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端王妃的话后,风轻晨倒是没急着回答她的话,而是盯着眼前的几株兰花目不转睛的看着,说是看,也不全然,她看了几眼后,就闭上眼没继续看下去,不过因着她是低着头看花,端王妃也就没瞧见她闭上眼这个举动,自然也是没看见风轻晨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阴鸷。
“呵,王妃还是直言相告吧,轻晨愚昧,怕是猜不中。”半响后,风轻晨睁开眼,那深幽的眼眸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又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阴沉,饶是如此,她脸上却是带着一抹笑,只是那抹笑却未达眼底。
猜?
这还需要猜吗?满屋的血腥味虽然被兰花的香味掩盖,却还是逃不出她灵敏的嗅觉,更别说她还亲眼瞧见了些东西,哪里还需要猜,答案早就揭晓了。
只是她没想到素来以温柔善良扬名的端王妃会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或是为了前世的恩,亦或是冲着她跟洛凡相交的关系,她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难过,她想,她或许知道前世洛凡为何会由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变成铁血无情的凶狠罗刹,这其中,端王妃应该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轻晨无须妄自菲薄,适当的谦虚是美德,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何话不妨直说,但凡我知晓的都会告诉你,整日面对那些虚假的面孔本王妃也有些累了,今日不妨就真真的做一次自己。”端王妃举止优雅的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望着风轻晨的眼神少了几分温柔,浑身多了一股风轻晨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野兽般,被她看着浑身都不自在,感觉很危险!
风轻晨知道端王妃这番话里的意思,她这是在变相的承认她就是自己要找那人,“王妃如此爽快,倒显得轻晨太小家子气,那轻晨也就直接说了,敢问王妃,真正的端王妃身在何处?王妃你又是何人?为何要冒充端王妃?想必上次端亲王突然得那场重病,就是王妃你下的手吧?我对王妃你的来历,以及你身后那人的身份极为好奇,不知王妃能否坦然告知?”
出乎端王妃意料的是,风轻晨并未直接问这兰花养料之事,而是直接追问她的身份,其语气之坚定,神情之从容,让她误以为风轻晨已经识破她的身份,震惊后也是很淡定的上下打量着她。
“不愧是苗疆圣女,轻晨你的聪明远远超出我的想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知我是哪里露出的破绽,让你看出我并非真正的端王妃?我自认扮演得很成功,就连这个女人的相公和儿子都未曾发现过我的异常,你便是再聪明,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发现我的身份吧?”
风轻晨点了点头,露出一道恬静淡雅的笑容,缓缓开口道,“的确,就连端亲王和洛凡都未能发现王妃你的异常,我一个跟王妃没怎么接触过的外人更是看不出什么破绽,不过…我曾经见过端王妃,那时候的端王妃给我的感觉很平静,祥和,就像一汪清水让人感觉很舒服,而王妃你…总而言之,这前后两次遇见端王妃给我的感觉却是相差甚大,就算是变,也不可能变化如此之大,而端亲王和洛凡朝日与王妃相见,加上王妃你的好演技,他们自是感觉不到什么变化,这也不足为怪!与其说王妃你露出了什么破绽被我发现,不如说我很相信我的感觉,而事实证明我的感觉的确也很灵。”
风轻晨这番话看似头头是道,逻辑周全,但只有风轻晨自己知道,这番理由纯粹是她自己编出来的,她就是觉着这个王妃与前世见着的端王妃有些不一样,也是抱着试探的心理说出那番话,谁知还真就被她歪打正着的说中了,同时,她心里也松了口气,为洛凡,也为自己心里那份属于前世的温暖!
这个假王妃当然不会知道风轻晨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看出任何破绽,更是不知道她所说的这番话都是她自己瞎编出来的,“呵呵…不愧是风轻晨,竟能从这般细微的地方发现如此多东西,不愧是圣女!”端王妃眼神阴冷的上下审视着风轻晨,嘴里却是不住的感慨,好似她的身份就应该有这般表现似的,那种感觉真的很怪异。
“既然你的感觉那么灵,不妨再用你的感觉猜猜我这‘雪祭’的养料是何?”端王妃笑着看向风轻晨,嘴角微扬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这些泥土松弛而肥沃,隐隐带着一股阴寒气息,若是轻晨没猜错,王妃应该是用鲜血来灌溉这些兰花,‘雪祭’应该称之为‘血祭’,不知我说的可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风轻晨觉着也没必要继续卖关子,索性也就直接将事情挑明了说,眼底带着几分明显的防备。
“啪啪——聪明,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端王妃鼓掌笑道,“这些‘雪祭’的确是本王妃用新鲜的人血灌溉出来的,你瞧,它们生得多好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些花儿都被我养刁了嘴,寻常的鲜血还养不了它们,它们呀,就喜欢那些生得漂亮的女子的血,尤其是处子的血,呵呵…就好比轻晨你这般的,就是它们最喜欢的。”她说到这些花儿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布满温柔和宠溺,好像这些花儿是活着的一般。
风轻晨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虽然她知道这些花是用鲜血灌溉出来的,但端王妃这么一说,她还是赶紧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意,不由得离眼前的兰花远了几分。
“王妃今日告诉我那么多秘密,难道不怕我说出去?”看着坐在椅子上神色从容的端王妃,风轻晨手中多了些粉末,那是隽给她防身用的毒粉,为的就是防备端王妃突然对她下杀手。
“怕,当然怕,不过……”端王妃缓缓的站起身子,莲步轻移的走到风轻晨跟前笑道,“轻晨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吧?”她的话里隐隐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风轻晨好似没听见她话里的威胁,挑了挑眉道,“王妃真就那么相信我?如此,那轻晨便谢过王妃的信任,这宴会也该开始了,我的丫鬟还在外面候着,不妨我们就先出去参加宴会,别的事日后在另寻机会细谈,王妃认为如何?”
她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自己?风轻晨心里一阵冷笑,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试探她的反应。
果然——
端王妃一听风轻晨说要离开,脸色瞬间一变,笑容消去,“轻晨莫急,今日你竟然知道了我如此多的秘密,难道你就想这么离开?”
“那王妃想如何?难道真想用轻晨的血来灌溉这些花儿?”风轻晨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两人看似脸上带笑,眼神却都冰冷无比。
“那倒是不用,不过为了保证你不把今日的事说出去,你必须当着我的面吃下这颗药丸,否则,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你离开。”
看着端王妃手中那颗药丸,风轻晨心猛然一沉,她的话说得很明显了,要么就是吃下这颗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药丸,要么就是被她留在这里当做她养兰的养料。
风轻晨脸色一变,面露难色的看着端王妃道,“王妃,我答应你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不妨换个条件。”
闻言,端王妃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既然轻晨你都如此说了,我自是不会逼你,你只要……”端王妃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把自己的条件说了一遍,风轻晨越听,脸色就越是为难,眉头皱得紧紧的。
“王妃,可否换个条件,这…真的很让我为难…”
风轻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端王妃冷声打断,“不行!”
“额…那好吧!”犹豫片刻后,风轻晨皱着眉头答应了下来。
端王妃见风轻晨答应了下来,脸上也是一喜,伸手拍了拍风轻晨的肩头,在她未察觉的情况下,一道细如发丝般的血线沿着她的衣襟滑入她衣服里……
☆、情定,风云起 127 侯府千金找茬
端亲王作为皇上跟前的大红人,皇上最相信的人,他过寿,加上端王妃放出要给洛凡世子选个得体的世子妃时,这前来贺寿的人更多了,不过大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他们一个个身旁都跟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就能看的出来。舒殢殩獍
相较于这奢华的寿宴而言,风轻晨跟隽之前闹出的那点风波,在风轻晨被端王妃拉走后没一会就被人淡忘了,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其他地方,喝酒,聊天好不愉快!
“小姐,王妃找你做什么?还不让我跟,刚才都担心死我了,偏生公子又不知去向,急死我了都。”刚才小姐被端王妃莫名其妙的拉走,白芷心里就觉着奇怪,但又碍于身份不敢说什么,这下见着小姐出来,哪里还能忍,赶紧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耳中听着白芷担心的话,风轻晨朝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柔声说道,“没事的,人家可是王妃,还能对我做什么不成?如今我们可是在端王府上,若是出点什么意外,就是王妃也不好交代,你不用担心,王妃不过是找我说了会子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风轻晨嘴上轻描淡写的说着,其实心里却在冷笑!
尤其是想到端王妃那个所谓的条件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寻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她想,她或许可以抓住这条暗线,把风家为什么会成为那些人觊觎的原因给找出来。
当然,这件事她目前是不会告诉白芷的,告诉她也是害了她!
“小姐您没事就好,以后小姐您还是把奴婢带在身边吧!即便是奴婢帮不上小姐您什么忙,可真要遇着什么危险的时候,奴婢也能帮小姐您挡一挡,奴婢的命是小姐的,只要小姐您平安,奴婢就是死也瞑目了!”白芷满脸正色的看着风轻晨说道,她也不是个傻的,刚才端王妃把小姐找去的时候,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深怕小姐出事,还好小姐平安回来了,她的心也算是踏实了。
见着白芷这番由衷而发的话,风轻晨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这个傻丫头……
“今儿个可是端亲王大寿的好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别瞎说,当心待会让端王府的人听见打你一顿板子,看你还乱说。”风轻晨假意娇嗔的瞪了她一眼,轻轻的拧了她手臂一下,却是没用力,只是做给旁人看而已。
风轻晨眼角余光看见一道光鲜亮丽的身影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当她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不免暗叹一声,冤家路窄呀!
“我说这气味怎么越来越难闻,原来是有只骚狐狸在这,难怪这一块地方狐骚味重得很呢!嗯…真是越来越臭了,让人作呕……”一道语调怪异的嘲讽声响起,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郑珊珊没想到竟然会碰到风轻晨这只小骚狐狸,上次太子设宴,她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跟男子拉拉扯扯打情骂俏,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今日见到她,自然也是没个好态度对她,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想到了让她当众出丑的好主意,这才故意走到她面前指桑骂槐的说这番话。
“是呀,我说这味儿怎么那么难闻,原来是有脏东西呀!”郑珊珊身旁的女子也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捂着嘴一副被难闻的味儿熏着的模样。
“就是就是,也不知这股子骚味从哪传出来的,真是难闻极了,让人一闻到这味儿就想作呕!”
“呀,这味儿好像从这块地儿传出来的,莫不是从这里的某人身上传出来的吗?天呐,味儿真骚,肯定是骚狐狸,好臭好臭啊……”
……
郑珊珊身旁那些个女子忙着讨好她,一个个听她开了个头,赶紧出声符合,深怕说晚了,说少了,就巴结不上郑珊珊这个镇远侯府的大小姐似的。
风轻晨任由郑珊珊几人站在自个儿跟前指桑骂槐的乱说一通,她则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郑珊珊,她今儿个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衣襟上绣着的是时下流行的双面活绣,粉嫩的颜色将她的肌肤衬得越加白皙柔嫩,温婉动人,手腕上戴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一个精致的小荷包轻悬腰间,这身得体的穿着打扮给人一种端庄娴雅的感觉,让人一看就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气度,当然,这是在她不开口说话的前提下,一开口全部都毁了。
郑珊珊见风轻晨默声不语,还以为她是怕了自己,哪里知道她还有心思去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于是,她这说话的语气也就越来越难听了,“咦,风轻晨,怎么是你坐在这里,我说怎么会有这么一股子骚味,原来都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这也难怪,谁让你就是那种人呢!本小姐好心建议你赶紧回家往身上洒两袋香粉,把你身上那股难闻的臭味给盖住再出门吧,免得熏死人官府还要来找你偿命呢!”
“还真是巧的很呢,我身上恰好就带了些香粉,不若我们就帮风小姐洒在身上好了……”郑珊珊身旁一个身穿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