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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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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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爱装扮,所以首饰都放着,也不上个锁,平日里只是随便梳个发髻便好,紫菱看这些个簪子首饰,均是些不牢靠的货色,不过是写花儿、鸟儿、雀儿什么的,她唯独觉得好看的是一朵宫制堆纱的假花,不过只让她轻轻一碰,就破了一个大洞,可惜了的。还有那支海棠钗,上面的花蕊支楞着,她不过是轻轻地擦了一下,就一下子全都散碎下来,幸而小姐从不看重这些东西,见她弄坏了也不说什么,看过之后就罢了,奶娘少不得埋怨几句就过去了,要是朵儿小姐,就是碰花了一点都要挨板子。

庆幸自己跟的是旋儿小姐,若是跟了朵儿小姐,不出三天,肯定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不成人形,也不知道小命还保不保得住。

这也不能怪她,她生来就是力气大,她真没用什么力,已经是轻手轻脚的了,那些东西轻轻一碰就会坏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有的时候也犯嘀咕,这些东西难道都是用豆腐做的吗?因此,今日虽然擦拭姑娘的铜镜梳妆台,那些首饰就怎么也不敢碰,已经少之又少,如今又让她弄坏了一些,好歹要留下一些,否则别的姑娘看戏都花枝招展,唯有旋儿姑娘一张素面朝天。

跟着的那几个仆妇也不见踪影,只有紫菱一个人,想是又去那个婆子家吃酒嚼舌根去了,那些个仆妇的日子过得才真真是个逍遥,奶娘怕他们不周全,所以照顾她的事情便自己来做,那些个体力活便由小厮完成,厢房中的紫菱一手包办,她们反倒落得了清闲,闲领着月钱还常常借故偷懒。

衣架上摆着一条浅藕色襦裙,记忆中好像不曾见过,她拿过来随身套上,轻移莲步来到书桌前,桌前放着一摞发黄的宣纸,上面是她的笔迹,抄的是孝经,她皱了皱眉头,前些个日子还能勉强写字,她记录了几个杂症病例,如今却不见了。

她轻声唤:“紫菱。”

紫菱连忙跑过来,不知道这丫头中午做什么去了,梳得整整齐齐的双髻竟被勾出来了一缕,耷拉在脑后,自己却不察,只是用窄袖擦了擦嘴,问:“怎么了?小姐?”

“我桌上的东西呢?”她轻轻地伸出手来,将她垂下的发丝绕到发髻上去,用手指了指桌子上。话已问出口,于是一时间才又记起这屋子不是自己的屋子,环顾四周却看着像自己姑娘时在家的闺阁,只是这些年少有走动,云夫人留自己在家养病亦是不可能的事,今日却回到此处,难道又是南柯一梦不成?

“什么东西不见了?”紫菱不认得字,但却很热心,伸手便过去翻看,谁知道手刚刚过去,不过轻轻碰了一下,那砚台便如同被什么东西劈中了一般,登时裂成两半,里面的墨汁便是满满的,砚台碎开了,也跟着洒出来,黑漆漆地印染开来,将她桌上的《孝经》全都弄花了。

急坏了紫菱,忙过来抢着收拾,一边收拾,一边惊呼:“姑娘,这可怎么才好呢?我又帮不得你的忙,这十遍《孝经》你昨儿个才抄好的,云夫人今日要是问起来,你可什么去交待?都怪我!”

口中说着,手上忙着,一个轻轻地抽拉,纸张便“嘶”的一声,被她一扯两半,这下子更是急得直落眼泪,苦衷呜咽道:“姑娘,若是云夫人罚你,挨打受骂就让我替你吧!只是若还要写字,就仍旧由你领了罚吧!好不好?”

只顾笑了,便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须臾之间,已经来到门前,只听到外面用拂尘轻轻敲打的声音,掀开帘子,奶娘抬脚跨过门槛进来,喜笑颜开:“旋儿!老爷要回来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3。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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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今日看起来年轻不少,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背子,边角上都是压边的刺绣,看起来很是清爽,不似前些日子,无暇打扮,身上全都是褐色的短袄和暗灰色八幅裙,看得人压抑。

自以为她口中的老爷是魏书谣,也不放在心上,便展开自己面前的信笺,清隽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病症很用药,她极好奇,究竟是什么让她得意起死回生、脱胎换骨。

奶娘去到盆架前,将手放在水中洗了洗,又到屏风后面换下身上的衣衫,这才出来走到床前帮她叠被,口中一边叨叨着:“你娘一天心心念念在佛堂里吃斋念佛,为的就是能够保佑你爹早日归来,如今算算日子,他也去了半年有余了,一直都没有音讯,也不使人回来报个平安,你娘终日惴惴不安的,这回可倒好了。”

爹?娘?

林旋儿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奶娘跟前,拉过她的手,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今日发生的奇事可不止这一桩,奶娘虽然身体历来康健,但三年前在碧云寺染上了风寒,自后就一直热咳,她只做了些蜜丸给她,倒也能勉强止住,只是成了痼疾,无法根除,今天一把脉,她脉象平和,竟然毫无肺热之症,若不是她刚刚进来到现在,说了那么多话,一声也没有咳,她还真怀疑自己把错了脉!

想到这里,她狐疑地抬起头,小声问:“奶娘!我爹娘不是在十年前就故去了吗?”

这话让奶娘大惊失色,连忙走过来猛地掐住她的虎口,口中惊呼:“老天爷,旋儿你是不是惊风了?还是撞了邪,青天白日的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我就说昨儿个不能让你出去荷塘边的!你偏不听!紫菱!”

紫菱被奶娘的阵仗吓得直哆嗦,只是在身后小声劝道:“奶娘,你不要这么用力,你看姑娘瘦的样子,我就怕你把她腰都给掐断了!”

“浑人!胡说些什么!这会子说话的不是你家姑娘,只是不知道哪里的游魂野鬼!快去给我找双筷子来!”奶娘低吼。

紫菱如同被鞭子抽过的陀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时间竟然怎么也找不到筷子,急得直哭。

奶娘的手很重,掐在她的虎口上,又酸又痛,还怕她跑了似的,压住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她有些吃紧,险些喘不过气来,心中一直在苦笑,奶娘对付她的老法子,只要她不听话或者说什么,便是当她被邪灵附体了,只会用筷子夹她的手,只是好多年都没有实施过了,今天怎么又来了兴致。

奶娘从未读过什么书,从小长在乡间,只是在乡间做了几年的媳妇,生了个儿子却不幸夭折,没过多久丈夫也去世了,婆家人就咬定她是天煞的白虎精,害死了儿子害丈夫,将她赶出来,她娘家弟妇也嫌弃她,又不好将她拒之门外便四处拖人给她谋个差事。

恰逢旋儿的娘身子重,正要找个奶娘,她娘家人就托了人来说。

她娘柳氏又是个心软的,听到她的遭遇很是同情,可是又怕云夫人不悦,便留了她在家中作仆妇,又另请了奶娘,却不想林旋儿出生之后,整夜啼哭不止,就只有她抱才安定,这才将她聘作奶娘,一直陪侍林旋儿。

奶娘有感柳氏人的恩情,一直视她如同己出,照顾有加,无可挑剔,唯有一条,就是这迷信改不了,她自己被迷信所害,自己对此道深信不疑,柳氏也劝过几次都不见改,见她爱旋儿真切,也只能随她去了。

看到奶娘着急了,紫菱只是哭得更加大声,奶娘见紫菱靠不住,想放开林旋儿自己过去找,却又更不放心将林旋儿交给紫菱,左右为难。

正着急,门帘子被人挑起来,一个妇人慢慢走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走过来,柔声道:“春兰嫂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让云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快放开旋儿!”

林旋儿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妇人,只见她眉眼间与自己有十分相似,一身蜜荷色的百褶裙,宛如少女一般,看到奶娘犹豫一下仍旧没有放开她,连忙笑着过来搀扶:“好了!春兰嫂子,放开她吧,她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现在看了已经恢复了原样。”

林旋儿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会拼命地眨了眨,这是梦么?为什么梦境如此清晰,就连手背奶娘抓着也痛得咧嘴。

娘!真的是她!

奶娘一直对母亲的话奉若神明,此刻听到母亲让放开她,便立刻放开了她。

恢复了双手的自由,林旋儿已是满脸泪水,多少个日日夜夜令她辗转反侧,思念成狂的母亲,现在竟然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面前,一脸温婉可人的笑,慈祥宽和地看着她。

母亲!她的母亲!她竟忍不住痛哭出声,猛地扑到母亲的怀中,温暖如昔。

奶娘有些尴尬,讪讪地笑着对母亲解释:“旋儿真是的,我不过轻轻压了她一下,抓住她的手也不过一眨眼功夫,就哭成这个样子!”

“娘!”林旋儿惊呼出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之中的激动,从未曾想过,死别之后也还能有重逢的这一刻,多少年来的委屈和不甘,多少的痛苦和隐忍,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毫不遗留地倾泻而出。

柳氏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嚎啕大哭,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急急地说:“千万不可造次,说了你多少次,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的娘,云夫人才是,你应该称呼我柳姨娘。”

是她没错了!林旋儿只是更紧地搂着她纤柔的身子,只怕是一松手,她便如一缕青烟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只要有娘在,她便觉得心中有了依靠。

柳氏的眼泪也跟着下来了,谁让她人微言轻,又没有官宦亲戚,想当初自己的父母过来要她接济,也是跪在云夫人面前讨了些散碎的银子,自己软弱不敢出声,就连女儿也跟着受气,云夫人的女儿珍儿、朵儿,惠姨娘的女儿玉儿、巧儿,哪一个不是三四个粗使的婆子,两三个教引丫头,另外还配了两个个贴身的二等丫头,独独自己的女儿旋儿只有眼前的紫菱和奶娘两个人帮扶,一时间感怀身世,满脸是泪。

奶娘一看母女两都抱头痛哭,也擦着眼泪,劝了两句无用,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破涕为笑:“姨太太,老爷就要回来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4。天怜

“果真?我怎么没有听说?”柳氏止住泪水,又惊又喜。

已经大半年没有看到老爷了,她心中念得紧,只是不知道这两日为何心神总是不得安宁,眼皮又直跳,饭也吃不得,觉也睡不踏实,屋里明瑞家的写了两次帖子都没有从云夫人那里领到红纸,一说是度用已过,节省开支,二又说库房中无现货。

明瑞家的干脆出了门,往自己家里随意找了一些自家用剩的残碎过来,撕了指甲大一小片让她贴在眼睑处也仍不见好,连着几天都是心中郁郁,总觉有一团不知何物塞住了七窍,呼之不出,吸之不进,着实闷得慌。

传了家医来瞧,也不过是她如何说,便把脉说如何,胡乱开了方子,却全是些个人参、鹿茸之类的补药,柳氏见领张红纸暂且发难,更何况这些东西,便索性将方子扔到一边,不让明瑞家的再去白跑。

现在听说老爷能回来,心中明朗了许多,便是一口药未吃竟也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柳氏脸上立刻浮现出一股晕红,转眼间就把整张脸染得一片红。

奶娘看见效,便立刻笑着说:“是真的,卯时二刻的时候,我从厨房边经过,只听得杏月跟怜香在厨房中炖燕窝,闲聊家常,只说是老爷差人来说,边关大捷,倭寇大败,他与表少爷不出五日就能赶回来。”

那杏月是云夫人的侍婢,怜香是惠姨娘的侍婢,两个人都知道,那说明这三房人中,唯独柳氏一人不知此事。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柳氏双手合十,不知道接连念了多少个阿弥陀佛,至于云夫人和惠姨娘没有将这个消息告知她也无心思理会。

林旋儿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恍惚之间回到了十年前!

看她呆愣愣地站着,柳氏连忙站起来,扶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导:“小姐,你今天早上起来是不是忘了过去给云夫人请安?”

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自家亲生的孩子,却得管她叫姨娘,那个云夫人从未正眼瞧过她一次,却得每天早上去了她的屋子里跪着问安,只因为那所谓的妻妾之别吗?

林旋儿心中一阵难受,便让紫菱出去倒茶,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等着,柳氏不知道她心中想什么,只是看她仪容端庄、举止大方,心中也暗暗欢喜,小声催促她快些整理仪容,过去给云夫人请安。

紫菱做事鲁莽,但动作却很快,不多时候就从外面飞奔而来,手中的茶碗已经洒出一些来,烫得她双手通红,却也是将茶碗放在林旋儿的手边,才笑着向往自己的身上擦,被一旁的奶娘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又递来一块布给她,她这才羞羞一笑,用布擦了手,原又还给了奶娘。

林旋儿觉出那茶碗很烫,便又从桌上拿过一只杯子,细细地将里面的茶倒出来,青青绿绿的颜色便在杯中漫开,她重重地跪在地上,将杯子举过头顶,朗声道:“娘,请用茶!”

柳氏连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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