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能,只有当欧战打完,但期间各位可以放心,除了人身自由受限你们在营地怎么做都可以,我也会给各位安排各种文体活动,只是在饮食上不可能跟以前相同,我可没贵国如此的财大气粗。”王子安疑惑于这位的低姿态,难道还真是为了不让士兵受虐待故意给自个面子。
想不通就不想,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当然,您可以让士兵外出挣钱以改善伙食,这个还是允许的。”
“哦?怎么挣。”麦尔疑惑道。
“比如炮兵、水兵,都可以去训练我的士兵,虽然你们没有练习过迫击炮可对射角、距离等的理解远超于我的军人,其他若有懂无线电通信、建筑、化工、物理等的则更好,至于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士兵,可以帮忙搞建设,也可以进工厂帮工,我都会付给各位钱。”
王子安心说你挣了钱也是重新花回来,看老子不卖给你们最贵的,还给创造鸡屁股呢:“不过这之前你们的人最好先学习汉语,而且不能聚在一起,必须打散分开。”若因此能留下部分技术人员则就更好。
“我需要跟军官和士兵商量。”麦尔沉思一会儿说道:“还有,军官也相同?”
“军官比士兵的待遇好,但不能跟各位以前相比。”
“那也行。”麦尔作为总督口袋里总不能少了钱,既如此那就放心了,这位王将军虽说在战场上什么损招都敢用,可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
“聪明人,没跟老子摆什么西方高贵人种的架子。”出了俘虏营王子安跟身旁的魏景鹏说道,“走,直接回去,再告诉陈陆山传达命令,后天我会在军营发表告辞演讲,也好轻松段时间。”
“是。”
街上到处是欢闹的人群,无论市民、学生还是工人,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也把王子安感染,叫着几个卫兵跟到人群中,反正除了王子安一身没军衔的军装其他人都是便装。
前面是个学生,拿着北洋五色旗挥舞着,口里不停的跟大家一起喊口号,王子安眼尖看到他胸前山东政法学校的校徽,一把将他拽住问道:“同学,从济南过来的?”
“唉对,您也是…”那人回头发现王子安一身军装知道说错:“我还第一次见军人参加游行,您是哪部分的?”
“哦,将军府的,你们来人多不多?”王子安随口遮掩道。
“不少,我们一个班来了十几人,一起帮着恢复重建工作,权当实习了,今天这不放半天假出来游行。”那人回答完问题觉得有些不对:“你是将军府的?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哦,你认错人了。”王子安去过法政学校几次,倒也有被人认出来的可能:“你们继续忙,我先回。”
“等等…”那人张大嘴巴叫着,特别是看到王子安身边有人若隐若现的保护着:“您是大帅,唉,我想起来了,您就是大帅。”他那嗓音愣把周围喊口号的人群压住,现场冷场片刻,随后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呼声:“哪儿呢哪儿呢,大帅在哪儿?”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那人喊完就觉得坏菜,现场人群这么乱,要出点事儿这罪责是谁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只是这会儿人群早就从他眼色看出谁是大帅:“大帅,您可别走,俺们觉得您在任上挺好,换别人都不好使。”王子安要解职的风已传到民众中。
“就是,您是民族英雄,政府在搞迫害。”这是明显搞不清实际情况的。
“好了好了。”王子安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压了下手,现场顿时清净:“谢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不过这边儿人群拥堵,咱不能把路堵上,所以我简单说两句。”
“我是军人,收回青岛乃分内之举,可军人也不能违抗军令,否则长此以往成何体统?之前我已做出很多抗令不尊之事,现在此间事了,也该功成身退,也是对我个人的惩罚。各位心思我理解,怕我不干了山东又变回以前贪官污吏横行的时代,但我在此说一句,这是不可能的,山东,是咱们大家的山东,谁要想拿山东的财产满足自己腰包,不说我不答应,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
……
第135章卸职
王子安站在主席台上,底下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有军人也有市民,更有从省外跑来的记者,甚至还有不少洋鬼子。
这里是以前德国人的军营,德军士兵被押往海兵营后就空了下来,王子安便拿来做自己退职演说的场地。
他的声音很大,在喇叭的作用下更是传出老远:“…至少在我王子安的任上没出现日俄战争局外中立之耻辱局面,军队是用来干嘛?保家卫国,若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了那有什么脸面穿这身皮?”
“有的人觉得可以,但我不行,我王子安没这种厚脸皮,我收了你们的税就得保着,这道理就连街上收保护费的混混流氓都清楚。”
台下很安静,除了不时响起几声相机咔嚓声,王子安扫了一圈,底下似乎有人在哭?这蛋扯的,我又不是说不回来了:“这些是我该做的,同样,前几个月我没听政府号令私自行动,给社会带来极为恶劣的影响。有人说我是公然分裂政府,分裂国家,还有人说我蓄意挑起国战,使友邦惊诧,在此我想说一句,放他的狗屁,我王子安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本人所做一切都是为国为民,而事实也证明如此。”
“别觉得我的话粗鲁,在场各位都知道我的出身,没错,我是响马,可我这一介土匪所做之事全中国有几人敢说做得到?也别说做到做不到,但求某些人别给老子拖后腿,整天打着革命旗号喊着为国为民,在我看来就是祸国殃民。”
王子安举起手中一叠文件:“看看这是什么,委任状,谁的,中华革命党,我给各位读下,吴大洲,山东司令长官;赵中玉,胶东司令;戚云龙,登州司令;尤操范,岱南招讨使;张相坡,青州司令。我想问问,招讨谁,打谁,在何时打,我王子安虽不听号令惹起北洋同僚不满,但人都知道我所做为何,最多也就在报纸上骂两句,看这些人,这是趁机要我等为国拼杀之军人的命。”
王璞站在队伍前面,听王子安如此说不禁撇嘴,袁世凯当初调兵遣将准备派人围攻,德县王子敬跟直隶巡防营差点没干起来,要不是列强出声这会儿不知道打成啥样,你就再讨好这些人印象分还是负的。不过败坏革命党的名声他倒没意见,现在两方不是一个阵营,再说于此时间收受日本人贿赂回山东闹事儿实在说不过去,只是内情处竟然把委任状搞到手让他稍微有些意外。
他这儿想着,却听王子安继续喊道:“这叫什么,这叫卖国,所以,你们注定是要失败的,山东人民绝不会支持此种行径;看看胶东,你们前次尚能组织百十多人的队伍,现在除了这几个光杆司令还有谁跟着。”
用力过大,王子安停顿片刻,心说兄弟不会把山东让给袁世凯,但也不会留着给你们,这儿是兄弟的地盘,谁也别想插手:“当然,你们把持着报纸,很多人整天介为此叫好,可真理越辨越明,你们的行径终究会被历史的车轮所碾过。”
对革命党的名声败坏的差不过了,王子安心道说多了过犹不及,还是来正事儿吧:“你们的报纸在骂我,北洋的弟兄不理解我,我冤啊,我做这一切难道都是为自己?那么好,我王子安在这儿郑重宣布,兄弟我不干了,你们谁爱干谁干;受苦受累还挨着骂,真当我傻子呢,老子不伺候了。”
话筒一扔,王子安大踏步向下走去,此时*来临,某个在前面的军官突然单膝跪倒在地,低头吼道:“恳请大帅收回成命。”他这一跪后面自家小兵也跪上了,“恳请大帅收回成命。”
众军官一看,得,兄弟也跪吧,然后齐刷刷的声音响起:“恳请大帅收回成命。”
王璞有点泪流满面,你说你给打声招呼也行啊,我好跟李树凯有个心理准备,没看刚才两人有点儿跪晚惹得一群人注目么。不过他这有些冤枉王子安了,这事儿还真不是他事先安排,他的意思是让士兵喊几嗓子也就可以。
旁边民众给震了下,然后他们也不甘示弱的喊,当然跪是不可能了,只是姿势有些乱七八糟,有拱手的也有鞠躬的,学生则是右手握拳举在胸前:“恭请大帅收回成命。”
“恭请大帅收回成命…”
王子安湿了,兄弟这么些年努力没有白费啊,看看,看看,多感人的场面,就是人再多点儿就更好了,摘下军帽他又回到正中央—刚才走的慢,压根还没下去,就等人挽留呢—深深鞠了一躬,起身也不拿话筒直接喊道:“是军人的,都把腰杆给老子挺起来,谁让你们跪的,这不是前朝,这是民国,咱们打生打死为了啥,就是为了不让人继续跪着,都起来,起来。”台下人还在那儿杵着,王子安一看不是个事儿,赶忙喊着:“是我的兵就给我站起身,行军礼。”
士兵慢慢起身,然后都庄重的行礼看着他,“谢谢,谢谢我的袍泽弟兄,谢谢在场的各位父老乡亲,我王子安,没白活一世。”他又给鞠了个躬:“但我累了,我想下去走走,这么些年我还没好好看看咱山东的大好河山,也没好好陪陪我的老婆孩子,请大家放我走吧。”
王璞彻底泪流满面了,不愧是大帅,演技一流啊。
……
“大帅,你是没见当时那场面。”张文生唾沫横飞的跟张勋说着:“将近两万军人,两万啊,一齐跪倒在地,我在旁边一直看着,跟前朝的跪压根不一样,人脸上那敢为他效死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有旁边成片成片穿黑衣的学生,行的礼太标准了,加上大几万的民众一起高喊恭请大帅收回成命,太震撼了。”
“会不会事先安排好的?”殷恭先替自家大帅问起。
“不会。”张文生斩钉截铁的道:“我就在那儿看着,头个跪的不清楚,可后面人明显没经过编排,有不少人愣半响才跪下,至于旁边的民众和学生就更不可能,他们可是自发喊起,特别是学生,俩眼发红,那表情跟吃人没啥两样。”
“他刚跟大总统闹腾完又臭骂革命党一顿,你说这人是傻呢还是自恃实力出众,哦,他是有毒气弹,大家都不敢招惹,可把人得罪光也没好处不是。”张勋说的话跟他俩的交谈牛头不对马嘴,却还自顾自说下去:“而且你别看他平日做事有些激进,可人精明,一直牢牢把持着山东,为什么这就把两边都得罪了。”
张文生给人岔开话语有点尴尬,只是话头还得接上:“无怪乎弥补跟大总统的关系吧,顺便让北洋的弟兄看看他王子安还是自己人。再说革命党得罪也有得罪了,咱不整天拿革命党人头当球踢么。”
“屁,你平日脑袋不挺聪明的,怎么这就说起了胡话。”张勋训斥道:“他跟大总统的关系再弥补也没用,这次大总统面子让他落成啥了,一个同意日本人进来,一个收回青岛,打脸也没打这么狠的,这关系,八辈子也弥补不回来。”
“还有革命党,孙文逆贼自打前清就喊着革命,其言论早已深入人心,屡战屡败,但转眼就能再拉起支队伍,靠的是啥,靠的就是人心。”说到这儿他有些回过味儿来,猛地一拍大腿将两人吓一跳:“我知道了,他这在跟革命党抢人心呢,你刚不说那群学生眼光吓人么,看看,这就是他的目的,他自己不也说革命党没在那儿闹起来,果然是王子安啊,就不肯有一点儿吃亏的地方。”
“我问下。”殷恭先在一旁有些不明了的问道:“人心能干啥用,吃顿枪子就全散了,您也说孙文屡战屡败就没成功的地方,可见人心多了也没啥大用,顶天是癞蛤蟆上脚背,弄不死人恶心死人。”
“你…”张勋嘴巴张半天没说出啥,手有点儿哆嗦:“老子不跟你个夯货说了,张统领,你跟他说下。”
“先说军队,王靖帅有了军心,军队自然敢为其效死,而且是自愿的,别看咱自个手底下有几个人也如此,可人那儿是所有。别吱声,我知道你想说咱的弟兄也不弱,但那都是拿钱买的,你要不发开拨费人都不带搭理,可他王家军呢?我一直在山东呆着,很长时间没听说什么发开拨费的事儿,最多就是个作战开双饷。”
张文生刚才说了昏话只是因着没从震撼中脱离,这会儿理顺了思路:“再说学生,日本人说要登陆山东,徐州很多学生上街打横幅反对,咱得派兵看着,拿棍子打散,换了靖帅这么往前一站,保准他们都给你散开,还哭着喊着您受累。而且学生当兵你也知道,他们操作火炮重机枪比大字不识一个的兵痞好太多,可咱军中才有几人,上学校拿钱招人都找不到,放他那儿,只要喊一嗓子就有人去。”
“还有民众,他们给人蛊惑闹事儿是没什么水平,派上百十个兵就能吓唬住,但你反过来想想,要是这些人的人心都在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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