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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端亲王的寿宴,似乎都快演变成讨伐风轻晨的盛会,众人都义愤填膺的指责风轻晨的种种不是,纷纷开口要风轻晨给端亲王赔礼道歉,更甚者还让她下跪认错。
这从头到尾风轻晨也没张嘴说过半句话,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在脑子里把那张嘴指责她的人一一记了下来。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白芷听着那群人这么说自家小姐,小嘴撅得老高,捏着拳头瞪着他们在风轻晨耳边轻声说道。
闻言,风轻晨朝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而他们,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她风轻晨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以怨报德的事她做不出来,以德报怨的事她不会做,前者她不屑,后者她不傻!
“哟,好热闹啊!这是在做什么呢,大家都围在这唱大戏吗?你瞧你,我不是跟你说了,现在外面疯狗野狗什么的满街跑,让你当心些,你怎么还傻傻的站在疯狗堆里,万一被疯狗咬着怎么办?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啊!白芷,下次看好小姐,再有那些个不长眼的阿猫阿狗靠近你家小姐,我给你那些毒粉毒药什么的,尽管往外扔,不用给我面子,出事了爷给你担着!”
那些人见风轻晨没吭声,还以为她是心虚害怕了,说得是越来越起劲,他们正说到兴头上的时候,一道温润如玉的慵懒声音强行插进来,打断他们的话,众人只觉着眼前紫光一闪,被他们围着的风轻晨就没了踪影,再一看,她却是好端端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那个紫衣男子的大腿上。
“是公子,下次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不让那些脏东西接近小姐。”见着隽出现,白芷的苦着小脸立马就舒展开了,尤其是见着公子把那群欺负小姐的人都骂成了畜生,她心里更佩服公子了。
来人就是依旧一声华丽紫袍,绝美得倾城妖孽的上官隽,他本是与风轻晨一同来的,但来的途中魂叔来找他说了些重要的事,也就稍微耽搁了一会,哪知道他不过是晚到那么一会,就瞧见有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欺负风轻晨。
这还得了,小晨儿可是他心尖尖上的肉,没她他连活都活不下去,他平日里更是连说话都舍不得大声了,就怕吓着她,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那么多人围着她,还说让她下跪认错,这简直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刚才谁说要小晨儿下跪道歉来着,爷没听清,再说一遍!”隽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凌厉的眼神恍若两道锐利无比刀剑,冷冷的扫过那群方才还威风得不行的人。
那群人没一个敢吭声的,他们都认得这个紫衣男子,那晚皇上设宴给逍遥王接风洗尘的时都见过他,他可是连皇上都没放在眼里,据说太子都被他打过,他还很有可能是先皇遗留在外的皇子,那就是现今皇上的皇帝,再不济也是个王爷,凭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哪里敢去招惹他?
“这下都哑巴了,我见你们刚才蹦跶得很厉害嘛,亏你们还是朝廷官员,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本事你们来欺负我试试,不把你们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用,爷就是你孙子……”隽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带着浓厚的煞气,他们一个个是敢怒不敢言,都低着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瞧了瞧时辰,风轻晨轻轻扯了下隽的衣角,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隽听后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让那群被他骂得跟孙子似的官员都滚开,别杵在他面前碍眼。
那群人刚散了没一会儿工夫,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貌妇人走到风轻晨跟前,脸上带着委婉端庄的笑容。
风轻晨见到来人,不急不慢的起身离开隽的怀抱,对她行了个礼道,“轻晨见过端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轻晨你来得真好,前些时日我得到一盆极为稀有的兰花,可我怎么养它也不开花,我听凡儿说你非常喜爱兰花,而且还很会养兰,不若你陪我去瞧瞧我那株兰花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好?”端王妃见着风轻晨一点也不生分,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皱着眉头着急的跟她说道。
“王妃太夸奖轻晨了,轻晨哪里懂得什么养兰,都是平日里在家闲来无事摆弄些花花草草,府里的兰花都是下人在打理,轻晨是真真的不会养。”风轻晨笑着婉拒了端王妃的邀请。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跟这端王妃不过是在一些宴会上偶尔遇着了几次,话都没怎么说过,她今日却对自己这般亲热,实在太反常。而且她也不曾跟洛凡说过自己会养兰,甚至没人知道,她风轻晨是很讨厌兰花的。
——别拒绝她,她身上有血蛊的味道!
突然,她耳中传来隽低沉的声音,她状若无事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动声色的朝她点了点头,她立马了解他的意思,他是让自己跟她去。
血蛊!
风轻晨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端庄温柔的端王妃,她身上怎么会有血蛊的味道?她可是洛凡的生母,端亲王府的女主人,难道她会害自己的家人吗?
她脑中浮现出前世关于这端王妃的记忆,记忆中,端王妃一直都很慈善,对人很好很温柔,甚至她曾经无意中遇见她,都得到过她的帮助,这样的她,真的是她要寻的那人吗?她真真的有些不愿相信。
然,在两者之间,她更相信跟她朝夕相处的隽!
很快,她在心里做出了选择,“轻晨虽不会养兰,不过家母对兰情有独钟,家中养了不少品种不同的兰,若是王妃不介意,轻晨可以配王妃去看看,或许轻晨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双眸没离开过端王妃分毫,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的每一丝变化,也不知是端王妃太会演,还是她真的不知情,风轻晨没从她脸上看出丝毫破绽。
“好,这真是太好了,这离宴会开始也还有些时间,我们这就过去瞧瞧。”端王妃高兴的拉着风轻晨往后院的兰房走去,风轻晨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隽说一声。
而,就在风轻晨随端王妃离开后,除了一袭紫衣的隽之外,还有一个长相平凡看似毫不起眼的男子也随之消失。
☆、情定,风云起 126 用人血灌溉出的兰花
“向来只闻端王妃喜兰,爱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满园的兰花品种何止上百,若是轻晨没看错,王妃这院里怕是将世间能叫得出名字的兰花品种都栽种全了吧,着实让人震撼!”风轻晨跟着端王妃来到王府后院的兰房,迈进这座院子,入目的就是满园的兰花,不论是常见的普通品种也好,珍惜罕见的兰种也罢,都在这座院子里绽放摇曳,看着如此多的品种,风轻晨也不禁暗自佩服端王妃的手段和耐心,竟是能栽种如此多品种的兰花,还能种得如此好,真是让人不佩服也不行啊!
端王妃笑容中带着几分骄傲的说道,“也不尽然,还是有几种极为罕见的品种是没有的,这些都是些寻常可见的兰种,我哪里还有一种极为罕见的兰花,你若是见着它,就会觉着这些兰种是百种都抵不上那一株的。”
“喔?王妃这院里种的兰花大多是上等兰种,若是单株拿出去或没什么大不了,可若是这些全数加在一起那可是极为难得的,若说王妃您还有比这院里更好的兰种,轻晨是相信的,可您说这百种兰花都比不上王妃那一株,说实话,轻晨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相信的。”尽管风轻晨目前还不知道端王妃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不过隽说了她身上有血蛊的味道,那就肯定没错,即便不是她也跟她是有关系的,故而她才跟端王妃来到这后院的兰屋,也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我就知你会不信,如此,你随我来便是!”端王妃好似早就料到风轻晨会不信她所言,不容风轻晨反抗的拉着她的手朝最里边那件屋子走去。
风轻晨任由端王妃这么拉着她,手上不动声色的朝地面洒了些肉眼看不见的白色粉末!
“你瞧,这屋里的兰花开得可好?品种可是上等?可是比外面那些兰花好上许多?”端王妃拉着风轻晨进了一间屋子,她进屋后也就顺手把房门给关上,指着满屋绽放得婀娜娇艳的兰花笑着对风轻晨说道。
看着这满屋的兰花,风轻晨眉头微蹙,瞬间错愕了!
这…这真的是兰花?
如此季节并非兰花绽放的时节,兰花,素来给人清静幽雅的高贵印象,而风轻晨瞧着这满屋的兰花,却怎么看怎么觉着妖艳得很,而最重要的是,她从未见过火红色的兰种!
不错,这满屋的兰花绽放出的花并非白色,也非寻常兰的蓝色,而是如火焰般夺目的血红色,那一株株兰花,就好似被人用鲜血灌溉般,每一朵都绽开得很美,也很妖艳,风轻晨觉着这间屋子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寒意!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这件屋子,发现这间屋子门窗紧闭,整间屋子里除了这火红如血的兰花外,别无他物,一股腐朽的气味从屋子里传出来,混合着浓郁的兰花香味,形成一种极为怪异的味道,让她忍不住蹙眉,不知是她太过敏感还是其他,她竟是觉着这屋子带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那种刺骨的阴冷,让她不敢小觑这间兰屋的主人。
“这…王妃,这真的是兰花吗?恕轻晨孤陋寡闻,竟是从未听过有如此鲜红如火焰般的兰花,在如此时节还能绽放得如此美丽,真是罕见!难怪王妃如此宝贝这些花儿,说是百种也比不上这一株,果然如此,先前是轻晨愚昧了,还请王妃莫怪才是。”风轻晨毫不掩饰脸上的震惊与错愕之色,她并非那等愚笨之人,自是懂得何时该装傻,何时该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正所谓真意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虚幻莫测,如此一来,才更让人看不透。
这句话,是她前世从上官裕身上学到的。
他对自己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此,真真假假,将自己骗得为他掏心挖肺,吃一堑,长一智,她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这学习和成长的过程及其痛苦,痛得让她险些魂飞魄散!
想到上官裕,风轻晨心里腾起一股冷意,她本以为他落魄到这般地步就会安分些,谁知他还是小动作不断,在背后想着如何算计她,看来,她对他还是太仁慈,她也该寻个时候好生去见他一面,瞧瞧那个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东西如今的惨状。
“世界之大何其不有,这品种的兰花是昔年我一个好友所赠,当年她赠与我时不过是一些种子,经过我多年的坚持,直到前几年才种养成功,我将它取名为‘雪祭’,也是为纪念我那至交好友,真正见过雪祭的人不超过十人,而你刚好是这第十人。”雪祭,血祭也!同音不同字,其中的寓意也是天壤之别。
风轻晨在震惊失神时,又何曾知道端王妃心里对这些美艳如火的兰花真正定位是何?也不知是端王妃演得太好,还是风轻晨太过于出神,风轻晨却是没瞧见也没看出来端王妃的不轨心思,一门心思的都扑在这满屋火红色的兰花身上。
“王妃乃性情中人,着实让人钦佩不已,不过轻晨尚有一事不明,不知王妃可否为轻晨解惑?”风轻晨面露疑惑之色的看着端王妃,微蹙的眉头带着几分别样的风情。
“但说无妨。”对于将死之人,端王妃还是比较宽厚的,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柔端庄。
风轻晨指着面前一株开的正艳的兰花说道,“轻晨早就有所听闻,据说那兰花品种越加稀有,其养料也就越难寻,这养兰除了需要天时地利与人的悉心照拂外,还需要极好的养料,这养料好否,直接关乎这兰花能否栽种得成,轻晨瞧着王妃这满屋的兰花开得甚是美丽,便是极为好奇王妃是用的何种养料,才能养出如此美丽的花儿呢?”
闻言,端王妃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笑道,“轻晨不止如传言般聪慧,眼力也是极好的,竟是一眼就瞧出我这‘雪祭’的妙处就在这养料上,既然轻晨你能看出我这‘雪祭’的玄妙来,不妨再猜猜这养料为何?”
平日端王妃只是从别人嘴中得知关于风轻晨的种种,便是一直将她视作一个比寻常女子聪慧几分的女子,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若非上面下令让自己将她的命留下,她也不会注意到她,不过今日风轻晨的作为倒是让她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能一眼就看破她‘雪祭’玄妙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在她之前的八个人哪个不是将‘雪祭’当做一种稀有的兰种来看待,从来没人看出这‘雪祭’的真正秘密却是在那养料之上,不说其他,单就这份眼力就足以让她另眼相待。
听了端王妃的话后,风轻晨倒是没急着回答她的话,而是盯着眼前的几株兰花目不转睛的看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