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故乡。
不过这里的大小官员都很识做,无论如何我是主子,将来这里也是直属我管着的地方,对我不敬等于砸自己饭碗,而且还可能把自己的脑袋玩丢掉,象他们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这么做。几千年前的古埃及并不象我们想的那样落后,管理体系也很完善。他们甚至有很美的城市排水系统,用石头砌的地下水道,还有烧制的粗陶水管。户藉制度也很完备,当然,不可能象现在一样每个人都有身份证登记在案,但是他们城中划区,城外聚集成村,管理的也很严格细致。我只是熟悉了一下,了解情况。通常的穿越回古代小说中会出现的大改革大发明可没在我身上出现过,我既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心力,伟人说,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确如此,其实人的大部分精神都在同他人的争夺倾轧中消耗了,真用来建设的力量远不如用来破坏的力量大。
另外就是……
我看着眼前这个执政官,才刚刚年过三十,可是不管是那个放荡不羁的老男人比还是和西奴耶那个正当壮年的叔叔相比,都显得太疲怠了。一问,家里娶了近二十个妾……唔,了解了。
亚莉忍着笑,直到那人走了之后,才说:“真是的,这家伙一点都没变……”
“咦?亚莉你认识他?”
“是啊。以前我还在底比斯宫里做女官的时候,他就在执政官手下做事了。现在他也升上来啦,可是当年的脾气一点都没有改。那会儿他就悄悄的给宫中侍女传情诗递东西的,大家都知道。”
我们一起八卦了一会儿,亚莉说:“对了,孟斐斯有信过来,公主现在就要看吗?”
“有信?会③üww。сōm③üww。сōm这么快?”
“用鸢鹰送信,还是很快的。”
我把信拿来,其实不算是信,就是很小的纸条折好卷起来的,上面能写的消息不多,就只有两三句。
是小曼的亲笔,我认得他的字!
上面先写:“姐姐你身体好了么?这次意外我担心死了,幸好你平安无事,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的厉害,胸口都觉得难受。”
我笑笑,但是一扫到下句话,我就乐不出来了。
“答依俐公主被安苏娜所伤,父王留她多住些时日,看起来情形不妙。安苏娜已经被遣到后宫偏室去住。姐姐请尽早回来吧。”
亚莉问我:“公主,公主?怎么样?”
我把纸条递给她,亚莉匆匆看过,脸色也变了。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回去。”
亚莉说:“公主,你身体刚刚……”
“再不回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小曼虽然是王子,可是后宫的事情他太无力了,插不下手去。还有,下毒害我的人,还不知道现在又要折腾什么花招,如果把脑筋动到小曼身上,教她得了手去,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亚莉马上说:“是,公主,我这就去收拾打点,吩咐备船。”
晚饭呈上来,按我的吩咐做了美味的菜团子,我坐下来把团子掰成小粒,一点点喂给小金吃。它真是乖巧听话,亚莉到现在为止都没发现它居然是只活的小蛇呢,还夸了一句这镯子做的真是精致漂亮。
“好吃吗?”我虽然心事重重,还是柔声和它说话:“等回了孟斐斯,让人给你做奶点心和米糕,那东西可是很难得的,你以前应该没吃过,一定会喜欢。”
小金蛇自己伸过头去,在杯子里喝了两口果汁。我笑眯眯的摸着它的头……
答依俐……这女人实在有些棘手。而父王……
我真的很纳闷,他就这么色令智昏?努比亚明明就是意图不轨,巴不得分裂埃及好趁机壮大自己,这些消息我相信宰相那里也不会没有收到,为什么他就是置之不理呢?
难道他真的被那女人的迷汤灌晕了吗?
我以前听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现在看来应该倒过来,该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才是。
我把掰碎的菜团子放在手心,让小金蛇自己叼来吃,它的饭量不大,大约吃了三分之一个团子也就饱了,我只吃了一点水果,烤肉动也没有去动。
对我下毒的人,我心里是有数的,直接下手的应该是我宫殿外围的侍女,贴身侍女们一不留心,很容易是会被钻空子的。而在幕后指使的人是谁,简直不做第二人想。
安苏娜和我已经成了宿敌了。我知道的事,她可能也知道。她知道的事,我也大多都知道。上次如果不是法老醒的快,这世上已经没她这个人了。可是想不到我看在法老的面子上没有杀她,她却……
当我不会杀人的吗?
我把手缓缓握紧,手里剩的那点团子被捏成了碎渣,我手一松,那些渣滓纷纷簌簌的落了一桌。
我如果叫你死的舒舒服服,我都不叫爱西丝!
不过,我本来……也就不是真正的爱西丝啊?只是时间一久,自己都快忘了这个事实。
我是何于意……何于意。
只是除了这个,别的我仍然是什么也记不得,想不起。
或是明天就要起程回去,晚上我躺下{炫&书&网{炫&书&网好久也没有睡着,亚莉和我小声说话,不停的劲我:“公主,快睡吧。闭上眼一会儿就睡着啦。”
“不知道小曼是胖了还是瘦了……这些天他一定吃不香睡不好。”
亚莉笑:“是,公主不在,王子当然吃不下睡不好了。”
我叹口气,亚莉这话说的……
我和小曼是不可能的啊,不管埃及王室什么传统,我是绝对不能接受姐弟成婚这件事的。
小曼只是现在生活的圈子太窄了,将来他再遇到更加漂亮活泼的女孩子,很快就会放下这段少年心事的……
38
我们还在半途,新的消息已经送到了。
我看过之后无语,递给亚莉。
她轻声念:“王已定于……下一个太阳年的新年,迎娶努比亚公主答依俐……为妃。”
我看着尼罗河水泛起的波浪,河风吹在脸上。
“公主,这……”
“木已成舟啊。”我说:“这一次,让她占了上风。”
“可她别有图谋,公主你和曼菲士王子须小心提防啊。”
“是啊,”我笑笑:“那也没什么,她就算当了王妃,难道我就对付不了她了。”想想那个老男人给我的那号称情人药的东西,多半是说来骗人的。不过这世上的毒药难道还少了?就象我身上中的那种毒,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厉害的很哪。
“亚莉,你以后要更忙啦,”我说:“凡是这世上有毒的东西,你都找找问问,多搜罗一些来吧,以后公主我也要做点坏事给人瞧瞧,个个都当我是吃素的,好欺负……我怎么能让他们这么误会下去啊。”
“是,公主。”亚莉说:“我一定好好尽心去办。”
“得抓点紧。”
“是。”
我蹲下身,伸手去拨弄那从船边拂过的芦苇叶子。
“亚莉,你说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公主,活着是难的,可是所有人还都是想要活下去啊。”她说:“您的路更艰难,曼菲士王子勇武有余细谨不足,公主得好好的帮着他啊。”
“我知道啊。”我叹口气站起来:“不为了他也得为我自己,那些人是一定不能放过的。”
“是啊,公主早动手就好了,也不至于还有这一次的变故。”亚莉说:“虽然说公主这次中毒安苏娜的嫌疑最大,不过,也难说……公主这边病倒,那边努比亚那骚公主就来了,这中间若说没一点联系……”
“嗯,现在说是谁下毒也没关系了,反正她们都是要死的,一个也不能留。果然古语说的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亚莉念叨两遍,两眼放光:“这话说的对啊,先下手为强,出手慢了就受人所制,这真是……”
“行啦,就这么着吧。”我说:“后天就到孟斐斯了吧?”
“是啊。”
我点头说:“那就是了,好好预备吧,我们可得迎接一位法老的新王妃啊。”
船到了离王宫最近的码头,我站在船头,一眼就看到小曼骑在马上,高傲又焦急的样子,忍不住抬起手来朝他挥了几下,一边回头催促:“划快些。”
小曼不等船靠岸,一跃从马背上跳了起来,登上船头,张开手把我紧紧的抱了起来。
我两脚离地,不得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这孩子……不过是几个月没见,怎么他竟然好象长高了这么多?
“姐姐!”
“曼菲士。”
他的力气真大,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喂,放我下来。”
他固执的说:“不放!”
船已经靠了岸,这孩子把我横抱起来往马背上一放,自己也翻身上马,一提缰绳,催马就向前驰。
马蹄声脆,热风烈烈的吹在脸上。
我仰起头闭上眼,有瞬间的恍惚。
小曼紧紧抱着我:“姐姐,你再也别离开我了!”
我没出声,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象是刮过了千年的沧桑,千年的孤寂。
就算我不出声答应,我的未来,和小曼的未来,也是紧紧绑在一起的,更何况,我们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血脉相连,斩不开,割不断。
被他这么一路载回皇宫,我的妆也脏了,头发也散了,看到等在宫门口的法老,倒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回来了就好啊,”他也乐呵呵的迎了上来,张臂把我从马上抱了下来,轻轻举了一下:“我的女儿更漂亮啦。”
“哪有啊,我倒觉得比以前胖多啦。”
“女孩子一个两个都要苗条,你再瘦可不好看啦。”他把我放下,一手拉着小曼,一手拉着我:“走走走,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聚一聚,说说话。”
我心里本来又暖又甜,可是他下一句话就让人噎住了喉咙:“等过了新年,咱们又多添一个家人啦。”
小曼脸色顿时一变,我微笑着说:“是啊,答依俐公主温柔漂亮,我们大家也见过的,互相也有几分了解,总比陌生人好。”
法老也笑,就小曼板着脸不说话,法老也不和他理论,说他天生就是坏脾气,接着就说起来我打小就温柔听话,小曼从小就爱哭爱闹,好几个奶妈都伺候不了他。说的小曼脸色越来越难看,一顿饭吃下来一句话也没说。我担心他再憋非憋出内伤来不可,意思意思吃了点东西,就拉着他告退走人。
“气死我了!”一出来小曼就甩开我的手,拔出剑来冲着柱子乱砍乱劈,直劈得木屑乱飞,嘴里骂着:“我就看不惯!一天没有女人就象要活不下去……”
“喂,闭上嘴。”我拉他一把:“去我那里吧。”
他站着不动,我又拉了一下,他才悻悻然的还剑入鞘,跟着我回去。
亚莉已经把我的行李搬回放好,宫室宛然,帘闱依旧,就象主人从不曾离去一样。
“坐下吧,”我说:“我从底比斯给你带了礼物来。”
“我不要!”
“好啦,你到底是生谁的气啊?生别人的气,就不要给我脸色看,”我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子:“打开看看。”
他没精打采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卷起来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哪。”
他把关皮纸卷拿出来,一点点展开,脸色一点点变得郑重而惊喜。
“姐姐,这是……”
“这是地形图。”我微笑着他身旁坐下来:“你喜欢吗?将来你做了法老,一定要领军东拼西闯的,这东西你用得着。”
“姐姐,你对我真好!”
我笑笑。
这还是从老男人那里顺手牵羊摸来的,他走南闯北,这地形图应该是他亲手所绘。反正这些地形都记在他心里,他再画一幅也不难,我摸走这张他心里有数的很,不过也默许了我的所为。
39
那日子,小曼切齿愤恨的日子。
对他来说,这不仅是对他的权力的威胁,也是对他心目中,母亲地位的侵犯。
埃及王妃,应该只有母亲一个。
别人都不配。
但是现在法老又把那个位子给了,只比我们大一两岁的女子。
我倒没有他那种感觉。
宫里还有个传言,说我不是王妃生的,也就是,我和小曼同父不同母。这说法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宫人们一直小声的在议论着。之前法老用雷霆手法处置了一次,没再听人说起。但是……或许其他人还是会有在心里琢磨吧。
尽管琢磨好了,我的继承权可不会因为这小小的传言而动摇。
“公主见过铁剑?”
“是啊。”我说:“那剑很短,但是十分锋利坚硬。若是铁剑与青铜剑相遇,那么青铜剑碎的机率要大很多。”
“那人是谁?公主没有留下来吗?”伊德霍姆布急切的问,身子探前,一脸渴切。
“没有,”我摇头说:“是那个人从河中救了我,送我到底比斯就离开了,铁剑有两把,一把在他手中,一把……”
路卡是谁,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埃及话说的流利纯熟,没有半点口音,但是他的发色打扮却实在不象是埃及人。
“我们自己没试出铁剑来吗?”
“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