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汪经理帮不上话了。
“爸,你真相信小杂志的烂报导呀!”推门而进的风展翔刚好听到最后一段话。
见到他,汪经理恭敬的弯身打个招呼,随即识相的退下。
风行儒喜多于怒。“你舍得离开温柔乡来瞧瞧我死了没有?”
“你老身体康健,再活个一百年都没问题。”他先说两句好话奉承。
“死小子,当我是老妖怪呀!”风行儒冷硬的脸皮藏不住思子的情绪。
虽然他有好几个出色的儿子,唯一偏宠的是个性和长相与他雷同的长子。
他娶了两任妻子,前妻亡故后他悲伤不已,几欲追随她而去,但念在她留下的一个血脉,忍痛撑下去,把孩子拉拔大。
再娶的妻子是个刁蛮的千金小姐,是为了企业联姻才娶她,两人为了前妻常常闹得不欢而散,所以他对长子多所纵容。
想学摄影就去学,要出国就出国,女人不断,无意接掌风氏企业,他都由着他去。
就算他真的把风氏企业的股份送人,他还是只有纵容。
“爸,你看这种不入流的杂志呀,小心心脏负荷不了。”风展翔用不屑的口气把杂志往垃圾桶一丢。
“油嘴滑舌,你是不是和那种女人来往?”连老子都消遣,不孝子。
风展翔很严肃的面对父亲,“玫瑰没有报导上坏,她只是太直率了点。”
“喔!”风行儒露出不信的表情。
“好吧!她有些任性,爱耍小性子,脾气坏得很,讨厌男人,喜欢乱挥霍,满口粗野,行为鲁莽……可是,我爱她。”
讨厌男人?“听说她是同性恋者?”
“是,她是。”风展翔不否认这个事实。
“那你还和她在一起。”真是胡闹。风行儒摇摇头。
“我是说她在和我交往前是假性同性恋,现在她搞清楚真正的性向,不再糟蹋自己了。”好不容易。
“假性同性恋?”有这名词?
风展翔笑了笑。“她求学时代曾非常崇拜一位女同学,误把崇拜当成爱……”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荒谬的事,因为爱不到崇拜的对象所以改爱长相神似的女子来取代那份遗憾。
因为抢走她崇拜女子的对象是男人,所以她憎恨男人,视男人为最低贱生物,老是以自身的优越贬低男人的存在。
“她曾经是个同性恋,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她是处女。”想到此,他笑得十分得意。
“你不怕她贪一时好玩,当你是个多金公子才——”风行儒还没说完就被截断。
“爸,把报导上的字眼全都抹去,她比你儿子还有钱,穿戴全是名牌货,我住的是她名下的一幢房子,活脱脱像她包养的小白脸。”
“不会吧,她的金钱来源从何而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模特儿怎可能那么厉害?
“据她闺中好友提起,她父亲是北部一带的大地主,拥有不少商业地段的地皮,她每月的零用金高达数百万。”
咦!儿子形容的好像是金……大概是巧合吧!那人位高权重,在政、商两界呼风唤雨,连总统都得看他脸色颁布政令。
“既然如此,她干么要风氏企业百分之七的股份?”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
风展翔无奈的一叹。“老爸,我不是要你忘记杂志写的一切吗?你看看我额上这道疤。”
“哎呀!怎么受伤了?谁有么胆大敢伤我儿子?”风行儒颇为心疼的说道。
“信不信,你口中的坏女人用一千两百万的钻石为武器,直接命中我额头。”钻石多硬呀!
一阵抽气声响起,用钻石……
“好浪费……呃!我是说伤得严不严重?”真败家,比他儿子更败家。
“如你所瞧,留下个见不得人的小疤。”她的脾气真该改一改。
由那伤口推测,少说是十来克拉的钻石。听儿子这么说,风行儒感到怪异,“可是公司股票确实被人收购百分之七。”
“我想是有人暗中搞鬼,目的是拆散我和玫瑰。”不可饶恕。风展翔眼中透着阴沉。
“谁会那么无聊散播不实消息给杂志社,还花上亿资金买下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
风展翔突然想起秋若桐,继而笑自己草木皆兵,她是小语的大嫂,不可能有一大笔资金买下上亿的股票。
“我们正在追查,很快就有眉目。”他一想到写真集的推出,心就郁卒。
那两个女人死都不听劝,坚持照原定的计划进行。
还有黎紫苑未免太神通广大,离国十年,居然有本事在短短数天内找到杳无人迹的白色沙滩,红色的火山岩,以及十丈高的深山瀑布。
虽然她客气地说是金钱万能,但是她调教出的人手真是不赖。强将手下无弱兵。
“小语那方面呢?”风行儒突然想起。
“我和她说过了,她看起来很平静,应该是释怀了。”目前他没多大心思去分神。
“是吗?”和若桐讲法不同,也许小语在心上人面前强颜欢笑吧!
“爸,公司损失很严重吗?”
风行儒取笑地说道:“还好,一些厂商抱观望态度,怕你为了女人败尽家产。”
“受不了,低级的笑话。”盲目的蠢者。风展翔在心中补了句。
两父子聊得正起劲,秘书按了内线进来,指有访客,风行儒要她把人请进来,同时一群公司的高级主管也进来会合,共同参与即将合作的事宜。
见到来人风展翔为之一讶,“咦!是你?”阴魂不散。
“风大少,你好像不欢迎我们和贵企业合作。”
来的不是旁人,是曼维斯企业的女总裁黎紫苑和霍氏企业的总经理霍玉蓟。
“你来谈合作?”他是不太信服,这女人诡计多端,而她的男人……盲从。
“展翔,不可对客人无礼,两位请坐。”风行儒商业性地招呼,命秘书送两杯咖啡来。
“爸,不用对他们太客气,尤其是她,特阴险。”已列入违禁品。
“展翔——”风行儒用谴责的语气不许儿子多话。
黎紫苑自在地坐定,反正他的好日子不长了。“无妨,风董,令郎是挚友的男仆,我们很熟。”
“男仆?”
风家父子面面相觑,惊声一呼。
“你不是在玫瑰家做牛做马?”
“玫瑰?”是那个模特儿。风行儒心想。
“我做牛做马?”几时,他怎么毫不知情?风展翔怀疑她不安好心。
“种马和牛郎你喜欢哪个词?一种是浪费,一种是付费。”只差有价和无价——没有价值。
风展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黎、紫、苑,你这恶女。”天呀!他无地自容,竟然当着一群高级主管面前谈论。
尽管咆哮吧!等会欲哭无泪。黎紫苑不再理会他,转向风行儒,“风董,我想和你谈件合作计划。”
“嗄?喔!谈……谈合作。”老人家心脏不好,禁不起惊吓。
他以为黎总裁是个茬弱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真是飘逸如仙。
可是一开口便辛辣无比,让他这个商场老将差点战死沙场,舌根麻得不灵活忘了回答,她的反应真是太机灵了,连儿子都被激得变脸。
做牛做马。
牛郎、种马。
亏她想得到,他对她的观点大大改变,不由得升起敬佩之心。
“本企业与霍氏企业打算与贵公司合作电脑方面的一线产销……”黎紫苑开了头,由霍玉蓟接着主导一切。
他侃侃而谈,由厂房设置、开发周边产品到宣传推出,无不详尽地解释,毫无遗漏。
计划之完美舍风行儒频频点头,不时发出惊叹声。
“资金由三方出,风氏企业负责开发新产品,线上作业由曼维斯企业负责,产品推销由霍氏企业包办,预估年净额在百亿美金左右。”
“百亿……美金?”
好惊人的数目,令人咋舌。
“风董,不,冲着令郎和挚友的关系,我该改唤你老一声风伯父,如果你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我可以代付。”
好敏锐的娃儿,看出他的资金卡在原料上。风行儒沉吟着,“这样好吗?不怕赔本?”
“无所谓,一点小钱而已,赔了就当买个教训,几十亿我还玩得起。”黎紫苑玩惯了金钱游戏,不把钱当钱用。
“玩?”他需要吞颗镇定剂,不然真被她吓死。
几十亿拿来玩,好狂的娃儿。
“风伯父,你对这项合作计划有无不满之处?”
“呵呵……计划很好,很好。”资金由她出,他这方只需要进行产品开发,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能在众人排拒的情况下和两大企业合作,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她真有心。
为此,风行儒不由得对她口中的挚友玫瑰起了莫大好奇心,什么样的女子值得她花费心思交往,不惜花巨资拉拢他?
也许,坏女人的定义因世纪而改吧,不然他如风不定的儿子怎会为她舍弃一切,只钟情于一人。该会会众人口中的坏女人。
黎紫苑客气的道:“风伯父若没有意见,明天我会派本公司的副总裁来和你签约。”亚雷最近有点混,该操操他。
“喔!好,好,我会把合约准备好。”嘴上高兴的应允,风行儒却不禁心想,这么快,她太急了吧?
黎紫苑看风展翔像没事人似地直打哈欠,一向孝顺的她看不惯别人的“不孝”,三十来岁的男人还玩物丧志,欠教训。
她笑容可鞠地从公事包取出一本色彩鲜艳的刊物。
风展翔不安的坐直身子,那封面不是……
“不可以!”
谁理你。她回以恶意的眼神。“风伯父,送你一本写真集当见面礼,是你儿子的作品。”
“老爸,别翻,对你的高血压有影响。”风展翔大掌张开盖住封面的人儿。
黎紫苑扯开一朵迷人的笑,“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今天刚上市的写真集卖得不错,突破五十万本,目前正在加印中。”
风展翔气红了双眼。“你不是说做做样子,印个几百本了事?”
“有钱大家赚嘛!玫瑰捐出的版税可以盖间育幼院,以后就命名为玫瑰爱心育幼院如何?”
火气瞬间疯升,风展翔怒得冲上前,可惜被人挡住,“霍玉蓟,你走开,我今天非杀了她不可。”卑鄙的小人。
霍玉蓟笑了笑,在她面前护着。“我想有件事你会更生气。”
“不可能,我已经气到极点!”不该相信她的。
“不,你一定会生气。”肯定。霍玉蓟眼露精光。
风展翔斜挑一道眉,“说。”不可能更坏了。
他等了一会儿才道:“她在楼下柜台摆了一千本写真集随人翻阅。”
“啊——恶魔。”风展翔随即跑出去,准备“没收”。
黎紫苑还有更恶毒的一招,她看看几位望眼欲穿的男主管一脸急切却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表情。
“贵公司的电梯‘可能’会卡在二楼十分钟,现在走楼梯下……全跑光了。”她话还没说完,董事长办公室只剩三个人。
“咳!他们身体……不舒服。”风行儒盯着桌面上性感无邪的女子封面,心跳有点紊乱——太刺激老人家了。
男儿本“色”,一个个佯称头痛、肚子痛、脚痛,连痔疮都搬出来用,可见火玫瑰的魁力无人能挡。
不知是模特儿天生出色,还是摄影师技巧好,光看封面就晓得它一定大卖。
性感中带着无邪的笑,清澈的黑瞳里并存妖媚与天真两种极端,玫瑰花瓣落在重点位置显得迷离,叫人疼宠不生半点色心。
天使的诱惑。
标题取得好,模特儿的身段与曲线完美得无懈可击,清艳的容貌微露迷惑的邪气,勾引人的唇却透着少女气息,纯洁和诱惑同时散发。
连他这个“老人家”都忍不住想翻翻看。
当办公室的大门合上时,门外的黎紫苑露出得逞的笑容,她看到风行儒翻开第一页,那双老眼蓦然瞪大,散发出光彩。
“顽皮呀!苑儿,这么捉弄老人家。”
她的表情是飞扬灿烂。“你想,我们要不要先叫救护车?”
“你哩,坏女人。”霍玉蓟笑吻她的发际。
是呀!她是坏女人,比玫瑰还坏,一个名副其实的坏女人。
在隐密的咖啡屋一角,凄厉的慑人视线停留在溅满污渍的刊物上,射出的疯狂光芒似要烧透薄薄纸面,将其毁灭。
她不相信一手精心策划的阴谋竟成了助力,恶意的毁谤、污蔑反而成了笑话,让坏女人在一夕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写真女郎,被镜头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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