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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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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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巧。”南辰听罢,沉思了一回,双手枕在脑后,靠着车壁,望向顶棚,又问道:“先前我让英介给你一万两银子来给老太太看病,你不要,如何这会子又收着王崇给你的几百两银子?”

林旋儿明知他是什么意思,但只含糊了一句,并不回答。

南辰便皱着眉头看她,又道:“那换我来问你,是真清高还是抬身价?”

这算是以牙还牙么?只是比起那好人坏人的猜测来更恶毒了些。

也难怪,先前不慕浮华,便是万两银子也未曾动过心,如今却是不过五百两都巴巴从人家手中接了,若不是穷疯了,就是有心和他作对。

“我问你话,为何不答?”南辰冷笑着问她。

她耸耸肩道:“不过猛地发现钱的好处罢了!”这话听着怪,不过是实话。

这话让他摸不透,只觉这是在狡辩,便才又道:“先生原是爱财之人,应早说,我便看错了人,何苦想方设法让你出来,便是给你些银子就罢了,也省了我的事。”

“你这话是说,后悔了想法子让我出来,只怕三爷忘了,这出来已经七八天了,都是在给三爷办事!”她不甘示弱,要说这样话,在家就该不带她出来,现在出来了,也忙着送她去东大街看了才说,做了好事儿还让她心怀怨恨,这是何苦?

他也恼了,冷笑道:“咱们还真是不虚此行,让柳先生露出真面目来,这半年来你装得那样可怜兮兮,那样惹人怜爱,把众人都给骗了,原是这样人!”

这实在没有道理!她是什么人,与他何干?那些钱不是问他一心要救的那个好官要的,也不是问他要的,为什么一直找她晦气?就便她是个爱财之人又与他什么相干!因又道:“我原就是个这样人!你不知道么?如今三爷知道了,是不是也预备撵了我出去,要不现在就扔我下车,你要我死,不过碾死一直蚂蚁而已,又什么难的,横竖都要死,多早晚不是一样!只一件,你想我自寻短见是不可能的!”

南辰瞅着她那样,并不知道她话中之话,只当她撒泼耍赖,因而面无表情地道:“柳先生还真是有些妇孺风姿,动辄便要死要活的,真令人叹为观止。”

林旋儿将他对那话毫无反应,只忙着反唇相讥,心中也有些纳闷,又兼和他顶嘴,心中烦闷,便掀开帘子吹吹风,却忽然发现马车已进了城,街道行人似无任何变化,蓦然间只发现好似已是天上人间,半年未回来,想到不过匆匆看上一眼又要离开,顿时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正望着,只见前头布庄前头,珍儿正仰着头站在那里,后头一个丫头撑伞,四个抱着满怀的布匹,她看似不满意,正对打伞的丫头唧唧咕咕说着什么,那丫头一脸害怕。

珍儿一身华服,头上金饰闪闪发光。

魏家少奶奶。

林旋儿心中甜的、咸的、苦的、辣的、苦的、涩的全都涌上来,转眼便顶出两滴眼泪来,因南辰坐在车上,怕他见了,便忙悄悄伸手擦了,又将帘子放下。

岂知太迟,南辰早已看见她悄悄擦眼泪,气已消了一半,见她放下帘子,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便只以为自己说得太过,让她伤心了,干咳了一声,轻声道:“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并不是真那么想的。”

林旋儿转头看他一脸愧疚,便咧了咧嘴,点头道:“你没有看错,我就是那样人,我不够强大,不够聪明,不够狠毒,不够圆滑,不够周全,但我足够恨。”

南辰听她咬牙切齿地说完,并没有忙着回答,过了半日,方才只呐呐地叹道:“什么不好学,偏学那些恨啊怨的!”

“你从笑含着金汤匙出生,众人宠着爱着,如今人人敬畏,功成名就,你不能理解痛彻心扉,歇斯底里的恨,不是我选了仇恨,而是仇恨选了我!我没得选!”林旋儿握紧自己的双手,轻轻闭上眼睛。

南辰苦笑道:“没有人比我更理解。谁说你没得选,只是你早就选好了!”

一阵沉默。

林旋儿睁开眼睛,舒了口气,才又问道:“你千里迢迢带我去治那个才子沈錬,为何又不告诉他真正救你的人是他?”

他听了,只笑道:“你如何知道我没有让王崇告诉他?”

她便将今早离开前沈錬说的话叙了一遍,才又笑道:”若真知道是你,他只怕就不会那么说了!”

他轻松一笑,点头道:“做人不必每做一件事都有目的,唯他那样,做不做官都爱民如子的人才能造福一方百姓。”

意味深长。

林旋儿正沉思,只听到外头庆祥喊:“到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10。回家

110。回家

两人下车,林旋儿只见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落,并无多余花草树木装饰,两位年近半百的老者站在正屋前头,满脸堆笑,只见庆祥走进去便唤爹娘。

这里原是他的家。

外头靠墙边码放着整齐的麻包袋,房间里有转磨的声音。

老两口双手都湿漉漉的,方才还在里头做事,听到马车声出来瞧,见了他们,便忙着给南辰请安,庆祥娘抬眼见了林旋儿,便满脸喜欢,笑道:“好俊的后生。”庆祥爹忙在衣裳上擦了手,将他们让进正屋里,又对着前头小磨声响的屋里喊道:“庆喜,快去烧火做饭。”又对身后的庆祥娘道:“老婆子,快去烧水吃茶。”

只听得屋里答应了一声,便跑出一个满脸红扑扑的姑娘来,十四五岁年纪,羞答答的,只顾低头跑,来到南辰前头也不抬头,只轻声喊了一声“三爷”,也不等人回答,便又往前头厨房了跑。

庆祥便问:“今儿个怎么现在就做豆腐?”

他爹咧嘴笑道:“是前头你二婶家二蛋娶媳妇儿,这步要几板豆腐,咱们赶着做出来,待会儿送了去!”

庆祥听了,气不打不出来,张口便问:“给钱了么?”

“给了,给了!你这孩子!”庆祥爹忙点头应着,又回头看着的南辰笑道:“三爷,我这孩子虽说是好的,但性子烈,嘴巴又不饶人,还请您多担待。”

南辰听了,便笑道:“若要说他的嘴巴得罪人,还真有,我看大叔还是让这位柳先生多担待罢!”

林旋儿听了,便也无奈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话多我小气是不是?”

正说话,只见一个穿红戴绿的胖女人走进来,嗑着瓜子吐着皮儿,高声喊道:“他大伯,我们的豆腐还没有做好么?怎么就不送过去,都赶着要呢!越老越慢了,怎么就那么长时间都做不好,要做生意指着这赚钱,嘴都得饿臭了!”

话音刚落,看到庆祥站在院子里头,恶狠狠地盯着她,便也不敢跟他说话,只忙讪讪地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做好了就送过来!”

那女人出去了,庆祥便上前大声问道他爹道:“我一看她这就是没给钱的,要不做什么怕我!”

庆祥爹忙道:“三爷在这呢!你吼什么?”

“我就看不惯他们老欺负你们老实!你挣得那钱,还不够贴补他们的呢!一回头这个大姑要请客,那个大姨要摆酒,一回头这个二婶又要娶媳妇,管你什么事!人家不是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庆祥爹听了,便顺手从墙角抄起一把笤帚来追着打,口中喝道:“你这个臭小子,什么亲兄弟明算账!三爷是你的主子,给你钱来帮咱们建这院子,你的月钱还不是照给,你还过他么?他跟你计较了吗?”

牛高马大的庆祥一行跑一行躲,还口道:“三爷对我好,那是我忠心耿耿,你对那些人好,不过贪图你好说话,小便宜!这些年你只怕早已经把盖房子的钱都送出去了!”

父子两人在院子到处乱跑,便是连林旋儿也忍不住笑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庆喜忙着摆饭。

虽没有什么好吃的,却都干净,端上桌来的小葱拌豆腐十分清香,林旋儿忍不住多吃了两口,有些不好意思,便将碗放下。

那头庆祥爹便笑道:“这孩子也是的,将豆腐吃了大半,自己还觉得不好意思。”

庆祥一边扒拉饭粒,一边笑道:“咱们这柳先生倒是爱吃这些清汤寡水儿的东西,前些日子咱们大鱼大肉,他还和马一块儿吃草呢!”说罢又要往她碗中盛豆腐,林旋儿忙拦住说不要了。

庆祥大笑道:“柳先生别客气,我家别的没有,这豆腐,管饱!”

林旋儿四下看了看,便问:“怎么不见大娘和庆喜?”

庆祥爹回答道:“她们两个在后头磨房里头吃饭,要看着磨豆子,走不开!”

“爹你又不让她们上桌吃饭!”庆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便要出去,他爹吼了一声道:“三爷在这里,哪里轮得到她们女人家上桌!”

林旋儿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天色已晚,林旋儿已是归心似箭,庆祥也难得回来,跟家人难分难舍,庆喜躲在桌子后头,偷偷地探出一个头来看她,林旋儿便问她:“这是哪里?”

庆喜声音脆生生地道:“核桃巷。”

“这里离东大街有多远?”林旋儿便又问她。

庆喜听了,刚要说话,便听到后头南辰的声音道:“我送你回去吧!”

“怕我跑了么?放心吧!你那么有钱,我又那么爱财,怎么舍得不回来!”林旋儿转身赌气站着。

庆喜长大了嘴巴看着。

南辰笑着对她摇头道:”没事,我看你哥哥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也让他在家里多待待,整天都跟着我跑来跑去的,很少有时间回来!”

说罢便对林旋儿道:“走吧!”

林旋儿原本对他要跟自己去极不情愿,这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但想到那些枯骨,她又想,不过跟着,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典了。

两人一路往前头走,南辰在前,林旋儿在后,看样子,他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从这核桃巷子到东大街,还真走了一个时辰,林旋儿只觉奇怪,他的身份不能泄露,他能这样在街上走来走去吗?不过看样子,他是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熟悉的东大街。

已是月上柳梢,街坊们都已经睡了,只有几盏隐约的烛火还亮着,自家宅子里头一片漆黑,并没有电灯,林旋儿心中悲伤起来,便是到了家门口也不得进去。

南辰站在一边,靠在大树上,低头看着脚下一些已经被熏黑了地方,好奇地问道:“这树是怎么了?”

林旋儿低头看了一眼,那正是鼠疫正慌时,老百姓用来拜她这个“药王菩萨”的,便冷冷一笑。

南辰抬头轻声道:“咱们还是走吧!反正你已经看过了,这里认识你的人多,若是被你家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是鬼,会吓到他们的!”

林旋儿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可不就是鬼了么?大白天都不敢出来,不过这样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看上一眼便只有离开,也罢,自己是已经铁了心要报仇的人,豁出自己的一条命去也就算了,无谓再让奶娘和紫菱担心,既然她们已经认为自己死了,那就当林旋儿已经死了吧!她如今是柳玄,一个普通的门客大夫,一个真正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便小声道:“走吧!”

她一时间如此温驯,南辰倒没想到,反倒安慰他说:“这里生活不成问题,英介经常会让人过来接济,你虽不能和她们聚首,但她们被照顾得很好,你可以放心!”

林旋儿点点头,只往前走。

南辰看了,便又问:“如今你的心事可了了?”

林旋儿不置可否,只说:“咱们回去吧!迟了只怕大家都担心你!”

两人默不作声,慢慢从走出东大街,刚走了一小段儿,便听到紫菱在后头大声喊:“姑娘!”

林旋儿愣住了,前头南辰不明就里,只往前走,她十分紧张地停住脚步,加快了脚步,生怕南辰听到。

话说今日便是柳姨娘的死忌,奶娘和紫菱道坟前去祭奠,因怕遇上林家众人,便吃罢晚饭黄昏十分才动身,这会儿刚刚回来,紫菱一瞥眼便看到林旋儿的背影,忙赶着上前叫她。

林旋儿这头生怕被南辰知道了,会给两个人带来危险,于是便加快脚步往前走。

紫菱见一喊她她便往前跑,便卯足了劲儿赶上来,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大声道:“姑娘!”

南辰听了,转头过来看,正巧看到紫菱抓住林旋儿,又听她口中大喊姑娘,停住脚步,颦眉看着林旋儿。

这闹市区,他该不会就在此处杀人吧?林旋儿只觉得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绵绵的汗珠来,心惊肉跳,不敢回头,只小声道:“你认错人了!”

紫菱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不停地哭,见她不承认,只硬生生扯住她不放。

那里奶娘也踉跄着赶上来,来到她面前,仔细打量她的脸,手中的篮子掉在地上,糕饼果子洒了一地,林旋儿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这才想起,今天原是母亲的死忌!于是也潸然泪下。

“旋儿!”奶娘扶住她的脸,痛哭失声,大声喊道:“旋儿!你是旋儿!为什么不认我们,这半年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旋儿!我的旋儿!”

奶娘这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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