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小珂看见,只好把头垂的更低了。
他自然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可一时冲动冲昏了头脑。
眼看着她就这么跟人走了,心却有不甘,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就来她的门口等着。
如果她这一夜不回来,自己也就死心了。
“你这么晚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死的。一会我就送你回去吧。”
“恩。”
缘生原本准备说的话,现在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小珂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意,但她不想耽误他,只好装做是也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两人相继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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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刘夫人指着这两人,情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缘生早在出来前就在自己的卧房里做了些掩饰,
所以家里人看见门关着都以为他已经睡了。
也就是如此,小珂才放心的带着缘生从后墙翻进来。
此时夜已深,任何轻微的响动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两人下墙腿脚沾地时,不免会发生一些声音。
谁料想正巧赶上出恭的刘夫人,
当她听见后院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时,还以为是有窃贼。
岁数大的人毕竟是有些经验,为了不惊动对方,
她来到了厨房随手抄起一根擀面杖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院。
天已经黑透了,但借着月亮的光芒,
还是很清楚的就认出了那两人。
“娘…………”缘生看了看他娘,然后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被发现了……
小珂和缘生只好呆呆的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缘生已经被吓的直冒冷汗,身子也有些摇晃。
好象一个不小心就会倒下去似的。
小珂站他身边自是感觉的到,于是悄悄的从后面握住了他的手。
缘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
两人十指纠结在一起,手心都渗出汗来,感觉异常紧张。
但好象,又有些许兴奋搀杂在里面。
面对未知的一切,使他们突然有种既害怕又期盼的心情。
在一个有着很美月光的夜晚,
一对正值青春的年轻人,不顾世俗的眼光偷偷在一起幽会,
在文人眼里这是多么浪漫的雅事。
别说批判,反倒会乐于颂扬之。
但这再美再浪漫的雅事如果放在自家人身上,
还是会因为道德的束缚以及世俗的压力不得接受。
所以刘夫人现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刺眼。
“老头子,醒醒……起身到堂屋来。”刘夫人进了卧房去叫她老伴。
“知道了。”刘杨氏迷迷糊糊的睁了眼,应了一声。然后匆匆忙忙的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都大半夜的了,当看自己的儿子和小珂都在时,他就预感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听他夫人这么一说,就差点要晕过去。
缘生看他爹这个样子,更是吓的要命,连忙又把他搀回卧房去了。
只剩下她二人面对面的对峙。
小珂倒是越来越镇定。
在刘夫人面前依旧不卑不亢的的,耐心的解释着。
说有事让缘生来找她,只是他来的时候,自己出去了,
于是缘生就在那里等着,谁想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等她回来时天也晚了,为了不引起更多的误会才悄悄的从后墙翻进来。
按这样说,中间部分倒也是个实情。
只是为了缘生的面子,她把责任给拦过去了。
再说了,真要都坦白的话,那缘生的名声可都完了。
虽说两人之间是清白的,
但如今瞧这景象,任谁也不会相信。
有什么事非得今天说,明儿个见着了不能再说?
更何况缘生他一男儿家的怎么能厚颜去别的女人家门口等人?
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的。
所以刘夫人绝对不会去相信。
她是万万也没想料想到,
自己那温顺的儿子竟然也会做那败坏清誉之事。
想必定是这小珂从中作梗,缘生只是听她唆使而已。
不然如何解释?
她越想越觉得绞心。
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哎呀~~~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小珂平日里虽然表现尚好,
但在她眼里的好印象也被这事给抹黑了,逐又开始重新审视此人的人品问题。
刘夫人觉得她非常没担待,事发后没有勇气承担责任。
更何况没娶亲前就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
若是真让他们成了一对,那还了得?
眼瞅着这事现在还没张扬出去,
于是有心隐瞒下去,更想借此断了两人彼此间的念想。
“这事;就算了吧。不过为了避嫌,从明儿起请恕老身家里不能再招待巡作了。”刘夫人说着,拿出五个量钱就要退还给小珂。
“我知夫人是读书人,脾性清高。向来不占蝇头小利的便宜,但平日里多亏夫人的照顾,这钱都是您应得的。”小珂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的事,确实对不住您了。即使要错,也是我一人的错。缘生他……的的确确是清白的,望夫人不要责罚他。”
说完,对柳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心里琢磨着:终于断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感觉到是种解脱,
却反而在心里又有些不舍?
不明白。
真是不太明白。
最奇怪的是,竟然还会觉得伤感。
还会………有眼泪流出来。
[卷二『峰回路转』:新都篇 〖三〗]
人有时候就是太寂寞了,
一生里,遭遇的大多都只是过客。
无论是真心相待的亲人还是关系再熟烙的友人,
这些人注定都是无法相守一辈子的。
所以人活着,都在不停的寻找着,寻找着……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
按理说:一个女人成年后就应该娶夫生女,然后每日里为养家糊口操劳奔走。
小珂自己也觉得这是女人应该有的责任,
只是心里却有另一种想法。
即使成家,也要找个真心相爱的男人,
而不是只遵从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不知道这样想到底对不对,
在现今道德的标准下,这样的想法确实是有些惊世骇俗。
至于缘生…。。
她在心里问自己:对这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感觉?
是怜惜?同情?还是…。爱?
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因为最近独处的时候,精神总是很恍惚。
为了谁,她当然清楚。
所以她不想老是在自欺欺人。
就算真的爱上了,又能怎么样呢?
爱,虽然不是洪水猛兽般的令人畏惧,但却如洪水猛兽般急速的侵占人心。
她承认自己的心确实被缘生装满了,
从未有过的充实感包围着她,
始终都能洋溢出一种叫做甜蜜的东西。
可是现在,又多了一种辛酸。
她渐渐学会了在无人的时候对酒浇愁。
这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可以使人沉醉过去。
她真希望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因为,至少在梦里,她还是和缘生在一起的。
但酒劲过了,人还是要醒。
缘生已经慢慢的浸透进她的心里,融进血液里。
清美的容颜,温纯的感觉,如同春风一样吹进她的心里。
她在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做?
想争取自己的幸福,又怕会误人一生。
原先不就因为这个才会不得已放弃的吗。
可现在想来,又觉得有些惭愧。
连争取都不会做的人是没资格说放弃的,
毕竟连尝试都不尝试,这也算不得开始,所以也没得结束,自然没有那个资格。
不管如何都要搏一搏,不是吗?
只是现在再做决定,应该不算太晚吧?
小珂去拜见了徐老,
向她说了自己现在的想法。
作为一直以来给予她无偿照顾的人,
徐老也算的上是她极为尊重的长辈了,
所以这样的终身大事自然是有必要告诉她。
徐老听后眉开眼笑的,颇为赞赏她的勇气。
于是特别准备了一些贵重的礼物想要送给她,
毕竟这要上门提亲除了勇气还需要聘礼。
可怜小珂一个人孤身在此地,没有父母姐妹在身边,
而她作为这么一个投缘的长辈,自然是要费心一些。
小珂联想到自那日来,一直都多亏了徐老的照顾才有了今日。
怎么还好意思再去麻烦她老人家,
所以说什么也不肯接受这些东西。
徐老看她一直推辞只好作罢,不过说什么也要给她置办两间新房。
这聘礼的事也许她可以自己想办法,但新房的问题确实有些难度。
虽说巡作还算是个蛮有前途的差事,
可毕竟也是刚做,哪有什么积蓄去置办房产?
这聘礼若少些倒还说的过去,
但若连房产也没有,这让缘生以后跟着他住哪啊?
哎~~~怪就怪她没考虑周全。
现在想来确实有很多细节问题要重新考虑。
可是这样一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娶上郎君。
时光如流水,不等人啊。
难不成还让缘生等到她攒够钱的那天?
怕是还没等到,他不是嫁人了,就是变老了。
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想到这,她无比的感激徐老的慷慨。
对于一个没有血亲关系的人能做到如此,真是难得的好人哪!
所以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如若出人头地,定要好好报答恩人。
末了徐老又提出了请求:如果婚事定下来的话,就要做她的主婚人。
小珂当然是求之不得,欣喜万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摊在她身上?
徐老的对她的恩德已经算是好运的极限了,
难不成她还真能事事如意、心想必成?
她也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想到去刘家提亲被拒之门外,心里就纳闷的很。
看了看自己,确实,根本不象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要钱没有钱,要人也没有人,
这样的媳妇,有哪个婆婆能看上眼的?
原本高涨的情绪在瞬间就被无情的熄灭了。
可是想到缘生,
小珂的又觉得异常不甘心。
是自己的幸福就要努力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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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闲混了几日,她终于憋闷不下去了。
细心整理好了衣容后壮了壮胆子来到了刘家。
“你要娶缘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付的起聘金!”刘夫人坐在椅子上安然说道。
“不知夫人的要求如何?”小珂恭敬的问道。
“不多,六百六十金。六六大顺好彩头。”刘夫人端起了茶盏轻轻的往上面吹了吹,嘴角貌似不经意的笑着。
寻常人家的婚事,女方一般要出十金的聘金,至多也在三十金内。
纵使是大户人家,也绝对不超过三百金。
再朝上的则非富既贵。
六百六十金,别说是她小珂,就是新都城里的王孙贵族们娶亲,大概也要不了那么多。
倒不是刘夫人故意狮子大开口。
她也只是随口报了这么一个数字。
因为她料定小珂是绝对拿不起这许多的聘金来。
要的就是让小珂知难而退!!
只是她绝对料想不到的是,
像小珂那样的人,一旦决心了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在任何困难面前都不会服软。
她必将会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一切阻挠的荆棘。
更何况,她手上,确实是有那么一张王牌!
“在下定会尽力去筹备,之前,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成全!我想现在能否见缘生一面?”
“这?………。也好,见一面其实…。也算是情理之中。”
“多谢夫人!”
刘夫人开始时是有些意外她语气里的坚定。。
心思猛的一转,回想到她这人说也奇怪,
就这么凭空的自新都城出现,除了跟盐货的徐老是熟识外,家世背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