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捷玉这下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明知道她绝对会生气,却还自投罗网了。「结果没想到我却不让你去,我果然很冷血。」她叹息的自嘲,对于那个至今不知道是否仍存活的小生命充满了歉疚。
欧令沂对她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拉进臂弯中,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如果要说谁冷血的话,她比妳更冷血一百倍,竟然想亲手杀死自己腹中的骨肉。」他拥抱着老婆。
「也许她并不是真的想堕胎,只是想借题发挥,让你重回她身边。」
「其实去接妳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缓慢地透露出自己当时的想法。
「喔?」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很新鲜。
「我一直在想她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还有她在电话那头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到底是真的,还是在作戏?」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白捷玉挺起身来,感兴趣的问他。
「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新换的手机门号,而她却有办法拿到,然后打电话跟我哭诉她怀孕,对方却要她堕胎的事。我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总觉得真正伤心难过的人,还有办法到处打听我新换的手机门号吗?」
「不错、不错。」她用力的拍了拍手。「原来你也会花脑袋想事情,而不是全凭一股斓好人的傻劲呀。」
欧令沂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你现在应该知道不是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是爱翻旧帐或乱吃飞醋,而是她真的居心叵测了吧?」她靠回老公胸膛上,觉得自己没枉做坏人。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无话可说。
「话说回来,你当初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呀?」白捷玉始终想不透这一点。
在未见到那个女人之前,她一直以为对方长得国色天香,要不就是气质出众或温柔婉约,才会让过去的他义无反顾的为她当笨蛋。结果见了之后,才发现那个女人根本平凡无奇,真怀疑他的眼睛是不是给蛤仔肉黏到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骗鬼!我才不相信。」
「是真的。我只知道当时没有任何女人缘的我,身边只有她这么一个算是长得还不错― 」
「你觉得她长得不错?」白捷玉忍不住插嘴,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一点点小吃味、小不爽。他竟然觉得那个女人长得不错?
「对一个不受欢迎的大胖子而言,当然不可能去觊觎有如星光闪烁般,像妳这样的美女。她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已经算是长得不错了。」他解释。
「我有如星光闪烁?」
「妳是夜空里的明月,星光也为之逊色。」他认真的形容她。
白捷玉倏然抬头亲吻他一下,喜孜孜的收下他的赞美。
「你说身边只有她,然后呢?」她问。
「其它女人大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即使有也是以嫌恶的表情,只有她会对我和颜悦色,还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所以― 」
「所以你就爱上她了。」她替他说。
欧令沂摇了摇头。「我以为那是爱,其实根本不是。」
「怎么说?」
「我只是喜欢和她相处在一起时的感觉而已,因为她从来不会露出任何嫌弃我的表情,对待我就像对待其它在场的朋友一样。只要有她在的场合,我都不会拒绝去参加,久而久之就有人发现这一点,传说我在喜欢她。她得知这件事之后,只是笑了笑要我别理那些人,也没有因此而疏离我,让我觉得很感动……」
「所以你就坠入情海了?」
「我以为她是我的真命天女,所以当她和男朋友分手时,我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死心塌地的为她付出一切,自认为迟早能与她修成正果,走向红毯的另一端,没想到……」
「没想到她的前男友会再出现,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回到她前男友身边。」
欧令沂点点头。「她说她要和前男友复合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可是很奇怪的是,我并没阻止她,或者是想尽办法企图将她留在身边。真正的爱情有这么容易放弃吗?对妳,我就没办法放手。」
「那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漂亮。」她故意这样说。
「那是因为我爱妳,不爱她。」他低头温柔的吻了她一下。
白捷玉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真开心!
因为没半点睡意,闲着也是闲着,她决定继续与老公抬杠。
「你爱我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美吗?,」她挑眉问。
他摇头后说:「我其实很怕美女,因为她们大都眼高于顶,骄纵又难伺候。」
「说得好像你交往过不少美女似的。」她有些不以为然,至少她就没有眼高于顶,也没有骄纵又难伺候。「我没有交往过,但却看过不少,也听过不少,所以我对长得太漂亮的女人,其实都抱着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心态,以免自取其辱。」
「所以你当初才会对我避如蛇蝎?」白捷玉恍然大悟。
「妳每次看到我都会露出嫌恶的表情。」他坦白说。
「我才没有!」她大叫抗议。
「妳有。有时候妳甚至还会冷哼一声,感觉就像是对我充满了不屑。」
白捷玉皱紧眉头,回想与他交往之前的事。她真的有对他露出嫌恶与不屑的态度吗?嗯,好像有耶,可是―
「那是因为我实在看不惯你烂好人的行为,别人要你做什么你都做,一点脾气都没有,像个大笨蛋一样!」她朝他瞪眼道。换句话说,错不在她,在他啦!
「那些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施比受更有福。」
「好个举手之劳、施比受更有福。」她轻讽的吐槽他,「所以,你得到了什么福?」
欧令沂嘴角微扬,将她揽近些回答,「娶到妳这个美娇娘呀。」然后再次低头,浓情蜜意的吻上她。白捷玉不由自主的微笑。算他会说话!
「老婆。」与她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后,他突然轻声唤道。
「嗯?」她抬起头来,挑眉看着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甜言蜜语想对她说。今晚的他,嘴巴似乎特别甜。
「我爱妳。」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表白。
她咧嘴笑,然后投入他怀中。「我希望五十年后,你也能这样对我说。」
他倏然轻颤了一下,然后抱紧她,沙哑的允诺,「好。」
打电话向公司再请一天假,连同周休二日,白捷玉和欧令沂这对夫妻足足在花莲待了三天,上山下海玩得不亦乐乎。
当初因为两人只是登记结婚,并未公开宣布婚事,所以在白捷玉是个标准的上班族,又师出无名可以请长假的关系,两人并没有去度蜜月。而这回的花莲行,也算是无心插柳的小度蜜月,两人过得超开心的。吃过午饭后,夫妻俩带着些许依依不舍之情,挥别风光明媚的花莲,开车踏上回程之路。
周日午后的苏花公路,车子有点多,车速因而时快时慢,走得有些不顺畅。
「老公,我想吐。」白捷玉忍了好久,终于提了出来。
「什么?」欧令沂惊愣的转头看她,只见她一脸苍白,露出了明显不舒服的模样。
他真该死,怎么会没发现她的不适呢?问题是,这附近没有地方可以让人停下车子来休息呀,怎么办?
「这里没办法停车,妳可不可以再忍耐一下?老婆?如果真的忍不住,就直接吐在车上没关系。」他眉头紧蹙的说,实在想不出其它办法。
「我再忍一下。」她其实难受不已。
欧令沂将车窗打开,让外头清新的空气流进车内,看能不能让她舒服些。他伸手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不断轻轻地揉捏着,无言的表达着他的关心与担忧。
车子不断地往前走,终于看到前方有个让人可以停下车歇息的地方,他赶紧打上方向灯,将车开到路旁规画出来的停车位里。车才刚刚停好,白捷玉已迅速推开车门,跑到靠近山崖的边处呕了起来。「嗯― 嗯― 」
欧令沂迅速的从后座拿了瓶矿泉水,与一盒面纸,跟着跳下车,跑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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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背部,眉头紧蹙的看着她,为自己害她晕车,却又无能为力帮她纡解不适而自责不已。
白捷玉终于挺起腰身,不再呕吐。
他赶紧为她送上面纸与水,让她擦拭与漱口。
「有没有好一些?」他柔声问。
她抬起头,无力的朝他轻扯了下唇瓣,面无血色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对不起,都怪我开车技术不好,才会让妳晕车。」欧令沂轻抚她苍白的脸,歉疚的低声说。
「不是你的错,我早上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白捷玉摇了摇头。
「早上就不舒服?那妳为什么没跟我说?」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瞬间更加懊悔难当。他到底是怎么做人家老公的,竟然连老婆身体不舒服都没看出来,他真是该死!
「不舒服只有一会儿而已,我以为会没事。」她无力加无奈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看了脸色变得严峻的他一眼,又补了一句。「你不要生气。」
「我不是在生妳的气,我是在气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妳不舒服。」他下巴紧绷着,真的很气自己。
「我又没表现出来,你怎么会发现呢?」她靠着他说,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
「扶我到那边坐一下好吗,老公?」她指了下一旁的建筑物,那里有一排石板椅。
欧令沂立刻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老婆扶到那里,再扶她坐下。
他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安静地休息,直到她在他怀里轻轻地欠动了一下,他才轻声的开口问:「还很不舒服吗?」
「好一些了。」
「来的时候我没看到妳吃晕车药。」他温柔地替她将快要遮盖到她眼睛的刘海拨到一边。
「我没吃,因为我从来不曾晕车。」
欧令沂愁眉不展的看着她。如果不曾晕车,那现在这种情形又该叫什么呢?
「老公,我还不是很确定。」白捷玉沉默了一下,突然犹豫的开口。
「什么事不确定?」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眉头不自觉的又皱得更紧了些。
「我猜,我可能是怀孕了。」
瞳孔倏然放大,欧令沂被这突如其来的讯息震撼得说不出话,他张口结舌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他爱逾生命的女人。她竟又为他带来人生中的另外一个奇迹!
「真的吗?」他飘飘然的轻声问,感觉有些晕眩。
「我还不是很确定,要到医院检查后才会知道。不过,我的经期已经迟了一个多星期没来了,可能性很大。」她对他微微一笑。
欧令沂必须用力呼吸,才能压抑住想放声大叫大笑的冲动。
他一点也不想惊吓到老婆,但是他这激动的心情到底该怎么办呢?
「老婆,妳等我一下。」他握住她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推离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好之后,再站起身来。
白捷玉不解的看着他,看他往前走到距离约有三公尺的草地上,然后突然仰天长啸。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他对着天空高声吶喊,然后一个人在草地上像发了疯般的又跳又笑,还乱叫,「耶耶耶,好耶!好耶!好耶!」
她先是一阵呆愕,继而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两边咧开,愈咧愈大,从微笑、轻笑,到终于忍不住捣着嘴巴笑不可抑。天啊,好好笑啊他,她老公兴奋、高兴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好玩?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老婆,谢谢妳,谢谢妳。」欧令沂回到她身边,将笑到正在擦眼泪的她抱坐在他大腿上,圈抱着她,以既激动又感动又深情款款的神情凝望着她说。
「你很高兴?」她问他。
他用力点头。
「如果到医院检查结果是我搞错了,并没有怀孕呢?」白捷玉好奇的问。
欧令沂愣了一下,旋即立刻说:「那也没关系,我们再努力就好了。」重点是她愿意替他怀孕生子,并没有为了想要保持身材之类的原因,而露出任何不愿或左右为难的表情。他的老婆为什么总是能够给他新的感动,让他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爱她时,又更加的爱她呢?「老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