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斩再没有话,挂掉电话前,他那声震人心魄的笑,久久回荡在季风耳边,像个恶梦般挥之不去……
故人、往事 求证 一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39 本章字数:1490
他要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提前防范……
可不知为什么,爸妈的电话都打不通,急得季风抓耳挠腮,从石台上跳起,脚下慌乱地走动着。
砂舞夕情知不妙,忙问一句:“是不是我的事,连累到你家里了?”
季风没有应话,当然之间答案已不用季风再复述。
嚯然起身,砂舞夕对季风直视,面上凝重而坚毅。季风是无辜的,他的家人也是无辜的,因她的事季风已经连学校都不去了,万一罗氏再把魔爪伸向季风的家人,那么他们为此受到的伤害,砂舞夕又该用什么来弥补?
“我决定,不再和罗氏兜圈子,这就去找罗天成,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在今天了结……”话音还在空中飘荡,季风忙不迭截下:“不行!你不能去找罗天成!”
平时里看似大大咧咧的季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坚定,他话中的铿锵,着实让砂舞夕倍觉震撼。
然而,她不能让季风和他的家人因她被罗氏给伤害了,她对他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可罗氏必定要找你爸妈,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罗氏会吓坏他们的!”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去找罗天成!”
斩钉截铁的每字每句,砂舞夕,她何以抗拒?
盯住她的眼精光四射,其间冷色直让人生寒,从未见过季风像此刻这般认真,认真到,向来强硬的砂舞夕,在他面前时,都显得萎缩和无力了。
砂舞夕歉疚地低下头,半晌没话。
“打电话也没人接,我们先回家去看看。”一句简洁的话说完后,季风带头先行。
回家的路上,季风忽然对一件事充满疑惑,他自认为这件事,跟他去安田证实的那件事,同等重要……
才一天没回家,季风突然觉得房子里空空落落的,空落得,好像没有人的心跳和呼吸,他也是头一次,感到家,是这样陌生。
双眼无力地张望四下,一路上萦绕他的那个疑惑,这时来得更加汹涌——他要去求证!不再犹豫,拧开爸妈的房门,踏进去!
“你——”砂舞夕随后,看他把房间里的东西翻来覆去,问他要干什么,季风凝住眉间,一语不发,不停地翻动卧室里的衣柜、抽屉、床下,及一些细微的犄角旮旯。
砂舞夕再问到:“你到底要找什么?”
“找一件东西,可以证明我猜测的东西。”季风手上没停,查找进行中。
直到他怔怔地站在衣柜前面,砂舞夕看到他指间捏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她没能看清,但可以判定那是一张很久之前的照片了。
他没有说话,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砂舞夕问,见他无语失神,砂舞夕好奇,也同样是担心。
照片与他的手一并,没入他的口袋,仍是没有话。可屋内的气氛就在他无言时,快速地堆积,直到沉重地,让季风无力承担。
他所想的那件事,终于由这张老得泛黄的照片中得到答案。从来,了解到真相只会让他兴奋,然而今天,他宁愿骗自己,说这只是他的猜测,只是他一个不被证实的猜测罢了!什么叫真相,真相,总有令人伤痛的一面,他也不可幸免地成为其中一员!移步,缓缓坐在床边上发呆,既使是他趋之若鹜的砂舞夕一而再喊他名字,他都没有任何回应。甚至,他不敢抬眼去看看她——因为,他知道的这件事,久远地,和她的故事一样……
故人、往事 求证 二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0 本章字数:1556
季成东急急忙忙从电视台里出来,电视台外边停靠着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站了一个年经强壮的男人,见季成世已来,忙迎上前,把他接上了车……
后座上坐着一名戴墨镜的男人,顶上的一束浅黄印入季成东眼中。
晴斩对着季成东诡秘地笑笑,摘下墨镜时,季成东在看到这男人时,心间忽然陡动不少——“你是,你是罗氏——晴斩?”
“季大叔,你记性还不错。”
晴斩虽然仅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季成东却早在十四年前就与他相识,十四年了,罗氏人从没对季成东干扰过,可刚才一个电话打来,打破了季成东十四年来平静的生活。他知道,儿子在外面给他惹事了,而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一部《明月诗集》。
季成东,与商煜一样,曾是周赋的莫逆之交,不同的是,对于十四年前周赋的事,他与商煜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你们罗氏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干涉我的家庭,今天为什么打电话找我?”季成东脸上泛起一阵白晕,恨恨地盯住晴斩。
“季大叔,我们本不想打扰你,可是你儿子做的事,实在叫我们很难看。”罗氏曾经承诺季成东的事,被保安部长亲手TF,晴斩对此也觉得十分为难。
自季成东见到砂舞夕的第一面,就知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对于砂舞夕的身份,他也曾猜测一二。有想过她就是周赋的女儿,但他从不敢相信这个臆想。
儿子从学校溜走,他猜过,儿子可能是为了砂舞夕的事奔波,十四年前对周赋一家的所做,他深感抱歉,也许儿子对砂舞夕的付出,是他唯一能为砂舞夕做的事。
“他做了什么事,让部长这么难看?”季成东面无表情,淡漠地问到。
能叫晴斩难看的人,当真寥寥无几,而季风却是其中一个!提起被他恶搞,晴斩汗滴滴满面,眉心紧紧收起,形成几道深深的沟壑。
“你回去以后,叫你儿子好好跟你说说他对我们做的事。不是我们罗氏翻脸不认帐,是你儿子挑衅我们在先。”
“部长有话,不妨说得直接一点,我听得不明白。”季风眼中微微疑色,看向身边的晴斩。
他乃是堂堂的罗氏保安部长,那种丢人的事他怎好开口?收起脸上愠色,晴斩慢不怠说到:“因为我们给你做过承诺,所以我们根本不想动你们家的任何一个。只要你管好季风,叫他以后不再对砂舞夕的事过问,我可保证你们一家,过得安安乐乐。”
砂舞夕是个对于罗氏来说,相当重要的人?季成东自想,从晴斩的几句话中,对砂舞夕身份的猜测,是不是可由此进一步证实?
事情早就不能扭转,作为男人,他的责任是保护他的家庭,他没有必要在罗氏部长的面前表现他的强硬,他可以为了他的家,对晴斩再次低下他的头……
季风躺在沙发内,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他终于从这张照片里知道,他的爸爸,曾做过什么,曾对砂舞夕一家做过什么……
季成东推门而入的那时已是五点半。
这些话,季风自己都难以启齿,更不想让砂舞夕听到,他跟砂舞夕说,叫她先去对门,他十分钟后就过去。
砂舞夕转身看向门前站立,错愕的季成东,再一看季风的冰冷神色,这对父子间的异样来得突然,而且莫名其妙。尽管砂舞夕满腹疑窦,但这个充斥着寒意、恨意的房间,却不是她可以逗留的地方。
等到砂舞夕走后,季成东才向儿子慢慢靠近。
没有起身,季风看着爸爸的眼中尽带失望和质疑,原本他敬重的爸爸,和原本他爱的家庭一样,突然陌生地叫他胆寒……
故人、往事 求证 三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0 本章字数:1583
手掌没在口袋里,季风缓缓从中取出那张老旧照片,冷凝的气息来自于儿子身上的每处。
“爸,你看,我找到证据了。”
爸爸就站在他前面两米左右,他把照片呈在爸爸眼前,这犹如铁证的照片,清晰地在季成东的眼瞳深处烙下。
这是一张爸爸与周赋的合影,和砂舞夕故事的起点一样,可追溯到十四年前。
季成东并不像季风想象中那样,当他看到这张照片,当他的往事暴露在儿子这里,他会惊慌失措。爸爸还是一如往常,在他无话可说时,用他一贯的沉默来面对。
“爸,我没有记错,你跟我说过,你不认识周赋,你没见过他,你只是读过他的诗而已。”爸爸当初的那些谎言,在季风了解到全部过往时,显得太滑稽,太讽刺!同时,它像一把利刀横在他们父子之间,割痛了他!
不知是因为什么,儿子用伤人的眼神看他,用伤人的话语说他,他的嘴角竟带着一缕浅笑,若隐若现。
他曾做过的事,反而成为儿子的痛处,说明儿子的确长大了,他懂得了一个男人的定义。
站在儿子面前,爸爸仍是沉默,静静等待儿子狂风暴雨般的指责。
抽动鼻息,季风强忍心中悸痛,话才能完完整整说出。“我回忆过我的梦,回忆到〈西园赋〉,我以为梦里的那个人是周赋。我向你求证过,你说不认得周赋,我信了,我毫无怀疑就信了,因为你是我爸,我没有权力对你怀疑!”再而几步上前,他看清了爸爸脸上满布的细纹,包裹着他那一双混浊而无神的眼,他在这时,才真正觉得,爸爸其实早就老了,十四年前,就已老得,忘了他的坚持!
“我不懂,叫你承认认识周赋真的很难吗?你帮帮砂舞夕,真的很难吗?”季风难以克制激愤,他要用这种语气来跟爸爸说话,他要亲手揭开爸爸所做的那件叫他觉到可耻的往事!抓不住心痛,由他紧紧收起眼角,也不能忍住肆虐的泪水,“商煜才一回国就被罗氏追捕,他吃再多的苦头,也不说声苦,他为的是什么?而爸爸你,又为周赋做过什么?”
爸爸同样泛动泪光的眼,却是带着安慰。微微笑看季风,不用他说话,儿子自会给他答复。
“你能再次否认和周赋的关系吗?”照片几乎要贴近在爸爸脸前,爸爸的笑开始变得很苦。
季风一把摔开照片,照片带动一串忧伤的旋转,飘落在季成东脚下。
眉目间汹涌层叠,言辞犀利,让人生寒。“你不能否认,你和商煜一样,是周赋最为要好的朋友,而同样做为周赋故人的商煜遭到了罗氏不断打击,身陷罗氏,可你……却可以在罗氏的眼底下过了十四年安安稳稳的日子!我要怎么说破你曾经做过的事?爸——你可是我最爱的爸爸呀!”
儿子的话便顿在这里了,剩下的,就是他拼命压制无声的哭泣。低下头去不看爸爸,下一刻他颤抖的肩膀上,搁上了一只沉重的大掌。
爸爸话中的每字都很沉,沉得叫人不能承受。
“那年你才八岁,刚上一年级,你姐姐十岁。我们家是个大家庭,还有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们在天川市过着最底层的生活。罗氏在当时的影响不用我多说,如果他们想叫我们一家不安,那我们就休想有好日子过。你可能不懂,男人要有担当,有胆量,那不是咬咬牙,去做一件自认为英雄,却要遗患无穷的事。我是家里唯一可以挑得起的男人,罗氏的压力重重压在我身上时,我想到的是,当我为了意气而和罗氏闹翻,我以后用什么来安顿我这一家子人?我和商煜不同,他无牵无挂,他可以这么做,但我可以吗?”
泪,再度来得猛烈,只是安静了,季风用力眨去眼中的泪颗,可眼前的爸爸,依旧那么模糊……
故人、往事 求证 四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0 本章字数:1287
“你不能那么做?你为了家人,你不能那么做?”季风甩开一道凛凛寒光,叫嚣着喊到:“那你就可以为了家人,将砂舞夕一家的安危全然不顾?你就可以出卖周赋,叫他妻离子散?”
中年的爸爸,尚是壮年的爸爸,这时他泛动着泪光的双眼,却是如此无力。他不惊讶于儿子知道他曾经可耻的过往,因为他明白,儿子总有一天会亲手揭开那件,至今仍叫他痛心的往事。拿去儿子肩上的手掌,爸爸不堪地将身子轻转,声色惨然,缓缓说到:“十四年前,没有人知道是谁向罗易透露了周赋的〈明月诗集〉,并且十分歹毒地提到,他诗集中可能含有一件重大的秘密。那人与罗易的接触是个谜,只知道罗天成赶去见罗易最后一面时,罗易已是奄奄一息了,他临终前,对罗天成说了一句话——〈明月诗集〉,找到周赋,找到〈明月诗集〉……这些都是当年罗天成跟我亲口诉说,应该是不假。所以,要是想解开罗易死亡的真相,除了找到周赋和〈明月诗集〉,再无他法。”
“周赋被逼得走投无路,唯有逃生。罗天成找不到周赋一家,便把魔爪伸向了周赋的友人们,商煜是一个,你也是一个。”两个无辜的友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