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分开的日子,他觉得日子那样漫长,每一刻都极度煎熬,别人看他外面冷静无比,胸有成竹。可谁又知道,他五内俱焚,焦急不已,只想快点回来见到她,然后与她和好如初,再也不要吵架了。
好不容易办完事回来,气都没喘上一口,他便召来侍卫问她的近况,孰料侍卫一脸愧色的禀报,道是她去外面做工了。他委实难以相信,可侍卫却说是千真万确的,甚至还买来梁记的糕饼呈给他。
他逼问侍卫问什么不拦着她,侍卫却道释圆大师支持紫玥姑娘,并且不允许侍卫们插手,只让他们保护她的安危就好。
想他煞费苦心,费尽心机,不过是想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罢了,可她却好似从来没有他一样,说丢开就丢开,竟然还敢胆大包天的出来做工。
他心里百转千回,难受到了极点,努力吸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酸楚感觉。在梁大可望眼欲穿的期盼下,他终于对身旁的风胤颢道:“付银子,将这些全买回府中,梁记亦是。”
萌紫玥刚要阻止他,乍然却看到一位绯衣美人款款行至羽千夜身边,娇滴滴地道:“爷,这些饼这么难看,卖相也这么差,买回去做啥啊?奴可是不爱吃这些粗鄙之物。”
这美人身材妖娆,烈焰红唇,妩媚万千,微微撒着娇的语气让人怜爱不已。她望着羽千夜的眼神充满爱慕和痴情,仿若他是她的神。萌紫玥那一瞬间便将舌尖的话咽了回去,唇边依旧浅笑涟涟。
梁大可闻言跨下脸,不高兴地道:“这位大婶,既然这些粗鄙之物难入大婶的眼,那就莫要在这里浪费我们的功夫了,小月,太上老君告诉我,今日不宜出摊,我们早点收摊回去吧。”
萌紫玥绝倒,她往日怎么没发现梁大可居然是毒舌派的传人,那美人二十都不到,他叫人家大婶,这死孩子,忒招人恨了!他一定不知道女人最在乎的便是年龄。
果不其然,大婶被他气的珠泪涟涟,哭得如梨花带雨,抽抽咽咽地道:“爷,这死孩子谁家的?人家明明是豆蔻年华,前儿个刚过的十三芳辰……嘤嘤嘤……”
萌紫玥顿时风中凌乱了,尼玛,这地方太危险了,瓦要回火星。
她对这些搅事精们已无话可说,拿过一旁的盒子,打算将喜羊羊和灰太狼装回去,孰料,一直没吭声的羽千夜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手中的盒子狠狠扫在地上。
萌紫玥怒了,她又不是忍者神龟。啪!她重重的拍了拍摊子上的木架,冷冷地道:“好好的,你又要闹哪样?”
羽千夜倏地抬头,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眼神幽幽,莫测高深,却始终一言不发。但在萌紫玥警告的眼神下,他的眼圈却好似渐渐地,渐渐地泛红了……
萌紫玥愕然不已,你妹啊,这是什么意思?弄得好像老子欺负你一样,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连梁大可这粗心的家伙都看出有些不对劲了,何况那绯衣美人,她立时跺了跺脚,扭了扭细细的腰肢,不哭了,开始对着萌紫玥叫嚣喝骂道:“你这死孩子,是哪家的?吃了豹子胆吗?敢对我们爷大呼小叫的,不想活了吗?”
她凑到羽千夜身边,拉住他的手臂爱娇的摇了摇,娇声腻气地道:“爷,咱们回去吧,这些人都好可恶,一个卖饼的下人都这么凶,真该抓回去暴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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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毒药也吃
… …
尼玛,这都哪来的一朵朵奇葩啊!做饼的人就是下贱之人啦?老娘不给点厉害你瞧瞧,你当老娘是包子——谁见了都能咬上一口。
萌紫玥开始撸袖子,反正她现在是个少年模样,不比女人,做什么都有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指指点点的。
梁大乐拾起地上的饼盒,拿布帛拂了拂上面的灰尘,瞅到她神色不对,及时劝道:“小月,莫和他们一般见识,没得气坏自己。”
萌紫玥顿了顿,想想他的话也有理,未必狗咬了人,人还反咬一口不成?她视线微瞥,羽千夜手臂上的那双纤纤玉手柔若无骨,指甲上还染着鲜红的蔻丹,红与白的极致对比,张扬而夺目,宛若雪地上开着的朵朵红梅。
她看了一眼,转开视线,对梁大可道:“收摊吧!”
羽千夜定定地望着萌紫玥,抿紧唇,双拳攥地死紧。他手臂上的美人撒了半天娇,见他不动如山,却一直凝视着那个气焰嚣张的青衣少年,心下不服,就又瞪了萌紫玥一眼,并气呼呼地道:“你还不给我们爷说几句好话,赔赔不是,还真想被抓走啊?”
萌紫玥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若无其事的放下袖子。
她迎上羽千夜怨妇一样的视线,眸色平静,宛如一泊深沉的湖水,声音更是心平气和:“这位公子,梁记饼店小本经营,做的是小老百姓的生意,一直恪守本份,还请你们高抬贵手。”
在一旁看了有一会儿的傅逸云看不下去了,这家伙很上道,超会演戏,他彬彬有礼的对萌紫玥和梁大可一拱手,“有扰几位了,请见谅。”
又对羽千夜道:“爷,四爷请爷回府,爷莫要误了时辰。”
萌紫玥垂着眸子,当没有看到傅逸云一样,轻手轻脚的将一块块糕饼放入饼盒中码好,待要扣上盒盖,忽然斜地里伸过来一双手,飞快地夺过她的饼盒,她抢救不及,眼睁睁地看着盒子落入羽千夜的手中。
傅逸云一头瀑布汗,连忙掏出银子递给挽袖子的梁大可,一迭声地道:“小哥莫怒,这是买饼的银子。”
羽千夜斜睨着萌紫玥,冷哼一声,用力一挥袍袖,白衣潇潇当风,衣袂猎猎翻卷,然后挟着饼盒,被众人簇拥着,众星拱月一般扬长而去。
真是来如风,去如影。梁大可望着那白衣公子笔直俊挺的完美身影,叹了一口气,趁机教育萌紫玥:“小月,你莫看他生的好看,做起事来和土匪无异,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抢东西,太不像话了!”
萌紫玥连声附和:“真是太不像话了,教坏小盆友。”
两人正收拾余下的物什,突然,一道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哟,怎么,看见我们来了就收摊啊,绿釉,这下我岂不是又吃不成这免费的饼了吗?”
说话间,一红一绿两道身影来到饼摊前,居然是两位如花似玉,气质过人的美貌姑娘。梁大可脸微微一红,婉惜地道:“两位姑娘不赶巧,都送完了,要么改日再来,要么上梁记称几斤,也花不了姑娘多少银子。”
绿衣姑娘回以一笑,温婉动人。
红衣姑娘却斜着眼睛看着萌紫玥,趾高气扬地道:“就这种乌烟障气的地方,能有什么精贵东西,比得上宫里的点心吗?口气倒不小,还值得咱们称上几斤,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萌紫玥怔了一怔,宫里?她心下疑惑,却发现那位红衣姑娘高傲地抬着下巴,正盛气凌人地盯着自己。而那绿衣姑娘也全神贯注的望着自己,眼中神色复杂莫名。
这两位姑娘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萌紫玥心想,但她却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们。
梁大可起初还对这两位漂亮姑娘抱有好感,没想到红衣姑娘一开口,气质全毁。他和小月认识的时日并不长,却觉得小月的点心独特又美味。至于宫里的点心,他没尝过,但私心里认为小月做的,肯定比宫里头的好吃。像前脚刚走的那位贵公子,只吃了小月的一块灰太狼,就化身为强盗,将其它的全抢走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于是,他马上不高兴起来,“听这姑娘的口气,莫不是宫里的哪位娘娘?那自然吃的用的都和咱们不同,跑咱这地方岂不是污了您的贵足,何必呢?”
红衣姑娘一听,又羞又气,她要是娘娘就好了。绿衣姑娘打着圆场:“这位小哥,莫乱说话,我们也是侍候人的人。”
梁大可立即乐了:“那两位摆什么小姐谱啊?搞清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两个丫鬟而已,用得着狗眼看人低吗?”随后,他命小厮帮忙拿着家什,招呼若有所思的萌紫玥:“小月,走喽,今儿净碰到疯子。”
萌紫玥莞尔一笑,深有同感。不管哪个年头,装逼的人总是很多。
这时候,那位红衣姑娘运了一会儿气,再开口,口气越发的不好了,简直刻薄至极:“白痴,小月小月叫的那么亲热,你只怕连她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吧?萌紫玥,你莫以为你装成这样就没人认出你来,贱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哪儿都勾着男人跑。”
这话就有些重了,萌紫将手中的东西往梁大可怀中一扔,豁然转身,冷冷地道:“你们是谁?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红衣姑娘听她这么说,立刻对她怒目而视:“我们是谁,你管不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嘴巴放干净点,怎么,说你贱人冤枉你了吗?你不是勾得驸……”
啪!萌紫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运足力气,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她们这一番吵闹,早引起人们的围观,她这一响亮的巴常声,立刻换来人们此起彼落的“啊啊……”惊叹声。
连梁大可和绿衣姑娘都发出了惊讶的啊声,然后呆住了。
“啊,你敢打我?”红衣姑娘正是红袖,她没想到萌紫玥如此胆,居然连自己都敢打。她尖叫了一声,捂着脸,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梦中。但很快她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俏脸立刻变的扭曲狰狞,尖叫着道:“你个贱人,你敢打我,公主……我要杀了你。”
红袖平日里本来就泼辣,此时吃了萌紫玥的亏,哪肯善罢甘休,立刻便要和萌紫玥撕打。
绿衣的绿釉连忙抱住她:“你冷静点,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干啥?当心公主知道饶不了你。”
红袖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萌紫玥的眼神全是阴狠,似要吃了她,声音更是又尖又利:“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
等你个屁,要打就趁现在!萌紫玥怒了。这女人一口一个贱人,彻底惹恼了她。她上前几步,猛地抓着红袖的一头长发,在她和绿釉的尖叫声中,将她从绿釉的怀里拖了出来,冷厉如冰的眼神一扫,发现路旁的大树上系着一头大水牛,树下还有堆热气腾腾地牛粪。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她迅速拖着红袖过去,将她的脸按在那堆牛粪中使劲的蹭了几蹭,冷哼:“叫你装逼,不晓得装逼被雷劈么?嘴巴这么臭,帮你洗洗。”
所以人惊呆了,连躲在马车里的元朝暮和元朝雪兄妹都捂住眼睛,不忍目睹。
……
梁记糕饼铺的前面是两间大铺面,后面是一套三进的院子。梁老板一家四口便住在后面的院子里。梁老板除了饼铺,还放着租子,家中殷实富足,因此饼铺惨淡经营至今也不影响家境。
梁夫人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妇人,见萌紫玥小小年纪便要出来做工,生得又俊秀娇弱,听说还没有爹娘,当堂就掉下了同情的眼泪。因心里怜惜她,平日里对她也是诸多照顾。
实际上,古人除了古板守旧一些,老百姓大多数都是淳朴善良之人,并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而且,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只要允诺过的事情,想方设法,苦了自己都帮你做到。好比抱柱的尾生,你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么守信,最后还把命都丢了。
朴实无华的梁家大堂里,仆人送上热茶热饮。梁夫人还专门让人送了一个手炉给萌紫玥,让她暖暖手。
元朝暮眉清目秀,锦裘华袍,风姿翩然,温润如玉。元朝雪明眸皓齿,头上珠翠闪耀,一身鲜衣,打扮的光彩照人。兄妹俩进了梁家大堂,各自落坐,当真令梁家蓬荜生辉。
梁大可怕萌紫玥吃亏,死活不肯离开,还是萌紫玥再三保证,他才一顾三回头的走了。并应她的要求,将大堂的闲杂人等俱清空了。
元朝雪环顾了大堂一圈,嘴角微不可察的撇了撇,仆人送上的茶水她一口未喝,对比宣安候府的华丽富贵,梁老板这种小康之家自是入不了她的法眼。
萌紫玥却捧着热饮喝的欢快,她和梁大可忙了一上午,又在外面吹冷风,回到生了炉子的屋子里,只觉得又回到了暖洋洋地春天。再说她的热饮是梁夫人煮的红豆沙,又稠又甜,喝下去,温暖四肢百骸。
“紫玥,你怎么来这里做事了?”
率先开口的是元朝暮,自上次被羽千夜打了一掌后,他又卧床休养了好一段日子身体才痊愈。但他还是没有对公主说出萌紫玥的真正身份,只说是小妾。而公主也没有追问,一径嘱咐他好好养伤才是正经。实际上两人心照不宣,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紫玥放下红豆沙,一本正经地道:“我现在叫萌小月,你们叫我小月即可。”
元朝雪瞟着她做少年打扮,身上的青色衣服还是旧的,顿时嫌恶地道:“莫不是释圆大师不管你了,所以你沦落到要去讨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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