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暮见她做了错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声音不由得微微上扬:“夏语她们打小服侍我,常日里纵然嘴巴不饶人,但也是无伤大雅的事,你怎么下此狠手,将她们伤成那样……你让她们以后怎么做人 ?'…87book'一生都毁了。”
萌紫玥沉默了半晌,淡淡地道:“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子,纯属意外事故,但此事并不是我挑起来的,你的丫鬟是些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她们欺负我时你袖手旁观,见到的还少了吗?”
元朝暮气息一窒,事实的确如此,但那是以前啊,后来他不是老护着她吗?为什么还要怨他?他有些不悦地道:“照你这么说,那她们岂不是咎由自取?”
“我说过那是意外,意外!”
萌紫玥不顾嗓子疼痛,瞪着他道:“所谓意外,就是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若要怪,就怪我好了,总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要为你的丫鬟讨回公道,我无话可说,这事儿,我承认我是做的过了些。但你亦不能否认,她们变成这样,也与你的纵容分不开。”
“你!”元朝暮见她丝毫不知悔改,气焰越来越高,俨然一副豁出去,无所顾忌模样,他也冷静不下来了:“真是岂有此理!这事说来还怪我了?你少强词夺理!你怂恿阿呆伤人,还打算姑息它,自己也死不认罪,若是将你交到官府,不死也得脱好几层皮!”
“咳咳咳!”
萌紫玥喉头一痒,又连连急促地咳嗽起来,右肩的伤也扰的她少了些耐性,待不咳了,她语气便冷厉起来:“我说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拖上一只猴子说事儿!再说,你那些丫鬟既然有本事挑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决心——别以为人人都是好欺负的,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
“萌紫玥!”
元朝暮被她冷硬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冷着一张俊脸,温润不在:“你少强词夺理,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不配做我无朝暮的妻子,自今日起,你我夫妻名份不在!而现在,你就在这里好好思过吧!”
萌紫玥怔怔地听完,春水似的美眸眨了眨,似不敢相信地求证:“这么说,你要休了我?”
元朝暮身体一僵,非常不自在的撇开脸,语气随之低了下来:“我们之间不存在休不休……谁叫你这么坏呢!”
靠,老子神马时候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87book'谁说老子打谁!
萌紫玥一边腹诽,一边蹙着眉头苦苦思索。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过,却总想不起来自己是忽略了哪里。
元朝暮不敢看她,更不敢看她那双会说话的双眸,他垂下头,望着地面,硬下心肠道:“一直以来,你就只是我的一个妾侍。”
萌紫玥脑子灵光一闪,突然间想到了那个坑爹的婚书,这玩意儿和卖身契具有相同作用,不得不防!
她咳嗽几声,试探地道:“好吧,妾就妾,那婚书呢?我可是记得官府有报备过的哦,一查便知。”
元朝暮迅速地站起身,背对着她,长身玉立,儒雅动人,但他放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发抖,“没有婚书,你,其实连妾都还算不上,官府里是没有登记造册……”
等得就是这句话,真是太好了!萌紫玥心里乐开了花,迫不及待想要放鞭炮了。此时此刻,她心如明镜,想起了被撬的木箱,原来那个小偷是想偷放在箱子里的那份婚书啊。
无婚一身轻,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快:“我知道,我顶多算你的通房。”
她正为这已婚的身份日夜烦恼,纠结不已,既便被元朝暮休了,那尚有个不光彩的二婚身份呐。
可他们权大势大,不但帮她把官府的记录销毁了,还把她那份婚书也偷走了,毋庸置疑,铁定也是销毁了——因为他们害怕她以婚书要胁,求正妻名份,岂不知她巴之不得甩掉这个包袱。
元朝暮觉察到她非便没有伤心,那声音反而有种隐约可查的快乐,这与他想像中的可不同。在他想像中,当他说出这样的事实,萌紫玥不说扑天抢天的痛哭失声,并苦苦哀求他不要做的这样绝情,最少也应该伤心欲绝。
毕竟正妻和通房天差地别,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婢。
他心下狐疑,甚至怀疑萌紫玥伤心过度——疯了。他转过身,仔细端详萌紫玥,却发现,那人脸上既没有眼泪,也没有绝望,只有云淡风清……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感到非常失落,再开口时,便掺了些负气的成份:“这个结果,还是我尽力争取的,若依娘的意思……”他顿住了,想到他娘怕紫玥妨碍到他和公主,打算等他病好后,便把她发卖得远远的。若不是自己舍不得,固执的要把她留在身边,也许就不会和娘起了争执。
他难得这么执着一回,娘气的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烂了也没拗不过他,这才将她留下了。但前提是,什么名份也别想给她,能留下她已是天大的人情了。
萌紫玥以手托腮,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元朝暮接着道:“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正妻名份了,往后,你老老实实的,乖顺些,念及我们之间的情份,我总归会护着你的。”
妈了个巴子!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和你有情份了?
萌紫玥心里暗啐,渣!真渣!比豆腐渣还渣!元朝暮渣,他爹娘老子更渣,简直没半点人性。
她都没得嘴说这些渣货了,现在,她只希望这事顺顺利利,不要有人从中做梗就行了,其它的她才不在乎。
她一脸认真的望着元朝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肖想正妻之位的,送我也不要,真的!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昏迷几天了?”
元朝暮没想到自己难得的表白,她却不当一回事,还敢嫌弃妻位,令他有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感觉,他恼火非常,生气地道:“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莫要口是心非!”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发誓,若我想当你的娘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话说,我到底昏几天了?”
“两天一夜!”元朝暮气坏了,俊脸铁青,转身拂袖而去。
萌紫玥赶紧用被子蒙到脸上,笑得打迭,连身上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
这几天,三姨娘被色鬼摸了娇臀,并抓伤娇臀的事在府中传的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沈月香洗清冤屈后,觉得甚是丢脸,严令下人不许传出去,奈何世间万事,只要掺了“鬼神”二字,任凭你有铜墙铁壁,也是挡不住流言的趋势地。
众人一边神神叨叨的窃窃私语,一边又担心那色鬼再度出现,却又矛盾的想见到色鬼本尊,这种心情真是很复杂的说!
是一种既期待,又害怕受到伤害的心情!
但奇怪的是,后面几天府中都很平静,不说色鬼,便是色狼都未出现一只。诸人绷地紧紧的神经松了下来,心想,也许是三姨娘倒霉吧,哪里有什么鬼啊?
丁虎为了那只莫须有的色鬼整日忙碌,这晚,好梦正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练武之人本就警醒,他迅速翻身而起,抄起枕边的宝剑,飞快奔出去。
外面寒夜生霜,冷风拂面,月不明,星黯淡。
偌大的院子里和走廊都挂着灯笼,烛火时明时暗。丁虎大步向前,问几个值班的侍卫:“发生何事?”
那几个侍卫手持着武器,一脸惊惶,其中队长回禀道:“属下等只听到尖叫声,具体情况还待彻查。”
有个侍卫擅自揣测:“莫不是那色鬼又来摸女人屁股了吧?”
饶是这种严峻的时刻,众人也忍俊不禁,哄堂大笑起来。不过,这侍卫也没料到自己会一语中矢。
就在这时,又有几道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传来:“色鬼来了,我刚上茅房,被色鬼抓了……头发……”
“有鬼啊,他们在屋顶上跑来跑去,还砸烂瓦片……”
“我去厨房做宵夜,却发现厨房被砸的稀巴烂,就连几个大水缺都未能幸免,全砸碎了。”
这么一番吵吵嚷嚷,全府不得安逸,没碰到鬼的人也被惊醒了。丁虎和那些侍卫忙的不可开交,举着松油火把四处奔走——下人用的茅房没有看到鬼;厨房被破坏的最彻底,同样没发现鬼;屋顶……
“屋顶!屋顶有猴子!”丁虎眼神毒辣,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并道破天机:“不是鬼,是猴子!”
众人受到启发,不约而同的把火把高高举起,昂头望着屋顶。明亮的火光中,屋顶上有几只猴子正在抓耳挠腮。
野生动物天性畏火,见到这么多火把,那些猴子吱吱叫了几声,纷纷四散逃窜,转眼就不见踪影了。
唯独有一只猴子不怕火。
它无比轻松地攀在翘高的飞檐上,毛发在火光中是耀眼的金黄色,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望着众人。忽然,它对着丁虎的方向呶了呶尖嘴,然后开始张牙舞爪,吱吱怪叫。
“好个爱记仇的家伙!”丁虎冷笑一声,把手一伸,对身边的侍卫道:“拿弓箭来!”不但那只猴子认出他来了,他也认出那只猴子来了,就是这厮大闹的遮暮居。他正愁找不到它呢,没想到它自投罗网,这次没有萌紫玥,看谁还能护着它!
屋顶上的那猴子正是阿呆,它和丁虎乃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但它老精明了,从来不吃第二次亏。僻如侍卫拿来的那把弓箭,它得萌紫玥嘱咐过,知道是自己的克星。于是,不等丁虎把弓箭接过来,它就尥蹶子跑了,迅度如风。
噗!丁虎快气死了,恨不得吐血——没想到此猢狲如此精怪!
宣安候府的大小主子闻迅赶来。
元夔和元朝暮听到丁虎的回禀,父子皆面面相觑,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看这势头,阿呆竟纠结了一帮野猴子来报仇?不用说,前几天摸三姨娘屁股的色鬼,一定就这些猴子,至于是一只还是数只,那就不得而知了。
囧里个囧,宣安候府上上下下顿感鸭梨山大——防火、防盗、防婆娘偷人,如今还要防猴子!可谓滑天下之大稽!
正在众人感到眼前发黑,万分郁悴时,有个笨蛋开始大惊小怪:“走水了,那边走水了。”
惊魂未定的众人又被骇了一大跳,今夜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夜,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元朝暮一看走水的方向,大惊失色:“紫玥,那里关着紫玥!”
“住嘴!”元夔瞪了儿子一眼,吩咐众人:“火速派人去救火。”转头低声对儿子道:“你怕别人不知道吗?先去看看再说。”
元朝暮心头紊乱不已,他是关心则乱,一想到萌紫玥正在火里痛苦挣扎,便心惊胆寒,立即慌不择路跟随众人向起火的地方奔去。
走水的地方的确是关押萌紫玥那里,但却不是她住的那间小黑屋,而是她的隔壁。
话说那天元朝暮离开以后,她暗乐了好一会儿,感觉生活又有了希望,于是,她也琢磨着怎么自救。
她被关在这个阴暗的小房间里,准时有人送膳食,送药来,跟坐牢的待遇差不多。胜在后面还有一间更小的净室,无门无窗,只挂着一块布帘,里面摆着净桶,有人送水来,便可以在里面洗澡,亦可以方便。不像在牢里,吃喝拉撒都在一处。
她把注意力放在那半尺见方的小窗户上,想要从这里逃出去,除非练缩骨功才有希望。正是因为这个窗子小,沈氏才没有派人把它钉死。
没有钉死就好,她透过窗房望向外面,一看,不由得抿嘴笑了——隔壁,就是上次她呆过那间柴房,那些劈好的柴火,依然码的齐齐整整的。
这屋子里有一盏油灯,用的是灯油。她干脆俐落地把破破烂烂的床帐撕了一截,把灯盏里的灯油浇在床帐上。灯油不多,她担心少了,等送饭的人过来,她把空灯盏往来人怀里一扔,不管了。
送饭的人瞪了她一眼,却也知道这里阴暗,便给她装上了满满一盏灯油。这下好了,到了晚上,她将浸了灯油的帐幔点上火,往隔壁那柴火上一扔,就在一旁看好戏。
那些柴火原本就极为干燥,这会又是火又是油,典型的**,不一会就浓烟滚滚,火光熊熊。见烧起来了,她吐了吐舌头,赶紧关好小窗户,踢了鞋就跑到床上,蒙头装睡。
“紫玥,紫玥,你有没有怎么样?”元朝暮慌里慌张推门而入时,发现小屋里没有掌灯,却因受隔壁大火的波及,里面已经是烟雾迷漫了。
他接过墨砚手中的火把,挥着袖子驱散浓烟,几步走到床边,见床上被子鼓成一团,心下略安,急忙叫道:“紫玥,走水了,快醒醒。”
“干什么?”萌紫玥佯装刚刚醒来,本能地拉被子捂着口鼻。
前两天两人不欢而散,又谈是的那种“为妻为妾”的敏感话题,再见面,元朝暮颇为心虚,语气也放缓了:“紫玥,柴房走水了,火势汹汹,你有没有怎么样?”
萌紫玥大失所望,按她的判断,应该还要烧上片刻才被发现,怎么这么快便有人来救火了?
她听着外面众人喧哗嘈杂的声音,心里冒出各种猜测,嘴里却道:“我被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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