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沉的,地上积雪未融,郑惜霜带着一个丫鬟迎着寒风,缓缓往二表哥的院子而去。
郑惜霜现在犹如斗败的公鸡,夺回表哥是不指望了,心情不好是在所难免了,而且表哥……不提也罢,她已经决定打道回府,家里这两天便会派人来接她回去。
这几天沈氏摔断了腿,不知为何脾气甚是暴躁,她和元家姐妹都围着沈氏打转,以至忽略了受伤的二表哥。表兄妹一场,虽说她不怎么喜欢二表哥的为人,但快要家去了,一是去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二来也是道个别。
走到半道,一个丫鬟跑肚,老喊肚子疼,郑惜霜本就心情不好,叱了她几句,放她走了。快到目地的,又发觉丫鬟粗心,将给二表哥的道别礼拿错了。她恼火之余,狠狠拍了那丫鬟几下,又掐了那丫鬟几把,直掐的那丫鬟哭着讨饶,才命她滚回去拿。
天气极冷,她不想在外面吹冷风,便先进了元朝蔼的院子。进院子时她还有些狐疑,心说这院子门怎么是打开的?守门的婆子们上哪儿去了?
顺着青石小径往里屋走,感觉丫鬟都没有看到一个,甚觉奇怪,却也未多加注意。快到主屋,却隐隐听说话声。
“父亲的书房烧毁了,你什么时候把那幅画儿还我,我也好偷偷还回去。”
“二公子,既然都烧毁了,你要怎么偷偷还回去?候爷说不定以为那幅画儿也葬身火海,早不追究了,你何苦去讨骂?”
“那照你这么说,不用还给父亲,可这样行吗?”
“当然行啦,你想啊,无缘无故多一幅画,老爷铁定起疑,凭着画儿顺藤摸瓜,届时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再说了,如今书房失火,若是被人知道是你偷的画儿,你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是二表哥和一个女人,这女人的声音颇有些耳熟,是谁呢?他们偷了舅舅的什么画?郑惜霜毕竟没多大年纪,超喜欢听人家的秘密,就想听的更清楚一点。
反正二表哥的丫鬟们都不知去哪儿了,她索性把头凑到门边,将耳朵贴上去,就听见二表哥的声音:“那画呢?这多日子了,未必你还没找人临摹好?”
“哎呀,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还担了好大的风险,偷偷摸摸地,你到好,也不给个笑脸儿,只管问画呀画的,再这样,我可走啦!”
那女人半嗔半恼的声音,郑惜霜听的心下一怔,然后猛地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捂住嘴,瞪圆眼睛,似不敢相信——这女人,是芸姨娘!他们,他们……
屋内的元朝蔼笑了起来,很流气的笑,极为不正经的口气:“好不容易来看小爷一回,哪能这样就走,来,小爷憋了好几天了,正想着你呢,陪小爷爽快一回再走。”
那芸娘笑骂:“哎,我说你就消停消停吧,脑壳都被开瓢了,还不老实,真要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这不没事吗,再说是上面的头有事,该好的地方完好无损,照样可以弄得你求饶,不信,来,你离我近点,仔细瞅瞅,它可是看到你就高兴,早叫嚣怒目了。”
“你个坏蛋,我才不要,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芸娘笑着往门边跑,一把拉开房门。
郑惜霜听着听着不对劲,本来已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了,可芸娘门开的太突然,她躲避不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了。芸娘小声惊呼:“表小姐,你……”
屋内的元萌蔼也道:“怎么了?”
郑惜霜一想到这个女人是舅舅的姨娘,却和二表哥有奸情,心里就存了几分鄙夷和轻视,眼里也全是厌恶,开口就很冲:“我什么我,你这种女人真恶心,我要告诉舅舅去。”
语毕,她气哼哼的转身离开,殊不知芸娘的动作更快,她一把将郑惜霜拦腰抱住,然后就把她往屋里拖。郑惜霜想尖叫,芸娘却训练有术的死劲捂住她的嘴。
郑惜霜拼命挣扎,嘴里支支吾吾的,奈何芸娘的力气不知比她大多少倍,几乎不费什么劲就把她拖进屋内,并用脚把房门合上。她做这些事,动作既俐索又敏捷,脸上还有一股子狠意。
元朝蔼腰后抵着枕包,半躺在床上,一脸惊讶地看着芸娘把表妹拖到他的床上,拿了帕子堵上她的嘴,并解了表妹的丝绦腰带,不顾表妹的挣扎,将表妹的双手捆了起来,然后又找东西去捆表妹踢蹬着的双腿。
他不由得把嘴张的大大的,几乎可以放鸭蛋了,呆呆地道:“你……”
芸娘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抬头望着元朝蔼道:“二公子,她要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候爷。”
元朝蔼头上还缠着布布条,布条上尚有打眼的血迹,所幸脖子上的伤没伤在要害之处,伤口开始结痂了。
闻言,他想伸拍拍头,却突然想到头上有伤。他赶紧放下手,望着在床上不停蠕动的郑惜霜,烦恼地道:“外面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怎么就把她放进来了,这下怎么办?”
芸娘却另有心思,她和元朝蔼的奸情是一回事,还有,就是画儿的事,但这两件事都决不能让元夔知道,如果杀掉郑惜霜……这时节,府中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人的注意,杀她只会打草惊蛇,与事无补,总归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郑惜霜喊也喊不出,手脚都不能动,心里既害怕又恼怒,只能一边在床上蠕动,一边将求救的目光放到二表哥身上。正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胸前一凉,有人在解她身上的锦缎袄子。
不仅仅只有她感到错愕不已,便是元朝蔼也一脸愕然。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在脱表妹衣服的芸娘,有些语无论次:“芸娘,你——你想干嘛?莫非你要将表妹?”
芸娘嘴边弯起诡异地笑容,向元朝蔼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儿,手下动作却丝毫未停。
她已经将郑惜霜的袄子解开了,往两边用力一扒,接着脱,一直脱到那层鹅黄色。
郑惜霜的肚兜上面还绣着个鸳鸯戏水图。
芸娘飞快地解着她白皙的颈子上的那两根细细地带子,抽空回答元朝蔼的问题:“你表妹生得这么美,大公子却抛弃了她,要娶公主,这往后啊,你表妹就要再寻婆家了,啧啧,你忍心这朵鲜花被别人采了吗?”
见元朝蔼这个色中饿鬼的视线已经不由自主的瞄到郑惜霜的身上,脸上也现出了浓重的**,她又添了一把火:“你不是一惯主张肥水不流他人田吗?这么新鲜的表妹,还是莫给旁人糟蹋了,你自己留着享受享受吧,或为妻、或为妾,但看你喜欢,如此这般,她一个女子失了贞洁,只会死心踏地的跟着你,也就不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候爷了……二公子,芸娘这主意怎么样?高明吧?一举两得啊!”
元朝蔼心不在焉的听着,也不知听进心里了没有。
这时候,他眼中全是郑惜霜白皙如雪的肌肤、起伏不停的山丘,以及那侧面露出的纤细腰身。他看的口干舌燥,口水直吞,恨不得立刻扑了上去为所欲为。
郑惜霜一张脸红得泼了血似的,愤怒不已,又羞恼不已,嘴里吱吱个不停,整个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奈何手脚被系着,眼看要春光毕露,表哥还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却只能敞开怀,一副任君观赏模样。
芸娘将郑惜霜的肚兜解开,随手往下一拉,对着元朝蔼道:“看看这波涛汹涌,你若是觉得我这主意不行,我便帮她穿上,然后再放了她,你看如何?”
她嘴里这样说着,手却去解郑惜霜的裙子。
元朝蔼顾不得头上的伤,气息急促地伸出手去,熟练无比。
他满脸严肃,显得一本正经地说:“我既然看了表妹的身子,男子大丈夫就要负责,而保护你,我责无旁贷,所以我考虑再三,即使我自己为难了个半死,也还是决定吃点亏,收了表妹。”
郑惜霜羞愤欲死,却拦不住芸娘拉下她的裙子,解下她最后的遮敝物,且二表哥的放肆的大手……
而她脸颊布满羞愤,看起来却是羞答答的可口样,配上若隐若现的身子,俨然是风情无限,任君采撷的姿态。
偏偏那个芸娘还在逼问她:“郑小姐,如果你愿意守住秘密,我便帮你解开手脚,让你受用受用二公子的服侍,如果你宁死不从,就先让二公子舒坦一回,然后,我们再来商量此事。”
郑惜霜还未做出表态,元朝蔼却早等不及了。他最近老老实实的素了几天,这是他懂人事以来最素的几天,早想解馋了,他这人也没什么人性,才不管表妹愿意不愿意。
他当着芸娘的面,毫不犹豫的开始攻城略地。
郑惜霜若是嘴巴不被堵住,一定放声哭泣,是身子太过痛楚,亦是难以相信这种不堪至极的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这是个什么事啊?她堂堂官家小姐,就被这无耻的一男一女伙着欺辱了。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滚滚而下,有后悔,有伤心,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元朝蔼这人色心起了,那是什么也不顾的,你想啊,他这人连他爹的女人都照睡不误,还有谁是他不敢睡的?
固然头上的伤隐隐作痛,但这会子入了巷,欲仙欲死的感觉超越一切,头疼也就顾不得了。
也不管表妹是不是头回,只管放开手段,自己入的快活,把个郑惜霜折腾的死去活来。
那芸娘一边看着他气咻咻地弄,一边还问郑惜霜:“表小姐,还要不要去告诉你舅舅啊?要是你还决定去,我这会子就去外面喊人,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跟二公子苟合,到时你可就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郑惜霜恐惧的摇了摇头,将流泪的脸撇到一边去,身子被撞的一耸一耸的。
“咦!”芸娘突然扳过郑惜霜的脸,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耳朵,脸上的神情是无比的郑重和严厉。
她突然伸手,勾住郑惜霜耳朵上的吊坠,声音里含着一丝紧张:“郑惜霜,你这对吊坠哪里来了?快说!”
郑惜霜一怔,眼神突然变得心虚,这对吊坠不是她自己的,是萌紫玥的。
……
白马寺后山。
萌紫玥住的那个山坡上,羽千夜和傅逸去正迎着寒风负手而立,看天边的云卷云舒,白云苍狗。
不知过了多久,傅逸云转头,盯着羽千夜纤长到不可思议的睫毛,认真地问:“不是和好如初了吗?为什么殿下你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呢?”
羽千夜墨发飞扬,衣袂飘飘,人似谪仙,闻言对他侧目而视,却始终不开腔。
“好吧!”傅逸云自言自语地道:“殿下若不说,我找她问去,相信她会很乐意告诉我的。”
羽千夜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以前没这么粘我,现如今我走到哪,你跟到哪,恨不得化做狗皮膏药贴在我身上,总得有个缘由吧?”
傅逸云佯装没听懂,嗯啊几声就又去看天上变幻不断的云,却听到羽千夜继续道:“左不过是父皇和四哥,我猜,父皇没这么婆妈,惟有四哥。你真是白长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太没出息了,动不动就让他收卖了去。”
傅逸云咳了一声,欲盖弥彰:“我像是那么好收卖的人吗?我是宝睿王的幕僚,又不是锦王的,怎么能干这种卖主求荣的事呢?”
“嗯!你说这话倒也不亏心。”羽千夜赞同的点点头,“你的确不好收买,但只要给你一卷张清子的真迹,你便会把你爹娘和祖宗教八代都卖了。”
傅逸云打死都不信自己这么没品,极力为自己辩解:“我像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一卷张清子的真迹怎么行?怎么也得来上两卷。”
“嗯,你是没这么廉价,那他这次送了几卷给你。”
傅逸云摸摸鼻子:“一箱子。”他也就这点爱好,卑鄙的锦王每次都对症下手,让人防不胜防啊,忧郁,真忧郁!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倒是舍得下本钱,总不会就让你天天跟着我转悠吧?还要你做些什么?”
傅逸云挺了挺胸膛,满脸威武不能屈:“打死我也不说。”
“好,有骨气!爷就喜欢有骨气的人。”羽千夜一脸钦佩之色,伸出一指轻抚眉尖,漫不经心地道:“管你真迹假迹,晚上我就让小风将你那一箱子全烧了,你是知道的,小风要找的东西,你藏到天边也没用。”
傅逸云马上跪了:“我招,我招还不行吗,锦王想让我学文臣死谏。”
“如实奏来。”羽千夜斜睨着他,有种一种君临城下的睥睨。
傅逸云挥挥袍袖,左中扫了扫衣袍的下摆,又抬起下巴正了正衣领,俨然一副慷慨大义地模样,声音也充满了浩然正气:“锦王问九王,你为了她,不惜夜闯朝廷重臣底邸,且行事毒辣,藉着一只猴子之名,你在重臣府中肆意杀戮,你就不怕令忠臣良将寒心吗?而在这多事之秋,众皇子虎视眈眈盯着储君之位的重要时刻,你这样做,就不怕落人口实,让大臣们诟病吗?”
羽千夜沉默半晌,眉峰微敛,声似珠溅玉盘:“谁的江山?谁的忠臣?又是谁的良将?谁敢唧唧歪歪,杀了就是。”
傅逸云默了默,横竖不是他要问,他是代锦王问,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