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遥,对不起。
爷爷想让我们童家,真正抬头挺胸……
“好。”下属点头应声,抬脚马上去。
“梁狄……”童战蹲下,看着地上这具僵死的身体,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喃,“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要喜欢小枫和遥遥……”
而且犯了一次错不够,还要犯两次。
他无奈地叹息,蹲在那里良久,终于摇头起身,却在站直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抚住自己的心脏……
“老了,终究是不中用了……”他凝眉低喃,痛苦地眉头紧皱在一起。
他真的老了,所做的事,都可以冠上“有生之年”的前缀,所以,他更不能拖时间,即使是伤害,也要速战速决……
………………
【243】我们回去
心脏剧烈地疼痛,他向前走了几步,脚步便不由开始踉跄,他只能艰难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胸膛,终于缓缓地蹲了下去……
“将军?”另外一个下属不放心地追上去扶住他,正好看到他已然发紫的嘴唇,不由大惊,“将军!您怎么了!将军?!”……
童遥再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身一片摇晃。
这是在哪儿?
她蹙了蹙眉才缓缓睁开,发现自己正躺在车子的后座上,这辆车应该还在前行……
“醒了?”石婷第一个发现她醒过来,狂喜着转过身来,正好对上童遥茫然的眼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没受伤,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本来,他们将童遥带离那个小岛后,是想先将她带去医院检查一下的,但是哥的意思是——带她去机场!马上带她回莫斯科!
这里的“一堆破事”,秦慕远是半点都不想让她沾染了!
“……没有……”童遥扶着自己的额头起身,这才看清了主驾驶上的左川炎,皱着眉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别看他了!”石婷摇了摇手,将童遥的注意力转了回来,一句话概括了左川炎的状态,“他刚刚被某个姓苏的摆了一道,正思春呢!”
“你说什么?”左川炎不服气了。
“少废话!一边开车一边思你的!”石婷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回到童遥身上解释,“我们现在去机场,哥刚从香港飞机过来,正好在机场会合,我们一起回莫斯科!”
“回去?”童遥有些发怔。
一切恍若南柯一梦,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的大事,真的到了可以回去的时候了么?
“是啊!”石婷潇洒地点头,有些悠然地叹息,“这个国家啊……太乱了!”
乱一点倒是没关系,重点是:乱的人、乱的事,还不属于他们的“管辖”!所以,对她最好的保护,就是将她带离这里,好好保护起来!
机场。
车子刚停下,车后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明亮的灯光投射进来,让后座上那抹娇小的身影不由地往后缩了缩。
“童遥。”低沉的嗓音,带着奔波劳顿的疲惫,从外面传来,让瑟缩在座位一角的童遥不禁一震……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正好对上那双朝思暮想的眸。
“小叔!”眼中顿时蒙上一层晶莹,这些天受到的委屈尽数涌上,她不可抑制地从座椅上爬下,扑入他的怀中,“小叔……小叔……”
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低喃着叫他。
“我在……我在这里……”秦慕远抱紧了她,什么也不问,只是大掌在她的脊背上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给予她抚慰。
他去香港找她,却扑了个空。连日的奔波,这种劳费心力的寻觅,让他也显得憔悴了不少,眼窝深陷,下巴上也长出了胡渣……
不过幸好,最后还是找到她了。
万幸,她没事。
“我们回莫斯科,恩?”怀中的女人在他臂弯中压抑地哭着,无声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让秦慕远不由心疼。
他拍着她的脊背,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他已经迫不及待,将她带入他的空间,好好保护起来……
“我爷爷……”她的小手揪住了他的衬衫,将那件平整的衬衫捏得皱巴巴、湿答答一片,想要说什么,声音却先行哽咽。
她该怎么说?
她的爷爷,为了报仇,差点杀了她?
或者说——她的爷爷,刚刚利用她,杀了当年她妈妈的一个追求者,那个追求者其实也是一个好人,她因此也成了罪人 ?'…'!
“我都知道。”秦慕远轻声叹息。
在童遥看不见的视野,他的眸中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意:童战,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种过分,绝对不是因为他是她的爷爷,就能宽恕的!
“我们回去?恩?”秦慕远低声重复,耐心地哄他,“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好不好?我们走了,不管他们了,恩?”
这样的哄骗,是给小孩子最好的糖果——当她是孩子,既然遭遇到这么多她无法解决的,那边索性逃离吧……
“恩。”她埋在他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只是,在秦慕远搂着她往登机口走去时,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童遥是么?请您等一等。”
………………
【244】逼她去!
“童遥是么?请您等一等。”来人硬邦邦地对她行了个军礼,脸上同样保持着雕像般死板的表情,“将军出事了,请您和我们去看看吧。”
“他又想弄出什么花样?”童遥已经有些崩溃了,看向来人,反射性地脱口而出,“我不去!”
一直被这样的血腥和暴力刺激着,她的精神已经极度脆弱,现在和她提童战,简直就是再度刺激!
“将军都已经昏倒了!而且还嘴唇发紫!”军官的脸色本就不好看,听童遥这么一说,不禁急了,口气更加冷硬,“他刚刚昏迷的时候,他叫的可是你的名字!”
在军官看来,童遥的这种态度,是绝对的不孝!
自己的爷爷发病倒下了,她能想到的第一种可能竟然是“他又想弄出什么花样”,这是一个孙女应该有的反应吗?
大不孝!没良心!
“我不要去!”童遥想也没想地拒绝,那个军官上前一步,她就往秦慕远的身后躲一分,“他又想利用我杀谁?又想利用我做什么?”
她已经对这个爷爷失望到了极点!
这种只剩下利用的亲情,还不如不要!
“童遥!请你不要任性好不好?”她的不配合,终于惹怒了那个军官,让他像是对待下属那样咆哮出来,指着不远处发号施令,“车子就在路边,你给我立马上车!”
“她说她不去。”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秦慕远突然开口,低凉的嗓音缓缓地传来,无形之中便蕴含着浓烈的警告,“你没听到么?”
那个军官不由一怔,被秦慕远的气场慑住——他刚刚当然有听到童遥的拒绝,但是他直接忽略了她的意愿啊……
“让路。”冷冷地丢下两个字,秦慕远不给他回应的机会,直接伸手拨开他,拉着童遥进机场。
关于童战,秦慕远不找他的麻烦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他现在还要不识相地派人过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那个军官踉跄了一下,被秦慕远拨到了旁边才回了神,他皱了眉头,不屈不饶地追上去想要抓住童遥,还没有碰到她,秦慕远便陡然回了身。
“不想找麻烦的话,就走远一点!”淡漠的嗓音,肯定的语气,让那个军官不由打了个寒颤。
直觉告诉他:秦慕远这种看似温良的男人,其实也不好惹!
但是,将军现在还躺在医院啊!
他怎么可以放弃?
“童遥!”远远的,他出声叫她,心存最后一丝希冀地故意刺激她,“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就像让你的爷爷这样死吗?”
远方的人身形一震,脚步微微停下,又坚定地跟着秦慕远往前走。
“童遥!你对每个爷爷都都这样无情无义吗?”他继续大喊着,声音引来机场上不少人的围观,“秦耀民死的时候,你那么不懂事,现在还要不懂事一次吗?”
“你就不怕以后后悔吗?”
远方,童遥的脚步不由顿住,眼前一片模糊,在他的下一句话说出之前,便泪流满面……
为什么要用当年的之情来压她?
当年她是不懂事,爷爷死的时候,她还好任性地追求不该追的东西……这是她一辈子的愧疚和伤疤!如今却被这样强硬地撕扯开来,鲜血淋漓……
像是恶性循环,她难道还要一走了之,让童战死在这里吗?
现在,她是恨他的,那万一有一天,她突然不恨了怎么办?她不是又要愧疚痛苦一辈子的吗?死去一个人是悲哀,第二个人的重复便是绝望……
她赌不起,更受不了。
“童遥?”秦慕远发现了她的异样,握紧了她的小手侧身过来,正好对上她已然泪流满面的小脸,顿时心疼和愤怒夹杂。
他伸出大掌抚着她柔嫩的脸颊,抹除着上面不断蔓延下来的泪珠,再度转向那个军官时,目光便是一片冷冽。
这群人,有完没完?
“我们先上飞机,这里交给石婷他们处理,恩?”秦慕远微微一笑,故作坦然地哄着她,拽着她的胳膊往里拉,她却一下子就挣脱了。
“不行!我……我必须去。”话一出口,她便哽咽了。
“你……”你傻不傻!
那个童战,有什么值得你看的?
秦慕远很想这样朝她咆哮出来,但是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又不由地心软……
“我不能每次都那么任性啊……”她被揭掉了伤疤,所以上次的愧疚也一并涌上来,成了这次对童战的弥补,“我要去看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是一种本能的道德观,也是一种无法逃脱的宿命。
她这么一转身,便走出了他的庇佑,踏入军政恩怨的漩涡……
………………
【245】保护?
【245】保护?
明知是一个陷阱,却还是要步步前行。
秦慕远漠然地看着童遥走向那个军官的车,却在她要跨入车门时,陡然过去拦住了她:“不许去!”
原本松了口气的军官,瞬间黑了脸,恨恨地瞪向秦慕远,却被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直接吓了回去,只能憋闷地在旁边喘粗气——要是秦慕远执意要阻拦,他要考虑来硬的了!
“小叔……”童遥抽噎着,已经忍住了眼泪,“我不能让自己后悔两次。秦家那个时候……我几乎都不在……”
那抹愧疚,足以致命。
而这个军官显然是心理上的强者,能轻而易举地把握到她的软肋:就是因为秦家留给她的愧疚太多,她才会不顾一切地去“补偿”,补偿在她的“另一个爷爷”身上!
“童遥……”秦慕远低叹,不忍地拍着她的肩膀,“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如果非要纠根结底,你们当年毁掉的秦家的人——是他!她大可以将这种惭愧转化成恨,转移到他的身上,犯不着在童战身上去恕罪!
“你让我去吧……”她却抬起小脸,眼中无助和痛楚交杂,天真地低喃,“那样,我就不用难受了……”
至少觉得错不在她。
“你……好吧。”秦慕远蹙眉,顿了半响终于妥协,反手将她拉回自己车子的方向,“我和你一起去!”
他只能在心中无奈地低叹:童遥,事情怎么可能会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医院。
急性心梗,童战早已被推入了抢救室,隔着那厚厚的毛玻璃门,童遥茫然地站在外面,看着里面模糊的人影,在忙忙碌碌……
童遥的脑袋有些发懵,只是怔怔地看着,完全不知所措。
对爷爷,她该恨?还是该觉得惋惜?
夜晚的寒风从空旷的楼道里灌进来,让她冷得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身冷,心更冷。
“我去车里拿衣服过来。”秦慕远在她旁边低声开口,体贴地补充,“等他从抢救室里出来,我们再走好不好?”
知道她矛盾,他索性帮她拿了主意。
“恩。”童遥点点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待秦慕远离开之后,继续站在门口等着“病人脱离危险”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楼道里却适时拥挤上来一群人,瞬间便对童遥打亮了各种闪光灯,同时芜杂的问题通通抛过来,将童遥逼到了墙角——
“童小姐是吗?先前梁狄是绑架了您,强迫和您宣布婚约消息的是吗?”
“童小姐,他绑架您是因为您和您母亲长相相似吗?”
“童小姐,梁狄背后的政治丑闻你知道吗?关于绑架,是不是您欲擒故纵的试探呢?”
“”
一个个问题砸过来,不给童遥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的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只觉得脑袋“嗡嗡嗡”地响成一片,只听到他们一声声地叫“童小姐”,却听不清那些问题是什么……
“大家请让一让!”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某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挎着公文包进来,拨开拥挤的人群,将童遥护在了身后,“我是童战先生的代理律师,童遥小姐也是我的保护对象。稍后会对大家做一个统筹的解释,现在先不要为难我的当事人好吗?”
他将童遥扶稳,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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