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没听见一般,仍旧吃的起劲。
他问,“只要你每日都能这样开心,我天天都带你出来玩,可好?”
她的筷子顿在嘴边,仰头,看着宫蔚风,喉头间有几分苦涩,“你何苦如此。”
“我只想你开心,你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如今日一般开心了。”
她垂首,心中的失落与苦涩只有自己知道,是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这样开心过了,可是这份开心终究只是短暂的。
之后,他们二人再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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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之后,他们二人便离开了仙来居,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那繁华的街道两侧皆悬挂着灯笼,明晃晃地在风中摇曳,照亮了大街小巷。
许多孩童在两侧嬉戏打闹,玩的不亦乐乎,而寐思也看的不亦乐乎,“要是以后都能如此,那该多好。”她不由地感慨一句,随后引来宫蔚风的侧目,他眼中再无那冰冷的神色,而是初见时的温柔,“会的,以后还能这样。”
寐思对于他这句承诺不置可否,只是缓慢地踱在那长长而无尽的大街上,暖暖夜风吹得他们二人衣衫飞舞。
“前面是什么?”她指着前边那拥挤的人群,还有无数的叫好声,立刻说,“蔚风,我们过去凑凑热闹吧…… ”说完,便径自朝那人群中奔去。
宫蔚风看着她那快乐如精灵的模样,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他们三人就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游玩,跑的最快的永远都是林汐筠。她总是会跑了很远,然后回首冲他们招手,“蔚风,荀,快过来凑凑热闹呀……”
当他收回那份失神后,她的身影却早已不知何时消逝在他的眼前,似乎已经淹没在那拥挤的人群中。
宫蔚风的目光一凛,冰凉地扫视着四周,却始终没有见到她的身影,顿时一抹阴凉的杀意涌入眼中。
热闹的人群之声隐隐传来,那一条黑寂的小巷中,一名男子隐在黑夜中,紧紧捂着她的唇,不让她出声。
……
她硬是拉下他的手,低声道,“贺兰修!”
他闻声,这才放开了紧紧钳制着的她,一双冰凉的目光扫视在四周,“果然是你,寐思!”
她带了几分微微地喘息,低声而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认出我来的。”
“你身边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谁!”
“如今绝杀楼的主上。”
此言一出,贺兰修那狂放的目光徒然闪现出一抹凛厉之色,无限的嗜血杀意疯涌入眼中。
第九章:跟我走吧
此言一出,贺兰修那狂放的目光徒然闪现出一抹凛厉之色,无限的嗜血杀意疯涌入眼中。
看着他此番模样,寐思立刻按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轻举妄动,“贺兰修,不要乱来,就在他的身边,四周全部都是绝杀楼的武士。”
他看着她,冷硬地问道,“为何你会与如今绝杀楼的主上在一起,你们认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明显有着疏离之色,寐思知道贺兰修误会了,误会她与这个主上之间有什么,可她也不急着解释,当务之急根本容不得他们此刻多言,相信宫蔚风如今已经发觉她不见了,马上就会找来,若宫蔚风真的与贺兰修面对面,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来。
“这些我以后同你解释,如今金城被你控制在手,切勿急着去对付中原,否则只会有渔翁得利。”寐思一边四处飘乱着眼眸看看是否有人发觉,一边严肃且认真的提醒着。
“我现在得马上回去,若是被他发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走,可是胳膊却被贺兰修拉住了,不让她动分毫。
“和我走吧。”贺兰修说的十分认真。
寐思看着贺兰修,眸中净是那浓郁地苦涩,却夹杂着几分坚定,“我不能走。”
“为什么?”
“这些我以后会和你说清楚,记得我说的话,现在不要对付中原。我会想办法和你联系的…… ”她挣脱了他的钳制,立刻迈步便跑开。
“寐思!”
贺兰修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伴随着四周那隐隐地喧哗声,她回首,看着伫立在那被黑暗笼罩之下的贺兰修。
“仙来居。”他吐出三个字。
她顿时明白了贺兰修这话的意思,点点头表示明白,立刻转身奔出了这片隐蔽的小巷。
……
大街上依旧那样喧闹,宫蔚风早已下令隐藏在四处的武士涌入那片热闹的人群中寻找她的踪迹。灯火通明的光芒映照在他那冰冷的面具之上,射出几抹寒光。
不一会儿,几名进入人群的武士纷纷出来,望着宫蔚风,皆是摇头表示人并没有在里面。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会看丢可,给我四处找,寻不到提头来见我。”宫蔚风的声音冷硬如铁。
武士们相互对望一眼,立刻四散下去寻找,宫蔚风在转身那刹那却见寐思手中拿着两只糖葫芦,手中提着一包桂花糕,冷着脸站在那儿。
她依稀立在原地,对上宫蔚风那双冰凉的目光问,“这就是你口中说的,给我自由?”
“你去哪了?”
“买点吃的,一边看热闹一边吃而已,你就这样紧张吗?”
宫蔚风看了看她的身后,寐思也调转过身,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只有穿梭的人群,并无其他。
回转过身,有些可笑地看着他,“我累了,回去吧。”
他朝她走来,替她接过手中的糖葫芦与桂花糕,“在城里歇一夜吧,多玩几日。”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开心吗?你口口声声说着给我自由,却是在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监视我的人,这算什么?”她的声音中隐隐含看波动,“既然你这样不放心我,那我们还是回绝杀楼吧。
他看着她,眼中不免多出了几分歉意,“有人在你身边不过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听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几抹可笑的意味,径自转身,便朝城外的路走去。
他见她如此,立刻追了上去,随在她身边,将糖葫芦递给她一支,“别生气了,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不会有人再秘密跟随在你身边。”
她仍旧不搭理他,只顾着自己走。
“你真的要回绝杀楼?真的不想游遍整个金城了?”对于她的不理不昧,他竟没有生气,仍旧紧随其后,含着几分笑意问。
终于,她的步伐在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侧身对着他,冷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保证。”宫蔚风仍旧含笑,手上那支糖葫芦依旧递放在她面前。
寐思看了看糖葫芦,却没有伸手接。
他仍旧耐着性子道,“汐儿,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好吗,我们可以回到曾经在书院里那段快乐的日子
“你觉得我们回的去吗?独孤荀已经不在了。”
“那就回到凤訾汐初次见宫蔚风的那一刻。”
她一愣,微微诧异地看着他认真的表情。
他继续说,“当年,我们差一点就可以在一起,如今我们再次有了这个机会,只是晚了许多年而已,你却不能否认我们的当初。”
她不由地黯然垂首,似乎想了许多许多,终于还是伸手将他一直停在面前的糖葫芦接下。
“不要再骗我,否则,我真的不会再原谅你。”她的声音很低,很轻。
而下一刻,她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不会再骗你,汐儿。”
靠在他怀中的寐思却没有挣扎,只是手中握着那支冰糖葫芦,目光呆滞地凝视着不远处那片热闹的人群,可在她眼中看来,却是热闹的讽刺。
周围来回的人群纷纷侧目,看着这两个行经大胆的男女,竟然当街拥才包了起来,眼中净是鄙夷,纷纷避走。
而在仙来居之上的贺兰修,一双冰冷地目光如雄鹰般狠狠盯着那昏暗的灯火下一双相拥的男女,嘴角嘴着几分寒意。
他突然向身旁一名侍卫召了召手,待那侍卫来到他身边时,贺兰修便道,“替本王好好查一查,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晴片刻不离远处的两人。
“是。”
而这看似安逸的金城,似乎即将就要有一场腥风血雨卷起,将三方鼎立的斗争推向了顶峰……
第十章:给你两个选择
后来,他们去了隐香山,听说这儿是金城最美的地方,单单听这名字便能想象出这隐香山的美,傲立在金城的西郊,恍若浮在云端,雾气缭绕,朦胧而飘渺,有一种室息的美。
上山的路途有些艰辛,宫蔚风一路牵着她还未走一半,寐思便支撑不住了,这山实在太陡,身体刚复原的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爬上去,正想着是不是该打退堂鼓,宫蔚风却伏下身子,“我背你吧。”
她伫立在原地,有些怔忡地看着他那坚实的背,犹豫了一下,才伏了上去。
他背着她,走的不快不慢,却也丝毫不见疲色。在她背上,她却已无心再看那四周的风景,只是静静地,低头看着她脚步踩过的地方,嘴角悄然流露出几抹讽刺的意味。
两个人此时的静谧,让他们之间的呼吸有些凝视,还有几分冷凝。可渐渐地,这样的气氛全然被那项刻间闯入眼帘的红给吸引了过去。
那火红的一片片枫叶于两侧参差不齐地绽放着,秋日阳光地普照之下,为整个隐香山凭添了暖色。
看着这片夺目的景象,她不由地赞叹,“路径隐香山,途转醉花荫。”
他的嘴角也匀勒出淡淡地笑意,“喜欢这里吗?”
“恩,幸好没有中途离去,否则就要错过一场美景了。”
“这天下的美景何其之多,只要你愿意,我会陪你游遍天下。”
“不可能的,你有绝杀楼,你在朝中还有个宣王的名号,而且,你还有你的野心。”
“这些与我陪你游遍天下并没有多大冲突,如今,我不是天天都在陪着你吗?”
她沉默了许久,才微微侧首看着宫蔚风,“那是因为如今时机未成熟,若是你的野心目的真的达到了,你亦是如当年的独孤珏,囚禁我到死。”
宫蔚风的步子突然顿住,他们二人置身于那红叶遍地的小径,路上来往的人群亦不算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甜美的笑意,唯独他们二人,眼中的情绪是那样的冰冷。
她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殊上那满地落叶“沙沙”脆响,“所以,你不要给我一些你自己做不到的承诺,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说完,便径自朝那隐香山的小径深处走去,他立在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许久后,这才跟随了上去。
寐思一路随着人群的流动,朝那个寺庙走了去,许多善男信女皆在里边求上一道平安符,再将平安符挂在小木牌之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四周皆蔓延着香油之味。她一时兴起,也到千手观音前跪拜求下一道平安符,然后提笔在小木牌上写下了几个字,然后与那无数个小木牌挂在一起。
清风一吹,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木牌相互撞击,便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宫蔚风将她所有的举动皆看在眼中,目光里是复杂的,待她又朝另一处走去时,他很准确地找到了那她所写下的木牌,看着那上面写着一行清秀娟丽的字迹:三生三世,定姻缘。翻转过木牌,后面署名:信女寐思。
“三生三世,定姻缘,这就是你心中所想吗?”他喃喃一声低语,随即松开了木牌,亦走到庙中,求了一道符,随后也在木牌上写下一行字,随即与她的那一块挂在一起,然后笑了笑,便朝那个坐在一名道士面前的寐思走了去。
“姑娘想要求姻缘?”那道士满脸的胡腮,将大半个脸都遮住,再加上那个道帽,独留下一双精明地目光,像是能够看透一切。
“嗯。”寐思点点头。
道士上下打量了她许久,随即又看了看已经走近的宫蔚风,轻轻叹息一声,“姑娘今生再无姻缘。”
“今生无姻缘?”听到这里,她愣了愣,随即了然地一笑,“记得曾经我也求过一签,九十九轮回。那名道士告诉我,今生想要续前世之缘,可今生仍旧是一段孽缘,还望我不要那么执着,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这句话,说的平淡无奇,却像是在刻意将给身后的宫蔚风听一般,随后又问“既然今生是段孽缘,那么下一世呢,有可能续这段纠缠了几世的孽缘吗?”
那道士的眼中明显有着一阵诧异,而宫蔚风却将坐在凳子上的她拉了起来,“你若想要知道这些,何不找我?”
“怎么,这位公子也是个算卦的?”道士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你们这些江湖术士不过欺世盗名罢了,何谓今生无姻缘,我不正是她的姻缘吗?”宫蔚风冷笑道。
“你是她的姻缘,似乎是公子你一厢情愿罢了,看这位姑娘对你倒不如你对她。正如姑娘方才所言,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贫道也赠给姑娘与公子两个字:放下。”
没等那道