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最后一个弹匣,唐志英不顾下面还是危险的很,快速跑到刚才放黑枪之人身边,随手拉起一个土匪,枪口顶在那人胸口就是几枪,放倒已是瘫软的身体,又从边上拽起一个,那人早已痛哭流涕,哀嚎着想要这人放过自己,可他的哭声没能唤起唐志英心中怜悯,几声枪响过后也是瘫软在地。
“卧槽,弟兄们,他不给咱们活路…”一个尚余部分悍勇的匪兵大吼着就要起身,转眼给田垅上持枪警戒一人击毙,唐志英朝天又突突几枪,嘶哑着吼道:“这特么就是你们打黑枪的后果,降了就该有降了的觉悟…”
“唐志英你干嘛呢。”不知从哪儿跑来的李四宝刚好领人经过,见状赶忙喊起,“他们都投降了你还打个屁。”
“排长,他们降了后黑枪把老刘打死了。”田垅上一人见局面已被控制,蹲下身探了探老刘鼻孔,哭喊着叫道。
“……”李四宝跑到唐志英身边,抬手就想给他个耳光,冷不丁闻听此言,呆傻片刻,讪讪的把手放下,想半天没想出什么合适语言,他知道唐志英与老刘最好,当初还是新兵时便承蒙其照顾,憋半天憋出句:“好了,你跟我走,俘虏让他们看着吧。”他怕这人在此地受不得刺激,再开枪杀几个俘虏可就不妙了。
转头看下跟过来的排里弟兄,李四宝又是喊道:“这伙儿人炸刺,被唐班长击毙几人才老实,都清楚了么?”
“清楚。”一阵怒吼更是让现场俘虏深深埋下头,心里却不知把那放黑枪之人骂过多少遍。说起来鲁军禁止杀害俘虏,但这种事情也是可大可小,就看军法处追不追究,李四宝只是不想唐志英刚领人立下此等功劳扭头给人坏掉。
朝老刘尸体又看一眼,唐志英抹抹眼角泪珠,随手抄过三班长怀里弹匣换上,转身回到队伍里,那三班长也是最后一个弹匣,想开口要回却是不好意思,思索片刻才作罢。
“二班长,把你们的十连发留下,再找几个人看守俘虏,其他人继续跟我冲,注意节约子弹,特么再这样打,一会儿都变烧火棍。”十连发就是半自动,战士们一般都如此称呼,吩咐完看向沉默不言的唐志英:“老刘的事儿等打完仗再说,到时咱们一起到他家看看,现在先把精神打起来,要不下个死的很可能就是你。”
排里每个弟兄的家庭情况他都知道个差不多,清楚老刘弟弟前年病死,就剩个老娘孤零零在家。
“行。”唐志英回道。
第173章聚会(一)
王子安与一众穿越客的聚会因其事务繁忙一拖再拖,直让那伙子各路官员齐齐骂娘,皆言此人官儿不大却是架子不小,也不管兄弟们都忙得脱不开身还寻大家伙乐子。
不过此乃靖帅心中一直挂念之事,故而在政府正式宣布对德宣战不久便对众人发出邀请,要一齐到济南聚下,上官有请自是不得不去,虽有个别怕引起思念旧时空亲人之情的同志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赶过去。
聚会日子选在九月下旬,此时已是天高气爽,温度也正合适,倒不虞路上气不顺给憋中暑,因着路途长短之干系,众人也是用了好几天时间才基本到齐—说基本是为尚有单飞的李泽轩未来,那人去了赣省正处于初始发展阶段,还未打开局面,而且也与山东方面断了联系,王子安虽有心给他信可实在无法。
此外还有一人因路途遥远尚未到达,便是刚招安当上热河都统的冯伟军,不过他已下了火车,此刻应是坐上了前去接他的汽车,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被整个包场的大明湖畔,外面荷枪实弹站岗的士兵无不显示此地有重要会议召开,远处不时有几个行人匆匆一闪而过,今儿的警戒级别很高,不想给人把祖宗十八代都给盘查出来就紧赶着离开吧。
之前各国领事馆闻听王子安要在此地宴请手下那群世界闻名的科学家与发明家,也都上赶着跑来要请柬,没想人这是内部宴会,概不邀请无关人等,失望下四处撒网,轻易不会动用的探子也浮出水面打探个究竟,要知道这几年山东被靖帅打造的如同铁桶般,虽说不上针插不进,但各种密探却是大为减少,鲜有显露身手的机会。
是人都知道王子安手中掌握着一群各行业顶尖人才,在他们手里山东发展势头迅猛,特别是那神秘莫测的探矿手段,相应那位矿业厅厅长欧志华已比凭空冒出来的化学家刘泽还要受人关注,这种齐集一堂的时刻可是少有的紧,说没大事儿谁也不信,养探子千日,用兵就在这一刻了。
会客地点设在湖心小岛古建历下亭处,此地挺拔端庄,古朴典雅,红柱青瓦,八角重檐,朱梁画栋,是一座轩昂古雅的木结构建筑,王子安掌权后还给修缮过一回,用来招待客人也是显得逼格甚高。
不过为今日待客靖帅同志干了件大煞风景之事—为方便客人进出他把上面架上了浮桥,事后虽会撤去,但也凸显其人附庸风雅却又粗鄙不堪的性子,估计事后铁定有人会将此传扬出去,以供四方笑话。
站浮桥上晃晃悠悠自得其乐的唐建斌唐主任此刻便与人点评着此地风景,他在前时空便是教授,虽是航空方面与文学不搭边,可基本的文化素养摆在那儿,一番说教楞让好孬也是本科毕业、现下改任军械署署长的宋承斌大感吃不消。
“行了老唐,你文化高别磕碜我了,安子把大明湖改成这样我只能看出不协调,至于是哪边儿出了问题咱是分不清,你跟我说同鸡跟鸭讲没大区别。”宋承斌快四十了,平日里又是不要命的工作,已有些显老,甚至比起年龄更大的唐教授来都有所不如,那人整日里除了研究就是带学生,或者找软禁在蒙山的夏寿田涨下见识,袁大总统秘书可不是一般人,一身学问大得很,因此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找点儿事儿干么,要不早晚憋死,你还能整天介满山东乱跑,我大部分时间可都在山洞里呆着。”唐建斌掏出烟分给老宋一根点上。
“你不在外面有研究室么,怎么不去那儿?”
“人多口杂的还是下面保险点儿。”刚要说下去却见入口处有些纷乱,放眼望去,一脚踏马靴、下身马裤、上面皮夹克,头上还戴顶帽子,嘴里叼根硕大雪茄,满脸胡茬的大汉信步走来,其人腰里甚至别着两把盒子炮,一股彪悍之气那叫个扑面而来。
唐建斌日常只在蒙山附近打转,三五个月不出山都是常事儿,乍一见自己伙有人如此打扮愣给吓一跳,要不是清楚这边儿连卫兵都不得进来,他还以为是哪家的马贼来这儿减径了。
愣半响没认出这是哪位穿越客中的好汉爷,思索下想起还有一人未到,揉揉眼睛仔细看去,心中认定此人身份却有些不可思议,扭头看向宋承斌,却见他也是呆愣在场,嘴里烟卷都要燃尽也没注意,遂轻声问道:“老宋,这是哪位大才穿这样?”
“卧槽。”宋承斌没说过几句脏话,如今却也开了禁,“应该是冯伟军冯都统吧?”他也不是太确定,冯伟军北上他曾赶来见过一面,但当不得变化忒大,若不是依稀有点儿当年的影子还真不敢认。
“战场的确改变人啊。”唐建斌神情复杂的看了眼,随即拉起宋承斌迎上前去,不过未及跟人握手,那人便已后发先至的把手伸过来:“唐教授、宋老哥。”
模样可能会变化,但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一开口两人便确认了他的身份,宋承斌开口说道:“兄弟,这两年可是苦了你了。”
“嗨,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要不如此哪能有今天的成就。”冯伟军倒是表现的很是豁达:“也多亏了安哥后面的支援,否则兄弟比现在还要落魄。”
几人也便顺势叙起旧来,冯伟军虽说以前经常被人喊小冯子,可现如今其人发生翻天覆地之变化,再这样叫就太不尊重了,怎么说人也是相当于一省督军,明面上跟王子安都一个级别。
在这絮叨片刻,唐建斌领人进到屋里,他倒想看看屋里人见到冯伟军如此打扮会是何种表情。其他穿越同僚倒也没让他失望,乍见一马贼打扮人物进来都是惊讶的望着他,亏着冯伟军也是历练过的人物,对着千军万马都能面不改色还能让这小场面给吓倒,利利索索的一拱手:“不好意思了各位,兄弟路途遥远来迟片刻,还请原谅则个,一会儿吃起酒来定会自罚三杯,多说一句,我是冯伟军,各位别太吃惊啊。”
“卧槽。”来最晚的夏威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定定神上前就是熊抱,接着就嚎了起来:“兄弟啊,咋变这样了?”他与冯伟军交好,只是落后片刻造成穿越晚了将近两年,再见面都有点不敢认了。
“…夏威?”夏威一身军装打扮,冯伟军也是仔细辨认下才能认出,登时就大哭起来:“哥啊,可想死兄弟了,还以为你没过来呢。”中间曾断过一年没人来,差点让众人以为后面人穿越到其他时空了呢。
夏威摸摸冯伟军脸上胡子,又锤他一下,浑不管后面自家媳妇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俩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不得让人误以为有超出友情之关系啊:“不光模样变化大,说话都越来越接近民国土匪了,兄弟,赶紧回来吧,把胡子刮刮,跟咱们多接触下,你就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
“好了好了,你俩待会儿再叙旧,人到齐咱就开始吃喝。”还是王子安来的气场大,他这一说众人也就不再闹腾,冯伟军趁机脱离夏威拥抱,跟众人打起招呼,这一走两年多,不止别人没认出他来,他也对旁人有些不相熟的感觉,自是要好好熟悉下。
交流感情最好之地还是在饭桌上,特别是大老爷们占多数的时候,而且王子安也没那习惯弄原时空特有的装逼格调,摆上一溜桌子让人自去取菜,真如此在一古色古香的地方成何体统,再说那也吃不自在。
屋里没有任何的服务人员,菜品都是由卫兵送到浮桥,再找几个年轻的过去拉来,因此吕俊飞、欧志华几人当仁不让的干起这事儿,他们到底没好意思让冯伟军搭手—那孩子苦啊,没见他从上桌那刻起就没停下筷子么,旁人叫他喝酒也只是浅尝辄止,早没了起先自罚三杯的英雄气概。
酒过三巡菜到五味,一番觥筹交错下来众人之间有几个不胜酒量的已是微醺,自打到了这时空,除了两位女士,以前不会喝酒的也都学会,烟也是从不离手,楞将安娜跟夏威媳妇熏到门外看风景。
酒桌上谈事儿从来都得喝个半醉才行,看着时候还不到,王子安端起酒盅站起身,桌上人倒也给面子,随即停下交谈看着他:“各位兄弟,原时空咱是回不去了,在这儿,咱们就是各自的亲人,来,为了凭空多出这许多亲人走起来,一口一个谁也不许耍赖,四杯酒完事儿后才能随意。”
“nm。”吕俊飞刚想把酒倒袖子里就给王子安的话堵回去,他是会喝,可当不得酒量不如那几个土匪出身的啊,但见他人都跐溜一下下肚,也就不得不紧闭双眼,捏住鼻子仰脖喝下去,却给辛辣的白酒刺激的连连咳嗽,直引得那伙无良之人哈哈大笑。
又是四杯酒喝下,不胜酒力的开始慢慢说起胡话,一直开吃的冯伟军也停下嘴,大声问道:“谁带电脑了,给兄弟玩玩儿,也好怀念下昔年的峥嵘岁月。”
“哪壶不开提哪壶。”拿酒当水喝的罗建明闻言轻声嘀咕一句。
第174章聚会(二)
“又特么来一犯贱的。”刘泽听到罗建明嘀咕也轻声回应着,无怪乎他俩这么说,人夏威跟媳妇刚来没多长时间还没倒过时空差,时不时就得想起家人,哪像他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不容易想到以前的事儿还是那电脑。
不过冯伟军的话已秃噜出来,想咽回去是没法了,他倒也明镜,看桌上人神情知是自个说错话,幸亏跟夏威不错,尴尬的笑笑,嘴上却又死不认错:“行了我说各位哥哥,别拿这眼神看着兄弟啊,我这不一高兴说错话了么。”
夏威也是看清形势,倒也没去怪他,“没事儿,大家伙不都这么过来的么,再说我来也有个差不多半年,已是习惯了。对了,军子你怎么混这么惨?难不成热河穷成这熊样,连让你吃口饱饭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一说倒也勾起众人兴趣,说来也是,热河虽不如山东富裕,可也不至于让都统大人变成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啊,再说他冯伟军也断不可能缺的了钱,不说王子安每两个月给他解一回协饷,但就其人缴获的大批鸦片烟值老鼻子钱了。而且那边牛羊类牲畜也是不缺,时不时还能打个狍子黄羊啥的野味改善下伙食,弄成这样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么。
“别提了。”冯伟军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意思:“吃饭,吃饭,之前的事儿说多了都是泪。”
“别介啊。”刘泽在一旁咋呼上了,当初冯伟军在山东受训一应物事都他给准备的,还陪着受了几天苦,两人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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