的看着上官日翔身旁的「女伴」。
紫琥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她是菲菲小姐,未婚。」
「菲菲,真好听的名字。」江暮成一脸沉醉。
「你可以去邀请他,不用客气。」紫琥珀暗笑。简直快得内伤。
「真的可以吗?」江暮成冀望的问。
「当然可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正她闲着无聊,玩玩傻子也不错。
菲菲小姐?好熟悉的名字,季宇轩脑海中一闪而过模糊的印象,但此刻他的心思全放在晶晶身上。
正巧上官日翔搭着「大美女」的肩走过来,江暮成得了空即上前搭讪,而「大美女」脸上则闪着青红灯,一拳就往江暮成的胸口撞去。
「去你的江暮成,你看清楚我是谁?」
江暮成被「她」粗哑低沉的男声吓了一跳,立刻退了一步仔细的看看「她」。
「你……你是……天啊!怎么是你,飞飞,你花痴呀!」
「你以为我愿意啊!都怪那些死扒粪的记者。」上官日飞真想把假发扯掉。
「那也不用扮女人,害我以为……该死。」江暮成真想撞心肝,下次非带把放大镜不成。
「哈哈……你不会看上这个人妖吧!」上官日翔咧嘴嘲笑着。
「三流医生,闭上你的鸟嘴。」被扮成女人已经够委屈了,还嘲笑他是人妖。
「你……你真的是上官日飞?」季宇轩张大的嘴简直可以塞三个大馒头,难怪他觉得「菲菲小姐」这个名字很耳熟。
「本人的作品可媲美撒旦,一个性别错乱的夺魂天使。」紫琥珀得意洋洋的说着。
上官日飞没好气的说:「多谢你的巧手……」
「不用太感谢我,化腐朽为神奇是我的责任。」
「紫色梦幻,你真的很厉害。」方拓没忘记要狗腿一下。
聂如玉快看不下去了,「喂!你们都忘了大麻烦在楼上。」
「噢!」他们的确把绿水晶遗忘了。
「姐夫,麻烦你上去『请』我老姐下来。」紫琥珀撇撇嘴道。
季宇轩不解他们暧昧的态度,个个笑得很诡谲,令人心里头毛毛的。
「你们的表情怪怪的,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小心提防一点,这些都不是好惹的人物。
「放心,尽管上去吧!我连轮椅都为你准备好了。」上官日翔非常有义气的拍拍他的背。
「轮椅?」
等到季宇轩亲身经历一场大灾难之后,他非常感谢上官日翔的先见之明,要不是事先知道她的毛病,季宇轩会以为她得了昏睡症。
就这样,台湾第一件奇异的婚姻——新娘子是坐着轮椅进礼堂,别人说的是我愿意,她则是沉默不语直点头;别人的结婚证书是签字的,她的结婚证书是盖指印。
新娘子一觉醒来的身分是季太太,她惊讶的大叫,哪有人错过自己的婚礼?
「老婆,别叫了,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可怜的绿水晶就这样被季宇轩吃了,不过更可怜的是季宇轩,不但三不五时必须和父母抢老婆,另外还要和时间抢老婆,因为他的纵容,老婆的嗜睡愈来愈严重,真希望他们的孩子不会在睡梦中诞生。
呜乎哀哉,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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