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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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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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乏累,第二日醒来时,天已大亮,生怕错过了去向皇上和德妃行礼的时辰,急急忙忙唤了丫鬟来服侍,却听她说是十三爷吩咐不叫吵醒我,心里一下子变得柔柔软软。
  出了寝房,见他已收拾好了,正坐在榻上看书。我痴痴地看着他侧面的轮廓,我的夫君,他不只俊朗,还如此深情。都说一如侯门深似海,可我知道我嫁对了人。
  “爷。”
  我立在门边轻轻唤他,他的手顿了一下,放下书,慢慢抬头看我,带了深沉的面色。
  “收拾好了?”他柔声问我。
  我一羞,低着头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早饭备好了,你先吃一些,今日礼数多,一刻半刻怕是完不了。”
  他此时就站在我身前,可我却不敢抬头看他了,只一味的点头。
  大概是瞧出我的不安,他不再说什么,只吩咐了人上菜,自己去了院子里。
  从新婚的第一天起,一直到他随扈北巡,爷同我只是白日里说上两句话,夜里他都是宿在书房。我感激他的体贴,心里暖暖的,可同时也有着小小的期待,羞于启齿,却仍是夜夜挑灯等他。
  我总觉得爷比传闻中深沉许多,他待我可谓相敬如宾,只是,相翠似乎少了点什么。
  就是在爷北巡的那段日子里,我听说了一个叫做“玉筝”的女子。
  侧福晋海蓝身怀六甲,对于她的身子,爷细心嘱咐太医和嬷嬷好生照看,可是爷却从未亲自去看过她。下人们背后的议论,我也听过一些,来回总离不了“玉筝”这个名字,捕风捉影的,起初我也不以为意,直到有天听见张瑞在教训下人,“你们听好了,往后谁再在背地里嚼舌头,叫大福晋听了什么去,仔细你们的皮!”
  其实,在大婚之前,闺中姐妹就常常会谈论皇子阿哥们,都说十三爷同乾清宫的某个宫女如何如何,毕竟是道听途说,我从来也没放在心上,可眼前张瑞如此慎重地交待,反倒叫我疑惑,玉筝,看来不仅确有其人,也许还确有其事。
  原来阿玛担心的便是此事。
  我知道张瑞不会同我坦白,于是找了自己的人去打听,可是打听来的结果却叫我意外。
  玉筝,听说她琴棋书画不通,女红针线不懂,一张嘴不是疯言疯语便是淫词艳曲……对于女子来说,这样的传言着实不堪,可是能得皇上器中,十三阿哥爱怜的女子,我仍是好奇的,更何况,所有人都在说着我与她的容貌相似。
  “海兰,玉筝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我与海兰面对面坐着,她冷冷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从进门第一天起我便能感受到她的怨恨。
  她打量我许久,忽而勾起嘴角,极飘忽地一笑,“你该庆幸自己不认识她,也不要想着去招惹她,更不要妄想能取代她。”海兰盯着我的眼睛,笑容愈发诡异,“她是个妖精。”
  当我见到玉筝的时候,当我同她交谈过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海兰会那样子笑。
  “奴婢以为救人并不需要太多理由。”她的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是什么让她冒死救我?是为了赢得爷的爱重?是为了夺回嫡福晋的名位?我想过千百种她会救我的原因,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没有原因。
  玉筝,她是个让女人想要憎恨却无法憎恨,想要嫉妒却嫉妒不来的女人。海兰说的不错,她和一般的女子实在太不相同,我与她纵然样貌相像,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她那一份特别,让女人望尘莫及,让男人割舍不下。
  如果爷真的心里有她……
  “玉筝……你有空可以常来坐坐,我们……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姐妹。”
  她断然起身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庆幸还是失落。她拒绝了我双手捧给她的幸福,却也从此在爷的心里永恒。她,无人能够替代。
  初婚的那几年,爷并不常在我房中过夜,海兰那也从不踏足,别的福晋那里就更不常去了,爷心里始终是有她的。为什么爷没有娶她?没有人知道,爷也从来不说。别人都说我只是她的影子,可我知道爷并没有这样想,他对我的那一份敬重不是装出来的,我感觉的到。
  康熙四十七年,爷从塞外回来,连家门都没有进,就直接被关去了宗人府,之后又送去了养蜂夹道拘禁。一时间,府里炸开了锅,上上下下全都慌了神,乱做一团。我着人去向四贝勒打听,也是毫无结果,只听说四贝勒跪在乾清宫外已经许久了,皇上却连见也不见一面。
  不论爷犯了什么过错,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阿玛。夫妻同体,这是我新婚时的誓言,更是我作为他嫡福晋的责任。我将上下一一安排,命令张瑞无论如何要稳住府中众人,又赏了嬷嬷们一大笔银子,叫她们好生照看即将临盆的石佳氏,还有我那才一岁半的女儿。撇下她,叫我如何忍心,可是爷突然遭此变故,他更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照顾。我决心已定,遂穿了布衣去乾清宫求皇阿玛,他可以厌弃他的儿子,可我不会厌弃自己的夫君。
  皇阿玛并没有为难我,准了我的恳求,却是玉筝跪在我面前求我带话。看见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很失望。爷对她的一片真情,换来的不过是她不疼不痒的八个字。
  侍卫送我去了养蜂夹道,爷见到我,意外而愤怒,“你来这做什么!”
  爷的拳头紧紧攥着,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突然从那么高的云端掉下来,是谁都受不了,所以无论他发什么脾气,我都默默受着。爷,不管你是在天上还是在水里,我都会陪着你。
  在养蜂夹道,我度过了人生中最惨淡的一个除夕。那天晚上,爷喝了很多酒,他一直笑一直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拉着我在院子里看夜空,其实天上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可是爷看的很专注。他指着天对我说,“我一直想要建功立业,帮父皇、帮太子治理这天下,这是我爱新觉罗子孙的责任,更是骄傲!可是,我现在不能了。宝儿,我不能了,就连想要给你一份安稳都不能了。”爷紧紧搂着我,嘴贴在我耳边,沉痛而哀伤,“你怨我的对不对?你该怨我的,现在我什么都无法给你了。”
  “不!我不怨,我不怨的!”我心疼地回抱着爷,“爷,不管你是谁都好,我是你的福晋,这辈子不管吃苦受累我都跟在你身边。”
  爷真的累了,他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只是他的手一直攥着我的手,梦里喃喃呓语:“宝儿,你在这就好。”
  这是婚后他第二次叫我宝儿,这个他给我的名字。我知道爷心里有玉筝,可是玉筝辜负了爷的心意;爷也是敬重我的,我却会陪着爷一路走到底。
  过了年没多久,皇阿玛下令放了我们,依旧在宫里住着,并且皇上巡畿甸还带了爷同去,可是,爷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得宠的十三皇子了。爷日日去上朝,可每次回来都是铁青着脸,我知道定是皇阿玛又教训了他。起初,爷还把心里的气发一发,院子里的人没有不被他骂的,可是那一年爷因病中途从塞外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他不再暴躁,而是异常的沉默,爷把所有的苦痛全都憋在心里,他安静地让人害怕,仿佛他下一次爆发便意味着将要毁灭一切,包括他自己。可是他没有,他想开了,因为一句话。
  春日细雨虽绵,却也带着凛凛的寒意,爷已在雨中站了许久,我劝他不动,于是陪着他一起淋雨。爷抬头看着阴沉的天色,这是他在养蜂夹道养成的习惯,我很想知道他在天上都看到了什么,很想知道他看着天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我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只有雨水直直扎进眼睛里,生生地疼。那雨水和着我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我无声无息的哭了。爷,求你不要再折腾自己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难过?
  不知站了多久,雨和泪都悄然停止,洗练后的天空蓝汪汪的澄明透彻,一道虹隐隐现于天际。
  “不经风雨,怎见彩虹。”我喃喃地念着这八个字。
  “不经风雨,怎见彩虹?”爷轻轻地重复。
  我有一丝惊讶,扭头看他,他亦探寻着看我,“你是这样想的?”
  我还未及回答,爷却温和地笑了,他许久没有这样笑过,纯粹的如同这雨后的天空。
  “爷……”我担忧地唤他,他突然反应过来,忙拉了我进屋,“你这是做什么!身上都淋湿了!”
  我的心喜悦而温暖,第一次抛开矜持,托着他的手跟他告白,“爷,我是你的福晋,生死都是你十三爷的人,莫说是淋雨,即便吃糠咽菜,这一世我也都会陪着你。”
  “云姝儿……”爷动容地望着我,他的手在身侧攥成拳头。许久,他带了歉意对我说:“云姝儿,是我负了你,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爷对我可谓百般呵护,平日里连大声说话也不曾。爷不再过问朝堂上的事,虽然是个闲散宗室,可对我依旧敬重,府中的一切事宜都放手交由我打理,尤其是暾儿出生之后,爷疼他疼的紧。我虽然只是个失宠皇子的福晋,可是却是妯娌中最让人羡慕的福晋。
  我在这样的幸福中沉溺,几乎忘记了这幸福是我偷来的。爷越是爱重我,我就越是不敢告诉他真相。我不得不承认,玉筝她真的太厉害。当我默默承受爷的烦怒暴躁的时候,当我苦苦劝爷“失之东隅”的时候,我从不曾想到,爷的心底是那样渴望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不经风雨,怎见彩虹。她给了爷一个多么美好的希望,她才是最了解爷的人。
  玉筝被皇阿玛软禁,爷也在宫外分了府。我想,爷或许已经淡忘了过去的种种,可是,我却不知道,原来玉筝爱爷爱得竟是那样深,深到爷这一辈子想忘也忘不了,更遑论,爷从没想过忘记她。
  “云姝儿,柜子里的包裹呢?”
  爷从书房冲进我的卧房,惊慌地问我。
  “是不是那个蓝布包着的包袱?”我放下刚睡着的暾儿,轻声说道:“我见里边是一堆碎布,想着没什么用,便扔了。”
  “你说什么!”爷不可思议地瞪着我,只片刻,他扳着我的胳膊,生气地吼道:“你为什么擅作主张把东西扔了?你扔哪了?你扔哪了!”
  爷的怒吼惊醒了暾儿,他哇哇地哭声搅扰了我的心思,这是爷第一次这么生气对我吼叫,竟像是护雏的鹰隼一般。
  暾儿仍在哭喊,爷竟然不管不顾,只怒目瞪我,我生气地推开他,转身去哄暾儿。爷不再说话,甩门而去。
  一整天,院子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就连他从不踏足的海兰的院子也亲自去寻了。其实他走后,我便命人寻了那包袱回来,可他越是这样在乎,我越是生气着不想还他。
  我抖开那堆布料铺在床上,拼好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件长衫,上好的天青色锦缎,如意云纹,领口踏金边扣云字,马蹄袖上捻银丝线绣了团蝠团寿,周围是万字不到头。样式是好样式,可是绣工却极为粗糙,针脚疏密不均、大小不一,这样的袍子,即便没有被撕毁,也是万万穿不出去的,不知道爷为何这样重视。
  我收了那衣服,却在翻开内里的时候,瞥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缝衣服第一日,看着这么多块布,真不知道该先缝哪一块,好苦恼。胤祥,你说我是不是自讨苦吃?
  缝衣服第二日,我把昨天缝起来的两块布又拆开了,因为缝反了。胤祥,你可不许笑我。
  缝衣服第五日,哈哈,庆功!我终于缝好了袖子上的两块布!胤祥,你知不知道,我的手好疼,因为左手的五个指头全都被扎破了。
  缝衣服第十日,原来缝衣服这么累人,胤祥,我不想缝了,怎么办?
  缝衣服第三十日,今天很顺利,滚边镶好了,可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因为是我送给你的!
  缝衣服第一百日,今天好险,差点被你发现。胤祥,我好想看到你穿上这件衣服以后惊讶的表情呢。
  缝衣服第一百二十一日,怎么办,怎么办,还差一只袖子上的绣花,赶不及给你做寿礼了,要不你就将就先穿着,回头再补上。
  缝衣服第一百三十八日,终于做完了!胤祥,我要你天天都穿着这件衣服,因为上面有我的味道。
  整整一百三十八日的缝补与记录,我含泪看完,只觉得心中唏嘘,亲自捧了衣服去爷的书房。
  “爷,对不住,妾身一时疏忽……”
  爷的眼睛盯着我手里的衣服,沉痛地似要滴血。
  “云姝儿,是我对不住你。”爷的嗓音谙哑。
  对不住,这是爷最常对我说的三个字。
  爷,你没有对不住我,从来都没有。情深义重,才是我最爱慕你的地方。你放不下她,我不怨,她的情意值得人惦念。当你梦中牵我的手,跟我说“宝儿,你在这就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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